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回应,顾临羡失落的松开他,他抓起陈青池的手,让他的手覆在他脖子上。
他闭起眼,睫毛轻轻颤动,对陈青池道:“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爱你,我的生命,我的灵魂,将永远归属于你,小池,只有你可以决定我的去留与死活。”
“我看你站在阳台上,想从上面跳下来,顾临羡,起码有那一瞬间,你是想离开我的,不是吗?”陈青池皮笑肉不笑。
“以后不会了,我向你保证,小池,我的宝贝,我会做一只称职的狗,直到你厌弃我,不要我。”
“啊……”陈青池拖长了尾音,他抚摸着顾临羡的脖颈,他说:“哥哥这话说的真动听,我很喜欢。”
顾临羡低下头,他脸上的脆弱感逐渐被痴迷所取代,他便又叫了两声:“小池,小池,你想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你说我是野狗我就是野狗。”
正巧,周敏深刚追过来,听到了顾临羡的这句话。
周敏深:“……”
他哥这也太舔了吧!
周敏深崩溃的不行,怎么还有人自愿去给人当狗的。
他想他得找他哥谈谈,不能这样纵容陈青池!
“咳咳。”周敏深故意咳嗽了两声,发出动静,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周敏深强装镇定的走过去,她问:“池哥你没事啊?你不是被抓了吗?”
陈青池淡淡开口:“骗你的,我是目击者,叫我过去记笔录。”
听到这话,周敏深心里猛地松了一大口气,她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种玩笑是能乱开的吗?我和我哥都信了!我哥急的差点……”从三楼跳下去。
她话没说完,猛地闭上了嘴。
陈青池好笑道:“没办法,骗你好玩啊,怎么被我欺负了那么多次,还是那么单纯好骗。”
“你放屁!”周敏深脸微红,她道:“你说那话的时候那么认真,我能不当真吗!”
当时陈青池的表情严肃极了,周敏深还以为他要一去不回了,哪里会想到这人竟又在耍她玩。
真是坏透了。
什么乐观开朗小奶狗,瞎扯!
“我把他领回去了,你回去吧。”陈青池冲着他摆了摆手,抓着顾临羡往家的方向走。
*
进了屋。
陈青池锁上门。
顾临羡握住他的手腕,没敢用力,他问陈青池:“现在可以回应我了吗?”
他是指那个口勿。
“跪。”陈青池表情冷淡。
要是别人和他说这话,顾临羡只怕会一拳把人打残。
但若是陈青池的话,顾临羡跪的心甘情愿,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他屈膝,跪在他面前。
顾临羡太高了。
即便跪着,也很能给人压迫感。
陈青池手轻轻覆在他头上,他道:“像上次那样。”
顾临羡懂了,他牙齿叼住链。
陈青池后背抵在门上,发出沉沉的一声。
“咚。”
陈青池拽他头发拽的用力,额上冒出了汗,脸颊也浮现出一层红晕,他说:“我本来是很生气的,想多吊着你几天。”
“我多吊着你几天,你是不是就真的会去死?”
顾临羡没法回答他。
陈青池就自言自语,他说:“如果是你,约莫是真的忍心能够吊着我好几天吧。”
陈青池还记得后面两年,顾临羡来找他的频率不高了,看似很忙的样子。
也确实忙,那两年上线了顾临羡不少电视剧和电影,正是他的事业巅峰期。
顾临羡忙着事业,哪有时间来找他呢?
他揉着顾临羡的头发,道:“你还记得,你后来多久回来一次吗?如果不是我要死了,你会来看我吗?”
顾临羡抬眸。
他眼眸像是蒙着一层雾气。
他想说不是的,但话语堵在嗓子眼,无法说出口。
那时候他真的病的太严重了,播出的电视剧和电影都是前几年积压的,顾临羡那段时间不是在看医生,就是把自己关在小房子里。
那时候的他不但容易忘事,记性不好,有时候一觉醒来,经常会出现在陌生的环境中。
他总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他身体里住着一只魔鬼,加上当时医生的治疗方案,一场催眠过后,顾临羡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活在虚假的世界,没有真实感,脚下踩着的土地软绵绵的,像云雾一般。
陈青池微微启唇,表情既痛苦又愉悦。
他鼻子上缓缓淌下一滴汗,性感的要命。
第77章 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
隔日,陆方许在收拾老伴的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老伴家传的陶埙和玉笛。
陆方许打了个电话,叫陈青池过来,陈青池没有拒绝。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对自己好的人,那么约莫就只剩下自己这位恩师了。
陈青池穿上衣服,他回过头,和顾临羡说了一声:“我要去一趟老师家,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顾临羡点了点头。
他脚踝上被铐上了脚镣,锁链的长度正好够他在屋内行动。
因为上一次顾渊的苏醒,导致陈青池对顾临羡严厉了许多。
怕顾渊又用顾临羡的身体乱跑。
顾临羡上前,他走动时,脚上的锁链会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清脆的很。
男人为他整理了下衣襟,说道:“早点回来,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陈青池捏住他的下巴,和他接了个口勿,这个口勿并不重,一触即分。
他道:“随便做点吧。”
“好。”
他视线落在他脚上,这脚镣是早上刚给他装上的,顾临羡面色上并没有露出不情愿。
他问了顾临羡一句:“你就不说点什么?”
顾临羡冲着他勾唇,薄唇在他唇上轻蹭而过,他道:“我愿意被你锁着,小池,你给的我都要。”
“你最好记住这句话,我以后给你什么,你都得受着。”陈青池凶狠的按着他的脖颈,说完这句话。
话落,他松开手,推开门往外走去。
顾临羡蹲下了身子,伸手拨弄着地上的锁链。
他笑了笑,轻声说了句:“小池,其实这东西锁不住我,我只是心甘情愿的被你禁锢而已。”
*
陆方许家。
陈青池走进屋,陆方许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陆方许将陶埙和玉笛放在桌上,他语重心长的和陈青池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不出国进修。”
“青池你最近的做法让我很不理解,但我相信,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你年轻,以后的时间还很多,人生也很长,还拥有无限的可能性,青池,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做什么事之前一定要三思。”
陈青池扶着他坐在椅子上。
陆方许叹了口气,说道:“我年纪大了,也没几年好教你了,而且你这孩子聪明的很,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我教。”
陈青池面容难得郑重,他道:“不是,您教会了我许多。”
陆方许便笑了,他道:“这是你师娘留下来的,本来还有一把二胡,那把二胡我留给我侄儿了,这陶埙和玉笛送给你。”
“它们并不贵重,你收下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是我看重的学生,我以前没遇到过像你天赋这么高的学生,如今遇到了,也算是不枉此生。”
陈青池没有拒绝,他知道,贵重的不是这两样礼物,而是老师的这份期许。
可陈青池已经回应不了了,这份期许太沉重,他陷入了沉默。
陆方许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年轻人,年少轻狂,我虽然不理解你的做法,但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够快乐,能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
陈青池张了张嘴,他想说,他热爱的音乐已经和他无缘了。
他终归是承受不起老师的这份期许。
看着面前和蔼宽慰他的陆方许。
陈青池喉间微梗,和他说了实话。
他说:“陆老师,我弹不了钢琴了,不但弹不了钢琴,也谱不了曲,任何需要用到这双手的乐器,我都使用不了了。”
陈青池低下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是他第一次和人说这件事。
陆方许一惊,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陈青池沉默了会,答道:“是一种ptsd,弹钢琴时,弹着弹着就会手指僵硬,使用其他乐器时也是如此,仿佛这双手已经不是我的手,它们收不到我的指令,做不到随心所欲的动起来。”
这真的太可怕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所热爱的音乐会变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