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大掌又将他按回来,李无廷亲着他眉心安抚,“…躲什么?”
“朕也是一样的。”
宁如深攀着他的肩,对上那道视线。
李无廷清冷自持的俊脸上满是潮红,看了他几息,大掌紧锢着未动,“难受,朕帮你?”
轰…!宁如深感觉脑中有条线绷断了。
周围是露天席地,四下无人的野泉。
此刻远离了京城,有一瞬脱离了君臣、王权。对视间,眼中只剩彼此的存在,都是热意升腾,心潮涌动着。
体内像是燃了火,烧灼着理智。
宁如深怔然几秒,下意识脱口:
“可德全他们还€€€€”
李无廷就看着他笑了下,脖颈通红,满眼灼意。君子卸下了一身矜贵,头一次说了从未说过的话,“…只要声音不大。”
宁如深被撩得心神一晃。
夜风卷着金桂飘落下来,周围是一片草木,头顶月落池面。
他心跳雷动,从未如此大胆地拉过李无廷的手,闭眼默许般一亲,“嗯。”
跟前不动如山的身形蓦地一震。
大片飞落的金桂被滚热的池水卷入了其中。
………
待神智恢复,已不知是什么时候。
宁如深垂睫靠在李无廷肩窝,额头抵着肩,一只手轻抚他的后背。
不敢相信,他居然……
他臊得快晕过去,闭了闭眼平复心绪。
李无廷搂着他,给他撩着水搓洗。
指节穿过他散在水中的长发,又仔仔细细地擦过他颈侧、胳膊。
宁如深直接摊平:反正都那什么了,也不差这几下了。
他摊了片刻问,“陛下,这会儿几时了,一会儿还骑马回去吗?”
头顶落下一道低声,“嗯。不能泡太久,你受不住。”
“……?”什么叫他受不住!
宁如深一生要强地支起来,看着李无廷。
对视两秒,李无廷笑了,“朕也受不住。”
他又满意地趴回去:这还差不多。
泡着任人揉搓了会儿,在宁如深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时候,终于听李无廷唤了声:
“德全。”
那头传来一阵响动,德全远远停在十步外,“陛下,奴才在。”
“把衣裳和干帕放在那边。”
“是,陛下。”德全把东西一放,顿了顿又小心飘来一句,“玉露化伤膏,也放在这儿?”
李无廷,“……”
宁如深:???
他倏地睁开眼皮,瑟瑟发抖:这德全!又胡说八道!!!
搂着他的手紧了下,跟前的心跳蓦地快了点,随即听帝王哑声,“不用,拿走。”
德全似是失望,“喔……”
宁如深:。
€€
衣裳和干帕都放在那头了。
宁如深到底还是没好意思让李无廷替他擦,趁着人“哗啦”起身的那瞬,也飞快从池中起来,三两下擦干换了衣服、捡回玉簪。
这方温泉几乎没有硫磺味。
身上只隐隐残留着桂花的香气。
他穿好衣服后,李无廷走过来将他头发搓得半干,又熟练地顺好毛,满意地打量了下,“好了,回吧。”
说完飞身一跨,带着他上了马。
宁如深背靠在李无廷怀中,尽量不去想刚刚触及过的重点,攥着鬃毛,“好。”
马蹄一扬,踏过满地碎金驰入夜风。
…
等回到大军驻地,已是半夜。
大部分将士都歇下了,只有来回巡逻的士兵见了个礼,也没多问什么。
宁如深随李无廷回了主帐。
他头发在路上就被风吹干,这会儿困意来袭,便€€€€€€€€地爬到了龙床上。
李无廷正侧身解着披风。
看见他自然而娴熟的动作,笑了下。
宁如深刚蹭上床,就看李无廷也掀开被子侧躺过来。
微明的烛火照进了两人贴近的身前。
他望着李无廷俊美的面容,忽而理智回笼,后知后觉的有些羞耻€€€€他之前,是不是太大胆了?
都没有欲迎还拒一下,直接就迎了。
还主动去拉人的手。
李无廷会不会觉得他太浪了……
宁如深慢慢缩进被子里,酝酿着开口,“陛下,其实臣很纯爱。”
“……”李无廷躺下的动作一顿:?
宁如深继续,“臣虽然有些很难解释的反应,但内心不过一张白纸。”
李无廷胳膊半撑,看着他。
他躺下,“向往着清新、阳光、健康……”脚上忽然勾到什么。他边说边随脚一扯,叮铃€€€€
话音陡然中断。
李无廷视线往床脚一落:?
作者有话说:
宁大人:凝固,炸毛。
李无廷(安抚):好了好了,是德全塞的。
德全(适时背锅):诶对…!瞧奴才这双手啊!
*前情提要:宁大人将红纱衣随手塞进了床脚
更往前的提要:德全将红纱幔灵性地塞进了马车垫下
第78章 威名远扬
床脚露出一截红纱。
宁如深一瞬血液逆流, 安静如鸡。
€€€€他怎么,忘了这东西!?
李无廷看他整个人都凝固了,发梢又慢慢炸开。半晌抿了下唇, 轻声安抚:
“德全又乱塞, 明天教训他去。”
“……”
一口大锅被挪走, 宁如深,“嗯。”
李无廷说完躺下, 长腿一蹬,将那身红纱蹬开。
叮铃…轻薄的纱料拂过脚背,他呼吸乱了瞬, 又将跟前的人搂紧了点, 情难自禁地低头亲了亲, “好了, 好了。”
安抚的吻蹭着他柔软的唇。
宁如深被抚顺,闭眼任人亲了会儿,“唔…”
他双手攀在李无廷的肩头, 感受到对方的肩骨随着情潮而耸动。亲着亲着李无廷就压了下来,宁如深忽而睁眼,震惊地看去:
他们不是刚……李无廷怎么又?
似察觉到他的僵硬, 跟前的人撤离。
李无廷将他按进怀里,低喘了口热气, “朕不做什么,你受…”
他话头一转, “朕受不住。”
宁如深:……好敷衍的找补!
他吸了口气, 把热腾腾的脸往人怀里一埋, 恼羞成怒, “睡觉睡觉!”
李无廷就拍了拍他, 闭眼,“好。”
…
第二天,红纱被背着锅的德全拿走了。
宁如深看他的背影在佝偻中又透出几分伟岸挺拔,心情一时复杂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