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他怕是直接会被国师扫地出门。
谢清风坐在那里拿出手机像是在翻看,借着按亮屏幕的瞬间, 将黑色的屏幕朝着旁边一扫,将景玺的面容落入其中,转瞬即逝, 却足以让谢清风窥见到对方紧蹙的眉峰。
这家伙,确定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吗?
就在谢清风三人往酒店回去的时候,章家宴会厅里随着谢家三人被赶出去,虽然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可还是被不少来宾看到了,疑惑怎么回事,交头接耳低声询问,却也没得到具体缘由。
角落的一个地方,一个中年男子推了一下旁边恍惚心神不宁的男人:“安总,你发什么呆呢?怎么了?怎么从刚刚开始都心不在焉的?你不会也想跑去和章老搭讪吧?刚刚你也看到了,那不知道哪里来的,就算是强行搭讪,章老也记不住,反而会引起厌烦。”
他们公司太小,怕是在章老眼里也就是混个眼熟罢了。
被称作安总的男人却是面色苍白,他废了这么多功夫来参加宴会,一直没找到机会搭上章老,甚至他精心挑选的那些礼单也都被退了回来,本来是当成寿礼送上去的,结果章管家联系他,说是太贵重,章老爷子邀请诸位前来是想热闹一下,要是让他这么破费就不妥了。
所以安老板这礼物是送出去了,也引起了章家的注意,却并没能入了章家的眼。
安老板来得时候知道自己这一次没机会了,连章老都搭讪不到,更不要说从章老口中知晓那位谢大师。
可他刚刚看到了什么?在章老被那一家三口拦住的时候,他看到了章老身边跟着的三个人,尤其是和章老并列站着的年轻人,虽然戴着口罩帽子,但年轻人三人他还是认了出来。
毕竟这三人组太让人记忆深刻,即使换了衣服,但其中一个身形高大一头长发,他想忘记都忘不了,更不要说那位郝先生并没有戴口罩。
可他之前还怀疑是神棍骗子后来证明很厉害的大师,竟然……跟章老走在一起不说?而且瞧着像是很得章老信任?
他脑子嗡嗡的,他突然想起当初特助过来送礼单的时候,听了他想要搭上章家从而请来谢大师时这位郝先生看过来的古怪目光。
他此刻脑海里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他突然理解了当时对方的眼神,如果章老身边的这位是谢大师的话……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更何况,对方的确姓谢,而后来他请来的白道长,对这位大师恭恭敬敬的。
一开始说话的中年男人看安总脸色越来越白不说,甚至突然似哭似笑踉跄一下,随后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吓得男人一激灵:“卧槽,安总你别吓唬我?你咋了?”刚刚不是还好端端的,不会中邪了吧?
安总抹了一把脸,回过神,摆摆手:“我没事,就是觉得……自己错失了一个亿。”
甚至比这还痛苦,只要一想到他曾经有机会结交到赫赫有名的谢大师、不费吹灰之力,结果一切都被他给毁了,他就想再扇自己几巴掌。但现在说什么都后悔了。
谢清风三人是不知道安老板此刻的悔恨,因为今晚上路上耽搁不少时间,三人回到酒店就歇了,谢清风进去房门前,回头看了眼,提醒道:“别忘了问梁经纪人。”
景玺刷卡进门的动作一顿,很快回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好,不会忘的。”
等瞧见谢清风进了门,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门一关,轻叹一声:总有种要遭的感觉。
第二天谢清风早早就醒了,他昨晚离开的时候章老将剩下的玉石给了他,谢清风没拒绝,加上昨天消耗不少灵力,所以干脆用这些玉石修炼了一晚。
一夜没睡,不仅没有任何疲态,甚至精神不错,神清气爽的。
等谢清风洗漱完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平时这个时候景玺已经来敲门,不过这会儿依然纹丝未动。
他让人送来两份早餐,等用了一份后,端着另外一份去了隔壁,敲门。
等了一会儿,景玺才来开门,随着门打开的瞬间,对方戴着口罩头偏到一旁,掩唇咳嗽了几声:“怎么起这么早?”
谢清风上下扫他一眼,最后落在他露在口罩外的眉眼,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双目也像是没休息好,眼圈泛红有血丝,一副病态。
谢清风瞧他这样,愣了一下:“病了?”
景玺又咳了两声,让开身让他先进来,看到他手里端着的餐盘,感动不已:“你是来给我送早餐的?”
谢清风跟了进来,顺便关上门,瞧着景玺接过他手里的餐盘:“怎么会病了?昨晚上不还好好的?”
景玺背对着他走到桌前,将餐盘放下:“昨晚上睡不着想着打两套拳法,兴头上来忘了时间,出了一身汗太热就冲了个冷水澡,后来一夜冷气打得太低,估计是冻着了。没事,这是小病,不会影响今天出行。”
他说着将口罩摘下来,脸上整个都是透着不正常的红,显然病得不轻。
景玺说完转过身,下一刻却看到谢清风朝他凑近了,景玺一愣,没反应过来前,谢清风已经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景玺完全忘了反应,随即就感觉到额头上有温热的触感覆盖住,很快温热的手掌又离开,他却觉得周身本来因为冲了一夜的冷水澡又吹了一夜凉气把自己搞病终于热起来的温度……仿佛在这一刻彻底灼烧起来。
他下意识舔了下唇,“怎、怎么了?”
谢清风瞧着他面色潮红额头滚烫显然是真的病了,皱着眉:“你在发热。”还温度不低。
随即上前将景玺给按了下来,幸亏他让人送的早餐是粥,这会儿温热,刚好能入口,“你先吃饭,我去找人送些药上来。”
景玺先说不用,但想着这本来就是自己的目的,神情更加萎靡颓废,坐下来时,抬头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谢清风:“不会,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我和郝吉鑫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今天就一趟,十点多就能回来,下午因为想着要去一趟名寰娱乐,所以并没有让郝吉鑫约雇主。
景玺自然没理由不应,他想好了,等国师一走,他就跑去名寰娱乐将事情处理好,将解约合同带回来,就说已经解约了。
郝吉鑫过来的时候刚好遇到送药的人,顺便带了过来,等进了房间稀奇瞧着景玺:“没想到景影帝你竟然会生病?”
景玺抬眼幽幽瞅他一眼:“我是人,自然会病。”
郝吉鑫啧啧两声:“瞧瞧,这小可怜模样。”
从他认识景影帝,对方都给他一种铁打的模样,乍然听说病了,他一开始甚至都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如今却是信了,光是这模样,一看就是病了。
景玺不理他,看向谢清风又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我和梁经纪说好了下午过去。”
谢清风嗯了声:“我上午和郝吉鑫出去,中午之前回来,你先将所有的钱转到一张卡上,到时候直接给他就行。”
景玺没想到不用自己开口国师就这么信任他提了,嘴里的粥一时没了滋味:“好……”
谢清风看着他喝了粥把药吃了,才站起身,只是离开前去了一趟洗手间。
景玺这会儿正处在内疚中,并没觉得奇怪谢清风的房间就在隔壁,为什么去他的。
谢清风进了洗手间并没有洗手,而是看了眼洗澡的玻璃门后,又看了眼一整片镜子,伸出手摸了摸,虽然擦干净了,但依然有潮湿的气息能感觉到。谢清风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气笑了。
谢清风重新出去时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只是临走前,拿了房间里的笔和纸画了一张符,递过去:“吃了药贴身带着,这是驱病符,能早些让你身体康复。”
景玺接过来:“好,我一定会贴身带着的。”
谢清风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这就好。”
等走出去很远,郝吉鑫没忍住搓搓手:“大师,你看我这能不能拥有一张驱病符,提前预防一下呢?”
他可是大师跟雇主的联络人,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倒下?
本来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有事,但景影帝这样的都病了,他不得预防一下?
谢清风看他一眼:“你不需要。”
郝吉鑫啊了声。谢清风却是平静说了一句:“更何况,刚刚那不是驱病符。”
郝吉鑫:“那、那是什么?”
谢清风莫名弯唇笑了笑:“是追踪符。”
郝吉鑫:??
第69章
郝吉鑫在前往雇主家里的这段时间, 频频忍不住从后车镜去偷看大师,脑海里还在因为刚刚大师说的追踪符的事疑惑,大师好端端的怎么给景影帝追踪符了?
难道……景影帝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师的事?
郝吉鑫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这样, 毕竟大师绝对不会有错,就算是有错, 那也只能是景影帝的错!
没想到景影帝人模狗样的, 竟然私下里做了对不起大师的事?
随后郝吉鑫又一想, 如果景影帝以后被大师给抓包出局, 那他岂不就成了大师身边唯一!仅此一个!的跟班?
郝吉鑫想到这, 美得不行,让本来没注意的谢清风也抬眼看去, “你怎么了?”又是皱眉又是傻笑的。
郝金鑫连忙摇头:“是想到雇主的事,我还没跟大师说过吧。”
接下来前往目的地的路上, 郝吉鑫把这次雇主的事说了一下。
雇主姓裘, 是个建筑师,在业内算是小有名气, 事业也一路顺风顺水的, 只是他这人有些性子,加上家世好,所以软硬不吃,私下里因为这性子得罪了不少人,但他也不在意。
加上家世没对外说过,所以同事都觉得他不太好相处,又为人清高却又虚荣。
裘德轩这事是裘家通过章老求到他们这边的,裘家和章家关系不错,裘德轩也出自裘家,只是对自家家里的生意不在意, 加上家里孩子多,也不缺他一个继承人。
他一毕业就一头扎进自己喜欢的行业里,但难免需要陪同上司去谈生意,只是他说话做事不会婉转,只去了几次不仅没谈成还得罪了人,上司就不太带他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他专业过硬,拿了几次奖,在公司还挺有话语权的,但是他这性格私下里的确得罪了不少人……上个月他又拿了一个大奖,不知道是不是让公司的人眼红了,在他身上做了点手脚,他从拿奖之后就一直很倒霉。刚开始只是伤到碰到,不至于致命,但上周,他从公司大楼出来,差点被天台砸下来的东西给砸死。”
郝吉鑫想到这也忍不住唏嘘,这人够心狠的,只是因为这么点事,竟然想要人命,这得眼多红啊?
谢清风嗯了声:“他是想让我帮他找出来是谁想害他?”
郝吉鑫连连应了声:“对,裘家本来也挺信这个的,加上章老爷子之前的朋友圈,裘家一看这不对劲就猜出有问题。给裘德轩求了一个避祸符,是找了挺厉害的大师求的,戴上之后倒是没再出现那些问题。但裘德轩咽不下这口气,让这位大师来了一趟公司,但并没找出来到底是谁,刚好这次大师要来B市,就拜托到我们这边。”
所以这事算起来的确简单,只需要去一趟公司走一圈,看看到底是谁,裘家给了二百万,这买卖绝对不亏。
郝吉鑫说完又想到自己以后可能就成了大师身边的唯一跟班忍不住又乐了,他这边乐完咧着嘴笑,一偏头看到后车镜大师正神色复杂瞅着他。
郝吉鑫疑惑眨眨眼,随后明白什么,一时间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他要怎么说?裘德轩都这么惨了,他还笑得这么欢实……
但他能说出真正原因吗?
裘德轩在约定的时间到的时候就提前等在那里,他从家里听说过这位谢大师,比替他写避祸符的大师要厉害不知道多少,他抿着唇,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额头上还贴着纱布。
头上之前砸下来的东西虽然没要了他的命,但他为了躲避,撞到了花坛角,流了很多血,好在不不致命。
当时他就报警了,结果查了监控,那个时间压根没有人去天台,那东西像是自己掉下来的。
可怎么可能?唯一能说得通的就是对方既然能给他下倒霉的符咒,显然身边也有大师,说不定是这东西提前弄了符纸,亦或者又不死心在他身上下了更厉害的倒霉符。
他很喜欢自己这个职业,这个公司待习惯了,他也不想换,更何况,凭什么他要避开一个想害他的人成全对方?对方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赶自己走?他还就不走了。
等找到对方,就算没有证据,但他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么喜欢给人下倒霉的符咒,那他自己也好好尝尝这滋味。
郝吉鑫将车开到这边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西装年轻男人站在不远处,尤其是一双腿格外的长,加上额头上贴着纱布,戴着眼镜,此刻眼神森森,好好的一副模样,愣是带着点阴沉。
郝吉鑫对这边不熟,不知道车停在那儿,干脆停在旁边:“裘先生?”
裘德轩抬眼看去:“谢大师?”
郝吉鑫嘿嘿一乐:“不是,我是大师跟班。”以后还是唯一的跟班!
裘德轩从半开的车窗往后看去,对上一双沉寂冷漠的黑眸,即使戴着口罩,但明显格外的年轻,甚至比他都还要年纪小上好几岁:??不是说很厉害的大师吗?
但车里只有两个人,不是这个开车的,只剩下对方:“谢……大师?”
谢清风朝对方点点头,也意外对方的好模样,却也只是看了眼,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让裘德轩告诉了郝吉鑫停车场的位置,他则是先一步和对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