不仅没有让人去绑林时桑,反而出言训斥刚才说话的弟子。
“谁让你带绳索过来的?林时桑再不济,也是我师尊的亲传弟子,要杀要剐,还轮不到你们做主!再者,有我在此,他还能跑到哪里去?”
被训斥的弟子,满脸尴尬的拿着绳索,极小声地道:“大师兄,您忘了?是您说要……”
裴景元一记眼神扫过去,这弟子顿时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来人,去将受伤的弟子,抬去药庐医治。”
“是!”
立马有两个弟子从背后走了出来,将受伤的弟子抬走了。
林时桑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琢磨着,逼王大师兄就是头顺毛驴,顺着毛捋,总该是没错的。
还有就是,这货吃软不吃硬,只能智取,不能硬碰。
如此,他故作腿软,才一站起来,身子就摇摇欲坠,脚下踉踉跄跄。
裴景元忙上前一步,将人搀扶住。
这一幕落在白秋意的眼中,几乎让他捏碎了手指骨。
好啊!真有他的,林时桑!
口口声声说喜欢师尊,爱慕师尊,就是这般喜欢,这般爱慕的?
白秋意百般吩咐,让林时桑不准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纠缠不清,结果才将人放出去,林时桑就开始卖弄风骚,勾引男人了!
还敢说他不喜欢裴景元!
现在都躺裴景元怀里了!
在人前就敢如此搂搂抱抱,腻腻歪歪!
那么人后,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好事来!
白秋意眸色越发冰冷刺骨,渐显凌厉杀意,已经暗下决心,一定要让林时桑死无葬身之地!
不仅得让他死,还得在他临死之前,狠狠折磨一番!
用鞭子好好照顾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肉!
这还不够解恨!
还须给他灌下满肚子的元阳,让他肚大如箩,跪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痛哭流涕!
林时桑这般记不得话,那么好啊,白秋意一定会用刀子,一笔一划刻在他的背上!
让他再敢忘!
小小年纪就如此不知廉耻,到处勾引男人!
白秋意冷哼一声,再也看不得林时桑卖弄风骚,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多谢大师兄搀扶。”林时桑故作虚弱不堪地道,“都怪我无能,那头害人的白狼,力大无比,本领高强,我差点……差点就见不到大师兄了!”
说着,他眼眶一红,看起来柔弱可怜得很。
果不其然,大师兄是吃他这一套的,闻言眉头一蹙,沉声问:“什么白狼?好端端的,你去杀什么白狼?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顿了顿,他又道:“有什么话,直接去师伯面前解释吧。”
说着,就吩咐弟子们将血淋淋的狼头带走,略一思忖,裴景元问:“你还能自行走去大殿么?”
林时桑心道,别问,问就是不能!
他今日势必要将柔弱装到底!
遂故作可怜的摇头,还恰到好处地咬了咬下唇,说自己好没用。
裴景元便不再多言了,好似提溜小鸡崽儿一样,揪着林时桑的后领,抬腿就走。
林时桑严重怀疑,这些人都是吃啥长大的,怎么一个个手劲儿如此之大!
前有一手将他提溜起来,抵着墙角狂|干猛|干的师尊,后有提溜他后领,拎起来就走的大师兄。
一个两个手劲儿大到离谱!
裴景元脚下生风,一路连口粗气都没喘,一径将人提溜到了大殿之中。
林时桑的双脚才一落地,都没来得及打量周围的环境,就被头顶一声厉呵吓了一跳。
“孽畜!还不跪下?!”
以及“景元,去请你师尊过来,一同严审林时桑!”€€
第七十三章 师尊不许任何人羞辱他
林时桑一抬头,就见大殿之中的主座上,坐着一位玄衣青年,生得俊美出尘,打扮得倒也仙风道骨,只是颇显几分严肃,让人不敢亲近。
便猜测,此人应该就是玄天墟现任的宗主,温珩,温宗主了。
果然同系统传输过来的资料描述的一模一样,不,比描述的还要俊一些。
只不过以林时桑肚子里的墨水,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而已。
按理说,这么俊美的青年,多少会让林时桑心生几分喜欢,毕竟他也是个看脸的人。
但才一见面,温宗主就骂他“畜生”,还呵令他跪下,这让林时桑忍不住腹诽,觉得这个师伯不好亲近。
还有就是,如果系统传输过来的资料没有错,这位风仙道骨的师伯,是原文里最深情,最专一的人。
从一而终,自始至终只爱他同门的师妹,也就是雪琼的母亲。
即便白秋意生得艳绝玄门,貌美如花,也未勾起温宗主的任何邪念。
在原文里,白秋意的身份暴露之后,也只是按门规行事,不曾对白秋意动手动脚,与白秋意之间干干净净。
就是这样一位用情至深的人,反而最后被白秋意座下几个孽徒彻底架空,趁他闭关修炼,便日夜不休地花式爆肝白秋意,让白秋意逐渐从玄天墟高高在上的仙尊,变成了人人可欺,人人可辱的抹布,最后沦为黑洞。
不过话又说回来,林时桑至今为止,还不知道黑洞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那里变黑了吗?搞不懂。
此刻被温宗主呵令跪下,林时桑纵然再不情不愿,也曲膝跪在了大殿中。
没办法,这年头拜入仙门,为人弟子的,就跟当孙子没什么两样。
反正不仅他一个人需要跪宗主,就连白秋意来了,只怕也不能幸免。
如此一想,林时桑姑且安抚住了自己。
裴景元拱手应是,余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林时桑,听着头顶师伯一声声呵斥他是畜生,忍不住就开口替林时桑辩解一二,他道:“师伯息怒,此事尚未定论,只怕还有存疑。”
温珩道:“正因此,所以本座才让你去请你师尊来,若已有定论,何须还要麻烦你师尊?”
如此,裴景元便帮不了林时桑什么了,拱手又应了声是,转身就去请白秋意了。
待白秋意来时,就看见他那个长相漂亮,喜欢到处卖弄风骚,勾引男人的狗徒弟,此刻正孤零零地跪在大殿之中。
其他人都是站着的,只有林时桑一个人可怜兮兮的跪着。
白秋意眉头一蹙,当即就有些不悦了。
没有他的允许,那么,就没有人可以这么羞辱他的徒弟,哪怕是掌门师兄也不行!
“师弟,你来了。”见白秋意过来了,温珩的语气放温和了许多,示意他过来落座。
白秋意轻声应了一声,而后好像才发现地上还跪着一个人,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才故作诧异地问:“人竟回来了?从何处找到的?”
“此事说来话长,你身子一向不好,来,别站着了,先过来落座。”温珩温声细语地道,对待白秋意简直比对待亲生孩子还要温柔体贴。
林时桑听了,简直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心道,就小怨妇那强壮的身体,单手都能倒拔垂杨柳,哪里就站都不能站了?
娇贵成这样的?女修都没这个娇滴滴的劲儿罢。
该说不说,小怨妇装得还挺像的,从容不迫地走上前,紧挨着温珩落座。才一落座,小怨妇就装模作样地问:“你这孩子,如何这般不让人省心?这几日,你到底跑哪里去了?不知满山的弟子,都在寻你么?”
林时桑暗暗腹诽,别人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小怨妇还不知道么?
把他囚禁在洞府里,日夜不休地百般折磨羞辱,还花式爆肝,他现在双腿之间还隐隐作痛!
小怨妇居然也好意思,问他去了哪里,自己心里没点逼数的么?
但为了不被当成轻薄小师妹,还畏惧潜逃的小畜生,林时桑不得不暂且陪着小怨妇一起演戏。
按照此前小怨妇的吩咐,深呼口气,林时桑故作委屈地道:“我哪里都没去啊,一直在后山,大家为何突然寻我,有什么事吗?”
都不等别人开口呵斥他,林时桑的语气就更加委屈了:“那天夜里下了好大的雨,我将雪琼安置在了石洞中,怕她肚子饿就出去找食物了,谁料,在外面遇见了一头白狼,我修为低,不是白狼的对手,几番缠斗之下,就昏厥过去了,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白狼抓走了。”
话到此处,裴景元问道:“你说的白狼,就是你刚刚背回来的那只狼头?”
林时桑点头道:“对,就是它,我费劲千辛万苦,总算将之斩杀,然后一刻也不敢耽搁,跑回石洞去找雪琼,可是,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顿了顿,他还很适当地露出关切的神情,抬眸去问温宗主:“师伯,雪琼已经独自回来了吗?”
温珩眉头紧蹙,目光先是落在了被弟子们抬上来的狼头之上,而后,才沉沉落在了林时桑的脸上。
仔细端详着他的神情,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出一些破绽来。
可是跪在地上的少年,衣衫不整,一身弟子服早就被鲜血染得肮脏不堪,还破破烂烂的,隐约能够看见,露出的皮肤上,青紫斑驳。
想来是跟白狼缠斗时,落下的伤。
但对于林时桑的片面之词,温珩并不能完全相信。他现在相当烦躁,明明他已经下令封锁消息,禁止那夜前往后山的弟子,在外胡言乱语。
甚至还因此,使了禁声术,让那些弟子无法说出那夜的经过。
可那夜的事情,还是在山中不胫而走,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林时桑轻薄了雪琼。
倘若不是因为,林时桑是白秋意的亲传弟子,温珩根本不会让林时桑再出现在大殿,早就秘密将之处决了。
眼下,听见林时桑如此说,温珩竟有一丝侥幸,也许,是他们误会了林时桑,那天夜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只不过,是前去找寻的弟子误会了。
温珩道:“那你要如何解释,你出现在后山之事?”
林时桑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词,所以对答如流,装作特别无辜的样子,抬眸道:“因为,我知道小师妹要去后山抓兔子,我不放心她,所以,才偷偷跟过去,想护她周全。”
温珩沉声道:“她想去后山抓兔子,本座都不知,你是如何知晓的?”
“此事说来话长,不久之前,我跟陆师弟发生了点误会,大师兄为此,处罚了陆师弟,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就带着伤药,想过去探望他,哪知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雪琼的声音,听说她要深更半夜,去后山竹林抓兔子,还央求陆师弟一同前往。”林时桑说得跟真的一样,神情语气都拿捏得相当到位。
白秋意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道,这孩子演戏的本事,倒是得天独厚,明明鬼话连篇,还一副无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