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子桑平静地甚至于有些冷漠地说。
沈晟没走,他还想伸手揉抚子桑的脸颊。
“你给我滚呐。”子桑突然暴虐起来,破口大喊道。
沈晟先是吓了一跳,他实在没想到子桑会这样不给他脸面,当众叫他滚。
沈晟是气不过的,虽然侍卫们识趣地退出了院子,可是该听到的话已经一字不落地进了耳朵。
“你过分了。”沈晟铁着脸色说。
“哼,那你大可以把我赶出王府,或者索性杀了我。”子桑平躺在床板上,双目没有一丝神情。
这时候的沈晟多么希望子桑起来向他认错,像当初一样抱着他的脖颈撒娇。沈晟已经做了决定,只要子桑主动认错,他便会完完全全地原谅子桑的。
可是,并没有,子桑并没有向他认错,甚至一句软话都没有说出来。
沈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脸面自然比什么都要重要。
“后天就是母妃生辰,我暂且不与你计较,你好自为之吧。”说着,沈晟重重地甩下袖子,离开了院子。
离开沈晟后的院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甚至是肃静。就连一只小鸟的叫声也听不见,唯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的莎莎地响声,配着漆黑的夜色,叫人听了害怕,胆寒。
可是子桑却什么也听不见,满脑子所想,唯有沈晟那重重的一巴掌。
脸颊,依旧火辣辣地疼。
第19章 寿宴
晌午的时候,老太妃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王府。
“这王府还和当年看到的一个样子。”孙姑姑挽着老太妃的胳膊说。
老太妃点点头,虽然保养得宜,可是笑起来皱纹是不大藏的住了。便联想到什么似的,说:“这房子还是一样,我们可都老咯。”
孙姑姑急忙打岔:“太妃哪里的话,您是霜叶红于二月花,这会子正好享清福了不是。”
说着一行人进了门,沈晟早已携带子桑与云婉恭候多时了。
单论沈晟,子桑是不愿意出来的。可是今天毕竟是老太妃的大日子,又是从宫里赶过来的,子桑不能这样不孝。
“儿子给母妃请安。祝母妃身体康泰,福寿绵长。”
沈晟率先祝福,接着便是子桑。虽然尽力掩藏着生气郁闷的情绪,到底细看还是能看出来子桑那不自在的人神色。
“祝母妃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子桑拱手祝福道。
“儿媳也祝母妃生辰快乐,福寿安康。”云婉紧跟着祝贺道。
“好,好,都是好孩子。”
老太妃看着妻柔妾娇,内心十分开心,不住的喊到。
沈晟见子桑表现颇为温柔,放下心来。忙搀扶着老太妃入座上席。
老太妃看了眼云婉的肚子,虽然还没有隆起,但是却欢喜的很。说到:“云婉的肚子也快三个月了吧。”
“是呢,母妃。”云婉娇滴滴地回答。
老太妃点了点头,一旁伺候的孙姑姑插话说:“头三个月啊最要紧,侧妃可得好好将养着。”
子桑被老太妃和云婉夹在中间,见他们说说笑笑十分热闹,突然觉得自己像足了外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得很。
老太妃到底是上了年纪,又是在宫里历练过的,马上看出了子桑的心思。于是挽着子桑的手说:“侧妃怀孕辛苦,王妃操持王府上下更是辛苦。前阵子听说落了水,身子可全好了?”
子桑没想到话题转的这么快,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忙回:“谢母妃关怀,身子已经大好了。”说话间手腕的镯子露了出来。虽然时间久了,可是镯子却愈发透亮起来。
“这还是你刚进王府那年我送你的吧。”老太妃握着子桑的手腕说。
“是呢。”子桑点点头。
“故人有句话,说这玉通人性,你和王爷琴瑟和鸣,这玉才愈发通透,你俩一里一外,可要好好的,不许闹脾气。王爷有什么不是的,你只管告诉我,我来教训他。”转而又对沈晟说:“王妃操持府里上下难免事无巨细,做的不好的也只管说开便是,哪有禁足这样的说法。”
听老太妃这样说,子桑与沈晟都低下了头。
当然,旁边的云婉看见老太妃这样维护子桑,心里早就不是滋味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得不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说了这些话,宴席也正式开始,一时间歌舞奏乐,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为了不让老太妃忧心,子桑免不了要表演一番与沈晟的琴瑟和鸣。又是一起敬酒,又是一起陪老太妃听戏。倒也热闹。
第20章 已经睡下了
老太妃将晚的时候才回宫里去。陪着老太妃听了半天的戏,子桑也觉得周身乏得很。
“王爷,若无其他事情,我先告退了。”看着老太妃的轿子拐了弯,子桑对沈晟说道。
虽然听着像是在请示,可是也不等沈晟回答,子桑便独自朝自己的东院走去了。身后传来云婉声音尖细的挑拨离间,听不大请,无非就是子桑太不把沈晟放在眼里的这些话。
因为刚送走他的母亲,沈晟也不愿大动干戈,于是打住了云婉的话,也朝自己房间走去了。
子桑进院子的时候发现侍卫不见了,心想看来是席间听了老太妃的话,沈晟才叫人撤去的。不过虽然撤了侍卫,但是子桑要走的心依旧没有打住。不过既然侍卫撤了,子桑要走便不会偷偷摸摸的走,所以子桑准备再过几日,等老太妃寿辰的事情完全散掉,再去跟沈晟正式提出告辞。
这么一想,子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古代的妻妾对于自己的丈夫这么隐忍,得不到尊重,过不下去为什么不离婚。好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一只动物,更不是个物件。
当然子桑现在之所以这么想,说到底也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沈晟在书房看了会书,抬头时发现天色已经黑了。凭着感觉就去到了子桑的房间。
“子桑,开门。”沈晟敲着门,心里还带着点小期待的说道。毕竟自己已经主动撤了侍卫,算是给足了子桑颜面,他觉得子桑应该借坡下驴的。
然而并没有。
子桑说:“王爷,我已经睡下了。”
什么?睡下了?明明烛火还亮着好吧。看来再稍微哄哄吧。于是沈晟放低了姿态,细言细语道:“好了子桑,我知道你还没睡,这几日是我不好,你看在夜里天凉的份上先让我进去吧。”
说着沈晟还故意抖了抖身体,表现出真的很冷的样子。
然而子桑并没有开门,不仅没开门,还吹灭了蜡烛。
“你,放肆。”沈晟用力一拳砸在门框上。门框像要被击碎一样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然而子桑依旧无动于衷。
“好,很好。”沈晟哼了一句,甩袖离开。
沈晟离开后,子桑的世界又恢复了平静。不,准确的说是肃静。因为平静是对性情好的人说的,肃静这个词天生带着一股子负面情绪。就像是在法院,一榔头砸下去,闹得不可开交的两队人马才能清净片刻。
子桑望着窗外,廊前的几株桃花已经没有往日那么繁茂了,地上倒是落了一地的花瓣。一阵西风吹过,确实吹的人凉飕飕的。
看着满地的桃花被西风裹挟着乱窜,子桑一时伤感。如果像往常一样,汽车没有出故障,没有冲到河里。那么现在的自己应该在二十一世纪的跆拳道馆和朋友一起练跆拳道吧。二十一世纪的自己虽然只是一介平民,但是却也乐得清闲自在。总比现在与一个女人争宠强。
子桑不愿意,不愿意就这样把自己变成一个只知道争宠的深闺怨夫。
还是要走的。像这些桃花一样,借着西风,越过了高耸的院墙。去到看不见的地方。
第21章 又走不了了
子桑没想到昨夜后来下了雨。
当然只是下雨倒也没什么,可是沈晟从子桑这里离开后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半夜三更竟然独自一个人出了府。在天水桥那里被淋成了落汤鸡。回来也不叫下人烧水洗澡,囫囵着就睡下了。如此就发了烧。
“早上小人照例进屋伺候王爷起床,可是敲了好几声门也不见王爷答应。怕出什么事,于是小人斗胆撞开了门。这才发现王爷高烧昏迷不醒。”因为伺候王爷不周而跪在地上打颤的贴身侍从小北战战兢兢地说道。
“你先起来吧。”子桑说。
内室太医正在给沈晟看诊,云婉则坐在椅子上看着。看得出来,云婉对沈晟还是十分上心的,这一次居然没怎么涂脂抹粉就出了门。这会儿眼里也含着泪呢。
所以子桑并不和云婉计较,也便任她坐在理应属于自己侍疾坐在的地方。
“王爷为何半夜三更出府,你怎么没跟着?”子桑问。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看到恨不得永远也不用看见的生了大病,心里却也不是滋味。
小北见子桑这样问,又跪下求饶直说自己是跟着的,是沈晟命令他不许跟在身边的。
“好了,我也不是怪你,你又跪下来做什么?”子桑说。
内室张太医已经看完诊,见子桑不在内室,出于尊卑考虑,张太医还是走到厅屋先向子桑汇报。张太医拱手说道:“禀王妃,王爷是淋了雨受了风寒,微臣已经施了针,这是药方,再吃上两贴药烧就能退下去了。”
“吃两贴药就能好么,要不要多开两贴。”子桑问道。心里还是着急的,也就显现在了脸上,尽管子桑觉察不到。
“无妨,是药三分毒,况且王爷向来身体硬朗,想必王妃也知道。”张太医笑着拱手说道。
身体硬朗,自己知道?这是哪门子虎狼之词?
其实张太医的话没毛病,作为王爷的王妃,自然明白王爷的身体状况。沈晟平时骑马打猎,射箭练拳的,身体自然很好。可是子桑偏偏就往那方面想了去,顿时涨红了脸,恨不能拿块抹布堵了张太医的嘴。
张太医还没察觉出子桑想到了这一层,说罢将药方交给小红就退了出去。云婉因为有孕身体容易累,也跟着一起出去了。现下房间里就子桑和沈晟两个人。
“子桑,子桑€€€€€€€€€€€€”
子桑坐在沈晟的床头,听沈晟迷迷糊糊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真麻烦。”子桑转过头,没好气地说:“在这儿呢,要什么?”
子桑以为沈晟是醒了,要喝水或者要别的什么才喊的自己的名字,于是不耐烦的答了几句。却发现沈晟并没有醒,而是在梦魇。说的全是梦话。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是我放不下王爷的身段,其实我想跟你道歉已经很久了,你原谅我好吗€€€€€€€€€€€€”
继续是沈晟断断续续的梦话,可是子桑却听的真切。一时竟不知道如何自处。
见沈晟出了很多汗,子桑便挤了块毛巾给沈晟擦汗。突然被沈晟猛地伸手抓住。
靠,昏迷了力气还这么大。
子桑的手腕被抓的很不舒服,想挣脱开,可是徒劳无功。
哎,一时半会儿又走不了了,命,都是命。被握住手腕却又不能挣脱开的子桑无奈地腹诽道。
第22章 能先松开么,疼
云婉有孕,依着规矩是不能侍疾的,所以白天看过之后便没有再来。
许是握住了子桑的手腕,沈晟的状态似乎平稳了很多,也不再说梦话了。沈晟是心安理得的睡了一觉,子桑可就没那么舒服了。先不说手腕已经被沈晟扣出一圈的红印,就是这半趴着的姿势也委实叫子桑累的够呛。还不如做半个小时的深蹲来的痛快。
小红把药端进来的时候沈晟睡得正香,子桑不忍叫醒,于是叫小红将药蒙在罐子里一直温着,等沈晟醒了再喝。这会儿沈晟渐渐睁开了眼睛。
“子桑。”沈晟先是一阵惊讶,接着转化为喜悦。原来他在梦里竟然梦到和子桑在一起。他们彼此靠得很近,很近。再看子桑的手腕正被自己牢牢地握在手心里,原来这一切竟是真的。
所以惊喜的很,以至于醒来还不松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