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 第28章

“公子,严公子和魏公子来找你了。”陆昭敲了敲卧房的门,欣喜道。

显然他还记得当日书院约好去沽南酒楼搓一顿,以他们平日的习惯,少不了陆昭一顿吃的。

“你这是见着人开心,还是馋着吃的呀?”陆知杭开了门,见小孩儿急切的模样,笑言。

被这么直白的戳穿内心的小心思,陆昭脸一红,羞涩道:“佳肴与故人我见着都欢喜。”

“好了,出去迎他们吧。”陆知杭挥袖往前堂走去。

身后跟着个扭扭捏捏的少年,望着自家公子愈发高挑挺秀的身影,心下莫名的有些骄傲。

“我可是专门空着肚子来的,待会可要让这陆止呼天唤地也无用!”魏琪拍了拍肚腩,朗声大笑道。

“你也就等人家亲娘走了才敢这么嚣张。”严天和瞥了小人得志的魏琪,无语道。

适才张氏在这招待时,不知是谁唯唯诺诺,花言巧语的,哪敢说半分陆止的不是。

“咳咳……”陆知杭自后屋出来,轻咳一声提醒。

“陆止!”魏琪听到声音,连忙凑上前。

几日不见,恍如隔世。

“魏兄尽管吃。”吃撑了算自己的。

“嘿嘿,就知道你够意思,怎地几人不见,你瞧着又俊了几分?”魏琪这话倒不是恭维,往日见惯了那张清俊的脸,有些免疫了,这会隔了几天,才意识到他这同窗生得当真出挑。

“你这嘴还能吐出点人言?”陆知杭呵呵一笑。

“我何时说得话不中听了?”魏琪讪讪道。

严天和言简意赅地道:“你应该问,你何时说的话中听。”

几人嬉笑间已是步行到了长淮县有名的沽南酒楼,酒楼内富丽堂皇,气派非凡,直把魏琪看得咋舌。

“我这不会真把你吃穷吧?”魏琪看着手中的菜单,犹豫道。

他也就嘴上说说,实际上并不敢真的薅陆知杭的钱。

闻言,陆知杭漫不经心道:“无事,还不起,拿你抵债便是。”

“???”魏琪觉得自己难得的心疼真是喂了狗。

严天和听这话,面露不赞同,正色道:“这不妥。”

“还是天和你有心!这陆止吃里扒外啊!”魏琪见严天和居然为自己说话,感动得那叫一个热泪盈眶。

“不,私以为,这魏琪值不了几个钱,店家怕是不愿。”严天和认真思索过后,如是道。

“……”魏琪已经不想说话了,只能化悲愤为食欲,狠狠点了几道荤菜。

难得来了趟酒楼,魏琪自然要点上一坛好酒,陆知杭看见了并未阻止,只管他们尽兴就是,桌上还有些茶水能斟,供他与陆昭饮用。

值得一提的是,沽南酒楼内还有不少豆腐制成的好菜,以及豆浆和豆腐脑等甜品,让陆知杭意识到,他原来对长淮县还是有些影响的。

第一次喝这么贵的烈酒,魏琪被辣得直咋舌,见严天和面不改色,不服输的又灌了一杯,烈酒入肠,热得他面颊绯红,见陆知杭默默给陆昭夹菜,他正要提着酒坛斟酒,就被挡住了。

“魏兄,我不饮酒。”陆知杭轻声道。

上一世从医就是专精外科,兼修了中医,陆知杭担心手抖,加之对酒实在无甚兴趣,并不喜欢喝这所谓的琼浆玉液。

陆知杭不想喝,魏琪也不逼着,对他的性子明白得很,见他茶杯上满上了,就伸手道:“那你就以茶代酒,干这一杯!”

严天和见状也将桌面上的酒杯捧在手中,等埋头海吃的陆昭端着茶水,四人齐齐在中间碰了一下,随后仰首一饮而下。

“可是定好了何时去往江南?”魏琪不知是被酒辣到了,还是此情此景,不忍分离,眼眶红了几分。

“这月底。”陆知杭叹了一声。

“那便一年半后,恭候陆兄了。”严天和放下手中的杯盏,正色道。

“嗯,你们也切莫怠慢了,来年一起乡试一起赴那鹿鸣宴!”陆知杭笑了笑,心中难免多了丝惆怅。

离别的愁丝挥之不去,这顿佳肴吃的也不甚美味,只图尽兴,魏琪更是喝得酩酊大醉,胡言乱语了起来,居然还敢指着陆止的鼻子嚣张,被陆知杭赏了对熊猫眼才乖下来。

正兴致盎然看戏的陆昭佩服的盯着魏琪看,又在对方挨打后默默捂住眼睛,直呼场面过于凶残。

不论几人再如何不舍,曲终人散,空留适才还欢声笑语的沽南酒楼冷清一片。

在与严天和二人分别后,陆知杭不日又去了与闻筝合办的作坊,光靠文字,工人还有许多地方了解得不够透彻,他在作坊内滞留了几日,才知道这第一批的生产者,后续还要派遣到晏国各地监管,让陆知杭务必□□好,其中闻筝最看重的就是富庶繁荣的江南。

得知这个信息,陆知杭心头那个喜,当下就和全权负责香皂生意的中年男人商议了自己将要前往江南之事,江南那头的分部那头的产品研发自己能否参加。

中年男人犹豫了半响,最后决定如果不是重要策略,倒没问题。

随后二人去了在各地都有钱庄分布的大盛钱庄开户,后续的款项自己正好能在江南的大钱庄中取出。

万事俱备,临行前的最后一晚,张氏泫然欲泣,做了一桌好菜,拉着陆昭和张铁树一块吃,坐在桌案上不知所措的张铁树嗫了嗫唇,最后只说了一句一路顺风。

张氏明白,陆知杭一旦去了江南,没个一年半载根本回不来,自盼着儿子能科举及第那刻起,她就做好了久别的准备,可这分离来得突然,她仍是不舍,絮絮叨叨讲了不少,还想给他些钱财,陆知杭没收。

他如今就有一百两在身,后续香皂的生意起来了,银子源源不断,至于多少,就看闻筝的本事了,这甩手掌柜倒当得爽快。

上了镖局的马车,陆昭还有些恍惚,掀起马车窗边的帷布,看着马车缓缓行着,途径的风景千变万化。

“公子,真好。”陆昭眼睛注视着外头,感慨。

“嗯?”闭目养神的陆知杭不解。

“你带上我了,不然我就要跟夫人一块哭了。”陆昭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陆知杭听着耳畔的声音,笑了笑,余光瞥向窗外,而那是远去的故乡。

江南之行,但愿是福。

第33章

五月的暮春似水, 携眷着习习凉风,拂动林径中翠绿萦绕的片片枝叶。

几十人错综在一起,皆骑着雄伟的骏马, 哒哒的马蹄声汇聚成军,在僻静的大道上震耳欲聋。

马车沿途行驶,速度不紧不慢,偶尔在大道上有贼寇瞧见了这规模不算小的队伍, 也不敢生出歹心来。

这声势不凡的队列正是自洮靖城而来的陆知杭一行人。

经过六七天的跋涉, 他们走了将近两百里地, 唯有途径城乡时才能补给休息一番,剩余的时间就在野外将就。

“马夫,还有多久才能到亭阳县?”陆知杭掀开马车前的帷幔,环顾四周。

那马夫用余光瞥了一眼陆知杭,笑道:“就在不远处了,公子莫急。”

“好, 劳烦了。”得到满意的回复, 陆知杭笑着朝马夫颔首,随后正打算将那幔布放下, 天公却不作美, 阵阵狂风猛然席卷而来。

地上的黄土随风而扬,陆知杭赶忙放好帷幕, 退至马车内, 身侧的陆昭早已捂住了一旁的窗布。

这是前往江南的必经之地, 官府特意修了管道, 往来的队伍不在少数, 都因这风势浩大而稍作停留。

身旁马车窗的帷幔翻飞, 陆知杭想把它压实, 余光反而瞥见了一旁的雕车,不知何时,他们的队列一侧,出现了一辆雅气内敛的马车,四面都由丝绸包裹,远远看去稍显普通,近看才发现其造价不菲。

那马车的窗幔无人阻挡,烈风一吹就随手扬了起来,露出一个神情冷然的人,侧脸的轮廓线条对于女子而言稍显锋利。

那女子的肤色冷白如同霜雪,不带一丝血色,唇角紧抿却不染半分朱红,矜贵又多了些阴郁,面上华贵的面具犹抱琵琶半遮面,平添了几分神秘。

显然,这是一位称得上祸国殃民的绝代美人。

车内的主人家似乎察觉到了有人正打量他,微微侧过脸来,一双惑人的眉眼好似点了墨一般,似笑非笑地注视陆知杭,有一种雌雄莫辩的美感。

精致的五官英气十足,线条干净凌厉,明明不该出现在女子身上的特征,在他身上反而结合的很好,不失半点美貌。

“……”陆知杭没来由的有些尴尬,不敢多看,连忙压好帷幔。

哪怕是在现代,这样毫不掩饰地盯着异性看也是不礼貌的行为。

“公子,你在瞧什么?”被挡住视线的陆昭瞪大了双眼,好奇地盯着耳尖微红的人道。

“小孩子不要问太多。”陆知杭摸着他的脑袋敷衍了几句,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适才的女子来。

明明是第一次碰面,他怎么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呢?

另一边的马车内,云祈的视线也落在了陆知杭身上,幽暗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一年不见,那书生的五官愈发清隽动人,不同于去年的青涩,眉宇间多了丝书卷气。

明亮的光线自窗口照射在他半边脸,少年的身上好似蒙上了一层轻纱,雅致的脸庞朦胧而缥缈,俊俏得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云祈在初见陆知杭时,深不见底的眼眸有一瞬的恍惚,惊艳于对方出众的样貌,心中不由泛起了一丝古怪,总觉得这人莫名的熟悉。

他思忖片刻,陡然想起了长淮县的那片€€€€细雨,少年大方摊开手掌的画面。

云祈瞧着原本打量自己的少年率先败下阵来,便闭好了车窗,若有所思道:“是洮靖城那个财迷书生……”

乍一见坑了自己五两银子的人,云祈心中思绪万千,却看着对方脸色讪讪,才后知后觉自己这会着的女装,脸色不由一冷。

云祈的小皇叔云岫是宫内为数不多,知晓他男儿身的几人之一,更是背后支持着他在晏国布下自己势力的人。

按理说云岫这般尽心尽力,他们该推心置腹才是,可自小就饱尝世态炎凉的云祈,目睹着皇叔眼中时常萦绕的算计,只是默默蛰伏。

云祈从未和他人说过,自己自小就对人心敏感,哪怕再擅于伪装之人,藏在皮囊下的恶意仍让他遍体生寒。

就像他娘说的那般,这世上能把别人放得比自己还重要的,与旭日西升无异,更何况他生在这薄情的皇家。

云岫与江南阮家私下互通往来多年,近日更是有件要事需要商谈,就遣了云祈来。

掩人耳目是一方面,云祈的外公身患重疾,命不久矣,而他娘是外公唯一的女儿,临死前只想见一见自己这个孙儿。

晏国并未有什么未出阁的女子不能出门的规矩,加之他外公算得上劳苦功高,这事就准了。

云祈有时候在想,许是他那凉薄的父皇并不在意自己这个可有可无的子嗣,能拿来做做样子,彰显自己体恤忠臣、心怀仁爱也算值了。

两人的匆匆一瞥,都未曾认出对方。

若是让云祈知晓,这俊逸出众的书生就是那在张家村坏自己好事,还口出狂言调戏自己的人,指不定当场就捉拿起来大卸八块。

马车内的陆昭见自家公子如此反常,眼珠子骨碌着转悠一圈。

趁着陆知杭不备,半个身子就往他那头越过,不待陆知杭呵斥,他就手疾眼快地掀起窗幔,随着狂风呼哨,他看到了一位矜贵英气的美人。

“好俊俏的小郎君啊!”陆昭张了张嘴,惊艳道。

“什么郎君?”陆知杭听了这话却是眉头一皱。

郎君这个称呼在原身的记忆中,只能用作称呼王公贵族子弟,且单指男性。

这姑娘长相气质虽说英气俊美得雌雄莫辩,但从衣裳着装上也看得出是个女子,指着人家小姐称呼郎君,哪位女子会乐意?

陆知杭正想替陆昭向对方致歉,那马车内原先冷若冰霜的人嘴角反倒是露出了丝莫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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