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 第150章

气氛怎么这么怪。

其实副人格还是相当有分寸的,总共也没吸多少血,至少他现在头不晕眼不花,半点事儿也没有。

但看他这幅表情……好像把自己怎么了似的。

江宴秋把领口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脖子上快要愈合的血痕,有些一言难尽地拍了拍副人格的肩,反过来安慰道:“我这是自愿的,而且也没什么要紧,就当义务献血了。”

副人格歪了歪头。

这幅表情出现在这张禁欲的脸上,简直是绝杀。

“你就不怕,我没控制住自己,把你吸成人干吗?失去全身血液而亡……可不是什么舒服的死法。”

江宴秋心道:谢邀,已经有过这种经历了,着实不太美妙。

他认真地反问道:“可你没有这么做,不是吗?”

他割开手腕给人喂血时,对方憋得眼睛都变成金色了,额头上和手腕上青筋暴起,却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的说辞,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更何况后来,对方一只手就能把他整个人都制住,依然只敢卑微地舔舔快要愈合的伤口,丝毫没敢往别的地方下手。

……看着怪可怜的。

江宴秋十分心大道:“我主动的,喝都喝了,就别纠结了,早点吃药才能好得快。”

副人格:“……”

那副总是带着戏谑嘲讽的恶劣笑意,像是面具一般被摘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江宴秋这才发现,他不笑的时候,其实跟剑尊本人是很像的。

他刚想说什么,就见副人格眼睛一闭,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

江宴秋:“……?”

什么情况?!

不是说凤凰血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疗伤圣药吗?怎么还能把人毒死了呢?

他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探了探鼻息。

……好灼热。

不光是呼吸,哪怕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剑尊散发出的热度。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脸,再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好烫。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该不会是,太补了吧?

仔细一想,确实很有可能。

就连他自己,阙城决战之际三番五次掏空灵力,经脉都差点受损,回来后虽然有凤凰血的疗伤作用,也高烧了一场。

所以剑尊现在……也是这个情况?

聚阴阵阵眼前的那一剑,再加上积年累月独自镇压魔气。

此时被灌了这么些凤凰血,估计道体正在自我修复的过程中。

想到这里,江宴秋连带着看副人格都怜爱了不少。

虽然他嘴里向来没几句真话,还老爱吓唬鸟。

但他跟剑尊……本就是同一个人啊。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

江宴秋费力地扛起高烧昏迷不醒的副人格。

……好家伙,真沉啊。

穿衣时不显,他扛起人来才发现,对方身上全是硬邦邦的肉,硌得他肩胛骨都有些疼。

上次跟剑尊这么近距离接触……好像还是从芙蓉镇,剑尊把他抱回来那次。

可惜他那时已经失去意识,几乎没什么感觉。

剑尊本尊的身体,跟小师叔真的很不一样啊。

郁慈比他还“小”上一岁,身形虽不单薄,却还是清秀冷漠的少年模样。但剑尊本尊……则完完全全是成年修士给人的威压了。

扛着比自己整整高了一个头的人,江宴秋差点累断气,才把人扶到了白玉床旁。

说实话,这床硬到一定触目惊心的地步了。

他都有些担心会不会把人硌死。

因此,他又劳劳碌碌地把床擦擦干净,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天蚕床垫,把柔软舒适的枕头拍得蓬松,才将人扶了上去。

“呼……”

好家伙,江宴秋累得擦了把汗。

照顾病号也太不容易了。

但当时剑尊救下他又把他带回昆仑后,也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好几天……

想到这里,江宴秋又心情复杂地掐了个清水诀,把毛巾浸泡后拧干,搭在了郁含朝的头顶。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

搞完这一通,都过去大半天了。

江宴秋决定看会儿床。

毕竟病人醒来后头疼脑热想喝口水都喊不到人,那种感觉是很凄凉的,还是不要对副人格做出这么残忍的事了。

……

日暮西斜。

白日最后的余晖洒下,寂静的殒剑峰上,郁含朝突然动了动手指。

他将自己头上的东西拿了下来。

是一块已经干掉的帕巾。

他不带什么表情地转过头。

少年坐在床边,上半身趴在床沿,睡得十分香甜,脸颊都泛着熟睡后健康的红晕。

不知梦到了什么,他小声地呓语了些“嗓子疼要喝冰糖炖雪梨”“不要放生姜不要放生姜”之类听不懂的话,脑袋往另一边一番,又沉沉睡去了。

郁含朝静静地看着他。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胸口以下搭了一条天蚕被,掖得严严实实,床边手能够到的地方放着一杯温水,还贴心地用小控温阵保持着适宜的温度。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看着高高的穹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

铺天盖地的疲倦和困意涌来,却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他知道,是对方喂进来的凤凰血的作用。

那每一滴都无比珍贵的血液,欢快地修复着他肉体经脉中的沉珂,将快要压抑不住的魔气杀得瑟瑟发抖,再汇聚到丹田处,蕴养着他的神魂。

……简直就像他本人一样。

身体催促他快速进入睡眠,摒除外界的一切干扰。

他最后静静地看了一眼江宴秋。

小凤凰比他睡得还沉,甚至还欢快地打起了小呼噜。

看上去已经完全把“让剑尊大人醒来的第一眼送上贴心的服务和温馨慰问”这种事抛在了脑后。

郁含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静静地、长久地看着。

直到困意忍不可忍地袭来,将他拖入黑甜的梦境。

.未免留在殒剑峰太久留下什么奇妙的传闻,等过了第三天剑尊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后,江宴秋还是不得不离开了。

临走前,给剑尊留了足量的淡盐水、富含高蛋白的灵禽蛋和灵牛肉,和一颗洗洗就能生吃的生菜盆栽。

虽然剑尊应该已经辟谷八百年了……

但是,嘛,有时候人生病了就是馋那一口小时候的味道呢(?)

果然,回到凤栖峰后,玉枢和玉珑脸上满是惶惑,急得脸蛋通红,就差出门禀告其他太清峰寻人了。

江宴秋哭笑不得:“我这不就出去了两天吗,怎么急成这样,快坐下好好歇歇。”

老人说了,小孩子不能受太大惊吓的,吓狠了还会抽搐惊厥。

玉枢抽噎道:“可、可是,您先前只是说去殒剑峰做客……那不是那位剑尊住的地方吧……我们害怕……”

这种位高权重、久居人上的真人,传言都有些难以言喻的特殊癖好,他们好担心江真人一个不小心冲撞了对方……

一个是天底下唯一的乘虚境剑尊,一个是刚刚才玄光的年轻弟子。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昆仑会作何选择。

就像他们当年被玄光境真人欺辱,门中上下所有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了一样。

玉珑已经缓过来了一些,还能分出余力照顾安慰魂不守舍的玉枢。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龄的小脸上的厉色。

要是江真人真的有什么好歹……

就算拼了这条命,他们也会跟剑尊鱼死网破。

但在压根不知道他们心理活动的江宴秋眼中,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他只看到了家里两个因为长辈归家迟了些,趴在窗户前翘首以盼、瑟瑟发抖的小孩子。

瞬间,愧疚涌上心头,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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