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注视着的衣文修神情一怔,随后嗯了一声,垂下眼眸,朝着简行生微微俯身……
而简行生毫无所觉,甚至拉着衣文修兴致冲冲地往前走。
“那我们快走吧!”他催促道。
衣文修无奈,只能直起身子跟着他往外走。
一来到街上,简行生就乐得到处转,还嫌弃衣文修走太慢,理直气壮地挣脱了衣文修的手,左边看糖人,右边又去看卖货郎篓几里的东西,就连卖香囊帕子的,他都要看一眼。
衣文修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偶尔停留在一边看着他,脸上是自己也没发觉过的柔和。
可惜天公不作美,没过一会儿,乌云慢慢聚集,小贩们赶紧收拾东西,路人也左右散开。
简行生刚买了个草扎蚂蚱,见状赶忙去找衣文修,“少爷,要下雨了。”
油纸伞还在马车上呢。
衣文修帮他撩了一下粘在脸侧的一缕碎发,“那就回去吧,下次再出来。”
在他收回手往前走后,简行生不由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觉得方才被碰过的地方痒痒的。
两人一起回到了醉仙楼门口,车夫等候已久,见此便驱着马过来。
在他们要上马车时,李少献恰好从醉仙楼里头走出来,看见简行生,诶呀一声,快步走过去,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半臂高的白色瓷瓶。
“这是我刚从掌柜的手里花高价买回来的酒,送你家少爷一瓶。”
说着还挤眉弄眼道:“这可是好东西~”
简行生闻言一头雾水,正要问,就见陈言也抱着瓷瓶跑过来,而衣文修掀开车帘喊他:“怎么还不上来?”
“就来了。”
简行生只能先抱着瓷瓶上了马车。
车夫见天色阴沉,风呼呼吹起,怕待会儿下大雨,赶忙驾马离开。
陈言单手扶着李少献,颇为无奈:“少爷,你把这个给简行生做什么……这可是烈酒!”
还加了一点催情作用。
李少献面泛红晕,打了个酒嗝:“烈酒不是正好,反正后日书问就要上京赶考了,临走前让他好好地放纵一下。”
陈言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扶着他转头上了自家马车。
现在只能希望简行生和衣文修别喝太多了。
而另一边,马车上。
简行生抱着的白瓷瓶引起了衣文修的注意。
“这是什么?”
“李少爷给的,说是送给你的酒。”
简行生用了点力气把塞子拔开,一股清冽香醇的酒香蔓延开来。
他眼睛一亮,“好香。”
说着,他忍不住看向衣文修,脸上带了一点渴望:“少爷,我可以试试吗?”
衣文修拿着书正在翻阅,闻言只道:“别贪杯。”
“嗯嗯!”
简行生得到允许,在马车旁的小箱子里找到了茶具,拿出一个茶杯倒了一点酒,之后就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微辣的口感加上酒香,第一口或许有些难以下咽,但第二口开始便唇齿留香。
简行生在现代只喝过啤酒和果酒,这会儿喝着,便觉得自己以前喝的酒都白喝了。
不知不觉间,他就喝了好几杯,直到发觉瓷瓶重量减少,才心虚地把塞子塞回去。
马车摇晃间,简行生不知不觉地倒在一旁睡了过去。
不消多久,马车停下,车夫在外喊到了时,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醉了?”
似梦似醒间,他听到了一声无奈的叹气,随即腰间被一股大力揽起,悬空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抱住了面前人的脖颈。
简行生努力抵挡醉意,睁大眼睛看着离自己极近的面容。
疏冷的眉眼,高耸的鼻尖,薄唇……
是衣文修。
他辨认出来。
“你……其实长得还蛮不错的……”
简行生瓮声瓮气地说着,又吸了吸鼻子,用了点力气仰起头,在对方沉沉的视线中,蹭过去,亲到了柔软的唇瓣。
“你喜欢我吗?”他亲完,歪着脑袋天真地问。
回答他的,是腰间骤然收紧的手。
第11章 书童(11)
雨来得突然,淅淅沥沥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发出沉闷的响声,也遮掩住了一些暗处的声音。
只有靠得极尽,才能隐约听到泣音,以及动作间所带来的细碎声响,车夫被雨淋了个猝不及防,赶忙撑开伞等着里头的人出来。
可他在外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应答,于是迟疑地敲了一下轿槛,朝内问道:“少爷?马车已经到府上了。”
啪嗒€€€€
车帘忽然从里被掀动,可下一秒又重新归于平静,车夫愣了一下,他在那一瞬,看见了一抹极为晃眼的白色,似乎是裸露的肌肤……
“不……”
呜咽的抗拒被堵住,极力想伸出来逃离的手,被强势地拉了回去,挤进指缝中,十指交握,密不可分。
大约过了一会儿,雨势渐大,车夫在外又不敢再出声,府门口的护卫见状,上前询问,正准备再朝里唤声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了帘子。
仅着内衫的俊美高大的男人走出来,踩着台阶下了马车,怀中抱着人,众人看去,窥不见半点容貌,只见对方被外袍遮得严严实实。
车夫赶忙撑开伞递过去,见人走了,狂跳的心才安分下来。
侍卫奇道:“少爷怀里抱着的人是谁?”
车夫面上讪笑:“不知道……”
心里却想,还有谁,马车里除了简行生,还有谁跟衣文修在一起。
只是万万没想到,少爷竟也会如此轻浮,在马车内便……
啪嗒、啪嗒€€€€
雨敲打门窗,冷风轻轻吹起,乌云低垂,天色阴沉,而屋内却一片炙热。
冰冷的床铺被体温所捂热,交叠的身躯在帷帐内隐约可见,简行生侧着头,垂着眼眸往下看,眼眶发红,泪水打湿了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他咬住下唇,断断续续得哭道:“你别这样……”
他双腿合并倒在床上,躲避男人伸出来的手,可没过多久,就被拽着腿拖回来。
男人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他,半垂下的眼睫在眼睑下留下阴影,黑眸深深,注视着身下的人,像是猎人在看自己掉进陷阱的猎物。
“乖一些。”
…
毛球从系统空间回来时,整个球都灰扑扑的。
它为了讨个药膏,简直借遍了所有熟统,最后终于在黄牛统手里摇号买到了药膏。
“坑死统了!”
毛球看着小小的管状药膏,心都在滴血,嘴里骂骂咧咧地就准备去找简行生,结果没想到一进入简行生的意识空间,就遇到了一团马赛克。
这马赛克……似曾相识啊。
毛球思索了一下,打开了任务进度条:百分之六十九……百分之七十……
竟然在逐渐增长!
看来宿主已经……嘿嘿嘿
毛球乐得不行,看着一团马赛克,饱含欣慰,不愧是他带的宿主!
…
简行生觉得自己好像身处火炉,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了。
他迷蒙地睁开眼,连抬一下手都觉得困难。
男人将他抱在怀里,他的额头抵住对方宽厚的胸膛,似乎还能听见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简行生意识慢慢回笼,回想起昨晚上的疯狂,脸颊一阵发烫。
稍微动一下,身上的不适以及难以启齿的部位传来的酸痛感让他不禁倒吸一口气。
搂在腰间的手紧了些,衣文修半阖着眼,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不舒服吗?”
男人自然地去抚摸他的额头探体温。
简行生有些别扭,但经历过最亲密的时刻,此时也不免下意识地靠近,低声抱怨:“昨晚都叫你不要那样了……”
胸膛微微振动,男人闷笑道:“那样是哪样?”
他一边笑,手在简行生身上缓慢滑动,挑逗一般,“这样?还是这样?”
简行生羞恼地抓住他的手,忍不住拔高声音想喊,结果出口的声音沙哑。
“你……”
他不禁咳嗽了几声,好在衣文修及时起身,给他端来一杯温水。
温水入喉,简行生这才停止了咳嗽,嘴角遗留的水渍,也被人用手抹掉。
柔软的唇瓣不知何时又重新贴上肌肤,简行生不自觉地搂住男人的脖颈,身子微微瑟缩,却被毫不留情地展开。
夜色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