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 第83章

走了一半,他恍惚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自己的自行车笑呵呵道:“公主殿下,此物名唤自行车,乃是臣这弟子所造,殿下若有有意,自可让知杭亲自造一辆献给您。”

“……”陆知杭扶额,暗暗对符元明这不值钱的样子无语。

陆知杭如何想,符元明哪里知晓,他这会还停留在两人心意相通,却迫于皇家无法成眷属的阶段中,恰好有合适的时机,自然要在殿下面前夸赞一下恩公聪慧的头脑。

万一殿下金枝玉叶,哪天瞧不上他那天人之姿的恩公可如何是好?

任符元明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会被拒绝的反倒是云祈。

“记下了。”云祈揶揄地看了眼陆知杭,不紧不慢地应道。

见公主殿下记住了,符元明这头是心花怒放,只觉得替恩公来了个助攻,牵着自己心爱的自行车往外走去。

“咳,师父他年岁大了,对这自行车爱不释手,便也想给你介绍一二。”陆知杭轻咳一声,解释道。

符元明乃是文官,平日里甚少运动,导致年岁大了腿脚不便,如今有了这自行车,步履如飞的感觉自然喜不自胜。

“你造的玩意,我自然是喜爱的。”云祈好似逗弄般,侧过头来望向陆知杭,带着一丝玩味。

陆知杭虽知晓他是在打趣自己,但仍是沉思了会,温声道:“我晚些时候让铺子里的人替你用铁铸一辆。”

“木头的便够了。”云祈眉梢微扬,说道。

他那日在柳鸣巷附近瞥见游街的陆知杭时,就已经调查过这自行车了,知晓铁制的工艺极为难得,费时费力,自然不愿他把心思花在这上边。

“好,木头的快些。”陆知杭温润的眼眸注视着他,嗓音清澈,末了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说道:“不过你如今手伤还未痊愈,虽已好了大半,仍不可大意,待你好了再骑。”

今日的云祈脸色相较平时愈发病态得苍白,陆知杭料想他昨日匆匆离去该是有急事要处理,没歇息好,这才略显病容,故而又借着自行车叮嘱了一遍。

“嗯,我瞧符大人的车子与平日所见有所不同,两侧的轮子是平衡所用?”云祈定定地打量着那张清隽文雅的脸,心情很是愉悦,随口问道。

“正是,初学者多容易控制不当摔倒,师父身子骨不好,我就替他多装了几个轮子。”陆知杭微微颔首。

“我也是一次未碰过这自行车。”云祈嗓音慵懒诱人,似笑非笑道。

闻言,陆知杭眸光一闪,状若随意道:“我教你便是。”

第75章

鼎新作坊的效率在经过陆知杭前段时间的调整, 分工合作,按零件制作,把一些不重要的小部件外包给一些小作坊来完成后,不仅成本降低, 销量也稳步上升。

他昨日才让夜莺到作坊里预定了一辆, 今日符府内就摆放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制作工艺比之小贩用的要精巧上不少,哪怕都是木头做工都得分个高低贵贱。

哪怕无了继续与云祈你侬我侬的意思, 陆知杭既答应要送,自然是要送最好的才是, 这辆自行车设计颇为特殊, 在凤濮城都是独一辆。

云祈除了那日难得着装女性化了些,今日的服饰依旧是以轻便简约为主,虽说还是女装,但并不是繁贵曳地的长裙。

许是长得够出众,只需随意将青丝随意系上红绳就称得上人间绝色。

将头上戴着的斗笠随手放在石桌上,云祈端详着安静停靠在一旁的木质自行车, 上边镀了层,摸着光滑顺溜, 并不伤手。

“这要如何骑?”云祈还未忘了昨日眼前人信誓旦旦说要教自个儿,当然是要物尽其用了。

他以往虽不通情爱,但一点就通,能顺着杆子往上爬自然不能碍于面子推脱。

“身子放松, 握好车把手,一脚踩于脚踏上……”陆知杭边说边演示了起来。

手中掌控着的自行车立刻就随着他的话语转动了起来, 熟练地转动车把手, 在不大的院落内兜了一圈, 而后稳稳地停在了云祈面前。

“可惜手伤未愈,不能亲自试一试。”云祈活动了几下右臂,眉梢染上点点怅然。

倒不是惋惜不能亲身上车,而是不能立马让陆知杭手把手教,当然值得惆怅。

陆知杭哪里明白他的心思,只以为是在为手上的伤势哀叹,望向他的眼底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温柔,轻声道“不若上来后座,我带着你到外边转悠一会。”

说罢,他拍了拍专门垫了不少柳絮的后座。

云祈的视线在陆知杭和自行车的后座上流连了一会,漆如点墨的眸子意味深长,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彼时的晏国尚未广泛应用棉花,唯有边境塞外之地野生了一大片,能用柳絮填充已是大多数人都求而不得的了。

符府高大的朱门两侧蹲着两尊不怒自威的威猛石兽,门前铺成的青石板如履平地。

陆知杭跨坐在自行车上,握紧车把手稳住身形后,轻声道:“坐上来吧。”

“好。”云祈俊俏的脸上戴着斗笠遮面,依言坐在了后座上,陷入一片柔软中。

起初从淮阴山庄来时,路上脸色沉凝冷然,这会已经消散了大半,云祈坐稳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因着没有搀扶的地方,双手一时有些无处可放。

他幽黑的双眸在整辆车身来回,最后停顿在了陆知杭的身上,好似想到了什么般,嘴角的笑意颇为戏谑。

“坐稳了?”陆知杭为了骑这车还特意换了身窄袖,以便行动,温和平淡的声音缓缓响起。

闻言,云祈挑了挑眉,毫不羞怯地一手环抱住陆知杭的腰间,半边身子倚靠在了他的背上,顿时一阵滚烫的温度就透过衣物传来,对方的脊背意外的紧实有力,半分外貌上的文雅也无。

“坐稳了。”云祈闻着鼻尖若有似无的清爽香皂味,好似在回味着什么,低哑着嗓音道。

“……”陆知杭猛然被人搂抱住腰间,准备踩住脚踏的动作一顿,脸色几经变幻,到底没推开云祈。

他就该在这中间加一道坎。

云祈虽说是靠在他身上,但重心并不全然倒在这边,陆知杭并未有任何负重之感。

可被这人贴着就已经是极为让他悸动的事情,就连那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在了背上,夏日的衣衫本就轻薄,更是如若无物。

陆知杭双眉微微一皱,暂且将那异样放置一边,脚下动作不停,由慢到快,默默加快了速度,望着前方平坦整齐的大道,专挑着有树荫的僻静小道转悠,免得又招人掷花。

清风徐徐,吹拂起泼墨般的长发,一片绿意盎然,斑驳陆离的光晕打在身上。

此刻除了细微的风吹枝叶声,就只剩下了踩着自行车的嘎吱声。

白如初雪的衣袂翻飞,与身后的烈焰红衣相互交映,好似九天之上殷红的血日映照皎洁薄云。

随着车速的逐步增加,空中肆意的凉风吹得衣物猎猎作响,车上人儿的耳尖不知何时透着一抹红晕。

“你这自行车学得倒是快。”云祈贴在那不动,感受着面前人起伏不定的呼吸,漫不经心道。

他之所以得出这结论,单单因为这自行车方才现世时,除了陆知杭,就是亲手打造出来的工匠都还不会骑。

“多摔几跤就好了。”陆知杭迎着轻风踩着脚踏,如实道。

他当时第一次踩自行车时还是在十岁时,他前世的爸妈左右护着抓紧车身,深怕他摔着了。

结果就是陆知杭踩在那上边如有千斤重,被生生拽得骑不动,摇摆不定摔了好几次,后来他干脆狠下心自己琢磨,摔了一两次就学会了。

“那你到时教我可得护好了。”云祈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担忧道。

“嗯……”云祈听着身后还掐着嗓子的云祈,一时有些淡忘了对方实际上是个武力值颇高的男子。

自小偷着学习武艺,云祈的平衡性自然不需要质疑,莫说他头一次能否平衡好车辆,就是真控制不当,都能靠着极快反应稳住,哪里需要人护着?

载着云祈在江南兜风,陆知杭非但不觉得累,还在小巷中转悠了好几圈,到最后实在不行才绕道回府中,毕竟对方来此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消毒换药,正事还没做呢。

在换药时,陆知杭特意检查了一下云祈的伤势,如今已经好了大半了,再过七日应该就能彻底愈合。

照着前几日的情形,在换好伤药后他便不再多管云祈,拿起陆昭新送来的账本核对了起来,上面井然有序的表格记账法赫然列在其中。

不过云祈光知道他在看账本,并不去看他上边的内容,倚着额角,在换好手上的药后,百无聊赖。

“你这鼎新酒楼中的菜肴莫不是也是你做的?”云祈见他在核算鼎新酒楼的账本,随口问了一句。

“嗯。”陆知杭应了声。

说是他创的不对,但是他做的也大差不差,毕竟上一世做惯了这些菜式,才能在如今派上用场教给符府上的庖厨。

“我的知杭原来还会下厨。”云祈嘴角掀起一抹兴致盎然的笑意。

在晏国中,会下厨的读书人可以说是不存在,大多觉得庖房乃是污秽之地,能到里头帮着妇人搭把手都是绝世好男人了。

‘我的?’陆知杭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这两个字上,微微蹙眉道:“不过稀疏平常之事。”

谁让他年纪轻轻爸妈就不在了,不自个做点饭吃就能点外卖。

“就是不知我今日能否一饱口福?”云祈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意思不言而喻。

他这几日没吃过顿好的,昨夜为了忍受碎骨之毒,至今不曾进食,哪怕有王大夫所开的几味中药内服,还有曼陀罗花麻痹,那彻骨的痛楚仍是让云祈不堪其负。

若是没有曼陀罗花,他甚至觉得自己今日能不能完好无损的来符府换药都是一回事。

“府上的庖厨手艺极佳,自然是能的。”陆知杭心下了然,却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轻声细语道。

云祈眉头一挑,而后长叹一声道:“吃不上知杭亲手所做的佳肴,这伤就疼痛难忍,几欲撕裂。”

他说这话时一副隐隐的神情,却不全然都是伪装,盖因想起了昨夜所经历的痛楚,下意识颤了颤。

“留下用晚膳?”陆知杭受不住他服软的模样,顶着那张‘盛予行’的脸,哪怕知晓他是装模作样,可又如何能狠得下心。

“那就叨扰了。”云祈唇角微微上翘,一改方才的萎靡,脸上的笑容在落日余晖下分外好看。

陆知杭顿了顿,眸色微深。

“你这缝合术出神入化,何不自个撰写医书?”云祈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态,视线落在自己被包扎得井井有条的伤口,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改明儿写。”陆知杭一怔,而后轻声道。

他确实打算撰写医书,这一年来每每有了空闲就会研究当初在长淮县买来的那本医典。

上次从王大夫那里听闻‘素微’一毒,入夜就在那厚厚一本的医典中翻找了良久,还真被他找着了,症状与他在云祈身上观测到的别无二致,心下就没太过忧虑了。

不过,他如今还没彻底吃透这个世界的一些药材病症,目前为止除了几味明显是小说设定的毒物和药材外,都与他所学的一般无二,倒是能先撰写一部分。

至少他记忆中,那些经过千百年传承改良的药方在晏国还是适用的。

“可需要我这伤者替你佐证?”云祈冲着他似笑非笑,逗弄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陆知杭眼底的柔和一闪即逝,在对方眉间结痂的伤口略过,关切道:“你那素微解得如何了?”

“已经无虑了。”云祈骤然闪过一丝狠戾,淡淡道。

他的手下已是快马加鞭到了晏都,如今应是在折返的路上,估摸着两日内王大夫就能配出解药来。

再让他多受几次那剧痛,只怕曼陀罗花的剂量还要再加上两成,否则绝无清醒的可能。

只是这事的幕后主使是谁,云祈还未彻查出来,抽丝剥茧之下寻到凶手,他必要让对方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闲谈之间,日暮西山,天色渐晚,符府内的庖厨早已做好了晚膳,寻常这个时候云祈已经回了淮阴山庄,只是近些时日情势险峻,牵扯到太子一党贪污的大案,就连他额间的伤都无人关心,事先编造好的谎反倒用不上了。

因着云祈想吃一顿他亲手做的饭菜,庖厨做的晚膳只能赏给伺候的婢女,两人亲自到里面走一趟。

做完饭菜的庖房内一片冷清,灶台上还有些余温,陆知杭前世多是用煤气灶做饭,哪里用过这等柴火的,前几次都有人帮他烧好,只需动动口舌就好,这次才算得上是从头到尾身体力行。

浅淡的油腥味在不大的空间内飘荡,两人身上的衣裳都是上好的料子,矗立在这反而有些格格不入。

“……”陆知杭见灶台下的柴火都熄了火,一时无言。

“怎地了?”云祈还是头一回到庖房来,闻着鼻尖若有似无的怪味,眼神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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