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挺重要的,虽然祁白有日历,不过最近几年的天气实在反常,狐宵要是能当个天气预报,让部落适时做好耕种的准备,给他点奖励倒也不是不行。
狐宵知道,自己只要说了这些,他的身份就很难隐藏下去,他当然也想要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让面前的两人重视自己。
狐宵一张脸涨得通红,可是,他觉醒的预知能力还太过弱小。
别说像先灵族一般预知确切的事情了,就连偶尔会闪过的预知画面,也都是模糊不清,只有一个大概的认知。
狐宵沮丧地发现,即便他说出北方将会拥有一座繁华的城池,每天都有数不尽的兽人往来,好像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在祁白的眼中,这个消息或许还比不上每天凿二十二块大石砖。
别问为什么狐宵对石砖的计算有零有整,因为跟他同一个小队的亚兽人,就是每天凿这么多石砖,在宿舍区的比试中排上了前五百。
而已经懒散惯了的狐宵,根本就干不过那些亚兽人,别说五百名了,一千个人里他不排一千名就算不错了。
看狐宵的神情,祁白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他作为穿越人士,除了有了第二次生命之外,就没有一点金手指了。
一听到预知这么牛逼的能力,祁白还以为这是穿越大神给他额外赠送的外挂呢,不过现在看起来,应该是他想太多了。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金手指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啊。
祁白摊手:“那没办法了,要不你还是多凿几块石砖吧,下一次排名说不定你就排上了。”
狐宵心道,果然预知根本比不上石砖,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悲愤他好像被坑了,就听到祁白轻飘飘地说道:“哦对了,在这之前你还是先去找犰柏一起受罚吧。”
狐宵:“......”
虽然对狐宵说了没有验证的方法,可祁白其实已经相信大半,并且转头就去找了貂兰。
按照狐宵的说法,那么外貌与其他兽人不同的貂兰,很可能也是先灵一族的后裔,毕竟相比起其他早就消亡的种族,存活时间更长的先灵一族,显然最可能留下更多血脉。
不过令祁白失望的是,貂兰对此也毫不知情。
与狼泽的情况差不多,貂兰的部族被灭之时,她的年纪也不大,而可能知晓他们身世之谜的成年兽人,也早就已经与她走失。
神血的线索,仓神司的计划,桑€€的任务和身份,还有那把不属于蓟的骨刀......
祁白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越多,面临的问题反而越来越复杂,这么多线索如乱麻一样缠绕在一起,根本就找不到理清它们的头绪。
“还是得会会桑€€。”祁白坐在炕边,抖着刚刚洗完的脚,叹了一口气,“但我觉得我们从桑€€身上应该不会得到更多信息了。”
狼泽把双脚放进祁白的洗脚盆里,一点也不嫌弃祁白刚刚用过的洗脚水:“她不肯说也没有关系,我们现在有了万骨之城的具体位置,我们可以自己去找。”
脚上的水干得差不多了,祁白转身掀开了压根就没有收拾的兽皮被子。
他打了一个滚,把被子背在身上,只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咱们的计划得推迟了。”
祁白原本都计划好了,教会族人们耕种之后,明天春天他就跟狼泽一起外出寻找线索,可现在线索送上门,他们却很难抽出身来。
狼泽洗完脚,把木盆端到了外间,防止祁白下炕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嗯,五族的战士需要训练,我会尽量在秋天之前将他们训练好。”
半年的时间,想要让五族的角兽人战士变得与黑山战士一样强悍肯定不可能,但是将他们的意志打磨好,改变他们松散的状态,变得与黑山战士一样令行禁止还是不难的。
狼泽还打算再培养一下牛朔和熊寒几人的指挥能力。
这样哪怕他们离开,有牛朔和熊寒几人镇守,也能保证城池的安全。
祁白点点头:“我觉得挺好,咱们冬天出门,说不定第二年春天的时候就能赶回部落了。”
换成两年前,祁白肯定不敢冬天的时候外出,可是如今的狼泽和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弱鸡了,又有那么多装备加持,趁着冬天部落最清闲的时候外出,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祁白皱着眉头捏着下巴思索的样子,成功让狼泽眉眼柔和了下来,他笑了笑道:“早点睡吧,明天的祭典,你可有得忙了。”
祁白“啊”一声一头磕在炕上,像个鸵鸟一样用兽皮被子盖住脑袋。
三天的求偶日,他才玩了一天就要结束了,祭典怎么来得这么快啊。
第254章
黑山之上发生的事情, 丝毫没有影响到山脚下的五族兽人。
今天已经是求偶日的最后一天了,广场和长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享受着从前在冬日中绝对不会出现的盛会。
“呜呜呜~”
正午时分, 广场上方突然传来古朴悠长的号角声。
所有兽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睁大双眼抬起头,到处寻找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人群中,一个年轻兽人率先发现了广场外的变化。
“祭台, 祭台周围的封禁解开了!是祭司大人正在召集我们过去!”
听到年轻兽人的话, 周围瞬间喧闹了起来,不少人都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祭司大人要为我们赐福了!”
“没错, 我们快过去!”“我要站在祭台的最前面!”
在所有人向着祭台方向跑去的时候, 打水房外僵持的两人就显得格外显眼。
豚泉面对着对面低着头的亚兽人, 呼吸都有些急促。
可是越是着急, 豚泉的脑袋里越是一片空白,他恨不得给嘴笨的自己来一巴掌, 他要是能像马菱跟狐乔那么能说会道就好了。
外面的号角声已经响了好几遍, 周遭除了他们两个, 已经没有别人, 再耽搁下去, 他们就要错过集合的时间了。
豚泉抓耳挠腮:“这些你都不喜欢吗,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 我肯定能给你找来。”
豚泉肩上背着一个近半人高装得满满当当的大藤筐。
自从他的伤病痊愈,每一次外出,豚泉都会带一些他认为马沐会喜欢的东西回家, 不过半年的时间, 他就已经攒了满满一藤筐信物。
求偶日一开始, 豚泉还会从这些信物中, 挑选出他认为最好的拿出来送给马沐。
可是接连被拒绝了两天,豚泉有些慌了,他对自己的审美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索性就把他这些日子里为马沐准备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部搬了出来。
马沐沉默着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很好。
只是一眼,马沐就看出来了,这里面的许多东西都不是黑山本地出产的,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豚泉的用心。
见马沐仍旧低着头,但并没有直接离开,豚泉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我以前没想要找伴侣,那些工分都换成兽肉吃掉了,但从墟山交易日上回来之后,我就没有动过我的工分,现在有快五百分,这些都给你,你拿去找羊罗祭司换你喜欢的东西。”
看到周围的大石块和泥坯子,又连忙说道:“听说族人们在城池中的房子可以自己建,你想要盖什么样的房子?我都能去跟熊风和獾平学,我一定给你盖一间漂亮的房子。”
他不会说甜言蜜语,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过得也很糙,除了身上的这些信物,食物和房子就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东西了。
马沐剩下的工分比豚泉多得多,他自然不会贪图这些:“你要跟我做伴侣,不过就是因为我在你受伤的时候照顾了你,如果豹白按时让其他人守着你,你是不是就要跟别人成为伴侣了?”
在墟山交易日上,豚泉的腹部受了重伤,在他养伤期间,马沐一直是他的专属护士,也正是马沐对豚泉无微不至的照顾,才让这个一向冲动的角兽人小子终于开了窍。
豚泉对马沐的提问态度十分端正,只不过回答却直得不行:“可豹白不是没有安排其他人吗?”
马沐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在豚泉的筋突然不知道怎么又转了回来:“反正我从那之后,每天都会想你,我想跟你结成伴侣,想跟你生幼崽。”
豚泉小心地看着马沐:“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生幼崽?”
马沐脸上荡开了一丝红晕,他以前真没往这方面想,黑山部落的工作很多,大家每天都忙碌充实,原始的欲望反而不会占据主导。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哪怕求偶日推迟了这么久,部落中的族人们也没有私自结成伴侣,可是豚泉这几天这么黏他,让他好像又想起发情期的时候了。
马沐深吸几口气,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马凉的事情你知道吗?”
豚泉点点头,马凉的背叛并没有在部落中大规模传开,不过豚泉几个巡猎队的小队长还是知道的。
只是他不明白,他们不是在说成为伴侣的事情吗,马沐怎么突然扯上了马凉?
马沐眼眶有些红:“我跟他都是汐水部落出来的兽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入城池,你还是离我远点,别被我牵连了。”
马沐就住在马凉和马冲的隔壁,对于马凉很多天都没有出门的事情,已经有了猜测。
马沐并不是对豚泉没有意思,相反,正是因为在乎豚泉,他才不想拖累他,马沐可不想跟马凉一样,只能闷在家里,让自己的伴侣养活自己和幼崽。
豚泉有些愣地看着马沐。
马沐心一沉,不过很快,他就看到面前的角兽人脸上逐渐露出惊喜的神色。
豚泉原地蹦了两下,手舞足蹈地高声说道:“原来不是因为不喜欢我。”
豚泉把藤筐往身后一背,双手握住马沐的肩膀:“你管他做什么,他是他,你是你,他犯了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做我的伴侣好吗!”“呜呜呜~”
豚泉的请求与号角声同时响起。
马沐在豚泉明亮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号角声更像是直接在他的耳内吹起,让他有些晕眩。
马沐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面前的这个人,只在乎他,只想要跟他在一起,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马沐眨眨酸涩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嗷嗷~”
豚泉高兴地抱着马沐转了一个圈,随后便抓着马沐的手,大笑着朝祭台的方向跑去。
两人才跑到人群外围,就有穿着皮甲的中年角兽人拦住了他们。
虽然都是同族人,该问的还是得问清楚才行,巡猎队角兽人冲豚泉和马沐憨憨一笑:“你们是要来接受赐福成为伴侣吗?”
豚泉挺直身板,大声喊道:“是!”
那角兽人便指了一个方向:“看到那边的队伍了吗?站在他们的后面,那里排着的,都是等待赐福的兽人。”
豚泉和马沐转头望过去,不由愣了一下。
只见五族兽人们已经围绕着圆形祭台站成了一个同心圆。
而同心圆对着祭台正面的一侧,有一片用两条草绳拦起来的区域,里面站着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兽人,间或还有几对中年兽人。
他们彼此依靠,满脸向往又忐忑地望着祭台,显然正是等待接受祭司祝福的伴侣们。
豚泉和马沐没有想到今年的祝福仪式与去年完全不一样,长长的队伍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仪式和庄重感。
当然,更令他们震惊的是,竟然会有这么多人要结成伴侣,他们不过是耽误了这么一会儿,这里的队伍就差不多有一百米了。
两人没有犹豫,立刻走到了这支队伍的最后面。
而一靠近人群,豚泉和马沐突然就明白了众人的忐忑,因为他们望着高高的祭台,内心也满是按捺不住地期待与紧张。
他们已经感受到,今天的祭典,绝对不止是为伴侣们赐福这么简单。
随着最后奔跑而来的人群汇入队伍最末尾,五族兽人已经全部到齐,祭台两侧吹着号角的兽人们同时收回手,恭敬地退下了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