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 自己来傅家之后, 还从没见过小幼崽妈妈的照片。
思绪乱飘的乔洛丝毫没注意到傅言寒消毒的动作停了下来。
傅言寒看着出神的乔洛,自年中略过一丝不悦。
乔洛在想谁?
手上的动作也无意识地突然加重了几分。
嘶!乔洛因为脸上突来的痛意回神,才发现傅言寒漆黑的眼眸正看着自己。
傅言寒的五官精致立体,被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乔洛觉得自己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两人相视片刻,是傅言寒率先移开目光:“娇气。”
“忍一下,快好了。”
鉴于刚才粘稠的氛围,这话有些歧义。
乔洛顾不得此时怪异的气氛,经历过童年艰苦的人,大多反感被人说娇气。
他也一样。
乔洛直接从傅言寒手中抢过棉棒:“我自己来!”
随后大步朝洗手间走去。
傅言寒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自己说的哪句话惹他不高兴?
一旁写检讨的小幼崽看着爸爸‘失落’的样子,有些奇怪:“爸爸,你喜欢擦药吗?”
爸爸的爱好真奇怪。
傅言寒没理会小幼崽的话,只是眼神凉凉地看了过去,小幼崽便乖乖地动笔继续写检讨。
他起身长腿朝洗手间的方向迈去,却在半途转身朝楼梯处走,去了二楼。
张叔有点发蒙,这开头倒是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只是这结尾怎么就发展到奇怪的方向?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晚饭时的气氛也比平常僵了许多。
宫女士已经知道小幼崽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也知道是乔洛的处理。
看到乔洛脸上的伤时,难得在饭桌上主动和他说话:“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乔洛夹米饭的手微顿,目光下意识地看了傅言寒一眼,才淡淡说道:“摔了一跤。”
宫女士也仅仅只是问了一句,便没再说话。
十分钟后,餐桌上只剩宫女士和刚写完检讨才被允许吃饭的小幼崽。
宫女士察觉到两人之间有些奇怪,于是放下筷子,问道:“今天家里发生什么了?”
站在一旁的张叔事无巨细的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宫女士闻言,露出了然的神色。
张叔见状有些奇怪:“夫人,您知道他们为什么不高兴?”
“乔洛看着心软,但心防很重,对谕之这样的小孩子,自然不会产生抗拒。但面对言寒时,心中的警戒就会提高。
“言寒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又冷又硬。现在这个样子无非是两个人觉得和对方靠的太近,触及到心里的安全警戒线。”
小幼崽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竖起耳朵听,但奶奶说的太高深,听不懂,只听到什么线不线的。
是要把爸爸和乔洛绑在一起吗?
宫女士虽然表面冷静自持,但心中还是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乔洛竟然能这么快就让言寒再次注意到他,不愧是言寒以前喜欢过的人。
看来自己没有选错人。
宫女士又和小幼崽说了几句话,才离开餐厅。
小幼崽看着奶奶离开的身影,小脑袋瓜转了起来。
开口对管家说:“张爷爷,我找到姜姜不过的方法了。”
管家一脸淡然,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回纠正小幼崽:“是将功补过。”
第二天乔洛醒来的时候,发现左手手腕上扣着一圈草绿色的线,有些奇怪的抬手扯了扯,发现剩下线圈下面还有长长的一段。
乔洛下意识地想要扯断,可瞧着绿线似乎已经延伸到房间外面。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是小幼崽做的。
这是什么奇怪的游戏?
乔洛连睡衣也没换就顺着绿线往外走,只是没想到线的另一端竟然在隔壁房间。
愣怔了片刻,乔洛开始解开手腕上的线圈。
偏偏这个时候隔壁房门打开了,傅言寒手中绕着一圈圈线。
两人目光相触的一瞬间都愣住了,傅言寒眼神微微向下看着乔洛身上的睡衣,睡衣似乎是有点小,能看到他裸露在外的细白脚踝。
“咳,不是我干的。”
傅言寒移开目光淡淡应声道:“嗯。”
约莫是知道自己态度太冷的缘故,又补了一句:“我知道。”
昨天夜里他知道小幼崽进过他的房间,只是没有在意而已。
傅言寒敲了敲小幼崽的房门,很快穿着一身卡通小狗狗睡衣的小幼崽揉着眼睛打哈欠开门:“爸爸早。”
看到傅言寒身后的乔洛,又困倦地问了一声:“乔爸爸早。”
乔洛看着刚睡醒,小小一只的幼崽,又萌又软。
原先的不快也消散了几分。
傅言寒却依旧冷着一张脸,直切主题地问:“为什么做这样的恶作剧?”
说着抬起手腕是上的绿线。
傅言寒的手骨真的很漂亮,即便是最简单的线,带在他手上却如同高奢品一般。
小幼崽被质问的一愣,清醒了一些,小脸天真而单纯,眨着朦胧的大眼睛:“我想让爸爸和乔爸爸和好呀!”
*
吃早饭的时候,小幼崽撅着小嘴巴,和奶奶告状:“我想让他们和好,爸爸居然说我是恶作剧。
“我这样成熟又智慧的大孩子,会做那么幼稚的事吗?”
宫女士闻言面上依旧是绷着淡然的神色,心情却十分的好。
“谕之做的很好。”
小幼崽看着两个爸爸用力点头:“嗯嗯!”
宫女士:“下次别做了。”
小幼崽不可思议地看着奶奶:?!
“我定了明天的机票飞A国,参加春季服装发布会。”宫女士用完早餐说道。
小幼崽倏地抬头看向宫女士,眼神里有一丝失落和委屈。
乔洛见状有些诧异。
“奶奶去工作,那爸爸有空吗?”小幼崽看向傅言寒。
傅言寒似是思索了片刻才开口:“嗯,我那天没有事。”
乔洛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很好奇,他们在说什么?
宫女士离开之后的两天里,小幼崽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乔洛陪着他的时候还好些,他独自待着的时候小脸依旧是不开心。
这天他在客厅里等傅言寒回来,等了很晚,直到在沙发上睡着。
傅言寒为了明天的事,今天加班到很晚,只是没想到自己回来时,会看到睡在沙发上的乔洛。
客厅只留着暖黄的点灯,照着乔洛精致漂亮的脸上。
傅言寒不由想起大学时,自己也曾见过乔洛,只是记忆已经模糊了。
至于后来有朋友说起A大的校园贴上说,乔洛是他的白月光,他也并未放在心上。
傅言寒承认,乔洛是自己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那一个。
睫毛细密纤长,在灯下落出一个小小扇形的影子。
乔洛眼睛似是动了一下,傅言寒愣了一瞬,明明应该避开,却没有挪动脚步。
乔洛迷糊中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面前竟然站着一个人,魂都差点吓飞了!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乔洛惊魂未定地问道。
“不是你在这等我?”
乔洛怔然:“你怎么知道我等你?”
“你手边没有书,也没有看电视,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所以你只可能是在等人……”
“好了,我知道你心思缜密。”乔洛惊吓之后依旧困。
他只想开点解决事情,回去睡觉。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等你吧?”
傅言寒在他对面坐下:“因为谕仔。”
这一段时间相处,他了解乔洛,对方不会为了自己的事情来找他。
乔洛:“嗯,谕仔这两天情绪很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愿和我们说?”
或许连乔洛自己也未察觉,他此时的模样,很像和爸爸商量孩子叛逆的妈妈。
傅言寒:“不用担心,明天之后大概就会好些。”
这淡漠的语气,好似在说这和你没有关系。
乔洛闻言微微愣神,随后神色有些落寞:“你知道就行,我先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