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 第34章

我配合地张嘴,但心里一阵无语,心想他是不是童年的时候没有玩过过家家,所以现在拼命弥补。

早膳之后赵煜风一如平时安排去书房批阅奏折,我站在边上磨墨,磨着磨着赵煜风忽然就拿着正批奏折的朱砂笔在我手背上划了一道。

我紧张起来,不懂他什么意思,停了动作看着他。

下一瞬,他抓住我的手,当着书房几个太监的面把我拽倒在他怀里,坐在他大腿上。

“怎么整日臭着个脸?”赵煜风又是一笔点在我脸颊上,正经道,“你和从前不一样了,你那股子活泼灵气的劲儿去哪儿了?你年纪轻轻,就升到御前,七品红衣太监,独得圣宠,到底有什么不高兴的?”

“奴才没有不高兴……”我冲他努力勾了勾嘴角,试图露出个笑容来。

但这太难了,我做得好像不好。

“比哭还难看。”赵煜风吐槽道。

我怕他生气,瞎掰道:“昨晚没睡好,奴才精神有些差。”

赵煜风不看奏折了,盯着我的脸,眉毛拧着。

“都退下。”他忽然道。

左右两边伺候的太监们便都退下,书房里只剩我和他。

赵煜风手指挑起我下巴端详我嘴唇,似乎在琢磨什么思考什么似的,继而命令道:“张嘴。”

我一头雾水,微微张开嘴唇。

他拈着我下巴左右看了两下,很突然地覆上唇来,动作如孩童探索新的玩具一般。

第56章 朕会对你好些的

我要疯了。

管公公也说我疯了。

“你是疯了吗谢二宝?躲在咱家衣柜里要做甚?”管公公拍着柜子门,“圣上宣你过去,你快去!”

“我不去,我不去……”我抓着自己头发,想起他刚才做的事,心理承受的能力已经到了极限,眼泪哗地流了出来,“妈……爸……”

管公公拍门的动作一顿,继而打开了柜门,蹲下来,伸出只手来拍我的背,小声而温柔道:“二宝,到底怎么了?告诉干爹,干爹替你想想办法,好不好?”

哭过一会儿,此时稍稍冷静了些。我总归是要在赵煜风手底下讨生活的,难道以后都这样忍受他?

管公公到底被赵煜风叫一声叔,他要是肯替我说话,说不定真有用。

于是我吸了吸鼻涕,委屈地倾诉道:“他伸舌头……”

管公公表情略微有凝固之势,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

我:“我说他伸舌头……和我亲嘴的时候……他亲就亲,我已经让他亲了,可他为什么要伸舌头?口水吧嗒一点儿都不讲卫生,还是两个男的……谁受得了啊!”

没有人回应我,我转头看向管公公,只见他满脸涨红,面容扭曲而沉默,手上拂尘狂抖。

我一愣:“干爹你不是说要帮我想办法……”

管公公深吸一口气,像是勉力平复什么,声音发颤:“咱家活了五十多岁,清清白白,如今竟污了耳朵……”

我:“啊?”

“没什么!”管公公起身一甩拂尘,气愤道,“咱家去同皇上说!”

我看着管公公的背影离去,犹如看着位英雄,然后把柜门再次关上。

过了没多会儿,外面又来人了,是赵煜风的脚步声,过来便是一脚踹在柜门上:“滚出来!”

我吓得一抖,在柜子里抱紧自己。

“成天要死要活又哭又闹!”赵煜风怒道,“反反复复变化无常!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敢搭话,好在管公公也进来了,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陛下,一国之君看中个内侍已经是骇人听闻,您还是多少收敛些,老奴看您近日对政事也不甚上心了……”

“知道了知道了!”赵煜风一百个不耐烦,“不要再说了,这几日不过是新鲜劲儿还没过去,过去了不就收敛了?”

管公公静了静,继续道:“您少年即位后素来勤政,不爱美色,如今年纪大些了,反而失了稳重,谢二宝他还是个孩子,圣上您整日同个孩子……”

“谁年纪大?”赵煜风仿佛炸毛,“他谢二宝又怎么就成了个孩子了?朕在他这个年纪时都成婚好几年了!他还是个孩子?”

管公公语气严肃:“老奴多嘴惹圣上不快,老奴该死,请圣上降罪。”

赵煜风沉默片刻,道:“管叔无罪,朕会收敛的。”

赵煜风轻轻敲了两下柜门,礼貌得不敢相认。

我打开一点门,从门缝里看他,他也看着我,神情平静:“谢二宝,出来,回去了,朕会对你好些的。”

第57章 赏你趴在这儿让我踩着过去

我跟着赵煜风从管公公住的耳房回到主殿,一路平静无话,踏进殿门时,赵煜风道:“都出去。”

含章殿里太监们最近最擅长执行的命令应该就是“出去”,瞬息间殿里太监们就跑得没影了。

都出去,意思就是全部出去,全部那就包括我。

我麻溜儿转身,撩起下摆抬起一腿正要迈出高高的门槛,后领子骤然被捉住,往里一拖。

守门的御前侍卫简直比我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内侍还更会揣摩圣意,赵煜风都没开口,他们就把殿门关上了,殿门挡住日光,殿里光线霎时昏暗下来。

我:“干爹!干……”

赵煜风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按在门上,凶相毕露:“朕还道你不如从前活泼有灵气,你哪儿是没有灵气,你简直是太机灵了,还知道去找管福告状?”

他稍微一用力,将我掼在了地上,冷冷道:“最近胖了,须得少吃些才好看,朕看一天一顿就成。”

妈的又是这招?

我简直有了心理阴影,登时人就萎了,鼻子发酸,眼泪差点儿下来:“别扣奴才的饭成吗?再饿奴才就要饿坏了,饿坏了就没有谢二宝了皇上……”

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他衣袍一角扯了扯。

赵煜风俯视着我,神情在这瞬间有些许松动,继而道:“求人得有诚意,谢二宝,哄得朕高兴了就不让你饿肚子。”

我知道他喜欢怎样的哄,可我现在实在做不到,于是道:“奴才唱首歌给您听……行吗?”

赵煜风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眼里现出失望神色,继而将衣袍一抽,转身走了。

管公公这一番劝告还是有用的,这天我在御前当差很是顺利,赵煜风也终于少了那些猥亵犯的行为。

伺候午膳的是下一班太监,下值时正好赶上饭房的饭菜烧好,在外边就闻着味了,是羊肉汤面。

我撩袍迈过门槛,理了理袖子,先试探地往灶前一站,也不开口问,怕万一又没饭吃,容易失望。

烧饭太监刚给一个灰衣太监盛了一碗羊肉汤面,抬头看见我了,便转身从柜子上取出一个带盖的瓷盅放在了我面前,还是照旧不和我搭话,只是手在旁边一展,示意我可以拿走。

不是吧,我有点儿受宠若惊,赵煜风不但没想扣我的饭,还吩咐饭房给我开小灶吗?

我喜滋滋端着这个在饭房里显得独一无二的瓷盅,挑了张靠墙的桌坐下,在满屋子羊肉汤香味里充满期待地揭开了瓷盅,看见了里面的内容€€€€一团绿的黄的煮得软烂辨别不出来生前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我被这画面冲击得愣了一下,继而拿着勺子戳了一下,这盅东西真的很软,还很细腻,黏性也很好,感觉可以很容易地捏出些形状来,里面还有些颗粒和絮状物。

很像那个。

那个世上最不可能出现在碗里的东西。

我试着想吃一口,但是用勺子舀起一勺时那画面那细微的声音,都让我整个人十分抗拒。

今天的我也长知识了,原来一国之君还可以这么无聊。

饭房的厨子又做错了什么,要被迫煮一团这样的东西出来?

中午挨过去了,但到了晚上实在是很饿,于是逼着自己吃了两口,这玩意儿口感也是一绝,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没什么奇怪的气味,只是一股子青菜叶子和红薯的气味。

今晚的含章殿比平时要略显忙碌,因为过两天赵煜风和臣子们要去秋猎,含章殿里的人一半留殿里,一半伴驾跟着去,被选中的人都在准备行李。

我也在伴驾名单里头。

两日后,秋猎队伍浩浩荡荡从宣德门出宫,打头的是骑马的侍卫队,太监和宫女们在坐马车和运着食物用具的马车一起跟在队伍后面,中间则是赵煜风的马车,和两位伴驾嫔妃的马车,再后面是大臣们的马车,马车两边皆有走路跟着听吩咐的宫女和太监,两个时辰换一班。

轮到我去跟赵煜风的马车时,队伍已经出了中京城。

城市里的路会铺砖,城市之外都是土路,走起来总觉得硌脚累人。

赵煜风将车帘布撩起,扔出一把吃完的核桃壳砸在我身上,继而又垂下了帘布。

我拍拍身上,心想乱丢垃圾,真没素质。

那天他把我从管公公房里带回去之后就没再对我举止轻浮过了,也不和我说话不搭理我了。

但总会手贱地折腾我一下,比如把什么东西扔我身上,拿笔在我脸上写个字什么的,仿佛小时候的多动症没治好一般。

队伍行走两天一夜,终于到了今年秋猎的地点。

到的第一天并不开始围猎,林外近溪流的平地上,侍卫和太监们忙着扎帐篷搭灶,赵煜风则带着大臣和一小队侍卫骑马先去林子里为明天的打猎预热看看情况,伴驾的两位妃子则还在马车里待着,不想出来晒太阳。

离开了皇宫,周围人身上都洋溢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是在宫里时没有的,侍卫们一边扎帐篷一边唱歌,有几个太监拿着扎帐篷用的木棍在打闹嬉笑,还有的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管公公就在旁边看着,但是不管他们,一脸笑眯眯的。

唯独我没有这种感觉,因为没有任何人肯跟我说一句话,肯跟我一起玩儿,他们热闹他们的和我没关系。

这种感觉在赵煜风身上也出现了,他们骑马从林子里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帐外架了许多篝火,他去林子里逛了一圈后心情似乎很不错,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朝御帐走来,经过守在帐门外的我时,忽然脚步停住,对我说:“林子里头瞧见了一窝兔子,朕没动它们。”

我:“???”

我想了想,道:“恭喜皇上?”

赵煜风突然低头,微微侧着,飞快地在我嘴唇上碰了一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嘴唇就离开了。

周围很多侍卫和太监看着,而且亲都已经亲完了,而且他没有伸舌头,我心里还挺松一口气的,于是站在原地没有举动。

我不动,赵煜风动,他一手捞住我腰便把我往帐子里带,我这会儿能反应了,不敢太大幅度挣扎,只是往下坐在了地上,不明所以地仰视着他。

“把这只东西给朕抓进去。”赵煜风和我对视一眼,抬腿进了帐子。

话音落,登时便有两个侍卫过来抓住我拖进了御帐里。

我慌得不得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有这种变化,进去之后等他们松开手便眼睛瞄着逃跑路线想跑,两个侍卫却拦着我的退路。

赵煜风坐在御榻上,喝了杯桌子上的茶,忽然又道:“放他走。”

仿佛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一般。

我从御帐里跑出来,仍旧守着帐门,看着夜里亮着的上千顶帐子发呆。

围猎在第二天早膳后开始,进了猎场的只有皇帝大臣和侍卫们,嫔妃和太监宫女都留在驻扎的地方等他们回来。

男人们都走了,两位嫔妃终于出来抛头露面地活动了€€€€我们这些太监在她们眼里是不被算做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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