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 第186章

“滚开。”云磐在殿外摔着几十位身披盔甲的士兵,一脚踹向阻拦的几位奴才身上。

激烈的声响自镇阳殿外传来,宁贵妃心里咯噔一声,看着窗外的人影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能悄无声息让人混入皇宫,除了太子云磐联合乔家,旁人哪里有这等手段,这会怕是来者不善。

宁贵妃方才想通,就想让皇帝找个地方躲藏先,侧过脸来就瞧见皇帝的神色过于平静,她呼吸一滞:“陛下早就得知了?”

皇帝睨了身侧清丽的美人,并不作答,在宁贵妃问话的同时,那扇紧闭着的大门被人从外边踹开,巨响刺得屋内的人一惊,接着就是数十位将士围着太子云磐和乔皇后,闯入到偌大的寝殿中,瞬间整间卧房都充斥着血腥味。

“皇后这是何意?”皇帝在人群中瞥见那抹身着正红色凤袍,与自己同床共枕大半辈子的女子,嗔目道。

被从人群中揪出来的乔皇后则是略显尴尬地躲了躲,像是不能正是病榻上的皇帝般,到底是相守几十载的夫妻,莫非皇帝欲要废云磐的储君之位,乔氏并不愿走到这个地步。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可有贼人伤到您半分?”云磐一手持着长剑,腰间剑鞘悬挂,挡在乔皇后跟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候在寝殿内的几位太监宫女,见状连忙上前阻拦住云磐的步伐,深怕他手里的剑一个不慎就伤到了皇帝。

“太子可知这乃是砍头的大罪,这些刀剑冲撞了陛下,还不快让这些人退下去,惊吓了龙体如何担得起?”宁贵妃盯着他那沾了血的刀,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着的。

她素来与乔皇后不对付,生怕太子一个不快就把她拿来出气。

“贵妃娘娘这说得什么话。”云磐冷笑一声,摆弄了几下自己手里锋利的剑刃,义正辞严地道,“外头逆贼作乱,本宫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前来救驾的,不仅不该砍头,还得重重有赏才是,父皇您说呢?”

“哼,既是来救驾的,御前为何不将兵刃放下?”皇帝在宁贵妃的搀扶下坐正身子,幽深的眸子似有狂风在凝聚,浑厚的声音缓缓传来。

“逆贼未除,儿臣心系父皇安危,不敢松懈。”云磐满脸狞笑,落在谁眼中都不像是父慈子孝的场景。

“朕遍观晏国天下,却瞧着这最大的逆贼是太子啊。”皇帝抚过长须,身前是战战兢兢护在身前的太监,以及咄咄逼人的云磐一行人。

“父皇的病情看来是刻不容缓了,脑子都糊涂了,怎能掌管天下,造福百姓呢?”云磐的耐心仅限于适才的几句话,见皇帝有意打马虎眼,他掂量了几下手里的剑,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太子以为该如何。”皇帝锐利的双眼深深地盯着云磐,看着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太子,面孔逐渐变得丑恶,往日的疼爱不再,眼底仅剩厌恶与杀意。

云磐看着皇帝眼中的厌烦,不以为然,反倒大步踏来,盯着那些死守在前的太监,冷笑连连:“自是让您好好休养身子,退位让贤了,不然儿臣担心这逆贼势大,儿臣拦不住,明日就该是国丧了。”

“陛下……识时务者为俊杰。”乔皇后顿了顿,规劝道。

玩笑似的话,听在众人耳中的意思却分外明了,太子云磐这是伙同乔家,准备逼宫了!

宁贵妃嗓子一紧,纤细的手不自觉抓紧了皇帝的袖子,想让皇帝拒绝的话仿佛卡在喉咙里,敢反抗她必然会被太子拿来杀鸡儆猴,可就这么看着皇帝禅位,她和她的皇儿,乃至宁家又该如何,焉有命在?

“明日是该办丧了。”皇帝长长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清楚自己几十年来看错了人,心中对云磐仅剩的那一丝亲情都烟消云散,至于乔皇后的劝解在他看来更是笑话,他叹完气,话锋一转,“只是这丧,办的却是皇后和太子的丧。”

掷地有声的沉稳男音传到每个人的耳中,众人皆是一愣,没明白皇帝都被逼入绝境了,哪里来的自信说这话,莫不是吃准太子是他的至亲骨肉,不忍杀他不成?

太子云磐眼皮一跳,端详着虽带着病容,仍旧从容不迫的帝王,心里有刹那的慌乱,那丝慌乱来源于帝王的平静,他握紧手中的剑刃,看着身后数十位乔家心腹,这才安了大半的心来。

“强弩之末罢了,父皇怕是以为儿臣心慈手软,会留你一命不成?”云磐啧啧摇头,转而轰然大笑,那笑声在镇阳殿内格外的猖狂,“儿臣不仅要亲手手刃了父皇,还要将这云家血脉尽数屠尽,届时这天下就是朕的,也只能是朕的!”

说到后边,云磐的自称都狂妄地改了,那带着些癫狂的声音听得人不寒而栗,就连死守在前的几人都吓得一退,唯有床榻上的皇帝环顾四周。

啪€€啪€€

被云磐大逆不道言论惊得静若寒蝉的镇阳殿内,突兀地响起拍手声,紧接着是富有节律的声响,仿佛击在了每个人的心尖上,所有人皆是瞪大了眼睛转向那声源传来的地方,云磐更是险些停了心跳。

只见龙纹繁复的屏风里缓缓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身材高大挺秀,一袭茶白色长袍素净清雅,眉宇间是驱不散的书卷气,清隽端正的面容令人见之忘俗,就连身后的雕梁画栋都成了陪衬,宛若天人。

“太子殿下这遗言说得不错,可惜得下辈子才能一偿夙愿了。”

第167章

陆知杭闲庭漫步地越过屏风, 看似温良谦让的人说出的调侃话却让寝殿内无论敌友皆感骇然,他恍若不知自己语出惊人,面上不卑不亢, 像是在陈述事实般平静。

云磐平复下心底陡然冒出的不详感,强作镇定道:“父皇以为虚张声势, 儿臣就怕不成?”

现在皇宫中都是他的人马, 与自己非是一心的人尽皆被屠戮, 皇帝孤立无援他又有何惧,怎能被陆知杭三言两语吓退了。

越想,云磐越觉得皇帝这是无计可施后干脆效仿先人, 来场空城计吓唬他罢了, 可他现在一旦退却了,等待自己的将是万劫不复, 又怎可能动摇。

“执迷不悟。”皇帝话音中透着几分愠怒, 若非云祈和陆知杭早早告密,他现在怕是真的要被逼退位了。

云磐嗤笑一声,对他的呵斥充耳不闻, 反倒举止得体地向病榻上坐着的帝王行了一份大礼,见众人面露不解, 他才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一字一顿地说着:“父皇,走好。”

云磐短短几个字让人瞠目结舌,恍惚中才彻底信了太子竟是真打算弑君杀父, 宁贵妃慌乱之余直接从床榻边摔了下来,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刹那间都凝固了, 求饶不是, 仅剩的就是誓死抵抗。

乔皇后看着前阵子还春风得意的宁贵妃, 此时落魄的模样,总算在罪恶感中寻到了一丝快感。

云磐自然也瞧见了身后将士齐齐抽出刀刃后,众人的大惊失色的样子,他不假思索地朝皇帝和陆知杭那边看去,想看看他们惶惶不安的神情,却见他们不慌不乱,淡定得过分。

云磐脸上的笑容一滞,又很快恢复自如,暗暗叹了几句他们二人还真是不惧生死后就不再庸人自扰,只是还没等他欣赏昔日仇敌被践踏在脚下,皇帝洪钟般的沉稳嗓音就响起,一声令下。

“动手!”

随着皇帝强硬威严的命令落下,偌大的镇阳殿内四面八方涌来了数十位身着盔甲的侍卫,而被云磐一行人堵住的大门外更是有着密密麻麻望不到头的兵甲。

云祈跟在温将军身后踱步而来,俊美无俦的脸上涌上一丝笑意,朝云磐和乔皇后挑衅地扬扬眉:“逆贼还不快束手就缚。”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乔皇后和云磐反应不及,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被人团团围住,刀剑弓箭齐上阵,就是插翅也难飞。

“怎……怎会如此?”

看着转瞬间驾在自己脖颈上的刀剑,云磐脸色顿时犹如死灰,想不通他们虽谋局匆忙,但也不该泄露了让皇帝得知才是,对方又是因何得知,还准备得如此周全。

方才的洋洋得意衬得现在的阶下囚愈发可笑,身后数十位士兵尽皆伏诛,可想而知皇宫内的其余人马估计也被擒拿了,他们这哪里是布下天罗地网来逼宫,而是被人当做黄雀即将要捕的那只螳螂了!

怅然若失只在一瞬间,自小生在皇家的人自然懂得成王败寇的道理。

云磐和乔皇后对视一眼,在明白了大势已去后,没有片刻的犹豫就开始痛哭流涕,对着冷硬的地砖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半点刚刚的威风也无。

“陛下饶命啊,臣妾与您夫妻几十载,伉俪情深,被奸人蛊惑迷了心智,还望陛下明察,念在你我夫妻几十载的情分上从轻发落。”乔皇后泪水如决堤的河涌了出来,话语中悔恨交加,听得人为之动容。

“父皇,是儿臣糊涂了,儿臣得了失心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您自小看着儿臣长大,能否再给……再给磐儿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太子哽咽不断,泣不成声。

二人现在根本顾不得狼狈不堪的形象,只要撒泼卖惨能求得一线生机,又有何不可,在做好谋反决定时就心知肚明,一旦失败就是满门抄斩,可人总有求生的本能,尽管希望渺茫还是要一试。

“混账东西,朕以前就是太心慈手软,没把你这孽畜拖出去砍了。”皇帝冷眼看着乔皇后和云磐跪地求饶,杀意翻涌。

“父皇,儿臣可是您的亲身骨肉,虎毒不食子,您难不成真要砍了儿臣不成?”云磐听到这句话,险些没晕过去,不可置信道。

云祈不着痕迹地移步到陆知杭身边,上挑的凤眼淡漠地看着痛哭流涕的皇后母子,手心攥紧了几分。

倘若他娘亲当年也能狠下心来,又何苦在冷宫中尝尽酸楚,香消玉殒。

陆知杭垂下眼眸,瞥见他隐隐有几分颤抖的手,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腕,将那嵌入肉里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十指相扣,温声道:“这般俏的手,该牵着我才是。”

缱绻低沉的嗓音把云祈从恨意中拉回些许神智,他收敛住眼底的杀意,看向陆知杭时溢满了情意,微微颔首:“他们不过是路上的一颗绊脚石,绊过一次挪开便是,哪里值得我再多看一眼,唯你是生死相依的同路人。”

陆知杭听着云祈直白的话,心不由有些触动,恍惚间像是见到了两年前那个一腔赤诚的人,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耳畔皇帝不容置疑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乔氏一族,意图谋反,其心可诛,即刻起株连九族,太子云磐、皇后乔氏伙同乔家谋逆,废储君、后位,处以绞刑。”

皇帝当众传下来的旨意不容更改,几乎就是判了二人的死罪,云磐在听到皇帝竟然丝毫不顾父子情,直接将他处以绞刑,吃得脑满肠肥的身子当下就撑不住,径直地晕在了侍卫身上。

乔皇后见不仅是乔家保不住,就连他们母子二人都没有活路,嗓子眼都险些被摁住,盯着那冷血无情的天家,泪水浸过脸庞,凄厉道:“陛下,磐儿是您的至亲骨肉啊,可否给他一条活路?”

“你们可曾想过给朕一条活路。”皇帝气不打一处来,适才云磐口口声声说要屠尽云氏皇族的狂言,他可是一字不差听进去了。

乔皇后被皇帝的话说得哑口无言,那双哭红了的眼睛此时望向昔日的夫君,仿佛淬了毒般阴狠,恨不得没早日把这丧尽天良的人掐死,也好过现在让他处死自己的嫡子。

皇帝目光坦然地迎上乔皇后充斥着恨意的双眼,浑然不觉自己做得有何不妥,到底是将死之人,他看了几眼就无趣地侧过脸,凶煞的面容在看向云祈时才缓和了不少:“你们救驾有功,不知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朕能做到,必允之。”

皇帝说话时,语气中是遮不住的快意,两人相视一眼,脸上逐渐染上了一丝坚定,陆知杭恋恋不舍地松开云祈的手,下意识摸摸自己袖口处藏着的丹书铁券。

嗅着鼻尖若有似无地血腥味,陆知杭携着云祈一起踱步到镇阳殿中央,正对着皇帝,齐齐行了大礼,态度恭敬得挑不出丝毫毛病。

“无需多礼。”皇帝大手一挥,打量着自己那生得仙姿玉色的‘皇女’,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若盛扶凝替他生的是位皇子就好了,如今储君之位空悬,势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他能担大任的皇子竟是挑不出一位来。

三皇子出身卑微,才情泯然众人不说,还是宫女所生,而四皇子生性懦弱,又年纪尚小,只能耐心养着,看看能不能纠正过来。

皇帝细细地端详着云祈,从他眉眼间还是能瞧出与自己爱妃的相似之处,解了危机心情大好之下,就是看着昏厥的云磐都没那么可憎了,他抚着须笑看二人,却没想到云祈下一句话就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

“父皇,儿臣还有要事禀报。”云祈提起裙摆跪在地上,没有顺着皇帝的意起身。

“哦?”皇帝眸光闪了闪,作询问状。

上一回如此郑重其事还是与陆知杭前往镇阳殿,与他禀明太子谋反一事,可现在事情已经平定,还能有什么事让云祈忧心。

“此事乃儿臣迫不得已而为之,还望父皇恕罪。”云祈神情肃穆,心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让皇帝不降罪于他二人。

这话要是早些时候说,皇帝说不准还不敢把话说满,但历经归宁宴和猎场的事,加之太子云磐对比,就把云祈衬托得难能可贵了,更何况对方是心爱女子与自己的骨肉,皇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祈儿尽管讲,朕恕你无罪。”

云祈余光隐晦地瞥了眼陆知杭,按理说,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愿意让步,云祈应该知足了,再得寸进尺极有可能惹恼对方,可他现在心有牵挂,迟疑了会还想开口替陆知杭求个宽恕,就骤然被打断。

“公主,陛下等着您回话呢。”陆知杭俊逸的脸上含着浅淡的笑意,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云祈快些把事情原委道明。

他们在发现太子意图谋反时,就有了让云祈恢复男儿身的念头。

错过太子和皇后伏诛这会坦白,后面就是有理也不好说清楚了,虽说担着不少的风险,但这绝佳的机会万万不能失。

云祈总要恢复身份去争一争皇位,而他自己手中有符元明留下的丹书铁券可留下一命,只是以皇帝对符尚书的嫉恨,这东西用出来怕是有碍仕途,云祈显然也明白,但皇帝年岁大了,这龙椅也坐不了多久,陆知杭愿意蛰伏一段时间。

往好了想,说不准都不会到这般境地。

云祈注视着陆知杭看似闲适平和的神情,冷若寒潭的眸子情绪翻涌,他阖上双眼,平复过后才迎着皇帝的目光,清了清嗓子,用着许久不曾用过的男声叩首道:“父皇,儿臣本是男儿身。”

清冷舒缓的声音如涓涓细流淌过心尖,许是不常用原声说话的缘故,还含着些许低哑,落在旁人耳中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惊得殿内众人愣住,陆知杭适时地露出一副受了惊吓的姿态,久居病榻的皇帝更是身形一个踉跄,险些从床榻边滑落下来,幸而身边的宁贵妃的震惊过后,手疾眼快地搀扶住了皇帝,这才幸免于难。

皇帝理好凌乱的发丝,嗫了嗫嘴唇,脑中不断回荡着云祈低沉如琴鸣的男声,比之太子造反还要让人不可置信。

他有些犹疑地摸了摸自个的耳朵,瞥向一旁的陆知杭,见他也是面露惊讶像是蒙在鼓里,便抖着手指向那面不改色的俊俏人儿,惊呼道:“朕……朕这是耳鸣了不成?”

“陛、陛下应是没听错。”宁贵妃替皇帝顺了顺背,脸上惊疑不定。

就连早已一片死灰的乔皇后在听到云祈所坦白的事情时也是瞪大了瞳眸,眼底溢满了不可置信,当年若非盛扶凝产下的是女婴,她怎会让这贱人的骨肉好好活到这么大岁数。

环顾四周每个人脸上古怪的表情,皇帝总算如梦初醒,确定不是自己耳朵出现,亦或者是太盼着云祈是皇子出现幻觉,而是他那天人之姿的‘皇女’当真是男儿身才喘着大气拍拍胸口。

“当真是男儿身?”皇帝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自上而下打量起云祈来。

不得不说,云祈不论是样貌还是身段都生得极为出挑,美得雌雄莫辨,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其五官英气凌厉得不像女性,身量颀长消瘦,可因为胭脂和衣着的遮掩,加之长久以来的刻板印象,还真没有人去怀疑过。

云祈白皙得有几分病态的脖颈被衣领遮住大半,从旁人的视线来看是瞧不见突出的喉结的,皇帝只觉得有些目眩神晕,想伸手去将人扶起来,又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亏待,神色逐渐复杂起来。

“当真是。”云祈挺直腰板,不紧不慢地回道。

皇帝在镇阳殿内来回踱步,从他略显急促的步伐就能得知他内心的复杂,花了好半天的时间才接受了这件事,在绕了几圈后总算缓和下激动的心情,梳理完情绪后又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来。

“那你……你娘为何要欺瞒朕?”皇帝抖着手质问,在天降皇子的惊喜过后,云郸不免想起了心爱女子的欺瞒,一时之间喜色又成了愤懑。

他出身皇家,何曾对一位女子如此纵容,可对方对自己不予理睬就罢了,就连在这件事上都要串联外人来骗他,一骗就是二十年,怎能让云郸不感到委屈,甚至在脑子里脑补了一通。

见皇帝理智尚存,并未因为他们欺君而在盛怒之下斩首,云祈克制住心底的嘲弄,皱着眉头垂下眼睑,似是委屈到了极点,低沉悦耳的声音透着几分颤音:“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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