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 第194章

只怕又是一对苦命鸳鸯,被枢密院使闻政棒打鸳鸯,奈何闻筝一腔痴情,誓死不愿娶妻,如今得势后就把心上人接到府上来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单单侍女的一句话,陆知杭就自行给二人编好了故事,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随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琢磨起了那位温姑娘提起‘黄公子’的口气,不由揣测道:“那这位黄公子又是什么人物?”

不待陆知杭想出个所以然来,那位冒然闯入前厅的温姑娘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在见到对方样貌的那瞬间,他眸光微微一凝,适才的猜想转瞬间就被这位温姑娘亲自打破了。

被唤作温姑娘的女子在呵斥身后跟随而来的侍女时,语气溢满了烦躁了,可越靠近前厅,那张怪异的脸上却盛满了喜色,仿佛即将与情郎碰面般粉面含羞。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分明从下人口中得知‘黄公子’来了府上,而闻筝又在前厅接待贵客,八九不离十的事情,怎地来到了前厅,视线中触及的是一位挺秀修长,生得一张潘安貌的俊逸男子。

在第一眼瞧见那身着朱色官服,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时,温姑娘只觉得那人身后万物都黯然失色,成了陪衬,自成一副绝佳的水墨画,惊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温姑娘愣在原地,也不知是没见到料想中的人,还是被那男子的相貌迷惑了双眼,半响才惊觉回神,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叫。

“啊!别看!”温姑娘慌忙以袖掩面,不假思索地转身从前厅的大门快步离开,深怕晚了就让人瞧见那张见不得人的脸,她神色慌乱,随便找了条道就赶忙逃窜。

在温姑娘因他失神时,陆知杭同样在打量着对方,两人立于前厅两侧遥遥相望,皆是一愣。

但见来人并非自己想象中娇蛮貌美的少女,而是一位嘴歪眼斜,脖子粗壮的女子,忽略脸上精心涂抹的胭脂,相貌与闻筝约莫有七成相似,倒难为陆知杭从那扭曲的五官中看出与才貌双绝的闻大人相像了。

他端详着对方那张堪称歪瓜裂枣的脸,脑中想的却是曾经所学的知识,正想着上前诊治一二,看看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面瘫和瘿病,就被温姑娘的失声尖叫给惊得一个激灵,视线再度看过去时,对方早已提着裙摆落荒而逃。

“姑娘,等等。”陆知杭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不做他想就跟着追了上去。

“你跟着我作甚!”那温姑娘本以为把人给摆脱了,没想到一回头就瞧见对方正锲而不舍地追赶着,并且陆知杭四肢修长,不过片刻时间就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陆知杭见她不跑了,稍稍后撤一步,温声作揖道:“是在下唐突了,只是瞧着姑娘身体有疾,故而想来问问。”

温姑娘常年因为身体的怪病不敢见人,最恨的就是旁人提起这事,原本因为陆知杭样貌积攒下来的好感,顷刻间就被这句话惹恼:“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有疾就有疾,你要是没见过,医馆里头多的是怪病,犯不着到我这猎奇。”

对方这火气来得突然,陆知杭前世见多了风浪,非但不生气,反而淡然笑之,好声好气地解释:“姑娘误会了,在下对医术有所涉略,要是不嫌弃的话,可否让我试一试,兴许能治好。”

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他就从温姑娘与侍女的几句对话中回过味来了。

尽管闻政对外仅有一子,陆知杭也能从对方的怪病上找到闻家不认的理由,且这人提及‘黄公子’时,分明是情意绵绵,闻筝也不像是猎奇之人,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二人联系成情人。

排除其余可能,闻筝大费周章娇养一位貌似无盐的女子,除了与对方有血缘关系外,就只能是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陆知杭温和有礼的举止好似春风般拂过心间,顿时把温姑娘心中的怒意都吹得一干二净,她面颊绯红地低下头,为自己方才的无礼迁怒自惭形秽,嗓音细小道:“这位大人……说得可是真的?”

“我得先诊治,确定病情后才能下定论。”陆知杭略作沉吟,如实回答。

“姑娘?”匆匆赶来的侍女只来得及听到陆知杭说要治病的话,迟疑地看着两人。

温姑娘伸手示意侍女退下,骤然听到有人能治她的病,莫说是黄公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见了,甭管能不能治,只要有希望,她都要奋力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

温姑娘越想心跳越是激烈,她的瞳孔兴奋地放大了些许,平复了片刻激荡的心情,这才朝着陆知杭正色道:“那你替我看看,若是这病真能治好,大人只需一句话,清涵就是赴汤蹈火也要报答恩情。”

温清涵?

陆知杭听到对方报上来的名讳,除了陌生外没有任何感觉,应该不是在原著里出现过的角色,既然答应了替人看病,自然是要说到做到,至于途中套话什么的就顺手为之了。

温清涵命人寻了处雅静的待客厅,屏退四周的奴仆后仅剩一位侍女守在门口,陆知杭在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后,大致确定下来,对方除了面瘫外还患了瘿病,这两种病症都是能治愈的,可惜的是他身处晏国,好些药都用不了,只能用中药辅以针灸来治。

陆知杭这几年没少研究晏国的医学发展,瘿病至今为止还在采用控制饮食的方法治疗,至于其他药材多是不对症,难怪温清涵多年来备受苦恼。

“大人有几成把握能治好。”在听着陆知杭说了一通她听不懂的话后,温清涵神色着急道。

为了能治好这病,温清涵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深怕有一点隐瞒就耽误病情了,这么多年来,闻筝没少替她寻些有名的医者诊治,结果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至多就是这瘿病好了不少。

“六成,至少得半年左右才能痊愈。”陆知杭在检查完情况后,退到身旁的扶椅上坐着,保守估计了一下。

“六成也不少了,麻烦您了。”温清涵在听清楚陆知杭的话后,眸光顿时大亮,要不是费力掐着手腕,怕是要被这喜讯惊得当场跳起来。

陆知杭瞥见她溢于言表的欣喜,唇角轻挑:“不过我日常还有公务在身,每日只能在散值后抽些时间到府上来。”

“不碍事的,我在这等着便是,还未问过大人身居何职?”温清涵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问道。

莫说是把自己治好,就算是减轻症状,让她这脸不至于见不了人,温清涵都感激涕零了,她虽不关心身外事,但也清楚闻家在朝中地位,倘若自己愿意去求,闻筝必然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提携一番陆知杭。

陆知杭靠在椅背上,适才诊治良久有些疲倦,边休息边回了一句:“任的是中书舍人一职。”

“这般年轻的中书舍人?”温清涵一怔,本以为陆知杭年纪轻轻至多就是个七品京官,也算得上是前途无量了,没想到对方非但是正五品,还是能直面圣颜的要职。

陆知杭唇边的笑意浓了几分,并没有显摆自己郡王的身份,转而问起对方话来:“温姑娘生得与闻大人倒极为相像,可是亲眷?”

“我生得貌丑,怎会与闻大人是相像。”温清涵眸光微闪,攥紧手心艰涩道,“像我这等人,大人不被我吓到,还好心替我治病已是莫大的恩赐了。”

“姑娘妄自菲薄了。”陆知杭目光微微一凝,放轻了嗓音试着宽慰道,“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于我而言心善亦是如此,以貌取人乃小人行径,姑娘虽因疾而有了缺陷,可万物皆有难能可贵之处,缺少的不过是那双发现美的眼睛罢了。”

“大人是在说我这美得不易让人察觉?”温清涵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话说得轻笑出声,沉闷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旁人多是被我样貌吓到,像大人的言论还是头一回听到。”

“若是对你相貌评头论足,或以此诋毁,让你心生自卑,对他言听计从之辈,别的话说得再动听,也不过是伪善者罢了。”陆知杭默然半响,意有所指道。

联系前文,从温清涵显露出来的自卑来看 ,陆知杭不难得出温清涵心心念念的‘黄公子’必然是意有所图的观点,哪怕是他多想,随口提点一句也不是什么难事。

心灵鸡汤对他自个是没什么用,但能让温清涵好受些,陆知杭不介意多费些口舌。

“是吗?”温清涵眉心跳了跳,显然是把陆知杭的话听进去了,下意识想起黄公子来,心头猛地一沉。

“在下当年受过闻大人提携,这才多言了几句,姑娘见谅。”陆知杭主动提起他愿意帮温清涵治病的缘由,面上笑容温柔和善。

“原来如此。”温清涵面露恍然,而后又忍不住把话题扯了回去,“要是一位男子口口声声说不嫌我丑,天底下唯他一人对我真心以待,许诺功成名就后就娶我,有几分可信呢?”

“他现在都不愿给一个名分,何况功成名就之时,姑娘以为呢?”陆知杭眉头一挑,突然就从这句话里头悟出来点什么了。

这黄公子该不会就是三皇子云邵吧?

要当真如他所想,那陆知杭大概就猜出来像闻筝这等人物,为何偏要助三皇子登基的原因了,可见温清涵对他极为重要,而他适才问的明明是两人间是否有血缘关系,温清涵却避而不答。

什么样的关系不能为外人道也呢?

“……”温清涵不知陆知杭在短短时间内早已思绪翻飞,听着这掷地有声的话,她隐隐觉得是对的,又有些接受不了,故而选择沉默不语。

“姑娘,时候不早了,在下替你开一副药方,你照着这药方饭后煎熬服用即可。”陆知杭迎上对方黯然的双眼,温声道。

按照晏国的习俗,陆知杭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在此之前还得再试探一番才是,温清涵自小被养在后院中,心思单纯,根本没有意识到陆知杭是在套话。

见他要先行离去,好不容易遇到一位相谈甚欢,相貌俊朗的官员,温清涵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大人明日可要记得,莫要失约了。”

“好,不过在开这药方前,还得问问姑娘的生辰。”陆知杭轻声应下,神色温和地看向对方,半点套话的心虚也无。

温清涵从小接触的人,除了奴仆外就只有闻筝和黄公子,哪里见识过陆知杭的套路,她张口就要把生辰说出,话音临到嘴边又想起了身边人的叮嘱,犹疑道:“这开药方和生辰八字有什么关系吗?”

“姑娘有所不知,这年岁事关用药的剂量,总角稚童与及冠的男子大不相同,你这脸疾非同小可,剂量得精确些才是,万一剂量重了非但不能减轻病症,还有可能毁容。”陆知杭在瞥见温清涵脸上的迟疑时,心里就有了定论,正了正色吓唬道。

果然,温清涵被他这么一通忽悠,连忙摸了摸已经不堪入目的脸,想到对方乃是闻筝的贵客,能被请到府邸来的多是交情匪浅之人,被那张清隽脱俗的脸恍了神,这才放松了警惕,把生辰粗略地报了一下。

有关闻筝的生辰再详细些陆知杭不清楚,但大致的日子他还是知道的,见与温清涵的相吻合,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从容提起备好的纸笔,轻声细语道:“除了按时服药外,我先前与你说的吃食也得忌口,明日再来替你针灸。”

“多谢大人。”温清涵连连点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桌案上的药方,如获重宝。

陆知杭从待客厅中辞别温清涵,想了想又与前厅的侍女知会了一声,让她把自己先行一步的事告知闻筝后就阔步离开了。

“除了黄公子的身份暂且不定,其余事情倒清晰许多了。”回到郡王府,陆知杭指尖点着桌面,突然觉得很有必要把这事说给云祈听。

晏国权贵阶层最忌讳的当属产下双生子,而闻筝与温清涵想必就是一对让闻政忌讳异常的双生子,象征着灾厄不详,偏生那年又有大灾降临晏国,闻政为了自己的仕途名声,把温清涵改姓弃养,甚至是扼杀在摇篮中都实属正常。

身为男孩的闻筝理所应当成为被选中的那位,可对方这些年又对温清涵宠爱有加,想必对自己的胞妹感情不浅,亦或者愧疚,纵而为了温清涵助三皇子多嫡的可能性不小。

当然,前提是温清涵口中的情郎‘黄公子’得是云邵才行,尽管陆知杭梳理原著剧情除了三皇子外,没找到吻合黄公子人设的人物,还是没有妄下结论,得趁着替温清涵诊治的时间多套些话。

“明日要上早朝,怕是得等中秋宴才能到宸王府去了。”陆知杭叹了口气,顺手从柜子里抽出云祈托暗卫送来的信,阅览了一番里头写的日常俗事,平平无奇的事他却看得津津有味。

另一边的闻筝在得知了陆知杭替温清涵治疗顽疾一事后,直接默许了,他对陆知杭擅医术一事略有耳闻,将对方开的药方给御医过目,确认没有问题后就特意去了一封书信致谢。

不论成不成,这份心意他领了。

中秋这一日,繁星点点,苍穹上悬挂着皎洁的白玉盘,地上一片欢声笑语,孩童举着玉兔灯笼在漫漫长街穿行,一眼望去是看不到头的灯火,俨然举国同欢的景象。

陆知杭抽空替温清涵针灸后,就顺道跟着闻筝一起乘坐马车前往皇宫赴宴,如今储君之位空悬,各位大臣分为几派,与谁关系密切都是值得推敲的事,就连三皇子都有几位不成气候的小官恭维着。

不过,对方最大的倚仗仍旧是闻筝,一旦失了这么一大助力就绝不可能再成气候,陆知杭准备等中秋宴后就到宸王府中,与云祈详说,写在书信上总担心走漏风声。

至于温清涵,虽说有些愧对她的一片赤诚之心,短短几日下来,随着对方脸上逐渐有了点知觉,脖子肿大细微地消了一点,二人的关系突飞猛进。

憋闷许久的温清涵好不容易遇到知心好友,就差到推心置腹的地步了,日常闲聊中不难得知,这黄公子十有八九就是三皇子。

“郡王殿下,请入座。”宫女恭敬的声音响起,断了陆知杭深入的思绪,他微微颔首,随后入座。

中秋佳节君臣同欢,宴席自然是摆在露天的地方,方便众人赏月吟诗,在龙椅正前方搭建着一座气势辉煌的舞台,两侧皆是长桌,陆知杭的视线半点没有停留在桌上被陆续摆上的珍馐美味,而是隐晦地看向坐在皇帝左边的人。

但见云祈身穿玄色烫金锦袍,鸦色长发用金色发冠束着,后半边青丝直直垂在腰间,俊美的样貌哪怕是头顶上的月色都难掩其辉。

席上随同入宫的女眷无不含羞带怯地望着矜贵疏离的宸王殿下,芳心暗许,奈何云祈不为所动,一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漫不经心地掠过,唯独在陆知杭身上顿了顿,削薄的唇轻轻勾勒出弧度。

“今晚的月色真美。”陆知杭轻声笑着说这话时,视线看着的却不是天上那轮明月,而是隔着忙碌的宫女与之在半空中相触,状若对着身侧官员感慨,嗓音低沉缱绻,听得人心尖都酥了半边。

第172章

气势磅礴的巍峨皇城内灯火通明, 耳畔的丝竹声似九天仙音幽幽传来,席间觥筹交错,共赏天上明月, 俨然一副金迷纸醉的场景。

坐在陆知杭身侧的另一位郡王突然听到他赞赏起了月亮来,下意识跟着抬头观赏了一会, 乐呵呵道:“北陵郡王好雅兴,适才被那耍杂技的迷了眼,还没瞧见今晚的月亮圆如白玉盘,仿佛触手可及。”

“良辰美景不可多得,永安郡王当倍感珍惜才是。”陆知杭漫不经心地回着对方的话,视线看似飘忽, 实则都在那万众瞩目, 风华无双的宸王身上, 就连身后辉煌的灯火都模糊了几分。

无视那些暗送秋波的王侯家眷,云祈摩挲着光滑的杯沿,不着痕迹地朝陆知杭那头示意, 而后一饮而尽,那得了暗示的人不由会心一笑,不擅饮酒只能浅浅抿了一口。

见陆知杭酒量一如既往的浅, 云祈挑衅似的又替自己满上一杯, 在高朋满座的宴席上寻着旁人体会不到的乐趣,而陆知杭自然是没辙地摊摊手,看着云祈戏谑的笑容, 仿佛被对方蛊惑得心神荡漾。

那独自赏月的永安郡王尚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他收回目光端详起了陆知杭来, 见他面上笑容温柔缱绻, 下意识被晃了眼,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只见一位相貌清秀的宫女毕恭毕敬地端着菜肴,无甚出奇,他嘟囔几句,心下生起一丝古怪来。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永安郡王只好端起酒水饮下,回味着鼎新酒楼上贡的葡萄酒,余光瞥见最近备受恩宠的宸王,那阴冷疏离的眸子相较往日好似含了情,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怪哉,怪哉。”永安郡王砸吧了几下嘴,想着定是喝酒误事,才会觉得宸王那等矜贵淡漠之人眉眼含情,甚至隐隐与陆知杭联系到一起,要知道这二人可是闹了个指婚乌龙后就互不对付的。

晏都谁人不知,宸王最忌讳的就是旁人提起这桩丑事,二人心照不宣,除了避不开的场景,都尽量不出现再同一场合,倒叫那些原本以为陆知杭天生就跟宸王一条船的人猜疑不断。

“永安郡王何出此言。”陆知杭眉头一挑,堪堪把目光从云祈身上挪开,只觉得今日盛装出席的媳妇光彩照人,害得他流连忘返,偏偏身份不同以往,不好明目张胆的调情。

“咳咳……没什么,就是有些醉了。”永安郡王讪讪道,总不好当面把心里话说出来,那不得把两边都得罪了,要知道传闻这两位皆不好男色。

陆知杭定睛看了眼,见他脸色果真浮现了酡红,劝道:“这酒虽美,却也要适量。”

“北陵郡王所言极是。”永安郡王略显心虚地躲开了陆知杭关怀的眼神,随口敷衍,抬眸间意外撞见了云祈投来的视线,那晦暗的眼神看得人有些寒颤,他赶忙低下头状若鹌鹑,直到那目光挪开,他才小心翼翼地偷摸着瞧了眼。

撇开别的不谈,这北陵郡王与宸王的样貌着实出挑,遍寻晏都都找不出第二个这般俊俏的人来。

永安郡王还记得,当初云祈扮做女儿身时,他远远瞧过一眼,还觉得二人佳偶天成,虽说现在两人都是男子,但站在一起还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甚至他越看越觉得座位相隔一段距离的二人氛围莫名的旖旎。

不过,现在再说这话,就里外不是人了,都是家养的好男儿,自己这样想有些不得当。

彼时的永安郡王哪里能知道,自己因为对二人关系的龌龊想法心生愧疚,宴席散去没多久,陆知杭沐浴更衣后就趁着夜黑风高,连夜翻进了宸王府的后院门墙,有云祈打点好一切,倒轻松得很。

寂静的宸王府后院除了树影婆娑,就仅剩下风声吹动枝叶时发出的阵阵€€€€声,晚风徐徐,在燥热的盛夏中吹得人心旷神怡。

“还好最近没有疏于锻炼。”陆知杭轻轻拍去身上的灰尘,就着月光走在鹅卵石小径上,四周如往常一般没有家丁、侍女伺候在旁,想来云祈心领神会,早早就在这一片遣散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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