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被呛到了,他咳嗽了两声,随即抓着陈青池的手,乖乖的将一碗粥喝完了。
他抬头,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问陈青池:“宝贝这样喂过顾临羡吗?没有吧,这是连顾临羡都没有的待遇,宝贝你喜欢我送你的情书,是不是?”
喝了一碗粥,顾渊似乎又活过来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不见了,他又开始叽叽喳喳道:“就知道小池舍不得让我死,小池给了我一碗粥,小池还亲手喂了我,顾临羡他能让你这样吗?他不能。”
“我爱你,顾渊爱陈青池,我是顾渊,你是陈青池,我们是双向奔赴。”
粥都堵不住顾渊的嘴。
陈青池拿着毛巾,替他擦身上的血。
“手伸过来。”
于是顾渊便乖乖将自己双手伸了过去,任由陈青池拿毛巾包裹住他的手。
陈青池将他满手的血擦干净,又道:“脸。”
顾渊身体前倾,往前凑了凑,盯着陈青池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瞧,“汪。”
陈青池一愣。
顾渊说道:“之前顾临羡这样叫的时候,宝贝是不是很喜欢?我也会,我叫的有没有比顾临羡更好听?”
陈青池将毛巾扔他脸上,说道:“你是真的狗。”
顾渊抱着毛巾闷声发笑。
陈青池给他止了血,缝了手腕上的伤口,又拿夹板固定住了指骨。
做完这一切,陈青池提起医药箱,正要上去。
顾渊忽然捡起一旁的军刀,他身形鬼魅的很,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一瞬间,陈青池就被他从后面抱住了,他手上的军刀抵在陈青池脖子上,问:“接下来,宝贝是不是就打算让我消失了?”
陈青池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看向他。
实际上,如果顾渊能够乖一点,呆在地下室老老实实养伤,那支疏导剂他可能暂时不会用。
毕竟很珍贵,只有三支。
周敏深说过,疏导剂需求量不高,产量低下,三支已经是那位医生能给她的全部了。
然而,就算顾渊短暂的收起了自己所有的爪牙,装作一副乖巧无辜的模样。
猛兽就是猛兽。
装出来的乖巧并不是真正的乖巧。
待到他休养生息,迟早会再次对陈青池发动下一轮的攻击。
只是陈青池没想到,顾渊所谓的乖巧竟然只维持了一个小时,就露出了他尖利的獠牙。
他的嘴唇贴着他的耳,呼出的每一分气息都是zhuo热而又滚tang的。
“让我陪你几天,我会很乖的。”
顾渊将刀往他脖子上压了压。
“好不好?”
陈青池笑了,他唇角微微上扬,眼底却带着讽刺,他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我知道,你和周敏深做了交易,你想让我沉睡,换顾临羡出来。”他语气里带上了躁郁,他道:“可是我不愿意,顾临羡将我压制了这么多年,一次也不肯放我出来,如今我出来了,个个都巴不得我赶紧消失,凭什么!”
第41章 小池,我知道错了
陈青池捏住他持刀的手腕。
手腕上刚缝合好的伤口,登时又裂开了,鲜血染红了绷带。
“哒”的一声。
军刀掉在了地上。
陈青池就死死捏在他那伤口上。
顾渊苍白的唇轻颤,他道:“宝贝,我疼。”
陈青池指尖抚了抚他的唇角,说道:“你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乖巧。”
他毫不留情,死死攥着他伤口处,没多久,绷带便被彻底染红了。
陈青池语气堪称温柔,他道:“我只会留乖巧的狗狗在身边,不管是你还是顾临羡,而乖巧的狗狗是不会攻击主人的,比如拿刀抵着主人脖子这件事,换成顾临羡就不会做。”
陈青池从口袋里掏出那支稀有的疏导剂。
“宝贝,小池,我知道了,我不再这样做了,从前没有人教过我,以后你教我,好不好?”
顾渊背后,陈青池正要注射疏导剂的手一顿。
“宝贝,你可以把我教成你喜欢的样子,我的眼眸因你而有光,我的身体因你而活过来,我的灵魂因你而颤动。”
他抓着陈青池的手,将它按在心脏处。
那里心跳极其有力,他道:“宝贝,你感受到了吗?”
“我不是顾临羡,是顾渊。”
顾渊说完这句话。
感觉后颈处一凉,疏导剂无声的注射进了他的体内。
顾渊抬头和陈青池对视。
陈青池抬手,在他眼皮上轻扫一下,他道:“晚安,顾渊哥哥。”
顾渊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这一次是兴奋的。
他叫他顾渊哥哥,而不是临羡哥哥!
顾渊唇微微动了动,陈青池靠过去,便听到他小声的答了一句:“晚安,阿池。”
是阿池,不是小池。
阿池和小池,终归是不一样的,顾临羡只会叫他小池,而顾渊会叫他阿池。
顾渊意识陷入混沌,陈青池接住他软倒的身体。
将他放回了地下室的床上。
陈青池看着满墙的血字,轻轻叹了口气,顾渊真的是一个懂浪漫的人,起码陈青池在看到这些血字的一瞬间,内心是震撼的。
浪漫过后,这些数不尽的麻烦,却都要他来收拾。
陈青池忙到半夜,才睡过去。
打扫完地下室,陈青池累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这些天顾渊叽叽喳喳扰人清梦,陈青池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他没有回房间,而是就此爬上了地下室的床。
躺在顾渊身旁,伸手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肢,逐渐睡了过去。
陈青池是被tian醒的,他感觉脖子间痒痒的,陈青池睁开眼。
他将顾临羡的头往一旁推了推,说道:“痒。”
顾临羡看着他。
他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每个地方都在疼,手腕上的伤口更是一碰就疼,口也干渴的很。
顾临羡坐在床上,眼底浮现出一丝担忧,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发病了,但他没有相关的记忆。
顾临羡攥住陈青池的手腕,强行去扒开他的衣服,想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
他是个不善言语的人,很少会向陈青池解释什么。
陈青池伸手将他的手拍开,他拢起衣领起身,道:“看来哥哥清醒了。”
陈青池赤着脚下地,他道:“哥哥知道这两天你给我添了多少麻烦吗?”
顾临羡低着头,十分温顺的模样,语气里也带着愧疚,他道:“抱歉。”
“我不喜欢听你道歉,狗就要有狗的自觉,以后不要再向我道歉,我不想每天都在听你道歉。”
他披着毛毯,毛毯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白到莹润发光。
顾临羡顿时觉得更加干渴了,好像好几天没喝过水了一样。
他问:“小池,我没有伤害到你吧?”
他盯着自己的手腕,愣了会,心想自己发病的时候,可能又自残了,否则这满身的伤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呢?”陈青池平静的看着他。
顾临羡痛苦的抱住头,他又想向陈青池道歉,可想起小池不喜欢,便将对不起那句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我肯定伤害到他了,顾临羡想。
他道:“小池,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赔上自己的下半生,你把我扔出去吧,不要再和我产生瓜葛,好不好?”
陈青池听到他说这些就烦。
他冷着脸开口:“哥哥,你现实一点吧,你知道这是不可能,不是吗?”
顾临羡盯着他的背影瞧。
陈青池抬脚,往阶梯上走,白皙圆润的脚趾比珍珠还要美,陈青池道:“你伤害到我了,哥哥,我的肩膀差点被你弄脱臼,我的脖子被你拿刀抵着,我差点被你杀了。”
听到这些话,顾临羡心脏狠狠疼了一下。
陈青池就是故意让他心疼,让他内心懊悔自责,饱受煎熬。
陈青池将昨晚剩下的粥热了热,他大抵也只会熬粥了。
没有顾临羡在,陈青池真的不能照顾好自己。
等到陈青池端着粥再次走入地下室。
顾临羡坐在床边上,手腕上的绷带被他拆除了,他颤抖着撕咬那上面的伤口。
刚缝好没多久的伤口彻底裂开了。
他在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