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疑神疑鬼,主要是这些年处理的各种怪事多了,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大佬,艾副队难免谨慎了些。
要是帮手还好,万一这种有本事的人包藏祸心,怕是大劫。
景玺眸色发沉,显然对这位艾副队不太喜欢,谢清风有原身的记忆,知晓艾副队也是正常思维,并没有坏心。
他暗自压住小皇帝的手臂,对方不明白这边的环境,眼前这位可不够这位一拳的:“厉害是缪会长他们谬赞了。我本事都是师父教的,他早就不管世事很久,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愿意收下我为徒,加上我天赋还算不错,学得还算皮毛。之前之所以没有怎么出手,有两个原因。”
景玺周身所有的戾气都被谢清风巧妙化去,他的确没感觉到这位艾副队的敌意,但这种盘问的态度往日哪里有过?
但国师不让乱来,他自然不会。
他别的没有,就是最听国师的话。
艾副队没想到这位大师这么坦白,反倒是不自在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了:“哦?哪两个原因?”
谢清风神色更加坦然:“第一个就是我先前学业太忙,一周六天几乎都在学校,没时间随便离开。”
这话顿时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缪会长和白道长他们虽然知道谢清风年轻,但压根没想到大师两个月前还在高考。
艾副队难得愣在那里:“学、学业太忙?”
谢清风:“对,毕竟高中的课程还是很忙的。”
艾副队等人:??
谢清风继续道:“第二个原因是师父说过,十八岁之前不入世。”
艾副队等人瞪大了眼:“……”
大师别告诉他们,他才十八。
一旁的郝吉鑫恍然大悟:“我就说大师你怎么要等高考完才出手,原来刚好是那时候满十八啊。”
这样就说得通为什么一直在谢家待了一个月才出手,感情是一直有要求不能随便入世啊。
艾副队原本就不自在的神情蔓延,内疚涌上心头:“抱歉,我不是故意盘问的,没想到小大师这么年轻,我是老毛病犯了。”
白道长意外的同时也是有些不自在,看了眼自家孙子,算了,太老了,不适合。
他还以为谢先生只是瞧着年轻,至少二十岁了,谁知道才十八。
接收到白道长意思的白远山:他才二十四,怎么就老了?
等艾副队等人知道谢清风半个月后就要去C大报道,更是佩服不已:“没想到大师还是个学霸啊。”
谢清风面上不显,但耳根莫名热了,硬着头皮淡定摇头,没吭声。
一旁明白谢清风刚穿来没多久的景玺明显注意到谢清风黑暗里泛红的耳根,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谢清风偏头精准捕捉到,盯着小皇帝戴着帽子口罩依然遮挡不住眼底的笑意:笑什么?我如今是原身,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否则这话是编不下去了。
景玺眼底笑意更浓:国师说得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清风莫名觉得耳根更热了,别以为他不说话他就没看出他在想什么。
因为谢清风的年纪,一路上原本紧绷的情绪缓和不少,不仅如此,艾副队还和谢清风互加了微信,方便以后联系。
景玺在一旁默默瞧着两人互加消息,直到艾副队察觉到看过来的前一刻,面无表情转开眼。
艾副队加完心情极好,搓了搓手臂,不知道是不是车里冷气打的太足,感觉有点冷。
缪烽和段越约的地方是一家私人会所,是专程来说缪家小辈楼盘的事。
缪烽查到的段越身边那个道士本家姓胡,在业内名声过去不错,本事也不小,只是这些年都是单打独斗,收了不少徒弟,家产无数。
这一次不知道段越给了他什么好处,能让他不惜得罪齐家、缪家。
缪家先不说,光是缪会长是天师协会会长这个名头都够胡道长喝一壶,更不要说齐文欢与他无冤无仇。
一行人到了地方下车,已经有经理专门等候在会所外,看到缪烽,上前恭恭敬敬的:“缪会长,越少有请。”
缪烽脸色不太好看,但犯不着和一个经理发难,嗯了声,随着一同进了会所。
谢清风和景玺、郝吉鑫走在最后的位置,郝吉鑫压低声音道:“这段越不是说在段家不受宠吗?竟然能被这家会所这么捧着?”
谢清风看过去:“这会所怎么了?”
郝吉鑫声音更低:“这会所名字挺普通的,本来还没多想,但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大厅有个图腾,那是B市势力挺强的王家所有,是个老虎和凤凰的图腾,百年世家,资产遍布各地,底蕴不输章家。听说王家先祖名字男方名字有个虎,女方有个凤,所以这图腾就这么流传至今。只要是王家的产业,大堂上都会有这图腾,所以挺好认的。”
郝吉鑫别看不在B市,但王家产业遍布各地,他从他爸那里还真听到不少八卦。
只是没想到王家竟然和段越扯上关系,如果这么一想,这个胡道长肯给段越卖命,指不定背后的人不是段越,而是王家。
那就好理解了,毕竟胡道长名声再大,也挡不住王家家大业大。
可如果真的是王家,这事……怕是不太好办。
指不定就是故意让缪烽来这家会所,让缪烽知难而退,知道这是谁的地盘,让缪烽掂量掂量。
缪烽显然也看到刚刚那图腾,周身的冷意挡都挡不住,随着最后跟着经理上了最高层的特殊包厢。
这一层只有这么一间,里面设备应有尽有,堪称豪华。
随着推开门,里面排着站了两排,恭恭敬敬托着托盘,上面各种餐食酒水点心应有尽有。
偌大的大厅堪比宴会厅,富丽堂皇到让人以为是来参加宴会,而不是赴单人约。
正中间的位置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年轻人,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叼着雪茄,正吞云吐雾玩牌。
陪他玩的一个年轻人正是段越,另外两个,一个花白头发穿着道袍的,正是胡道长,另外一个中年男人不认识。
经理到了近前,低声提醒:“六少,缪会长他们到了。”
缪烽看到段越旁边的年轻人,再听着这一声六少,脸色更加难看,怕是之前的猜测都成了真。
段越能这么肆无忌惮,看来是幕后这位六少给了他胆子,才敢这么得罪缪家齐家,毕竟在这位六少眼里,只要不是直接挑衅章家,都能被他老子摆平。
被称作六少的年轻人抬头看去,本来还想晾一晾这一群人,只是目光突然越过缪烽落在白远山以及最后的谢清风的脸上,双眼越来越亮,把手里的牌一扔,一改刚刚的态度,热情不少:“快快有请。”
段越一看六少这态度,抬眼也看过去,等瞧见谢清风的脸意外的同时脸色有些不好看,眉头皱起,眼神里带了些不悦,但半个字也没多说。
郝吉鑫却是暗骂一句晦气,嘀咕道:“怎么遇到这孙子了?”
谢清风瞥他一眼。
郝吉鑫立刻上前挡住谢清风,赶紧嘀咕道:“这是王家老爷子老来子,很不是个东西,尤其是……好男色。”
景玺眸色瞬间沉了下去,显然刚刚这王六落在谢清风身上的目光意味着什么很清楚。
王六显然没想到这一趟见个缪烽还能有这等艳遇,瞧着年轻人那模样,真的是百年难得一遇,光是一眼就……
“啊,我的眼睛!”王六一双招子正直勾勾盯着谢清风的方向,突然感觉有一股冷风袭来,像是刮刀子一样扫过来,他顿时觉得眼睛疼得不行。
有保镖立刻上前挡住,可等王六眼睛重新睁开,只是红一些并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这么多人压根没看到刚刚怎么回事,只感觉一股风吹过来,少爷就这样了。
虽然瞧着没问题,但王六只觉得眼睛疼得厉害,他手指着前方的缪烽等人:“你们就这样对主人家出手的?”
缪烽望着这个小辈,冷下脸:“我们离你这么远,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们动手了?”
王六这才发现他们两方至少隔了十来米,的确不像是动手的样子。
想到什么,王六看向胡道长:“他们是不是对我什么东西了?”指的自然是符纸。
胡道长也皱着眉,捏着一张符纸抖了抖一算,摇头:“没有。”
王六气得脸都绿了,但这个哑巴亏显然是吃定了。
但刚刚看到美色起意的小心思也散了,也不敢让缪烽几人靠近,隔了十几米摆了另外一桌:“你们坐那里。”
听说缪烽找到一个很厉害的高人,他本来还不信,但现在却信了。
谢清风落座后瞥了眼身边淡定自若的小皇帝,眼底忍不住也浮现笑意,内力这么用,也就小皇帝了。
被内力掌风所伤,现在还不明显,等他们离开后过几个小时怕是这六少的眼睛至少一个月睁不开。
但到时候可就不管他们的事了,就算是监控也查不出来到底怎么伤的。
缪烽看到这样的王六,对今晚上带走段越不抱希望。
王六感觉到眼睛稍微舒服了点,眯着眼去看缪烽:“缪会长,不知道你这次约见段越什么事?段越可是我的人,如果只是一点小误会的话,缪会长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这么算了,怎么样?”
对方轻描淡写的话把缪烽给气到了:“王六,给你面子?你一个私生子的面子值几个钱?”
他毫不留情的一句话让本来还嬉皮笑脸拿毛巾敷眼睛的王六沉下脸,眼神阴戾狠毒,让本来还瞧着不错的一张脸有些狰狞:“缪会长,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自从他到王家,已经好几年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私生子这三个字了。
这个缪烽的确勇气可嘉,他很、不、高、兴。
缪烽是的确生气的,毕竟王六为了一己之私,差点毁了缪家两三年的心血不说,甚至差点要了齐文欢的命。
他身为天师协会会长最讨厌的就是拿这种本来是做好事的本事作恶事:“我说得难道是错的,就算你老子今天在这里,缪某也这么说。虽说说人不说短,但你放任手底下的人残害人命,这可比我这口舌之争要心狠手辣的多。”
对方都敢这么不拿人命不当回事,他戳他肺管子怎么就不行了?
郝吉鑫以前也觉得揭短不少,但这会儿却想拍手叫好。
一个暗地里坏事干尽的还觉得他们揭短不地道?
那被他差点害了的人上哪儿说理去?
王六死死盯着缪烽,突然笑了,但眼神里没笑意,抬眼瞧了胡道长一眼,随后慢悠悠道:“看来缪会长火气很大啊,听说缪会长这次带了几个大师过来,那晚辈不才这边也有位大师,我们两边比试一下怎么样?要是缪会长赢了,今晚在场的人你可以随便带走任何一位。当然,要是缪会长输了,你带来的人可就要留下任意一位了,留下谁,可就要我来选了。”
他的眼睛一边被先前的中年男人用毛巾捂着,另外一只眼却是落在谢清风身上,目的显然不单纯。
缪烽眉头紧皱,刚想说什么,胡道长却已经起身:“白道长,好久不见,难得在这里遇到,干脆切磋一下。白道长不会是不敢吧?”
白道长没说话,只是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没想到同行竟然堕落到这种程度,不堪与对方为伍,说话都不愿意。
郝吉鑫恨不得把那个王六一拳给打趴下,但明显挡着这么多人不行,他偷瞄一眼谢清风,看到谢清风轻微一颌首,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干脆站起身:“这位谁啊,白道长是长辈,比试的话怎么轮得到白道长出马?我们就能跟你比,还是说你们连我们这些年轻人都不敢,不会是不敢吧?”
先前胡道长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不就是激将法么,谁还不会?
第36章
胡道长的目光落在郝吉鑫身上, 上下看了一圈,确定这位半分修为也没有,忍不住嗤笑一声:“小伙子, 有些事不是你想出头就能出的,小心最后连怎么丢命的都不知道。”
他在这一行混迹这么多年,没想到倒是被一个无名之辈甚至连半分道行都没有的小东西给挑衅了,只是他嘴边的笑意还没散尽, 郝吉鑫再次开口。
“谁说是我和你比了?我只是一个助理,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自然是由我们谢大师代替白道长会会你, 毕竟你的道行还不够格和白道长比试。”虽然白道长修为不如大师, 但辈分来看的确高出大师不少,同时这么说也是估计刺激胡道长,让他主动入坑。
否则一旦知晓大师真正的本事,这孙子怕是就算王六给再多钱也不愿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