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 第86章

但是推开又有些不妥,抱着他自己更不好受,进退两难。

就着这般姿势依偎了许久,陆知杭脸上晦涩不明,耳鬓厮磨下就连空气都染上了滚烫,在他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后退时,怀里的人才恋恋不舍地抽离。

脱离了温热的体温,凉风袭来,无端地升起一丝怅然。

“明日有事,怕是来不了你这了。”云祈垂下眼帘,情态半敛。

“你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让王大夫给你换下药也不碍事。”陆知杭思量片刻,神色怔忪。

云祈适才的失态到底是所谓何事,陆知杭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方好像是在看见百草经后才不对劲,可百草经又有何不对呢?

云祈眼若寒星,深深地打量了半响陆知杭,像是要把这张脸烙印在心上般,晦暗而幽深。

将那张俊逸出尘的容颜描摹于脑海里,云祈阴郁的目光闪过坚定,眷恋地指尖轻轻触碰到那双带着薄茧的大手,而后在对方的纵容下十指相扣。

陆知杭注视着他,眸光微微一顿,深深地吸了口气,温声道:“怎么了?”

“无事,就是想与你说声,任斗转星移,此情不渝。”云祈抬起深邃的眸子凝望,勾唇笑道。

他的嗓音懒懒散散,清冽低沉又带着慵懒勾人的长音,隐隐含着几分挑逗之意,别有深意。

明知云祈的心思,故意扰乱自个方才稳下的心绪,陆知杭仍是对此很受用,在听到那声缱绻深情的情话时,有一瞬的失神。

喉结自上而下滚动一圈,陆知杭沙哑的声音晦涩难明,低声道:“快到未时了。”

云祈来时就曾说过,今日有些事,未时就该回去了,不能久留。

这话说得有些煞风景,眼见心上人坚固的意志有所松动,云祈豁然开朗等着对方下一句话,没成想还是一如既往的伤人。

“你的心莫不是冰做的。”云祈瞳孔微沉,眼底交织着近乎偏执的深情,脸色是一贯的病态苍白,眼梢愈发红艳。

他实在不知这人为何对男儿身、女儿身这般固执,直让人气恼得恨不得绑回去。

可云祈深知,他真如此行事,只怕与陆知杭之间就绝无可能了,这人看着性子温和,可能与他推心置腹者没有一人,只吃软不吃硬。

闻言,陆知杭抿紧了唇角,眼神渐深,顿了片刻才略显沉重道:“待你回晏都前,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这话是云祈始料未及的,他原以为陆知杭会一直恪守礼节,疏离有礼的待他,直到离了凤濮城后断了瓜葛。

突然有了盼头,哪怕结果极有可能不尽如人意,云祈仍是舒展开了紧皱的眉头,眸底泛着晦涩,轻声开口:“我等着,只愿君心似我心。”

“明日你既有事来不了,我正好也要去一趟酒坊。”陆知杭凝视良久,把手从对方的手心抽离,不紧不慢道。

“嗯。”云祈轻轻应了一句,话锋一转又道:“今日就先告辞了。”

正如陆知杭所言,快到未时了,他得快些到王大夫家中。

这解药不论有没有制成,他怕是都不能用了,只能另辟蹊径,可除了解忧,若是有别的法子,对方就不会等着远在千里之外的药材,弃现成的解药不用了。

结果如何,云祈早已有所预料。

可比起把这份情意忘了,他宁愿受那碎骨之痛,哪怕有性命之忧,但天下的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他总要试上一试。

云祈贪恋地凝望着那张令他辗转反侧的脸,眼角薄红泛起,趁着对方不注意,轻轻的在那惦念了许久的唇角啄了一下,似乎是对自己偷袭成功而感到窃喜,眉梢上尽是欢愉。

陆知杭摸了摸还残存着温度的嘴角,无奈地摇了摇头,倒没有什么厌恶反胃之感,看着云祈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餍足的神情,眉眼不由柔和了几分。

兴许,是能试一试的。

不做到最后一步就是了,那样他应是不会觉得恶心。

陆知杭双眸凝视着已经转身准备往门外走去的美人儿,伸手拉住了对方的手腕,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缓缓俯身上前,高挺的鼻尖相互错位,而后双唇死死地抵在云祈温热的唇瓣。

在无人的暗处,两颗心悄然悸动,暧昧旖旎于卧房内横生。

陆知杭只觉得轻轻一触就涌上了阵阵颤栗,喉结滚动过后,生疏的与云祈缠绵,汲取着对方滚烫的温度,独属于男性的荷尔蒙笼罩,他按捺下不适,描摹着那片柔软的唇瓣,死命地抵住。

在那吻落下时,云祈大脑猛地空白一片。

待那异样感在心里渐生,属于他人的体温纠缠,云祈微眯着眼眸,在对方笨拙又带着侵略性的吻下节节败退,眼中迷离渐生。

肌肤上是陆知杭温热的鼻息,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跳又不听使唤地上蹿下跳,声如擂鼓,任由陆知杭束缚住自己,染上情|欲,呼吸声渐渐紊乱急促,肢体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微微颤抖。

无名地冲动在暗处叫嚣着,陆知杭挣扎了许久才克制的与之分离,视线中的云祈苍白的脸上泛着薄红,满面桃色。

"咳……快回去吧。"陆知杭没来由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说出的声音却满是暗哑。

“……这会回去,不妥。”云祈呼吸声略重,低低地笑了一事。

倘若没有碎骨,他哪里舍得回去。

在遇见陆知杭之前,他从不知闺阁□□是这般的让人着迷,只需浅尝辄止就已经心满意足,就是这吻来得措不及防,他这会出门怕是男儿身的秘密不保。

陆知杭起初还没明白云祈的言外之意,在视线落到下方凸起时才后知后觉,这暧昧的氛围直让人窒息。

第78章

待云祈平复下了生理反应, 就步履匆匆地离开了符府,难得把人送到朱门外,陆知杭眺望着越来越远的马车, 脸上的笑容缓了缓。

“听天由命吧。”陆知杭深深地吸了口气, 喃喃自语。

他不知他如今的抉择到底对不对, 但若非要从心,他自然是想与云祈长相厮守, 哪怕对方是男子。

既然止不住想要靠近的冲动, 就放纵自己试试。

只是, 到如今他还未曾试过与男装的云祈亲昵过,就是不知到时候能不能忍得住视觉冲击。

陆知杭长身玉立, 修长的影子被拖长倒影在大理石上, 眼中思绪复杂, 可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另一边的王大夫家中, 本应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奈何临别前的一吻,云祈如今心情大好, 不至于把他怎么地。

但一想到因着对方的缘故, 自己险些被动的失忆,他仍是有些不快, 偌大的静室内阴云密布, 压抑沉闷的氛围笼罩在屋内几人的身上, 皆是跪伏在石板上, 战战兢兢地等待发落。

将摆放在静室内的一本百草经翻出, 云祈深不见底的眸子中隐隐含着杀意, 狠狠的将那厚重的书籍砸到王大夫跟前, 冷冷道:“为何不与我讲,这药喝了忘情。”

王大夫固然劳苦功高,可这错犯得也是云祈不能容忍的。

“这……这解忧只对心有情爱之人生效,若是大人心中无情就算不得什么了,可再深的爱又哪里及得上性命?”王大夫老泪纵横,哪里会想到有人会因为这忘情的特性而大发雷霆,哀戚道:“我以为这算不得上什么大事,一心想着如何炮制解药,就没与大人说。”

“大人,我家祖上几代人都为阮家效力,我几十载来也是尽心尽力,求求您饶我一命。”王大夫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掩面而泣。

他哪里是不知晓,他可太知道云祈与陆知杭的那点情意了。

可这年轻人极容易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哪里明白留得性命在才是实实在在的。

万一云祈知晓解忧的弊端过后,不愿喝下,他该当如何?

以他低微的身份根本没法强迫对方,可自己办事不利导致云祈身陨的话,阮城都不会放过他。

为了这条小命,王大夫根本不打算如实告知,只等解药一喝,万事皆休,哪里料得到对方会临到关头知晓呢?

如今这解药他好不容易炮制好,只等对方一饮而下,就出了这等岔子。

再过一个时辰就是碎骨毒发之际,为了以防解药没能调制出,早已将静室空出一片地来,铺上上好的软被和止痛麻痹的药物,好撑过毒发的时间。

“你这等胆敢欺上瞒下之徒,阮大人岂敢留你?”云祈垂下眼眸,杀意渐生。

“任凭……大人处置。”阮城端坐在次座上,默默地听着云祈对王大夫的训斥。

考虑到屋内除了暗卫和自己外,旁人还不清楚云祈的身份,他不好直呼殿下,只能另作称呼,表明他绝不干预的态度。

王大夫之所以这么做,有自己的私心,可他也是为了救治云祈才隐瞒,听到阮城冷酷无情的话,他脸色一垮,哽咽道:“大人,我是一心为了您啊!”

云祈横眉冷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颤颤巍巍的枯瘦老者,眼底隐含着愠怒。

今日能以救治为由隐瞒,他日就有可能受了他人的好处下毒,云祈从不吝啬于把人往歹毒里想。

更何况,他没早些发现,阴差阳错之下喝了解忧,只怕是早已忘却了陆知杭。

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视若珍宝的回忆都尽数消散,仅是想想,就涌上一阵窒息,那痛楚比之碎骨都要不遑多让。

“除了解忧,可还有别的法子解毒?”云祈指尖轻敲桌面,俊美无俦的脸上阴沉得有些难看。

他如今不能杀王大夫,否则短时间内必不可能找到能解除碎骨毒的人,他这段时日不是没有找过其他医者,皆是摇头叹息。

这问题早些时候,云祈就曾问过王大夫了,他要是有别的法子哪里会瞒着不说,可感知着那高堂上带着审视的摄人眸光,他心下明白,自己的价值也就在这了。

他隐瞒的行径确实逾越了,如何决断是云祈该做的事,而不是自己替他擅作决定,对方之所以不立刻将自己处置了,缘由怕也是因为身中剧毒。

王大夫额间冷汗直流,余光瞥向四周僵着脸的药童和阮城,跪伏的身子哆哆嗦嗦,犹豫着该如何作答。

静室内一阵诡异的寂静,除了或轻缓或急促的呼吸声,再听不到其他,身上犹如针芒背刺,让人如履薄冰。

“有……”王大夫脊背紧绷,在说出这句话时身上的力气仿佛都用尽了般。

“说。”云祈眼眸微眯,看向老者的目光中透着几分探究。

前些时日还信誓旦旦说没有,今日拿性命相要挟就有了,云祈并不信他所言。

可让他饮下解忧是万万不能的,但不喝下解药,他迟早得死于毒发,如今第二次碎骨毒还未发作,仅仅第一次毒发的痛楚就让他有些受不住。

性命与陆知杭之间的抉择,云祈自然是选择后者,他担心这一次忘了,对方就再也不会与自己有瓜葛了。

虽说今日离别时,陆知杭破天荒地吻了他,云祈当然餍足,可还是止不住担忧他不过是一时脑热,过后就忘了。

王大夫匍匐在地上的身子一颤,这话可不兴乱说,以云祈的身份必然会寻几个有名的医者检验过后才会相信。

但这解毒的方法哪是那么好想的,王大夫埋头绞尽脑汁才在想到了一个不知能不能行的法子。

此情此景,不行也得行了,他咬了咬牙,掷地有声道:“此法虽不能根治碎骨毒,却可延缓毒发的时日,只是所需药材名贵,就是集齐了也得在下一次毒发前才能制成。”

“没有其他解毒的办法了?”云祈眉头一蹙,低声问道。

“没了。”王大夫沉吟片刻,无奈道。

这已经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还是他这几日在研究碎骨毒时,意外在先祖的手札中看到的办法,治标不治本,耗时耗力不如早些死了好,活着也是白白受罪。

“派几个大夫跟着他一起行事,倘若还敢再欺瞒我……”云祈眼底寒光乍现,说到最后,话音拖长了些,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再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了!”王大夫身子一抖,连忙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云祈说完这话,身子突然没了力,脸色霎时间苍白得病态,袭遍全身的剧烈痛楚自骨髓处传来,就连表皮似乎都有些痛苦,恍惚着分不清究竟是哪处传来的,只觉得千万只蚂蚁啃噬,疼的人冷汗直流。

“药……”云祈咬紧牙关,费力喊了一声,而后踉跄着往那处铺满了软被的地方倒去,陷入一片柔软之中。

他上次毒发时痛得神志不清,挣扎中险些撞到利器,还是居流及时现身才免了危机,第二次已经准备得万事俱备,四周除了绵软之物再无其他。

王大夫这边还等着云祈的下文,结果就听到了阵阵压抑的闷哼,就连女声都维持不住,那低沉沙哑的痛呼听得王大夫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只是如今情况危急,他哪里有间隙想些有的没的。

因为解忧忘情的弊端,云祈今日没有独自一人在静室内等着毒发,而是先发落起了王大夫,哪怕事先已经喝下了缓解疼痛的药汤,敷上麻醉剂,彻骨的剧痛仍是有些抵挡不能。

“再给大人喝一碗。”王大夫顾不得礼仪,见他这模样怕是毒素过于猛烈,上次的剂量已经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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