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上前一步,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这时,小煤球如同一团闪电般,从门缝冲了进去。
小木屋的结构是一间客厅,连着一间卧室。
现在客厅里没有开灯,但籍着星光,也能看见客厅里空无一人。
难道上将病卧在床了?
洛岩三步并做两步地跑进卧室,正看见昏黄灯光下,迟翎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
洛岩此时也顾不上去看小煤球躲哪儿了。
他慌忙上前,条件反射般伸出手,想要去摸一下迟翎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然而,他才探出手,胳膊就被人紧紧攥住。
下一秒,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被带着往下一拽,再往前一倒,正正落在一个带着凉意、又无比结实的怀里。
他被一双臂膀牢牢箍住,头埋在对方起伏不定的胸口,鼻端全是那种淡淡的,若有似无,又似曾相识的艾草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宿主啊,辛苦你了。
洛洛:嗯?我不辛苦呀。
系统:你马上就会了。
第39章 上将与猫咪-13
短暂的心跳过速和莫名的脸红气短以后, 洛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什么情况?
迟翎上将,抱住了我?
还抱得这么用力?
洛岩试着叫了一声:“先生?”
回应他的,只有头顶上传来的粗丨重到的呼吸声, 以及喉咙里压抑无比的低哼声。
听着这绝对不正常的声音, 再加上脸颊贴着的带着凉意、还时不时颤抖的胸膛,还有方才看见的上将先生那苍白的、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痛苦的面庞, 洛岩有了自己的判断:
上将先生一定是病了,而且已经到了神志不清身体冰凉呼吸急促的阶段。
这, 很严重啊!
他戳了下系统:“统, 上将是不是病了?”
系统声音沉重:【嗯。】
洛岩:“那我得赶快带他去看病治病啊!”
系统:【嗯。】
洛岩努力想要挣扎着起来,可迟翎的手臂如此用力,将他牢牢锁在怀里, 他根本挣脱不出。
洛岩试着想推一推对方的胸膛,不料这点动作, 反倒让对方调整了个姿势。
迟翎的手臂依然圈着洛岩,头却一点点挪下来, 直到将自己凉丝丝的脸庞贴在了洛岩柔软温热的脸上。
这已然陷入昏迷的人,开始用自己的脸颊、耳朵来回蹭着洛岩的耳朵, 直到洛岩的耳朵被撩丨拨得通红滚烫。
紧接着,洛岩发现自己的月退也被禁丨锢住了。
这人结实而柔韧的身体, 完完全全将自己锁了起来。
这,这,不行,我得赶快带他去看病!
洛岩的心莫名其妙地越跳越快,面红耳赤地在心里大呼起来。
对了, 技能卡。我用个【金蝉脱壳】的技能卡吧。
洛岩刚想戳系统, 耳边却传来低低的一声:
“洛洛, 别走。”
“洛洛……我……很想你……”
洛洛?
听到这声称呼,洛岩心里如惊雷炸过般,连呼吸都紊乱了。
这称呼……为什么会这么熟悉,为什么让人心底生出几分眷恋?
就在他惊疑不定时,迟翎的气息,落到了他颈丨后。
这向来正经无比的上将先生,仿佛变成了一只撒娇赖皮的大猫一般,轻轻嗅着,低低哼着,最后甚至张开嘴,要用牙开咬了!
倏然间,洛岩的后丨颈传来了微微的刺痛感。
下一秒,一股温暖无比的力量从迟翎身上传递过来,再渐渐蔓延开去,如同春日温暖的空气般,慢慢覆盖住洛岩,轻轻拂过他的身体与心灵。
在这力量的抚触之下,不安与慌张全都被抹平了。
取而代之的,是惬意的温暖与舒适,是令人沉醉的心旷神怡。
在这般的迷醉中,洛岩的理智,一点点流失掉。
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圈住了对方。
他的头,紧紧埋在了对方结实的胸膛里。
*
迟翎睡得格外地沉。
昨天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不对了。
或许是酒心巧克力的缘故?
日常甚少饮酒的迟翎,一开始怀疑是那两颗小小的巧克力,让自己有了些过敏。
喉咙发干,心跳过快,而且只要看到洛岩,脸就会一阵一阵泛红。
再后来,当洛岩的头无意识地靠在他肩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心里简直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不,不光是心里。
就连身体都有了些奇怪的反应。
待洛岩下了车,他在车上坐了足足半小时,才好不容易勉强控制住了自己。
回到房间以后,他克制着不去想这几天和洛岩的接触,不去想洛岩那笑起来格外明亮的眼睛,不去想那好看得让自己无法移转视线的嘴唇。
他甚至不愿意去联系崔医生。因为,哪怕仅仅是提到洛岩,就足以让他的心快跳不已。
他选择了以最常用也最有效的方式来转移注意力:工作。
他咬着牙又整理了一遍今天收集到的信息,规划了明天的行程。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本应该飞速完成的事情,居然耗到了夜里才完成。
迟翎托着太阳穴,心里浮出一个念头:今天,不能再让那只幼兽去找小管家了。
如果再放任幼兽过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做完手上的事以后,迟翎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与情绪,准备联系崔医生。
然而他甚至都没能打开光脑,一阵前所未有的惊人疼痛,席卷了他。
每一块骨头都像在被猛兽所啃噬,每一根神经都像在被人所拉扯。
在这让人近乎丧失理智的剧痛中,他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意念:
好想看到洛岩……
好想……紧紧抱住他……
*
洛岩醒过来的时候,迟翎也刚睁开眼睛。
两人的眼神一开始都没有焦距,直到两人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迟翎:!
洛岩:!
洛岩率先收回了自己搂着迟翎的手。
迟翎也缓缓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洛岩一翻身坐了起来,盯着迟翎道:“先生……你,你昨晚……病了?”
而且,现在的迟翎,看上去脸色也不太好。
洛岩站起身,有些尴尬地整理着自己的睡衣,同时问着:“先生,我送您去看医生?”
迟翎摇了摇头:“我没事了。”
他现在身体确实没有任何不适。
相反,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宁和舒适。
他那永远紧张不安、随时都要进入攻击状态的精神力,如今平静得如秋日的池水,宁静而自在。
然而他看着眼前这人,努力回想着昨晚自己可能做了什么时,仍然是瞬间就变了脸色。
昨天,意识彻底模糊的那一刻,自己似乎……不受控制地变成了那只愚蠢的幼兽,然后凭着本能撞开了门,奔向了那唯一能让自己得到安抚的地方。
然后那只蠢家伙,并没有直接去找小管家贴贴,反而把洛岩引了过来,接着……接着……
对于这之后的事,迟翎的记忆已经模糊得如同玻璃上的雾气了。
但饶是这点雾气,也足够他面红耳赤了。
回到人形的他,似乎还残留着猫科动物的习性,硬是把洛岩当成了自己专属的人形抱枕,又或者是什么乖巧温暖的猫咪玩具,死死抱着对方,又是蹭,又是咬,又是嗅……
迟翎的视线,落回了洛岩雪白的颈项上。
那里,赫然有一个浅浅的,却无可辩驳的牙印。
迟翎仰起头,脸涨得通红,强忍着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洛岩,对不起,昨天我好像很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