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灵灵又僵硬起来,从头到脚写满害怕,她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谢芷清笑着朝郎卅走来,拉着他的胳膊站起来,说:“哎呀,你不要吓她啦。走了走了,我们去找大厨做菜!就做白菜丸子汤好不好?”
郎卅绷着脸看了看谢芷清,老半晌才从鼻子里出了个声儿,他说:“好,就去做你那个翡翠圆子汤。”
谢芷清笑着戳他的肩膀,“你好烦!”
草原寒冷,各种暖呼呼的汤类就成为他们饮食的首选。谢芷清喝得全身暖洋洋,抬头一看€€€€
郎卅又在看着他发呆。
他歪歪脑袋,说:“郎卅,你在想什么?”
郎卅说:“在想,你这么能吃,怎么也吃不胖。”
“……”谢芷清看看自己面前的空碗,“真的很能吃吗?”
郎卅继续逗他:“真的很能吃哦。”
谢芷清抿着嘴瞪他。
最后郎卅还是半真半假地解释了一句:“没想什么,身体有点不舒服。”
有一部分是真的€€€€郎卅这一次的发情期持续得有点久,这段时间明明也发泄过几次,可不知怎的,这股情潮一直没有完全过去。
每到发情期,郎卅确实总有些没精神,再加上一直惦记着谢芷清的事,心情更加不好。
“哪里不舒服?怎么一直没听你提起呀?”谢芷清担忧道。
郎卅伸了个懒腰,浅浅地笑了一下,道:“小毛病,不严重,别担心。”
谢芷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随口扯谎,总之没过多久,郎卅竟真的觉得不舒服了。
他跟谢芷清说了会儿话,破天荒地早早睡下了。
睡前他看着谢芷清担忧的神态,只伸手碰了碰他的脸,说“别担心”,之后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郎卅并不经常做梦,只是每次梦境都不怎么愉快。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他最常梦到的就是谢芷清倒在路边失去气息的场景,每次梦到这里,他都像是被掐住喉咙一般无法呼吸。
这个可怕的梦魇在与谢芷清成亲之后消失了一段时间,然而好景不长,最近这几日郎卅又开始做起了噩梦。
这一次的噩梦没有之前鲜血淋漓,后劲儿却更大。
他经常梦到谢芷清冲他发火,质问着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草原来。
梦中谢芷清声嘶力竭地问,知不知道他有亲人,知不知道他的家在安渝。
郎卅无言以对。
最后,谢芷清会失望着说,草原永远不会是他的家,狼王也只是一个把他强行掳走的混蛋。
好不容易摆脱了上一个梦魇,却又很快坠入下一个。
*
“郎卅,郎卅!”
郎卅猛地睁开眼睛。
他的双眼一片赤红,神色凌厉,直直看向谢芷清。
谢芷清从未见过这样的郎卅,心中又惊又恐。他用食指碰碰郎卅的手背,小声说:“你在发烧。”
郎卅盯着谢芷清看了许久。
他像是还没从噩梦中醒来,他真的思考了许久。
明明前一刻谢芷清还在埋怨他,那神色冷漠得恨不得杀了他。
郎卅撑起上半身,慢慢凑近面前的人。
他又想,梦就是梦吧,梦不可能是真的,谢芷清怎么会用那种表情、那种语气,说出那样的话呢?
他又放下心来,庆幸那只是梦,庆幸自己面前的人才是真正的谢芷清。
他坐直身体,握住谢芷清的手贴在脸旁,说:“做噩梦了,没事。是不是吓到你了?”
谢芷清犹豫着点点头。
“最近可能事情有点多,一直没休息好。”郎卅苦笑道,“这两天我调整一下€€€€哎,你手怎么这么冷啊?”
他看看谢芷清的手,用自己的掌心贴了贴,皱眉说道:“手炉呢?这么冷都不用手炉?”
谢芷清犹豫着说:“我不冷,郎卅,好像是……你在发烧。”
“什么?”郎卅惊道,“我在发烧?!”
他从床上翻身坐起,用手背试了试额头的温度。
果然是一片滚烫。
郎卅坐在床边愣了好一会儿,才闭了闭眼睛倒回床上。
“我没有发烧,不是发烧。狼……狼不会发烧。”他轻声说道。
狼当然不会发烧€€€€他是发情了。
像郎卅这种高度智化的狼,发情期不会像普通兽族一样失去理智,更不会见人就想交.配。除了身上会浮现狼纹之外,郎卅的发情期几乎不会有其他表现,和普通人类最正常的状态并无二致。
不过,如果长久得不到缓解,还是会引发严重的后果的。上辈子的郎卅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忽略了前期一些还算明显的小症状。情.欲长年累月无法缓解,让他年轻的生命草草结束。
而最初这个较为明显的症状,就是持续性的发热。
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发热的症状竟然提前这么早就出现了。
“到底怎么了呀……”谢芷清忐忑道。
郎卅睁开眼睛,用手碰碰他的大腿,低声说:“不是发烧,没有发烧,是……发情的症状,不严重。”
这一次谢芷清没那么好糊弄了,他又问道:“你身上好烫,这样都不算严重吗?”
“不算,”郎卅用手背盖着眼睛,遮挡住眼前的视线,“反正死不了。”
……暂时死不了。
话刚说完就被谢芷清捶了一拳。
郎卅睁开眼,面前人的神色泫然欲泣。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谢芷清道,“难道只有真的死了才算严重吗?”
他对郎卅这个奇怪的发情期早有疑问,干脆趁着今天问个明白:“郎卅,你、你的发情期……”
谢芷清有点纠结,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疑问。他吭哧半天,最后尴尬问道:“你怎么好像一直都在发情期……?”
郎卅一口气梗在心头,差点没上来。
他又气又觉得好笑,瞪了谢芷清一眼,吓唬道:“因为忍太久了!”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又实在觉得因为这样的话题笑出声实在有损狼王勇猛的形象,于是又用胳膊盖住了眼睛,掩饰着自己快要绷不住的笑意。
然而,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就在下一刻,他竟听到了谢芷清解开衣服的声音。
郎卅蹭地从床上坐起来,说话的声音都磕磕巴巴的:“小、小清儿!”
谢芷清惊慌地抬起眼睛,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葱白手指正解着胸口的扣子,谢芷清半个肩膀已经露了出来,白皙皮肤在黑夜中依然晃得郎卅眼前发晕。
不知何时,郎卅竟已屏住了呼吸。
“我、我以为你是……”谢芷清的表情有些难堪,忐忑说道,“我以为你是想要这个……是我理解错了吗?”
郎卅呼出一口气,又重重倒回床上。
他抬起手臂遮住视线,喃喃道:“我真是要疯了……”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起身,按着谢芷清后脑重重吻了上去!
昏暗的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窗户上,一双人影模模糊糊地晃动着,乍看上去倒像是窗外的树枝不停摇摆。
谢芷清的衣服都被扯坏了,盘扣松松散开,衣服落在地上。
粗粝的手指捏着他的肩膀,等到终于松开的时候,那片皮肤已经一片青紫。
谢芷清整个人都陷进了被子里,露在外面的纤细脖颈高高仰起,任身上的人啃咬蹂.躏。
然而,这一夜与以往几次不同,狼王起起伏伏数百次后依然没有停下的趋势。
谢芷清用最后一点力气抱着郎卅的肩膀,哆嗦着在他脸上亲了亲,讨好地叫他的名字。
……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得到一点怜惜。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竟然意外地早。
安渝国的小皇子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自己被郎卅带坏、变得懒惰赖床这件事了。
他动动脖子和腰,竟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谢芷清的脸慢慢红了,又很乐观地自我安慰到,定是、定是自己已经习惯了同郎卅那样,才……
不能再想了,谢芷清的家教不允许他在大白天想这些荒谬的情.事。
他起身下床,刚巧这时郎卅从外面推门而入。
两人四目相对。
这一次,居然是郎卅先移开了视线。
他的神情十分不自在,看到谢芷清已经起床,更是尴尬至极。他清清嗓子,说:“你醒了啊。”
相比之下,谢芷清竟坦然许多。他甚至挤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说:“嗯,我醒啦。”
“……”郎卅尴尬道,“哦,那就好,那就好。”
谢芷清来不及仔细思考郎卅这不自然的神态和语气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门外传来了老狼后的声音。
“小清儿醒了吗?”女人的声音柔媚又干练,“都睡了两天了,也该醒了吧!”
郎卅:“……”
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谢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