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师徒文里的漂亮蠢货 第183章

顿了顿,他又含蓄地笑了笑:“但在庙会之前呢,我们也不能干在客栈里睡觉,小师娘说对不对?”

林时桑点了点头,又抓了个包子吃,道:“你有什么好的提议,说来听听?”

“反正我们也闲来无事,就是在青州待上个月余也无妨,出来玩总得花钱吧?陆师弟即便不说,我也猜得到他囊中羞涩,我就给大家找了个来钱快的营生,工作性质很灵活,内容很简单,做起来容易,是个人都能干的活儿。”

胥风这么一说,林时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很不好的念头来,满脸诧异,又谨慎地问:“你该不会是想让大师兄和陆师弟,跟你一起出卖美色,在当地的花楼里挂个牌吧?”

此话一出,陆昭明当场喷酒,气势汹汹地拍桌:“我岂能做出那种事?!胥风,你想死吗?!”

裴景元也有被吓到,正色道:“纵然再是缺钱,也不可如此胡闹。”

胥风直喊冤枉,忙道:“你们怎么这般想我?我能是那种人吗?”

林时桑点头:“很像。”

陆昭明冷笑:“难道你不是吗?”

裴景元摇了摇头:“不许胡来。”

胥风委屈地直喊冤枉:“天地良心啊,我要是真想干那种营生,我还至于成天到晚与尸为伍吗?就我这么年轻,俊美,身段也不错吧,我随便去哪个花楼待一晚上,不说多,一夜十万两真金白银,肯定能挣来罢?”

陆昭明笑意更冷:“看来你还真干过这种事,那一晚上得陪多少人,才挣得来十万两真金白银?”

胥风:“我现在就杀了你,你信不信?”

“不信。”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别当真嘛。”林时桑赶紧劝架,又问胥风,“说罢,你揽下了什么活儿?”

胥风这才解释道:“正所谓家有家法,行有行规,干我这行的,讲究三赶,三不赶,其中三赶分为被砍头的,受绞刑的,以及立枷而死的,这三种人是受刑而死,死后身体还积郁着怨气,我便能设法将他们的魂魄召回,以符咒封回体内,再用摄魂铃赶尸。”

“昨个我去还尸的时候,遇见衙门里的衙差,那些人告诉我,停尸房里正停着一百多具被砍头的尸首,让我负责把尸体处理了,事成之后给一百两银子。”

“有了这一百两银子,别说三日后去逛庙会了,还能吃吃喝喝玩一路。怎么样?心不心动?”

陆昭明:“说但是吧。”

“好,但是呢,现在那群尸体都尸首分离了,得用针线缝合起来,可又由于那些尸体不是很老实,仵作和衙差都不敢碰,我一个人要忙,估计得忙几天几夜,要是有谁愿意帮我就好了。”

胥风微微一笑:“小师娘,你最好了,再说了,我那么努力挣钱,还不是为了咱这个家吗?又不能偷,不能抢,只能靠双手勤劳致富。”

林时桑觉得有点子道理,不过,让他去缝合尸体,他不太行,所以就转头看了看大师兄。

裴景元点头:“都是为了这个家。”

然后,林时桑又转头望向陆师弟。

陆昭明脸色难看:“我也全都是为了这个家。”

四人商量好后,就继续吃饭了,吃完饭后,胥风就领着他们去停尸房,路过街头时,还给林时桑买了些蜜饯,还有点心吃。

说是小师娘坐在那里看着就行了,饿了就吃些点心,陆昭明听到,就冷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能对着一屋子的死尸,还能吃得下饭?到时候针线在骨头皮肉里穿梭,又是血又是骨头渣,看着不恶心么?”

林时桑本来觉得自己是能吃得下的,可听见他这么一描述,居然当场忍不住就反胃起来,捂着喉咙呕了几下,但什么也没吐出来。

不过饶是如此,还是吓了胥风一跳,忙从旁问:“小师娘,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第二百零二章 尊重每一个人的爱好

林时桑差点一口气没能提上来,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陆师弟从旁疑惑地问:“有什么了?”

陆师弟又抬头看了看林时桑发白的脸色,忍不住蹙着眉头道:“好端端的,你怎么吐了?是不是方才吃太多了?”

裴景元道:“你若是身体不舒服,那就回客栈休息便是,由我和陆师弟帮忙就足够了。”

哪知胥风却道:“不行,万一小师娘出了什么事,我们又刚好不在身边保护他,那怎么办?师尊现如今沦落至此,白天无法跟正常人一样,在太阳底下行走。总不能凡事都指望师尊罢。”

陆昭明难得觉得胥风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万一林时桑抛下他们三个,带着师尊远走高飞了,那怎么办。

他觉得林时桑是完全能干得出这种事情来的,以师尊对林时桑现如今的偏宠程度,定然会帮着他隐瞒行踪。

届时天涯海角,上天入地,终究何处寻觅师尊的踪迹?

如此,饶是林时桑并不是很想一同前往停尸房,还是不得不陪同前往。

到那才知道,衙差口中说的停尸房,其实就是一间破瓦房,比此前几日在深山老林中遇见的死尸客栈,还要破烂十倍不止。

而且空间还十分狭小,只有几具陈旧破烂的棺椁而已,一百多号死尸,横七竖八地堆积在停尸房里,也幸好如今天气寒冷,要是在炎炎夏日,用不了三天就腐烂得臭不可闻了。

可能是为了镇压这些穷凶极恶的山匪亡魂,停尸房的破烂门框,还有窗€€上零星贴了几张皱皱巴巴的黄符。

林时桑走过去随手揭下一张,瞥了几眼,然后就蹙着眉道:“这符咒是用脚画的么,还不如我画的好呢。”

“所以,这些符咒对死尸无用,那些衙差和仵作都跟我说了,这群死人生前都是山匪,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手上都多少沾了几条人命。生前为非作恶,死后也胡作非为,已经连续吓跑了好几个看守停尸房的人。这不就找上了我。”

胥风一边说,一边很费力地从横七竖八的尸堆里,拽出一个长发覆脸,血迹斑斑的脑袋来。

他就是干这种营生的,胆子大到离谱,也不觉得很脏很恶心,甚至提溜着头发,把血淋淋的一颗脑袋当拨浪鼓似的,在手里甩着玩。

然而,胥风多少是有点贱兮兮的,明明知道陆师弟嫌脏,还一个劲儿把血珠子往陆师弟身上乱甩。

陆昭明抬袖掩面,连连躲闪,可还是会不小心被溅上几滴血,他嫌弃极了,觉得很恶心,调头就想走,可又想起不好把大师兄和林时桑留在这里,就只能顿足,冷着脸骂道:“胥风,我杀了你,你信不信?”

胥风撇了撇嘴,然后很委屈地跟林时桑道:“小师娘,你看陆三,动不动就威胁我,说要杀了我,他好凶的,回头你告诉师尊一声,让师尊打断他另外一条腿,行不行?”

林时桑眨了眨眼睛,还未来得及多言,大师兄便道:“好了,都别闹了,早些做完,早些回去,哪有那么多废话?”

他其实也挺嫌弃赶尸匠这种营生的,看着满地成山的尸骨,眉头都狠狠蹙紧了。整个停尸房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而且,尸首分离后,尸体和脑袋都不知道谁对应着谁,缝合之前还得找,就很麻烦。

裴景元问:“可有什么法子,能立即分辨谁,哪具尸体对应哪颗头颅?”

胥风笑道:“大师兄,你这可就问到点子上来了,让你们看看,赶尸探花的本事。”

说着,就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抓了一大把纸钱,先是往半空中一撒,纸钱就跟雪片一样的,洋洋洒洒地飞舞起来。

胥风紧接着又取出摄魂铃,咬破手指涂抹在铃铛上,手腕一震,就发出沉闷的铃声,分明声音不大,却又极具有穿透力。

林时桑一时间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耳膜要穿孔了,赶紧两手捂住耳朵,就看见原本堆积成山的尸体,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由于这停尸房确实不甚宽敞,这一百多具尸体要是都站起来了,都得直接排到停尸房外面,也不知道是这里的鬼气太盛,还是深秋的天气就是这么反复无常,原本外头还阳光明媚的,此刻竟乌云密布,闷雷翻滚,很快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狂风吹得窗€€哐当哐当乱响,破烂的停尸房应该许久没人过来修缮,房顶的瓦块和底下压着的茅草不堪重负,竟然塌了一片,雨水顺着窟窿砸落进来。

胥风不好一下子让所有死尸都起来,所以只能二十具,二十具的分批次了。摇晃着摄魂铃,驱动尸体翻找出自己的脑袋,然后抱着脑袋排队站好。

场面相当骇人。林时桑不禁感慨,自己现在的胆量越来越大了,要是以前看见这种场面,他还会吓得腿软,现在都麻木了。

不仅毫无畏惧,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拿蜜饯出来吃。

还好心好意问陆师弟要不要吃一颗,林时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可以分给陆师弟三颗蜜饯吃,就三颗,不能再多了。

陆师弟可能不爱吃蜜饯,脸色相当难看地摇了摇头,紧咬着牙,拒绝了林时桑之后,他又偏头低声道:“大师兄,我就说老四邪门,他打小修炼的路子就不正,本以为咱们的师尊能够教化他,引他入正道,结果老四不争气,年纪小小就被逐出师门了。这些年在外面都靠赶尸当营生,当年那么小一个孩子,学什么不好,居然学这些。”

裴景元也是很震惊的,但他终究还是有些怜悯这个师弟的,觉得他年纪小小的,就一个人在外四处漂泊,肯定是实在迫不得已,才干了赶尸的营生。

要不然正经人谁干这个。

林时桑听见此话,眨了眨眼睛,心说,常言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咱们的师尊自己的身子就不正,还怎么引徒弟入正道啊。

这不纯属瞎扯嘛。

再说了,他是半点没看出来,胥风是迫不得已,相反,胥风在御尸控尸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神情很轻松自在。

可见,胥风是真的很喜欢与尸打交道。

林时桑忍不住为胥风说了句好话:“那个,嗯……我们应该尊重每一个人的兴趣爱好,对吧?”

陆昭明点头:“你说得对,但老四太不像话了。”

裴景元道:“我现在完全能理解,四师弟为何给自己改名叫胥风了,他真的有点疯。”

然而,胥风已经从包袱里取出了长针,还有一捆鱼线,满脸笑意地冲他们挥手,道:“来啊,来啊,我教你们怎么缝合尸体,尽量缝合得好看一点啊,虽然这些都是穷凶极恶的山匪,但人死仇怨散,我们得干一行,爱一行,敬一行。”

林时桑又塞了颗蜜饯放嘴里,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吃成了小仓鼠,外头狂风骤雨,雷电交加,停尸房里光线也分外昏沉。

他就看见胥风笑得特别诡异骇人,脸上阴气森森的,就没由来得打了个冷颤。林时桑突然发现,胥风和师尊笑起来有点相像,心说,他如果和师尊真的有孩子了,没准长大后就长胥风这个样。

陆昭明取了几张明火符,走到角落里,将墙面挂的蜡烛点燃,之后才走到了胥风面前,伸手接过一根长针,上面还拖着长长的白色鱼线。

胥风席地而坐,正要给大家展示一下,赶尸探花高超的缝合尸体技巧,哪知方才还很安分守己的尸群,立马躁动起来。

一缕一缕的鬼魂,从尸体中漂浮出来,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看样子是很不满意被人打搅,正张牙舞爪地要往几人身上猛扑。

可这些鬼魂还不知道,在场四人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陆昭明很嫌恶,随手一拍,就把一个张着血喷大口的恶鬼,重重拍回了身体里。

而后一张黄符,将之封印住。

胥风压根就不把这些恶鬼放在眼里,穿针引线起来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甚至还言语威胁:“我脾气不好哦,谁要是不长眼地招惹了我,我就把谁的脑袋直接缝到屁股上,然后挂在城门口暴晒个三天三夜。”

一个很不幸,落在大师兄手里的恶鬼,被大师兄直接用手团成了一个小球,在手里上下掂着玩,还发出了凄厉又委屈的抗议。

“凭什么大家都是鬼,还要搞区别对待?你们明明都养鬼,怎么还要这么残忍对待其他鬼?”

林时桑愣了愣,心道,该不会指的是白秋意吧?

笑死,白秋意可不是普通的鬼啊,活着的时候,没人打得过他,现在就算死了,还是没人打得过他。

话音未落,那原本挂在林时桑腰间的黑伞,就自动飞到了半空中,还徐徐张开了,白秋意一袭黑衣才刚现身,原本还疯狂叫嚣的众多恶鬼,立马战战兢兢地往回蜷缩。

白秋意随意环顾了一番四周,然后蹙眉道:“来这种地方作甚?本座还没有虚弱到,需要吞噬恶鬼的地步。”

众恶鬼:妈呀!鬼吃鬼了!€€

第二百零三章 师娘一向最喜欢我

林时桑当场惊得连蜜饯都吃不下去了,吞咽了一下口水,他的脸色诡异,忍不住从旁询问:“那么也就是说,如果师尊实在鬼体虚弱,也可以靠吞噬恶鬼,来修复自身?”

白秋意点了点头:“不错。”

林时桑当场倒抽一口冷气,而同样被白秋意吓到的,还有那群恶鬼。

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再动手了,原本还凶神恶煞,张牙舞爪的恶鬼,此刻见了白秋意,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纷纷逃窜起来。

但这停尸房本来就不大,外头电闪雷鸣,狂风骤雨的,恶鬼们也无处藏身。

只能各自回到自己已死的肉身之中,胥风出于安全考虑,就偏头同陆师弟道:“这群死鬼看样子不老实,你帮我用黄符压一压,防止他们捣乱。”

陆昭明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黄符,挨个尸体贴一张,将鬼魂尽数压制在已死的残骸中。

一边贴黄符,还一边状若无意地往白秋意身旁挨。

陆昭明小心翼翼,又非常谨慎地开口:“师尊,您怎么白天也出来了?这不是还没到晚上么?如此贸然出来,是否对师尊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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