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被叼回窝后 第35章

明渊没管被弄脏的床榻被褥,他伸手勾了一个清洗符,确保床榻之间没有残留什么痕迹和味道之后,这才探出另外一只干净的手,捏着小徒弟的下巴吻了上去。

扶饮被亲得有些呼吸不稳,他微微仰头,错开了一些,探手想要去够明渊的腰封,却晕头转向地怎么解也解不开,随后被明渊捉住了手腕,按在一起塞进了被窝。

扶饮茫然不解地望着师尊,被师尊轻点了一下眉心,随后用掌心轻轻拢住湿润的眼眸。

他在黑暗中感觉到识海里有什么东西空了一瞬,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就听见师尊嗓音喑哑道:“睡吧。”

第34章 把小徒弟

扶饮茫然地眨了眨眼, 忽地觉得一阵困意涌上来,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沉沉睡了过去。

明渊没有发觉他的手仍然在抖。

他只是垂眸看着安然熟睡的小徒弟, 坐在榻边良久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明渊深吸一口气, 紊乱急促的呼吸这才缓缓落了回来。

明渊动了动干哑的喉咙, 帮扶饮盖好被褥后终于起身离开。

这件事情除了当事人基本无人知道, 就算其他弟子知道寒潭有人,明渊也有无数种方法无数种解释能够圆过去, 不会让今天之事透露出去半点。

然而直到明月高悬,又到日上三竿,直到门外传来敲门的动静, 明渊才恍然忽觉自己已经在寝殿里静立了良久。

门外的扶饮敲门三声都无人应答, 苦恼地原地转了一圈, 想了想, 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直接开门进去。

师尊……

这次去藤林历练属实遭遇了意外, 他中途被碧欲花妖拦住, 对方想要幻化人形找他帮忙, 扶饮不肯,于是便动了手。

那碧欲花妖被他打得吐了血, 还口口声声说要他不得好过, 直到扶饮感觉到体内的不对劲时, 他才恍然自己一直在吸入碧欲花粉。

碧欲花妖临死前大笑出声, 说这碧欲花粉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功效,那就是只会让他对心中所思所念之人动心动情。

扶饮暗道糟糕, 又不敢托大, 因而只敢偷偷跑回宗门, 连同师尊报平安都来不及了。

因为中了碧欲花粉之后,扶饮眼前几乎都是师尊那张俊美无双,冷心冷情的面容。

他逐渐觉得神智被体内涌起的热浪吞噬,却又不敢去见师尊。他这个样子去见师尊,扶饮实在不确定自己会对师尊做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扶饮对明渊便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明渊仙尊就像是在覆满冰雪的山巅上绽开的冰莲,冰雪剔透,生人难近,冷心冷情得如同下凡的仙人。

扶饮知道这是不对的,怎么可以对温润如玉的师尊产生这种想法。他怎么能,他怎么配。

然而,有些心思一旦生了出来,便如附骨之蛆一般盘亘在心中,动不得消不得,扶饮束手无策,只能看着它肆意生长。

好在,他离明渊很近。近到可以被师尊拉过来尝一尝师尊新入手的好茶,近到可以默默等着把同封师叔喝醉后的师尊扶回雪峰,近到只要他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师尊心软答应他一起下山游一趟。

但这些都是建立在师尊并不知道自己有着大逆不道的念头的基础上。

这样冰雪圣洁的高岭之花,合该呆在雪山之巅上静静盛放。

然而碧欲花粉着实难消,扶饮即使跳进后山寒潭也无法完全压制住体内的情/毒,半身几乎都被冻得毫无知觉了,却还是能感受到那股焦灼的热浪。

他不知道碧欲花粉会不会让人产生幻觉,反正扶饮却在神智昏沉的时候,见到了师尊。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如今扶饮身在雪峰安然无恙,用剑柄想想都能知道应当是师尊出手帮他解了毒。

只是……扶饮还是不太敢见师尊。

他总觉得自己做了个异常羞耻的梦,梦里他对着幻觉里的师尊各种亲亲蹭蹭,同他讨吻讨欢,属实不要脸到了极致,换做平常,给他一万个胆子都不敢对着师尊干那种事。

梦境还是现实,扶饮还是分得清的,师尊被夺舍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那问题来了,自己在现实当中……应当没有对师尊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吧?

希望没有。扶饮叹气。

不过,要是梦是真的就好了。

扶饮忽然有些难过起来。如果他们不是师徒,如果他们不是这么尴尬的身份,是不是自己也能大胆一点追求师尊呢?

扶饮正在出神的间隙,面前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明渊一身流云广袖,银白衣裳层层叠叠,随着轻缓的步调曳地。缀在明渊右耳处的红水晶剔透深邃,给隐居雪峰之上的仙人添了几分惊艳。

他嗓音不知为何仍然有些轻微的哑意,不过仍旧温润如玉:“饮儿?好点了吗?”

扶饮盯着师尊看了半晌,很没出息地想到了什么,悄无声息地脸红了。

他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说话却紧张到结巴:“已经……已经好了,多谢师尊。”

明渊点了点头,他也像是心不在焉般,问道:“昨日历练可好?”

“挺、挺好的。”

明渊又温声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扶饮一一应答,全程没敢抬头看师尊,明渊却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

等到明渊问完,扶饮踟蹰片刻,终是说道:“师尊,弟子……弟子深知自己经验不足,此次下山历练竟然还需要您出手相助,此本不该之事。”

“弟子再不敢偷懒松懈,恰逢此番历练过后仍有余力,因而打算今日出发,特来向师尊辞行。”

扶饮心中升起莫大的歉然和难过。

怎么就对他这么光风霁月的师尊产生这样禽兽不如的想法呢。

看得碰不得,永远不可说的存在。还不如再次出去历练一段时间,见识过更广大的世界,说不定就能放下了,释然了。

或许……或许。

明渊似乎有些怔然,半晌轻轻嗯了一声,说道:“此行小心。”

历来青阳宗弟子下山历练,一般远行三个月以上,久的几年几十年也有,一般结束一次历练会在宗里休息一段时间。

只不过扶饮自愿放弃这段休息时间,规则上也并无任何问题。

明渊送走心虚不已的小徒弟后,出神半晌,直接往储物戒里扫了几坛松酿雪,去了松峰找封停桑。

彼时封停桑正在自家峰上练得满身大汗,看见是明渊来还有些意外,哟了一声,说道:“什么风啊,把你吹来了,不去找你家徒弟腻歪?”

明渊没管他一派胡言乱语,径直走向了院中的凉亭,啪地一下把松酿雪放在了石桌上。

封停桑回去换了一身淡绿华服,胸口肩头缀着金色细链,随着走动晃动,闪着细微的金光。

他一把坐在明渊对面,顺手揭了松酿雪的坛封,闻了一下便有些等不急了,自己取了旁边的酒杯给自己倒上一杯,惊讶道:“舍得拿过来和我一起喝了?稀罕!”

“今天这可是怎么了?”封停桑痛饮一杯,满足地眯了眯眼。

明渊微微后仰,靠在身后的石凳上,手肘搭在靠背,轻若云烟的鲛绡广袖静静垂落,白衣叠雪般的雪白衣裳铺散开来。

他出神地望着自己的手,半晌垂了眼眸,面无表情道:“我把我徒弟吓跑了。”

封停桑:“?”

封停桑要往嘴里送酒的动作顿时一顿,惊疑不定道:“你说了?”

明渊静了半晌,低低道:“没有。”

“那怎么把人吓跑了。”封停桑还以为好友表白被拒,跑来跟他借酒消愁了呢,“我还以为你干了什么呢。”

明渊不语。

封停桑顿时懂了。

明渊平时找他喝酒都不舍得用这么好的酒。松酿雪辛辣无比,回味却甘冽清爽,后劲也巨无敌大,一杯醉卧,浮生皆梦不是吹的。

好是真的好,贵也是真的贵,就这么拇指大小的一杯,在外面可以卖出千余上品灵石的价格。

封停桑才不舍得错过这么好的机会,逮着酒坛又连连喝多了好几杯,这才想起要问明渊:“就算真做了什么,把有关记忆消了再远离他不就行了?真留着对你们俩都不好。”

明渊一点点喝着松酿雪,本该辛辣无比的酒水入喉像是白开水般食之无味。

他眼前倏地闪过扶饮那双漂亮异瞳泛着泪光,勾着他仰头讨吻的样子,轻声道:“没用。他好像还是记得。”

还是怪他。

封停桑:“哇,小扶饮这么给力的啊。”

明渊:“……”

怎么就想不开要来找这个欠揍的好友。

明渊伸手就要夺他手中的酒坛,不悦道:“要你何用。”

封停桑战术后仰,成功保住了好酒,乐出了声:“要我来嘲笑你的。”

他又给明渊满上,自己举起酒杯自顾自地碰了一杯,道:“破罐破摔,要不然你试试直接跟人坦白算了,说不定有戏呢?我看小扶饮眼里全是你,张口闭口都是师尊,一提起你眼睛都亮了。”

“……”明渊道,“不一样。”

既然身为人师,就更不能利用这种全然的信任和依赖了。

明渊无法把小徒弟对长辈天然的喜爱当作成年人之间的情情爱爱,更何况虽然扶饮早已成年,但是对他仍旧信赖无比,他若是真的不顾师徒情分捅破窗户纸,扶饮会怎么做?

会不会因为觉得师尊对他太好了,所以答应是理所应当的呢?

明渊这个做师尊的太了解扶饮会怎么想怎么做了。

更何况帮人解毒还勉勉强强可以算是情理之中,最后亲了上去又是怎么回事?

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他哪里还配为人师。

“啊行行行,你随便吧,我不管了,”封停桑满上酒杯,道,“要碰杯吗?”

明渊没说话,伸手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两人就这样不言不语地一直喝,喝到月上梢头时,明渊带的松酿雪也差不多见底了。

桌上一片狼藉,酒杯酒坛乱倒一片,封停桑趴在一边手肘上,已经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明渊看起来面色如常,一只手却看似随意地节节掰着指骨,咔咔声不绝于耳,若是场上有个正常人一定会听得毛骨悚然。

场上除了喝醉的两人,还有一个不知不觉出现的第三人。他身上披着封停桑的墨绿大氅,收拾好狼藉的场面后,把一碗醒酒汤放在明渊手边。

白献端着剩下一碗醒酒汤,一边把封停桑拍醒,一边轻声细语地劝道:“尊上,您喝一碗醒酒汤再走。”

明渊点头:“多谢。”

然而却仍旧一点不动。

白献就知道不必劝了。

明渊的指骨一节节脱臼又复合,他却像是浑然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嗓音低而哑,面无表情道:“我真是个畜/生。”

封停桑闭着眼大喊道:“你真是个畜/生。”

白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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