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该哭的应该是自己罢,喂喂,白秋意,过分了啊。
“你如果真的想走……”白秋意哽咽着求他,“可不可以带师尊一起走?师尊也想去你说的那个文明先进繁花似锦的世界,不,哪怕是阿鼻地狱也行,你去哪里,就把师尊带到哪里,行不行?”
林时桑:“……”他是犯了多大的错?家住阿鼻地狱?
“你喜欢自由,师尊就把自由还给你,但是桑桑,你可不可以掠夺师尊的自由?把师尊的脖子上,套上枷锁,由你来牵着锁链,行不行?”
林时桑:“……”他不好这口。
“桑桑……”
“等等,别桑桑了,师尊,你该不会就因为这个而哭吧?”让他回家的是白秋意,现在哭着求他带自己走的,还是白秋意!
白秋意行啊,现在真有出息了,动不动就装可怜,掉几滴眼泪,博取一下他的同情心!
如果不是因为,白秋意还在里面横冲直撞,撞得林时桑双腿直哆嗦,他真的会相信白秋意是个楚楚可怜,无依无靠,离开他就不能活了的可怜虫!
“无耻!”
林时桑拧着眉头,红着脸,压低声儿骂他,“师尊,你现在越来越无耻了,你知道吗?你连我这种小孩子的同情心,都要骗一骗,真的很过分!”
白秋意泪眼婆娑:“小桑果,师尊方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师尊不囚禁你,绝对不会囚禁你,你爱自由,那么就给你自由。你想飞多远,飞多高都可以。”
“但你可不可以把师尊囚禁起来?”白秋意话锋一转,硕大的胸肌,贴着林时桑的胸口蹭了蹭,声音温柔到近乎是孩子撒娇的地步了。
蹭得这几下,居然也挺舒服的。该说不说,师尊的身材是很有料的,尤其是胸肌,过分的大!
不知道是不是林时桑的错觉,他总感觉,师尊越哭,哭得越可怜,越凄惨,越委屈,自己就越兴奋。
甚至还忍不住抓住师尊的手,往自己的后腰上贴,好一边做,一边让师尊给他揉腰。他嫌师尊太吵,索性堵着师尊的嘴,在地上又翻又滚。
感觉也没换几个姿势,白秋意就捧着他的脸,亲上他的额头说:“好了,天要亮了,明晚再继续,好不好?”
林时桑其实是有些欲求不满的,尤其神交的话,不容易累,还非常持久,感觉也没有玩很久,怎么天就要亮了?
“我才刚刚有点感觉……”他拧了拧眉,苦笑着说,“怎么这么快天就亮了。”
“……都是师尊的错,鬼见不得太阳,要不然就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了。”白秋意为此感到非常抱歉,为了弥补林时桑,他就许诺说,“明晚,随便你玩师尊,好不好?”
“怎么随便玩啊,我不会。”林时桑很矜持地说,“用一用师尊的嘴,行不行?”
“行。”
“那……胸肌给不给用?”
“给。”
林时桑得寸进尺:“我还想……”
“想怎么样都行。”
“那也行吧。”林时桑已经隐约听见深山老林里的鸡在打鸣了,还有些依依不舍地依偎在白秋意怀里,两个人的元神几乎拧成了一股绳,想了想,他又说,“师尊一会儿往哪里去?是回地府,还是找个地缝钻进去藏一藏?”
“都可以。”白秋意笑道,“或者,你去找一把纸伞,外面用黑布蒙住,师尊藏身在纸伞里。”
林时桑惊诧地问:“这样也行???”
“可以,只要你别白天迎着太阳,把伞打开就行了。当然,你如果想惩罚师尊,想让师尊伤痛,也可以这么做。”白秋意笑道,“师尊不会真的魂飞魄散,至多就是魂魄受损。只要是你给予的,不管是疼,还是爱,师尊都喜欢。”
“少油嘴滑舌了,深山老林的,你让我去哪里找什么伞啊?”林时桑没好气地哼哼,“再说了,我干嘛要把你带在身边?我疯啦,晚上被鬼压床,白天还要随身带个鬼?”
“方圆百里渺无人烟,伞肯定是买不到的,但做一个应该问题不大。”林时桑话锋一转,又道,“但我不会做啊,我手很笨的。他俩手巧不巧?”
白秋意:“不是你亲手做的,我是不会藏进去的。”
“那你就死外头好了。”
“好。”
反正不管怎么说,天快要亮了,林时桑必须赶紧放白秋意走了,要不然太阳出来了,麻烦就大了。
白秋意点头,抽身离开,好像一阵风直接飘走,明明都飘走了,还折身回来,往林时桑的嘴上,又亲了一口。
这个亲腻的劲儿,就好像久别胜新婚的小夫妻。
等林时桑再醒来时,外头的天色果然亮了,他浑身无比酸痛,才微微挣了挣,身上贴着的黄符,就噗嗤噗嗤燃烧殆尽。
撑着地缓缓坐起身来,要不怎么说是鬼压床,浑身酸疼就不说了,还异常疲倦。
林时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忽听咚咚两声,被悬挂在房梁上,当了一夜门神的两个师弟,也终于能动弹了。
胥风满脸幽怨地把脸上的符纸接下来,眼底一片青灰,唤了声小师娘之后,就往旁边一歪,准备先补个觉。
“林时桑,是不是你在师尊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陆昭明的脸色也铁青铁青的。
可见比起被鬼压床的林时桑,这俩货受的罪明显更大,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应该也是彻夜未眠。
不同于林时桑彻夜狂欢,这俩货是活受罪了整整一夜,陆昭明现在的怨气,比横死街头的寡妇还要重,一开口就没什么好气。
胥风哼哼:“不许对小师娘无礼……还有,声音小点,困死我了啊,我整整一夜都没合过眼,让我先睡一会儿。”
“我也没合眼。”陆昭明更加怨气冲天,“师尊有没有说什么?”
林时桑还挺心虚的,点头道:“有啊,有啊,师尊说,有些话只能对我一个人说,他原本是要把你俩一起丢出去的,但昨晚不是雨势太大了嘛,师尊他老人家不忍心,所以才……”
陆昭明眼睛一亮:“果真如此?”
胥风翻身而起:“当真!?”
“当真,当真,对了,还有一事,师尊现在失去了肉身,见不得阳光,但又想……咳,又担心我们三人的安危,所以想陪在我们三人身边。”林时桑神情不甚自然地道,“所以,需要一把伞,用黑布套起来,可供师尊白日时藏身。”
“但我手很笨的,我不会做。”
胥风立马睡意全无,精神抖擞,一下从地铺上翻身而起,拍着胸膛道:“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就一把伞?哪怕师尊要一座宫殿,我也能立马用纸糊好,今晚就烧下去!”
但凡师尊说,舍不得徒弟,胥风连夜能把自己烧下去!
小师娘也可以烧下去!
陆昭明也道:“那我也来帮忙。”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在这里陪着小师娘吧。”胥风连连摆手,婉言谢绝。
陆昭明坚持:“我心灵手巧,以前在山上经常做手工活儿,有我帮忙会比较快,而且,即便是师尊暂时的容身之所,我也希望不要做得太寒酸。”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做的东西,没资格送到师尊的眼前?”胥风语气危险,笑着道。
陆昭明:“我没这么说,是你自己多心了。”
眼瞅着两人又剑拔弩张起来,林时桑赶紧叫停:“那个,我又饿了,哪个好汉去帮我找点吃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陆三也喊了师娘
“自己出去找!”
“自己找!”
两人齐刷刷地冲着林时€€€€桑喊。
胥风道:“小师娘,总待在死尸客栈,憋闷得慌,外面天晴了,出去散散心也好,你说是不是?”
林时桑:“……”
“你冲他吼什么?”陆昭明冷声道,“谁允许你冲林二吼的?你有什么资格吼他?你算什么东西!”他又冲着林时桑道,“去!我给你撑腰,去扇他一嘴巴!”
林时桑:“……”
“你方才不也吼他了?”胥风同样冷笑道,“你又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教训我?要不是看在师尊的情面上,我岂会留你在此地?”
陆昭明:“这里是什么好地方,也值得我逗留在此?要不是为了师尊,我连一刻都不想待!谁会想和一群死尸烂肉为伍!好歹你也是师尊曾经的亲传弟子,干什么营生不好,偏偏去当赶尸匠!真是丢尽了师尊的颜面!”
话锋一转,他又冲着林时桑道,“还有你也是!师尊死了,你就躲!躲哪里不好,偏偏要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就不嫌晦气吗?”
林时桑:“那个,我……”
“笑话!赶尸匠怎么了?我既没偷,又没抢,哪里丢师尊的颜面了?再说了,要不是我把小师娘从棺椁里弄了出来,你此刻只怕还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满修真界掘地三尺地找呢!”
陆昭明一愣:“什么棺椁?”他望向了林时桑,还满脸震惊,“你好端端的,藏棺椁里做什么?”
林时桑:“我……”
“做什么,呵呵,小师娘和师尊情比金坚,虽然小师娘为了大义,亲手诛杀了咱们师尊,但心里一直深爱着师尊,要不是我啊,小师娘这会儿,还在地底下埋着,要不了多久,就该随师尊而去了。”胥风嗤笑起来,“这就是有情人生死相随。”
林时桑:“其实……”他只是没地方可去,外头又下雨,身无分文的,而且,师门的人还一直追他,不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先避一避?
倒也没有胥风说的那样,他和师尊情比金坚,生死相随。压根没有的事。
林时桑很爱自己的!
他绝对不会为了白秋意而死,绝对不会!
况且,他也只会为白秋意难过一阵子,而不是一辈子!等过了那个难受的劲儿,他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好好过日子的!
绝对不是那种没了男人就不能活的可怜虫!
林时桑才刚要开口解释,陆昭明却又打断了他的话,更加震惊地道:“所以,你和师尊,你们……”
“这个……”
胥风:“对!就是那种关系。幸好小师娘是男儿身,要是女儿身的话,以我对师尊的了解,小师娘这会儿只怕都要怀上了。”
林时桑:“……”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陆昭明大受打击,无比崩溃地大喊,“林时桑!你知不知何为廉耻?何为人伦纲常?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么可以爱上师尊?!”
林时桑:“我……”
“怎么不行?去他的人伦,去他的纲常!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能遇见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师尊归根结底,也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人,他怎么就不能动情了?”
胥风对白秋意的仰慕,已经到了一种哪怕白秋意把他千刀万剐了,他也要满脸感动地说,辛苦师尊动手剐他的地步了。
对于师尊动心思,动到徒弟身上,这一惊世骇俗,不知廉耻,枉为人师的行为,胥风唯一有些失望的是,师尊居然把心思动在了林二身上,要是动在他身上,胥风就再也无话可说。
陆昭明还是难以置信,明明在他的记忆里,原本他和林时桑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造地设的一对!
怎么突然之间,就非常突然的,青梅竹马的师兄,摇身一变成为了师尊的道侣?他的小师娘了?
两小无猜的玩伴,一下子来了个惊天逆转,身份直接压了他一头?
原本陆昭明可以直呼林二名讳,打林二就跟打着玩意儿一样的,现在却变成了,回个话都得跪下来,先说一句“回小师娘”?
陆昭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幸好他及时伸手扶住了房门,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外面的天色放晴了,太阳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