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秦暴君的“驸马” 第12章

樊氏不知发生何事,有些疑惑问道:“夫君这是去了哪里?”

菟裘阅直接将药包递给旁边的隶妾说道:“快去给大郎煎药。”

樊氏杏眼圆睁:“大郎?大郎的药?”

菟裘阅一边让人去煎药一边细细跟樊氏解释了一番,樊氏顿时眼泛泪光:“大郎……大郎可是有救了?”

菟裘阅略微冷静下来说道:“暂且不知,郎中说这药应当是对症的,药方论证也在,他看的十分痴迷,还想找开方之人探讨一二。”

他说完忍不住笑了笑,拉着妻子的手说:“走,去看看二郎。”

樊氏立刻用力点头,若是没有菟裘鸠,菟裘彦只怕还真是药石无医,如今虽不确定能否治好,但至少有了机会。

他们夫妇二人去菟裘鸠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家二郎正在那里一个人荡秋千。

菟裘鸠见他们过来便立刻停了下来,有些忐忑问道:“阿父阿母突然过来可是有事?”

菟裘阅走过去帮他推了一下秋千说道:“我刚刚去探访郎中,郎中说此药可用。”

菟裘鸠顿时长出口气:“那便好,希望能够对症。”

对症自然是能对症的,毕竟是汉代的方子,虽然史书上经常将秦汉放到一起,这两个朝代相隔也的确不远。

汉代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也不过比始皇帝小三岁。

但《伤寒论》的作者张机也就是张仲景已经是东汉时人,距离现在四百多年,这四百年间的医术发展足以拉出天堑般的差距。

菟裘阅又说道:“你放心,此方我已叮嘱郎中保密,他家乃是樊家世代供奉的行医世家,绝不会言而无信。”

菟裘鸠顿时明白,应当是樊氏娘家的家庭医生。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若是真有用,便是说出去也没什么,能治病救人就是大功德。”

这本来也不是他发明的方子,他没什么可藏的,虽然可能有些对不起张仲景,但医者仁心,想必就算他知道了也会欣慰于这个药方能够救治更多人命。

菟裘阅一怔,继而感慨:“二郎竟有如此心胸。”

这哪里像是没读过书没见识的小郎君?

就冲这一份心胸,他就觉得菟裘鸠将来前途必然差不了。

不过他还是说道:“药方来历毕竟无法言明,是以暂时封存,等找到合适时机再说。”

菟裘鸠一想也是,便乖巧点头,决定听从菟裘阅的安排,反正对方不会害他。

说话之间药已经煎好,樊氏过去亲自喂了药,又守了许久,却并没有等到儿子醒来。

第二天菟裘彦还是没醒,菟裘阅需要去上差,樊氏在家里心神不宁,思来想去索性找了件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教菟裘鸠认字。

对于认字这件事情,菟裘鸠还是很积极的。

只是等他过去便发现樊氏拿来作为教材的竹简竟然是《日书》。

所谓《日书》就是这个时代人们参考时日吉凶宜忌的书籍,简单来说就是这时候的老黄历。

只不过,当下人们对于这些比后世信奉得多。

菟裘鸠对自己的认字教材颇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这年头没什么启蒙书籍,但秦以法治国,法乃是根基,再加上菟裘阅又是文无害,属于司法机构官职。

他原以为自己识字的时候应该是用法律书籍,没想到竟然是《日书》,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表现的太神神叨叨,让樊氏对他有所误会。

不过他也没觉得什么,只要能认字就行,《日书》作为民间流通的书籍,没准反而更适合作为教学材料。

菟裘鸠看着放在自己手边的刀笔和木板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阿母,我初学用这些是不是太过浪费?不如弄一些泥板让我来写吧。”

樊氏听后顿了顿,一边有些心疼一边温声说道:“不用担心,刀笔也没多贵,真正贵的毛笔和墨不也没给你?等你写得好一些,再给你那些。”

刀笔消耗不大,最多就是不锋利了重新磨一磨。

刀笔刻字并不容易,樊氏其实也没打算让菟裘鸠多用,等他认字认的差不多就换。

菟裘鸠见樊氏坚持便也不多说,试了一下发现刻字没有他想的那么累,唯一让他郁闷的就是小篆犹如画画,跟后世横平竖直的书写习惯大相径庭,让他不得不花费更多心力去记。

好在樊氏有足够的耐心,她之前也曾给菟裘彦启蒙过,小孩初学写字什么样她心里很清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让她没料到的是菟裘鸠认字很快,一个字基本上告诉他释义,再写两遍基本上就记住了。

《日书》本来就不厚,一天下来,菟裘鸠居然记了个七七八八。

樊氏越教越是惊诧,越教越是迟疑,最主要的是菟裘鸠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少年郎耐不住性子的一面,让多写两遍就多写两遍。

等到下午菟裘阅快回来的时候,樊氏掐指一算,刨除中午吃了一顿午食,从食时到日失,眼看就要到下市,菟裘鸠学了三个多时辰,而且是认认真真学了三个多时辰。

搞得樊氏都干脆放下说道:“今日便先到这里,时至下市,你阿父也快要回来,你且放松一下吧。”

菟裘鸠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笑着对樊氏说道:“阿母累了就先休息吧,日光还亮,我多写一会,等晚上就不必再点灯写了。”

樊氏一听又有些心疼,以为菟裘鸠是不舍得灯油,便温声说道:“你不必担心家里开销,家中什么都有,莫要委屈自己。”

菟裘鸠一听颇有些哭笑不得,他哪里是舍不得,他是担心自己的眼睛。

想了想他还是说道:“不瞒阿母,我的眼睛夜间视物有些困难,是以入夜之后或许不适合读书写字。”

樊氏一听立刻坐直身体:“夜间不能视物?为何不早些说?”

还没等菟裘鸠回答,就听到菟裘阅的声音传来:“什么不能视物?”

樊氏起身迎上前说道:“夫君归来为何无人通禀?”

菟裘阅温声说道:“不怪他们,是我听闻你在教导二郎习字便没让他们打搅,你们刚刚说什么不能视物?”

樊氏这才说道:“刚刚二郎说他不能夜间视物,我正问他为何不早说?”

菟裘阅对这方面多少了解一些便说道:“这与他身体亏损有关,等以后调养好,自然也会恢复,我年少时也曾如此,莫要担忧,大郎今日如何?”

樊氏还没开口,菟裘彦那里的隶臣便欢天喜地跑过来说道:“郎主,娘子,大郎……大郎醒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菟裘鸠:寒窗苦读十几年,念书,我是专业的。兔兔挺胸骄傲.jpg

第12章

樊氏和菟裘阅听后均是一愣,脸上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的表情,反复再三询问确定是真之后,险些喜极而泣,马上去了菟裘彦的院子,菟裘阅甚至连衣服都没顾上换。

菟裘鸠本来想要跟过去,但又被拦了下来,理由还是担心他过了病气,他想了想干脆留在大书房继续写字。

过了好一会,夫妇二人才回来,菟裘鸠起身迎上前问道:“阿父阿母,兄长可是有所好转?”

菟裘阅脸上带着笑容,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直接弯腰伸手把他抱起来转了一圈,菟裘鸠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抱住菟裘阅的脖子。

转完之后菟裘鸠晕晕乎乎的想着:这应该是菟裘彦的病情应该好一些吧?要不然很难想象菟裘阅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一旁的樊氏拍了一下丈夫说道:“莫要吓到二郎。”

说完她便摸了摸菟裘鸠的头说道:“大郎又服一剂药已经睡下,人清醒也能说话,还用了半碗粥,等他再好一些就让你们兄弟二人相见。”

菟裘彦能吃下东西这才是夫妻二人开心的重点,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病人只要还能吃下东西就还有救,尤其是原本吃不下东西的人,若是渐渐又能吃东西,则代表着或许有机会好转。

菟裘鸠也跟着开心笑道:“那便好。”

救人一命带来的快乐很充实,菟裘鸠觉得他或许能开心许久。

菟裘阅抱着他颠了颠说道:“略轻了。”

说着也不松手,就这么跟抱小孩一样抱着他去了饭厅,亏了他身量高,外加菟裘鸠本身尚且瘦小,要不然他估计也抱不动。

菟裘鸠一瞬间仿佛重回童年,一时之间又好笑又别扭。

路上的时候樊氏又跟菟裘阅说了一下菟裘鸠的学习速度跟态度,好好夸赞了他一番。

菟裘阅听后也颇觉惊奇,不过很快他的重点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

他转头看着菟裘鸠有些疑惑问道:“二郎既然不识字,那道药方又是如何看懂的?”

本来被樊氏夸奖,菟裘鸠还有些骄傲。

他知道自己其实算是开了挂在读书,进度快也是正常,但谁不喜欢听自己被夸奖呢?

然而他也没想到之前还给自己埋了一个雷,这说明什么?说明人没事儿别在该睡觉的时候瞎做决定,要在清醒状态下把逻辑给捋顺了再说!

幸好菟裘鸠也算是反应迅速,他立刻说道:“仙界的书跟凡间的不太一样,那些书都是一个个巴掌大小的方形玉块,仙人们称呼为玉简,玉简上面没有字,只要将玉简贴在额头上,就能知道里面的内容,字也跟凡间不一样,我应当是不认识,但却明白上面写的什么。”

说到后来的时候,他脸上还适当的出现了一点困惑的表情。

菟裘阅和樊氏听后都没有怀疑,首先还是那句话这东西不是随便编就能编出来的,最主要的是菟裘鸠已经用药方证明了他说的都是真的,这还有什么好怀疑?

菟裘阅忍不住问道:“那……仙界还有什么?”

菟裘鸠一顿,说道:“仙界的东西有很多,那里很大的,我也没去什么地方就在琅€€书院转了转,那个书院也很大,一眼望不到边际。”

菟裘阅本来还想说什么,然后就听到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他抬头看了一眼小儿子,菟裘鸠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肚子:孩子饿了。

樊氏含笑说道:“好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先用饭。”

这一餐饭显然气氛要好一些,菟裘阅和樊氏两个人表情都轻松许多。

虽然菟裘彦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但至少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就连郎中也说是在好转,他们自然开心。

菟裘鸠也松了口气,前两天家里气氛太压抑,偏偏菟裘阅和樊氏在他面前还要强颜欢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细心周到的照顾他,每天操心他的吃穿不说,甚至还细心观察他睡得好不好,开不开心,适不适应。

虽然他跟菟裘彦都不是小孩子,但感觉这对夫妇还是太劳累了一些。

菟裘阅还要工作,虽然下班时间很早,但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挑灯夜读,也是不容易。

如此又过了两日,家中气氛越来越是轻松,偶尔还能听到樊氏的笑声。

菟裘彦的身体已经好转了不少,甚至能在搀扶之下走两步,当然只能在屋子里。

他的屋子也不小,想要出屋对他的身体也是个考验。

樊氏观察了两天便跟菟裘阅说道:“自从二郎回来之后,他们兄弟至今尚未见面,之前是怕二郎身体弱过了病气,如今大郎已经好了许多,是不是也该让他们兄弟见一见?”

菟裘阅一拍脑袋:“我最近都忙忘了,正好明日我休沐,哺食就摆在大郎那里,我们一家人吃个饭。”

樊氏立刻应了一声,已经开始琢磨菜色,一边想一边说道:“二郎太老实了一些,这段时间他白日都不怎么出房门,就抱着书简看,大郎跟他,一个太闹腾,一个太安静,也不知能不能相处得来?”

樊氏觉得养孩子真是不容易,她亲生子因为是独生,自小养得娇惯了一些,小时候调皮得很,长大了也是个猴儿性子,她总希望孩子能够如同他的父亲一般沉稳一些。

结果新来的小儿子倒是沉稳,但他这年纪正应该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啊。

菟裘阅听了妻子的话大笑说道:“你要是担心就让他们两个多在一处,说不定二郎能把大郎带得沉静一些,大郎也能让二郎活泼一点。”

樊氏又担心问道:“他们二人性子不同,会不会相处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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