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靠花钱做钓系美人 第64章

他想着,要不还是给封鹤打个电话吧,免得迷路了。

避免丢脸的迷路,黎宴打算走远一会儿,如果没看见大巴车,他就回头,让封鹤来接自己。

他想得好好的,可走了一半,手机铃声遏止住他的脚步。

“封鹤?”黎宴将手机举在耳边,意外对方现在给他打电话。

手机里传出一道低沉冷静的疑问:“你来剧组了?”

黎宴:“嗯,正想来找你。”

“……那我没看错。”

黎宴惊讶,他左右望了望,没发现熟悉的身影:“你看见我了?”

“你走错路了。”封鹤的嗓音沁着冬季的空气,凉涔涔的,不带丝毫感情,可由于是与某个人谈话,染上难得的无奈情绪。

黎宴顿时往回走:“是吗?我马上回去。”

“别动。”封鹤的吐息频率忽然增快几许,语调坚定,不容置疑。

黎宴停住迈开的腿,他困惑地眨眨眼:“好。”

通话短暂沉默十多秒,黎宴望着前面的路口尽头,模糊不清的预感闪过他的脑海€€€€封鹤会出现吗?

答案是,会。

月白的裙摆层叠铺展,如雪莲盛开,徐徐地笼住封鹤一身清骨,薄烟青色的腰带因着主人疾步向前转弯的惯性,溶于云雾浪涌般的衣裙掠起惹人的弧度。

高高束起的乌黑长发散开,交缠在封鹤的肩颈、脸颊。

封鹤犹若黎明前的第一束光,冲破苍穹,驱散了暗夜,深深地刺入周边的环境中。

黎宴呆立在原地,封鹤的出现附和着他的念想,近乎同步的实现,令他生起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复杂情思。

“怎么会来剧组?”封鹤走近黎宴,自然地扣住黎宴的手腕。

黎宴低着眼:“想来就来了。”

封鹤指腹摩挲起黎宴腕骨中间的皮肤:“真好。”

黎宴莫名:“好什么?”

“一周没见你。”封鹤挑着字,缓慢地诉说,“我明天拍的场次不多,准备去找你。”

结果,你来了。

“那,今天见了,你就不找我啦?”黎宴觉得自己的脸被对方这番话搞得有些烧起来,不敢看人地撇开视线,连一直被拉着的手都像是不小心被忽略,不再挣脱。

封鹤察觉到黎宴的态度改变,赤.裸而仔细地端详着这个人:“找的。”

黎宴实在受不了封鹤过于灼热的目光,刚想物理干预对方挪开面向自己的脸,余光里却装入十分不怀好意的人。

“你们好啊。”口吻轻挑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传到他们耳边,来者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定点到黎宴,“老远就看见你们拉拉扯扯,是封鹤你的小情人吗?”

封鹤面色骤然冰冷,挡住了来者望向黎宴的视线。

“这么护着?”同样是来探班的人,和有玉女之称的女明星调完情,想到新认回来的表弟也在附近拍戏,本是来找人拉近下关系,居然撞到这一幕,他浅含玩味的笑容自嘴角勾起,“封鹤,你不会是想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吧。”

封鹤不为所动,冷淡至极道:“别多事。”

黎宴看着封鹤简单的三个字,让对面的人表情扭曲了下,原本盈满轻蔑的眼睛逐渐燃烧起火焰,黎宴憋不住地笑,但心里悄无声息地蒙上一层阴翳。

忽然到来讲一堆垃圾话的人,是楚氏集团董事长外甥祁云峰,在前世害得封鹤身败名裂的幕后黑手。

对方这么早就不待见封鹤了啊,也许是因为自己,提前的不待见?

黎宴不清楚前世封鹤和楚氏的纠葛,如果封鹤像今生这样,被认回楚家,即便遭受祁云峰算计,封鹤要报复对方的手段,怎么也不该拿自己的命去填。

祁云峰的脸色变来变去,自小到大都是被奉承着的人,眼瞧着未来权势唾手可得,哪曾想半路冒出个杂种,既然被抛弃就永远别回来,最好死在外头,他被封鹤的态度刺激得阴暗情绪汹涌闪现,不过是一朝得势的乡下野小子而已。

第64章 终于确定了

封鹤和祁云峰不欢而散, 原本显得吵闹的氛围,随着那位不请自来的人主动离去,恢复到之前的宁静。

黎宴看着面无表情的封鹤, 他无法从中捕捉到一丝可以暴露对方心思的漏洞, 对方的脸维持着坚不可摧的冷静, 仿佛祁云峰泄出的恶意完全不值一提,或者是因为封鹤站在更高纬度而压根不在乎。

“他是谁啊?”黎宴未曾忘记自己与祁云峰不该认识,由于方才的情况, 自己一定会询问和好奇。

封鹤对于黎宴的疑问,没有任何意外, 牵着黎宴的手慢慢往前行走:“祁云峰。”

黎宴没想到封鹤会如此自然地道明那个人的身份, 他装出若有所思的模样:“有点耳熟。”

两人漫步于古街中,恍如隔世。

“你的脉搏加快了。”封鹤的拇指指腹按在黎宴的手腕上, 轻轻地摩挲一下一下强有力跳动的位置,他不带有任何暗示的色彩,平淡地叙述事实。

黎宴哽了下, 准备出口的话堵在咽喉里,面色一闪即逝心虚, 他下意识想要抽回手,但被对方拿捏得更紧,困在筋骨有力的指节间, 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手指束缚着他的动作,他抿了一下唇:“别转移话题, 祁云峰我想起是谁了, 你怎么会和他认识?”

封鹤偏首凝视起向自己发出质问的人, 他深色的眼眸蕴着难以捉摸的黑晕, 透不出丝毫的光, 镜面般地倒映出黎宴的影子,半响:“裴时殊告诉你的吗?”

黎宴一时怔然,怎么会扯到裴时殊?他探究地观察起封鹤的神色,企图从那张脸、那双眼,寻找出一个答案,但刚刚都看不出破绽,现在又如何能做到。

他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倒也无需思考多久,迅速摇摇头:“不是。”

封鹤的视线滑过黎宴眉宇中的细微表情,确定不是谎言,攀附在心底关于黎宴骤然富贵却肆无忌惮乱花钱,关于黎宴现在模糊不清的取向,关于潜在情敌的裴时殊在黎宴这里的情分的疑虑,不受控制地指导着他的行为,彷徨于如实告知的举动前。

黎宴见他许久未语:“你不信?”

“信。”封鹤收拢分散的思绪,他得好好回答黎宴的话,至于其它与黎宴相比都不重要,他思索着措辞,简略地讲诉了遍自己和祁云峰的渊源,“我亲生母亲来找我,我接受了她,祁云峰是她的外甥,从关系上来说,我是祁云峰表弟。”

封鹤透露的信息,言明了自己的身份,既然黎宴清楚祁云峰是什么人,那他同样也应该明白封鹤在其中处于哪种地位。

“你……”黎宴沉吟须臾,顶着封鹤晦涩难懂的眼神,他勾过封鹤的肩膀,使力将人搂到自己怀里,他的神情是喜悦的,全是为着另一人高兴,“那算来,你就是豪门贵公子了,苟富贵勿相忘啊!”

黎宴的重点,惹得封鹤忍不住一笑,他严肃正经的样子稍转柔和,开起了玩笑:“必不相负。”

两人拉拉扯扯、搂搂抱抱来到《墨鱼》剧组,一直就跟在两人后面,默不作声毫无存在感的封鹤助理,瞧着时间暗自松口气,没迟到。

剧组工作人员朝两人投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黎宴可是他们的金主爸爸,而封鹤名不见经传,刚出道的小爱豆,却拿到大投资制作男主,很难不怀疑封鹤背后有人。

见到黎宴与封鹤的亲密无间,他们懂了。

作为知情者的沈从景,注意到大家目光的投注方向,他嘴角一抽,大概明白这些人的想法,可被误会实在是太正常了,谁叫这俩人€€€€沈从景的思绪猛然停滞,他凭什么确信黎宴和封鹤之间没有出格关系。

沈从景的表情微微僵硬,连他都不清楚自己只是想象,心里就烧起一阵邪火。

众人心思各异。

黎宴不愿打扰到别人工作,乖乖坐到了片场边缘,观看封鹤拍戏。

今日需要拍的是一场难度较高的打戏,封鹤的角色按设定武力值不高,但不代表不能打,只是打不过罢了。

但作为男主肯定得有高光,这场打戏就是展现男主的谋略和机关算尽的胜利。

前期的过招,封鹤凭着那身飘逸长服,已经足够吸引人眼球,战损的伤口和鲜血,加上精巧的化妆技术,那张英朗的脸,面色素白,凌厉的五官线条被融化,显得柔弱娇怜,深黑色的双眼打碎了般,布起星星点点的散光,似是泪又似阳光折射。

绣着暗纹的银缎自那头束起的长发滚落,打在封鹤脸侧,与嘴角的血液短暂相接。

旋即便是女主出场,救下这位处处符合她口味的美人。

坐一边看戏的黎宴,瞅着封鹤被漂亮的女主搂腰调戏,实在忍不住笑出声,原来演戏可以看到好友这样出乎意料的一幕,值了。

平常的封鹤闷得很,坚强而强硬,难得有如此示弱的模样,黎宴有种自己翻身农奴把歌唱的错觉,他要是能压制封鹤……

黎宴住脑,表情收敛,将脑子不合时宜的念头抛开,他怎么敢想封鹤会在他面前处于弱势的地位。

对方能压抑着不欺负自己就不错了。

黎宴叹气,从小到大,他一直是被封鹤牵着鼻子走的那个人,大概唯一雄起的时候,还是自己因为性向,拒绝与对方见面,而封鹤察觉到他的疏远后,干脆利落的不再找自己。

简直理性到极致,完全不受感情拖累,总是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黎宴恍神的功夫,面前的能见度突然暗下,一只携着凉意的手拂向他的侧脸,冻得他一个激灵,飘远的思绪顿时回到现实,他的视线汇聚到手的主人,但在看清人之前,他便下意识躲开,离远了那只作怪的手,可这人居然得寸进尺地追上来,惹得他握紧来者的手,他的目光由下往上,略带责备地望向对方。

“我叫你。”封鹤半蹲下.身,与黎宴的视角持平,“你没应。”

黎宴眼中神色隐匿下去,他捏捏完全不反抗的封鹤的手,感受到对方指节中稍显粗大的骨结:“拍完了?”

封鹤另一只没被攥住的手横搭在黎宴腿上,他略略前倾,以一种仰望的姿态迎上黎宴,斜刺来的暖阳随着时间转换角度,从左向右旋转着照亮了封鹤修饰得精致的眉眼,经由化妆师高超技术掩藏的锋锐骨相,因着此时光影的层叠,暴露出强势但又克制的本相。

他们对视了会儿,封鹤轻声一应:“嗯。”

黎宴有种心惊肉跳的慌张,他错开眼,正想捡些能够使自己恢复自在的话题。

“咳咳。”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破两人旁若无人的相处。

沈从景看完镜头,叫众人暂作休息,便来找自己的两个高中朋友,结果就撞到维持着危险距离的黎宴和封鹤。

不是他思想有问题,沈从景就没见过如此状态的封鹤,以往跟人交际时,封鹤虽是保持着礼貌,加上优质的相貌,那份礼貌可能还会化作撩拨,但他清楚封鹤实质对谁都是淡淡,只不过包裹起了一层诱人向往的糖衣,以致于让人忽略了封鹤表露出来的凉薄性。

沈从景知道曾经封鹤和黎宴关系好,可也没好到搞到一起吧!

他瞅到封鹤的眼神,怪异极了,怪异到令他似曾相识。

不正是,他想让封鹤在女主面前露出的眼神么。

男主对女主动心,应该流露出来的感情。

一刹那的怦然心动,带着男女之间的欲望,控制不住常年戴着的嗔痴慢疑面具,内心极端的情绪骤然化为乌有,满心满眼装入了一个人,绝不可能出现的人,生生砸开坚硬的心房,沿着缝隙缓慢吞噬着,再不可能了无牵挂。

沈从景获得此结论,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待他想理明白前,行动快于大脑,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黎宴寻着咳嗽声源望去,发现沈从景表情奇异,他抬手跟人打了声招呼:“你感冒了?”

“……”沈从景心里的火急火燎硬是被压下去,瞧着无知无觉的人,一时不知是该幸灾乐祸封鹤踩到铁板,还是辩清自己内心的渴求而无措。

假的吧?

沈从景手握紧,自己真是疯了。

倒是封鹤见沈从景没什么事,拉着黎宴正大光明地溜了。

不过因为是片场暂时的休息,他们并没有走很远。

黎宴被动跟着封鹤远离了人群,仅偶尔有几位工作人员路过,他坐在石阶上,有些纳闷:“你有事不能让从景听的吗?”

封鹤顿一下,与黎宴并排挨着坐下,直接道:“不想有人打扰我们相处。”

黎宴瞳孔颤动,是他理解的意思吗?尽管对方已经做得很明显,但只要没说出口,他一律当自己自作多情,可完全不在意当然是不可能的,那份怀疑在如今达到了顶峰。

“你是说咱们两人世界?”黎宴找不到声音般,嗓子发干。

封鹤定定凝视他片刻:“你理解的没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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