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向来无畏的神色中竟带了几分小心,像是怕伤了他,在压抑着什么。
宁如深胸口怦然,“怎么了?”
握着他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半晌,只听李无廷屏息哑声,“你…有受欺负吗。”
宁如深怔了下,心头蓦然触动,“没……”
他说完,就看李无廷倏然松了口气,眼睫一闭,俯身将他抱进了怀里€€€€
心跳相贴,失而复得。
汹涌的心潮撞击在两人紧贴身前。
宁如深也情难自禁地抬手,环上了李无廷的脖子。他背后抵着床枕,撩起的红纱缠上了坚硬的肩胄。
衣料摩擦,金铃轻响。抱着他的臂弯很紧,热得像是要烧灼起来。
……
不知多久,那双手才缓缓松开。
李无廷撑起身,朝他腰间低来一眼,低哑道,“先解了。”
宁如深被抱得发软,轻轻嗯了声。
对方便指尖一动,替他解了金铃。
他半靠在床上,低头就看那只指节分明的手穿过系带,金色的铃铛自他腰间散开。
灼热的手指无意蹭过他腰侧。
宁如深瞬间一抖,像是燃了团火,一把抓住了李无廷的手,“…陛下。”
李无廷动作停住,抬眼看来。
目光相对,宁如深呼吸凌乱,两人眼底都燎着热。
他抿了下唇,正要说话。李无廷忽而一手撑来,垂睫倾身€€€€
大掌搂过他的腰,低头含住了他的唇。
“唔…”宁如深眼睫一颤,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他屏着呼吸,火热的唇含吻着他,灼得他浑身血液沸腾。
久别重逢,情思汹涌。
他闭眼迎了上去,抱住了李无廷的脖颈。相贴的唇柔软而炽烈,唇瓣相互摩擦着,他换气时无意识舔了下,随后就被凶狠地勾住。
李无廷压着呼吸探来,深深地亲了他。
气息急促,凌乱地缠绕。
宁如深自昏热中微睁眼,就看李无廷垂着睫,俊脸通红,臂弯下脖颈发烫。
这么君子的人,竟然能这么失控地吻他……
他被压着抵在龙床上,直亲得手脚发软。一条腿不自觉从散开的衣摆下曲起,裹着红纱抵在李无廷腰侧。
跟前的人顿时像受了刺激,低喘出一口气,压着眉心的欲气,大掌锢在他膝头。
“别乱动……”
紧贴的身前,能明显感受到沉热。
宁如深脚趾蜷了下,便不再动了。李无廷又俯来亲他,抵得铃铛轻响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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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一丝神智快被烈火烧灼。
漫长的亲吻终于停下,李无廷喉结一动,埋头抵在他颈窝细细平复着。
两人依旧维持着紧拥的姿势。
宁如深望着帐顶,被亲得头昏耳热,只能攀着李无廷的肩头缓神。
……亲了,还是这么激烈的。
缓了好一会儿,烛火燃了大半。
李无廷这才撑起身。
披风的系带勒得他脖颈潮红,他抬手解了披风银甲,转头去外面洗手拧帕。
起身间,他从宁如深跟前晃过。
宁如深目光落了下,又脸红心慌地别开视线。
外面水声哗啦响起。
很快,李无廷折返回来,坐在床沿拉过他的手和脚,开口的嗓音还点哑:
“又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宁如深缩了缩没挣动,干脆任人给他搓洗,“碳烤的,灰大。”
李无廷,“……”
想起冲入营中看到的碳烤北狄人,他顿了下,捏了下擦干净的手指,“净胡来。”
说完起身拿了干净的里衣过来。
李无廷问,“是你自己来,还是朕帮你?”
宁如深赶紧蹭起来。
一股燥热卷起,他曲腿掩了下,“臣,臣自己来吧。”
李无廷目光落去,说不清是不是笑了。
他将里衣搭在人腰间,临走前忽而又看去一眼。定了瞬,抬手按了下宁如深的唇,“都红了。”
说完松开手,转头绕出了屏风。
宁如深怔怔地张大嘴:……?
待人离开,帐间只剩他一个人。
他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手趴脚软地换上衣服,后知后觉:对啊。
哪有人第一次接吻,就亲这么猛?
亲红了,还不是因为李无廷一直€€€€
宁如深顿了顿,想不下去了。
突然又想起很早之前,李景煜同他说的:皇兄很洁身自好的,一个妃子也没纳过。
他那会儿还替人忧心,怕李无廷以后的妃子受不住。
他抿唇咽了咽:“受不住”的原来是他。
…
云里雾里地换好衣服,已经过了好片刻。
宁如深收拾好,把纱衣塞去了床脚。
这个时间,大军都回来了。
李无廷出去处理军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让亲兵给他送了点吃的。
他坐在床边,来送食的亲兵端着个大碗呜呜大哭:
“宁大人!让你受苦了,都是咱保护不力……”
宁如深感叹,“你们没有不力,你们已经用力过猛了……”
亲兵顿时呜呜得更大声。
他呜了会儿又缓过来问,“宁大人是受伤了吗?听说是陛下抱着大人回来的。”
宁如深一下脸热,含糊,“嗯。”
那亲兵一点没多想,夸赞,“陛下可真好,对宁大人也好!”
“……”
想到刚刚李无廷那么凶地亲他,抵着他,宁如深赶紧抬手挥散:
“是特别好…你快去别处忙吧。”
将人打发走,他吃了点东西就困了。
李无廷还没回来,他直接趴在久违的金窝里眯了过去。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
灯烛将烬,床前忽而轻轻一动。
宁如深自困倦中微睁眼,便看李无廷褪了外衫,轻手轻脚地躺在他身侧,伸手将他往怀里一搂。
他蹭在人跟前,“陛下回来了…”
落在他背后的手拍了拍,“吵醒你了。”
“事情处理完了吗?”
“嗯。”默了瞬,李无廷又低声,“刚刚没问,那身衣裳是怎么回事?”
宁如深半眯着眼大概讲了,“……然后那副将给烧了,就没能换回来。”
拍着他的手在半空一顿。
李无廷眸色暗下来,他又看向怀里困成一团的人,半晌轻拍:
“朕知道了,睡吧。”
宁如深安稳闭眼,“陛下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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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十来天都没睡这么好。
他第二天睡到一大早才醒来。
身侧的床榻已经空了,他起身洗漱,发觉自己好像特别自然地就困了龙榻。
难不成,他天性就这么孟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