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段奚开始练毛笔字,家里的春联都是他写的,还给邻居写过婚书,段奚妈妈经常在外面炫耀他的字如何如何,弄得段奚越来越不想出门。
他的字跟原主不同,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茂实只会觉得他家公子厉害,能写好几种字,除了茂实,其他人不会在意。
陈媛媛一边看一边惊呼,仿佛在上演一场真正的大闹天宫。
“写的太好了!太后娘娘一定喜欢!”
陈媛媛夸的段奚无地自容,脸越来越红,其中有几处她们不大明白,段奚耐心讲解,姬无忧匆匆而来,听到段奚的声音猛然停下脚步,林德胜挥手,剩下的太监宫女全部站定,半垂着头噤声。
段奚的声音平缓温柔,不似面对他的时候小心翼翼,恍若清风拂面,姬无忧目光幽深,直至段奚讲完。
“皇上?”林德胜小声问道,充满疑惑。
姬无忧没有往前,又静静地站了半晌,折身返回明€€殿。
林德胜摸不着头脑,人还没见到,怎么就回来了?
段奚讲完,在陈媛媛跟曹婕妤的陪同下到达春芳斋,把戏文交给班主,等班主看完,段奚又解释了许多,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班主连连点头,初时不知段奚身份,但看着他跟两位后宫贵人一同前来,便知身份不低,之后托人打听,才知道段奚是滇国公子。
虽然已经沦为质子,但颇受皇帝宠爱,又有皇帝口谕,班主不敢怠慢。
“公子放心,小人会亲自盯着下面的人好好排练。”
段奚点头:“嗯,戏服已经交给尚衣局制作,到时候看看合不合身。”
交代完事情,段奚已经到极限,春芳斋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不敢靠近,他也觉得不舒服,像是动物园里的被围观表演的猴,许多眼睛黏在身上,压的他喘不上气。
最后段奚仓皇而逃,没来得及跟陈媛媛和曹婕妤道别。
陈媛媛以为段奚病了,脸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额头还出了一层虚汗。
“肯定是熬坏了。”
曹婕妤认同:“又是写戏文,又是画戏服,短短几天完成的这么好,要是交给我,我早就坚持不住了。”
段奚不知道二人在想什么,感觉自己匆匆离开不太礼貌,却又别无他法,想着回头再好好道歉。
他从小害怕人多,人一多就会紧张,呼吸困难,连说话都发抖,甚至害怕到失声。
“公子还好吗?”茂实看着段奚的样子,很是担心。
段奚轻轻摇头,在隐密处坐了半晌才回过劲来:“没事了。”
茂实想问段奚怎么回事,见他一脸不愿多说的样子,默默闭上嘴。
天色渐黑,两人回到后殿的时候,姬无忧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看起来已经等了许久。
段奚走到姬无忧面前行礼:“见过皇上。”
一时没有动静传来,殿中落针可闻,段奚斜着眼瞟姬无忧,弯腰久了有点撑不住。
姬无忧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假装不知道,转头喊林德胜:“摆膳。”
段奚的腰越来越酸,低头看茂实还跪在地上,在心里骂了两句万恶的封建社会,开口提醒:“见过皇上。”
“孤还没瞎。”姬无忧拨弄着拇指上的扳指,想杀一杀段奚的心性,没想到这么快就忍不住了:“起来吧。”
段奚直起腰,茂实也跟着起身,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姬无忧上下打量着段奚,在御花园离得远,没有看清,如今倒是能好好欣赏。
“这身衣服颜色不错,很衬你。”
段奚低头:“皇上喜欢,我以后会多穿。”
姬无忧意外,没想到段奚会顺着他的话说,又想起在御花园看到的景象,再开口时带着几分冰冷:“一大早的就往外跑,看来身子是好全了。”
段奚的心突突的跳了两下,这一天早晚都要来,做好心理准备后,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慌张。
“好的差不多了。”
姬无忧翻开袖子:“过来。”
“坐孤腿上。”
那些妃子离段奚再近,也不敢让人坐腿上,段奚只能坐他的腿。
第15章
段奚回过头,茂实很有眼色的退下,从侧门离开。
“这不合规矩。”段奚羞涩。
姬无忧才不在乎:“孤的话便是规矩,过来。”
段奚忐忑着往前,轻轻坐在姬无忧腿上,心跳的厉害,始终不敢坐实,两人离得太近,让他无所适从。
姬无忧捏住段奚的下巴:“你跟陈美人还有曹婕妤的关系不错?”
“嗯,她们很好相处。”段奚想低头,奈何姬无忧力气太大,被迫与面前的人对视,段奚“腾”地红了脸。
姬无忧挑眉,这是在说他不好相处了?
“这是孤的后宫,包括你在内。”姬无忧提醒:“段奚,记住自己的身份。”
段奚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已经把态度降到最低,姬无忧说什么便是什么,老板发话他无有不从,究竟还有什么不满?
保持着打工人优良的传统美德,段奚在心里骂了几句,然后默默点头:“是。”
摆膳时,每当有人过来段奚都很紧张,浑身紧绷不敢与人对视,抓着姬无忧垂下来的袖口捻着玩,假装自己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抬头。
姬无忧捉住段奚的手:“孤的确喜欢看你害怕,但你好像随便是个人都怕?”
段奚就坐在他腿上,有什么变化姬无忧都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记得段奚曾说过人多会紧张,太后寿辰时人更多,段奚岂不是真的要变僵尸?
“他们有孤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吗?”姬无忧问道。
段奚摇头。
姬无忧又问:“他们有孤厉害吗?”
段奚继续摇头,很久没有遇到这般自夸的人,虽然姬无忧的确长的不错,是秦国的王,没有人比他权力更大。
“那你怕什么?”
“不是怕。”段奚道:“我是尴尬。”
被这么多人看到他被姬无忧抱着,跟在大街上裸奔有什么区别?
“我容易尴尬,还容易替别人尴尬。”
“尴尬什么?”姬无忧不解。
段奚半垂下头,声音有如蚊蝇:“被你抱着,被他们看见。”
眼看着段奚就要钻进他怀里,姬无忧笑了:“看见又如何,孤抱着你不是很正常?”
虽然段奚现在看着很好欺负,乖巧的任他搓圆捏扁,但姬无忧不希望他过度紧绷,再次晕厥。
“你在滇国时碰到宫人也这般躲躲藏藏?”
“不一样。”段奚无法回答,原主肯定不像他这般没出息,可这不是一天两天能改的,他怕了这么多年,躲了这么多年,本以为姬无忧不让他出宫门是天大的好事,可是短短半个月,姬无忧让他社死了八百遍,好在太医问诊的时候他没有意识,否则更尴尬。
“我亲自侍奉皇上用膳,你让他们都出去好不好?”
段奚声音软绵绵的,姬无忧人都快化了,斜着眼看向林德胜:“都下去吧。”
直到脚步声消失,段奚才从姬无忧怀里出来,小心翼翼的瞥着宫人离开的方向,见确实没有人影,段奚松了口气,刚要起身,屁股上就被打了一下,段奚当即耳根红透。
“还不快侍奉孤用膳?”姬无忧道。
看着姬无忧吃下两口菜后,段奚脸上的热度才逐渐褪去,姬无忧没有一直让他侍奉,而是让他坐在旁边,偶尔帮忙夹个菜。
段奚用膳的时候很乖,几乎不会夹远处的菜品,只守着面前的几样,每次姬无忧让他夹远处的,段奚都要走过去,先弄到干净的盘子里,回来后二人分食,姬无忧不说让他夹,段奚就不会动。
用完膳后,姬无忧一边看着宫人收拾一边拉过段奚:“还有半个月便是太后寿辰,孤让人找了几个滇国厨子过来,你帮着选几道菜。”
“滇国气候湿润,我们那里喜欢吃辣,不知道太后娘娘喜欢什么口味。”段奚道。
姬无忧扯了扯嘴角:“与太后无关,你不是很了解孤的喜好吗?”
见段奚愣住,姬无忧语气嘲弄:“怎么,现在又说不上来了?”
当初不是很会吗?每次给他夹菜都正好是他爱吃的,姬无忧怀疑段奚调查过他,可除了林德胜,没有人知道他喜欢甜食,平时他用膳不偏不倚,连御膳房都摸不准。
“不是,我以为皇上是为太后娘娘准备的,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段奚顿了顿:“滇国的糖醋鱼、辣焖豆腐、蟹酿橙和樱桃肉都很不错,皇上可以尝尝。”
得亏段奚记忆力好,这些都是原主曾提过的菜,想念家乡时便跟茂实一起回忆。
姬无忧点头,其实这些厨子是特意为段奚寻来的,经过前两次的“失败”,他决定养好段奚的身体,起码不要动不动就晕,多来几次岂不是成了废人?
吓都吓萎了,更别说尽兴。
“该就寝了。”
姬无忧突然跳转话题,段奚舔了舔唇,脸又开始发烫。
殿内燃着许多灯,很是明亮,美人艳红的双脸,随着紧张颤抖的眼睫还有愈发明显的红色泪痣都看的一清二楚,姬无忧喉咙滚动,握住段奚的手,段奚手心微湿带着丝丝凉意,姬无忧却好像被烫了一下。
段奚没有瑟缩,整个手被姬无忧攥住,身体不受控制的靠近,天旋地转间,段奚紧紧搂住姬无忧的脖子,身体腾空而起,窝在姬无忧怀里小小的一只。
“皇上……”段奚刚开口便被打断。
“孤抱你去沐浴。”
姬无忧走的很快,眨眼段奚就被放进水中,他的心怦怦跳着,衣衫在水中飘荡沉浮,好似翩翩起舞的蝴蝶,姬无忧的眼神带着上位者的审视与欲望,段奚不敢乱动,随着温水没过肩膀,衣襟半开,在浮力的作用下脱离身体,越飘越远。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坦诚相见,也不是段奚第一次感受到姬无忧力气之大,他的腰被牢牢禁锢着,从脖子一路印满吻痕。
“皇上。”段奚搂着姬无忧的脖子,像是抓住最后一株救命稻草,呼吸被剥离,感官无限放大。
姬无忧一口咬住段奚的耳垂:“准你喊孤的名字。”
不管哪国的皇帝都可以称为皇上,但姬无忧只有一个。
段奚艰难的喘了口气,声音颤抖:“姬无忧。”
“姬无忧,你干什么,你……”
段奚的身体突然被翻转过去,身前是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姬无忧却没动,抱着他的腰往上提了提,从这个方向能看到段奚优美的腰线,腰窝浅浅,匀称而白净。
“别动,孤检查一下。”
说完,姬无忧细细打量,直到确认段奚身体无碍,才重新把人放回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