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 第32章

虽然他的确危急关头自行领悟了凤凰剑法第一式,但他真的不是什么剑道天才啊!

郁含朝神色淡淡,却带着一股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威严。

在外头,多少人甘愿奉出千金,只为求剑尊指点一招半式。

偏偏他冷若冰霜,总是独来独往,从不收徒。

江宴秋此时内心痛苦纠结的心理活动,要是被那些剑修知道,估计恨不得用指头把他脑门戳烂,然后怒其不争、痛心疾首怎么这个得剑尊青眼的幸运儿不是自己。

郁含朝一个眼神扫过来。

江宴秋:QAQ“好、好吧。”

他又变成蔫哒哒一只啾。

多少人羡慕还来不及呢,我这一定是捡了大便宜呜呜呜呜。

他灵魂出窍般呆滞地向剑尊道谢后告辞,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殉剑峰。

却不知道,在他身后,郁含朝的目光有如实质,紧紧黏在他的身上,直到人彻底消失不见,那丝丝缕缕、黏黏腻腻的神识才依依不舍地收回。

空荡荡的大殿。

“呵,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不知何时,那张总是清雅端方、冷淡无比的面容,变得张狂恣意、邪异乖张,嘴角勾起,噙着嘲讽的笑。

明明是同一张脸,一模一样的五官,却仿佛从里到外换了个人,仿佛洁白的花束染上赤色,再也不掩饰自己猎食者的本性。

“他”低吟嗤笑:“我要是你,就绝不会把人放跑。”

“折断他的四肢和羽翼,蒙住惊惧的双眼,戴上镣铐锁在最不为人知的隐秘地底,不让他有一丝呼救的可能。”

“€€€€你就是这么想的吧?啧,心里渴望得不得了,还要装出一副正派师长的和蔼模样,忍得很辛苦吧?”

那一晚的回忆如同烙印,分分秒秒都烫到如同要印刻在他的灵魂上。

那只跌跌撞撞的小凤凰,慌不择路地飞入沉睡的魔物的地盘。

从此被日夜觊觎。

€€€€若是被外人知晓郁含朝如今的情况,整个修真界都会骇然无比。

剑尊本人无比清楚。

那一次€€€€大概是他的极限了。

只差一点,他就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只小凤凰却不长眼睛,这时候飞来,柔弱颤抖的羽毛温度那样滚烫。

让郁含朝第一次有了活着的感觉。

凤凰的血液是疗伤的圣药,也是世间最为纯洁无暇之物,有着驱散一切致邪致怨的能力。

他给过他机会逃走的。

是小凤凰自己心软,又跌跌撞撞地飞回来,咬牙以血饲魔。

郁含朝静静地感受着心跳重新回到这具身体。

€€€€既然这样,就再也别想跑了。

他的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只要把这具身体交给我,这些我都会替你办到,那只小凤凰就能永永远远属于你了。”

“滚。”

他只是淡淡地道。

那张脸便恢复了往日的矜雅冷淡。

“就凭你,也配?”

“切,真是没劲。”那声音如水墨画般淡去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别忘了,你跟我一样,有着一半肮脏的血脉。”

业火加诸于身。

那是他与生俱来的原罪。!

第24章

披星戴月而归,江宴秋如丧考妣,四肢宛如灌了铅一般,动动手指头都费尽。

€€€€当然是拜剑尊所赐。

自从那天以后,江宴秋每天下了课,都被提溜到殉剑峰开小灶。

郁含朝的确是个十分有诚信、说到做到之人。

说了要教江宴秋练剑,每天就是少一个时辰都不行。

江宴秋保持着挥剑的姿势,累得手臂抬都太不起来。

刚想悄咪咪放下,就被剑尊一只手握住手腕。

冰凉的肌肤想贴,江宴秋一个激灵,老老实实接着举剑。

郁含朝的佩剑“寒霜”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十大名剑之一,通身银白似照雪隐月,曾一息之间冰封十万魔物,饱含煞气与凉意。

江尘年给他的剑“凤鸣”,与“霜寒”同为十大名剑,上古秘银炼造,剑身却时常暖洋洋的,江宴秋一直偷偷把凤鸣当暖手宝。

寒霜不愧其名,果然冷若霜寒,郁含朝拔剑为他演示时险些把江宴秋冻了个哆嗦。

怪不得剑尊出手时极少拔剑,通常只是动动手指。

€€€€开玩笑,让他多拔几次,殉剑峰要彻底变成雪山了!

凤鸣剑随其主,跟江宴秋一样怂得很,嫌寒霜剑身太冰,每次郁含朝给江宴秋喂剑,跟寒霜挨在一块儿时都冻得微微发抖,十分不情愿。

这时候,寒霜就会沉默地收敛周身的寒气。

它比凤鸣要年长,仿佛沉默寡言的长辈,面对嗡嗡撒娇抱怨的凤鸣颇有几分不知所措。

好在凤鸣如同小孩子一般心性活泼,偶尔察觉到寒霜的失落孤寂,也会挨上去主动和它贴贴。

嫌弃殉剑峰峰顶全是皑皑白雪,一点生机也没有,江宴秋从自己的宿舍搬了不少好东西过来。

同款的豆袋沙发,剑尊是肯定不用的,全是江宴秋自己练剑累了躺平。

几颗形似多肉的装饰植物,当然比不得剑尊峰上的灵植珍贵稀有,但胜在长相肉嘟嘟,颇为可爱。

因为山上太冷,江宴秋甚至带了几个小巧精致的暖炉来烤烤手。

€€€€才来了一个月不到,他倒是把“既来之则安之”的真理贯彻到底,把人人敬畏的殉剑峰当自己家布置。

郁含朝收招,看着气喘吁吁的江宴秋:“你心不静。在想什么?有哪里学不明白?”

江宴秋走神被抓包,无辜喘气:“剑尊大人,明晚就是中秋节了……啊,您可能不清楚,这是凡人会过的节日。凡人寿命短暂,又没有御剑日行千里的能力,难得团聚,每逢一年之中月亮最圆的这晚,会亲人团聚,共同赏月。”

“我跟几个朋友商量了一下,既然大家都回不去家里,索性凑在一起庆祝庆祝就当过节了。”

“因此……那个……”他小心翼翼地偷偷打量郁含朝:“我每天可以请个假吗?”

呜呜呜问道峰还一旬一休呢!哪有人上课外辅导班还全年无休的!

中秋。

郁含朝顿了顿,沉默不语。

江宴秋生怕自己的摆烂惹剑尊生气,忙道:“就每天一天!我保证以后每天都准时来殉剑峰!头悬梁锥刺股好好练剑!”

良久,郁含朝微微颔首。

他眉目如同精描细摹的水墨:“可以,想与亲近之人团聚,本就是人之常情。”

江宴秋欢天喜地,如同偷啄到了米谷的小雀,为饱食一顿沾沾自喜,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却不知那是主人家的圈套,就等把他养熟养肥了好下锅。

郁含朝眼神内敛,如同饥饿了几万年的困兽,巨大的猛兽轻嗅着一团没有自己爪子大的圆滚滚小肥啾,贪婪而不着痕迹地看着他。胖成一团的肥啾毫无所觉,还以为对方只是个大只一点的好心人,抖抖自己蓬松的羽毛。

直到江宴秋脚步轻盈地下山离开,他还沉默而立,仿佛回味。

“哟,怎么,后悔没把人扣下来?啧啧,知道自己不在他亲近之人的范畴,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吧?”

郁含朝不言不语,仿佛佛堂之上供奉的无悲无喜的神像。

只有“他”,他厌恶无比的半身,对他高高在上的伪饰下嫉妒到扭曲的内里心知肚明。

他轻笑。

“你又好到哪里去?所思所念与我别无分毫,却得不到身体的掌控权,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我能与他日日相处,肌肤相亲,你呢?连同他说句话都做不到。”

这还是第一次,他对内里那个与他截然相反的副人格反唇相讥。

堪称愉悦。

副人格彻底阴鸷扭曲,他气恨得冒火,恨不得即刻将主人格泯灭,取而代之。

“行,你有种,你确实知道怎么激怒我。”

“我倒要看看,维持这幅道貌岸然的表象,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月朗清辉。

初秋已泛起一丝凉意,昆仑的护山大阵运转下,竹香苑依旧温暖如春。

夜色之下,一处僻静雅致的竹舍内却是灯火通明、十分热闹。

谢轻言温文雅致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问道:“宴秋,屋内并不炎热,为何要放置如此之多的冰块?”

竹舍内,四角都放着冰盆,里面堆了满满的冰块,丝丝缕缕地散发着凉意。

江宴秋神秘兮兮地把一个上宽下小,形似瓦罐的铜炉端上来,严肃道:“打边炉,就是要在冬天才有气氛!”

那锅子热气腾腾,被分隔成两半,一红一白,颇有阴阳两极的哲学意境。汤汁底料泛着诱人的色泽,上好牛肉切成纹理分明的薄片,往沸腾的浓白汤水里一涮,沾上满满的麻酱葱花小米辣调成的调料,香得人直眯眼。

楚晚晴涮了一片爽脆的毛肚,瞬间被那丰富的口感征服,惊喜地瞪大双眼:“这是什么好东西!也太香了吧!我愿意为了它一辈子不辟谷!”

这个世界凡间还没有流行起火锅这种从南到北征服所有人口味的美食,江宴秋调锅底和蘸料的手艺堪称一绝,把这个世界没有的食材换成了灵草灵药,既增添了美味程度,还有助修行不上火。

没吃几口,就连原本将信将疑、想要劝告他们不要屈服于口舌之欲的江成涛都忍不住大快朵颐,吃得停不下来,被烫得直哈气。

谢轻言看着文弱,战斗力丝毫不逊他们,一边吃一边帮江宴秋下薄如雪花的肉片,堪称二十四孝好反派。

这下他们明白江宴秋一开始要在屋内放冰盆的意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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