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 第74章

我每日跟着赵煜风处理政务,多少知道些朝堂上的事,慈幼局一案之前是要查的,但没有确凿证据,被朝臣们拦阻了下来,也没人肯接这个案子,只因虞登道是太后的亲堂弟,多数朝臣都畏惧太后和虞家的势力。

但这次有了确凿证据,也许一切将有所不同了。

赵煜风沉吟片刻,道:“先把他带到管叔府上去,那儿比较安全。”

我点点头,对谢小环道:“姐,有席帽么?找一顶来给他戴上。”

我们先把人送到管公公在宫外的宅子里去,正巧因为赵煜风今天不在宫里,所以管公公也出宫回了府,也不必多解释,只说这人有用,需要藏好不让外人看见,让他好吃好喝,管公公便妥善地去办。

回宫的时候我们找了个有布告栏的地方停下来去看,果然看见了梁文的通缉令,只说是重罪,没具体说是什么罪,右下官府的印底下,有一个签字,和刚才在梁文背上看见的花押一模一样。

“他怎么敢明目张胆地通缉梁文?”我奇怪地问道,“不怕被你注意到感觉出不对么?”

“如果不出宫,我这不是注意不到么?他越摆在明面上,反而越容易被人忽视。”赵煜风答道,“但这也可能说明,他急了,梁文手上的证据是铁证,这次任谁也拦不了了。”

“看来虞家过不了这个年了。”赵煜风道,“二宝,咱们回宫,得督促你练功了。”

“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不大乐意。

赵煜风牵着我的手上车去,附耳道:“大雍第一高手把一身绝学都教你,你还不乐意?”

我实话实说:“可是我感觉你这个高手有点儿掺水……”

赵煜风:“……”

第105章 这么冷的天,瞧你手冻的

赵煜风应该去写一本书,叫《十日轻功速成法》。

短短十天,我已经能顺着含章殿的金丝楠木柱飞上含章殿书房的横梁。

“我学会了,你看,我能飞到这么高的地方来了,轻功这门可以结课了。”我坐在横梁上吃着橘子道。

“你是飞上去的么?你分明是爬上去的,像只猴子一般。”赵煜风搁下手里的笔,起身,“去外边练。”

给赵煜风当老婆真累,还得练轻功。

“我不去,今天休息一天吧赵煜风?”我诱哄道,“你让我休息一天,晚上我带你玩制服play。”

赵煜风也跃上了横梁来,与我并肩坐着,身上一身暗银色团龙天子袍衬得他越发面若冰霜又英俊。

而自从互白心迹后,我就越来越爱看他表情冷酷脸却红到不可收拾的样子。

“何为制服普雷?”意料之中,好奇宝宝发问了。

我喂他吃了两瓣橘子,附在他耳边细细解释play的含义。

赵煜风听完,沉默地消化了一阵之后,脸微微红起来,认真看着我道:“制服普雷没甚意思,肚兜普雷才有意思。”

我嘴角抽搐:“呵……呵呵呵呵。”

不要脸的老东西。

于是我今天得到了一天假,但放的假仅限于练功,我一个人玩也无聊,白天便跟着赵煜风在书房完成我作为秉笔的工作职责。

我写完今日最后一本折子,管公公盖印,合上放至一边长桌上。

“慈幼局有关的事我都听见过几回了,怎么看不见一道折子?”我低声问赵煜风。

“被内阁拦下来了,没呈上来。”赵煜风叹了口气,起身,朝我伸手。

我伸出一手让他牵着,两人穿过书房后面的长廊,下班了。

饭后下了会儿棋,我对赵煜风最近看的一本兵书感起了兴趣,便和他一道看,有不懂的还能问他。

然而今天只看了半个时辰不到,正津津有味呢,赵煜风就把书给合上了。

我:“你干嘛?这么早就睡觉了?你要养生吗?”

赵煜风严肃道:“普雷的时辰到了。”

我:“……”

赵煜风眼里带着十足的诚意:“前两日,我让针工局做了二十件新的。”

……

浴室太远,怕路上受了冷,赵煜风让人抬了浴桶进来。

“二宝,问你个事。”赵煜风坐在我身后,一边给我擦着背一边问道。

“你问呗。”我趴在桶沿上,热水泡着舒服得想打盹。

赵煜风:“为何我总觉着好像除了第一晚,你对这事没那么有热情了?”

“因为没我想的那么舒服。”我道,“我还以为会像做梦里面的那种感觉……主要是吧,还是有点儿疼。”

赵煜风眉毛打皱,似乎不是很高兴知道这件事,还有一种挫败感。

我观察他脸色,想了想,道,“但是没关系,可能习惯了就好,别人家小两口都做这档子事,咱们一样的是过日子,自然也得一样。”

赵煜风闷闷的,忧愁地点点头。

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中衣,两人并肩躺在床上,赵煜风伸出一条胳膊给我,我枕上去玩他的肱二头肌。

“还疼么?”赵煜风一脸担忧,一手轻轻放在我背上。

“也就一点,没事的。”我担心他有负罪感,心想以后还是不告诉他了,转了话题道,“慈幼局那案子,直接交给大理寺去查吗?”

“我看过梁文给的账册,慈幼局一案几乎把虞家及攀附虞家的朝臣们都牵扯了进去,这案子太大,大臣们轻易不敢上奏,清流小官们的折子又只会被压在内阁,得找些朝臣,至少十个,在早朝时,直接在垂拱殿大殿上上奏廷议,当场呈上铁证,如此这案子才能一举查到底。”

“这样的朝臣很难找么?”我问。

“如果不难,虞家势力盘踞京中这么多年,开妓馆,贩卖慈幼局孤儿,早有人将折子递上来了,可他们一直好好的……内阁已经全是太后的人。”

赵煜风沉默片刻,道:“如今朝中官员,半数以上,都是虞家提拔上来的,各部尚书、侍郎,几乎俱是太后的人。”

我困惑:“为什么会这样?听起来感觉他们一个都不听你话,可我看你也不像是被太后架空的样子。”

赵煜风:“那是因为朝臣们都认为我与太后是母子,在他们眼里并无站队的想法,只不过太后若有什么不想让人查的,他们大多又都得过太后好处,或者同流合污,自然愿意帮她一把。”

“这个案子查下去会很危险吗?”我问。

“会。”赵煜风沉声道,“但是一定要查,朕不能永远做一个傀儡皇帝,太后已经和孙鸿光勾结了,再不伺机反击打压他们,以后还会有第二个吴贵宝,再者还有慈幼局的那些孩子们……”

我握握他的手:“我相信你可以。”

赵煜风在我脸颊上一吻,唤人进来熄灯。

熄灯不久之后我又想起来一件事,道:“我记得那时候你和我说,让我装出一副被迫承受君恩的样子,吸引朝臣来接近我……”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找到人的。”赵煜风手在我腰上圈了圈紧,“睡吧,二宝。”

我却想,他如果能很容易找得到合适的人,想必之前就不会和我那么商量。

-

第二天卯时不到,赵煜风像往常一般轻手轻脚地起床了,在外间洗漱更衣,一众太监宫女进来伺候,都没发出什么大动静。

我躺在床上,侧身看着巨大的屏风外他们忙碌的身影,等到赵煜风穿戴整齐出门上朝去了,才一骨碌爬起迅速洗漱好换了红色太监服,戴好帽子,小跑着去了垂拱殿。

正好赶在朝臣们的山呼中从偏门进了垂拱殿,赵煜风一身银色宽袖圆领袍坐在高处铺着锦缎子的红漆金龙首龙椅上,朝臣们正深深躬身低头行礼,我一路跑过去,上了台阶。

等朝臣们再直起身时,皇帝的身边多出来了一个太监。

赵煜风侧头看我:“?”

我左右看看,管公公手里拿着拂尘,其他两个太监不是手里捧着茶盏就是捧着赵煜风的披风,只有我是两手空空。

“不好意思了,你回去休息吧,给你放会儿假。”我抢过了侍茶太监手里的茶盏。

早朝从卯时一直到辰时正刻,我勉强将殿里的朝臣们认了认,等退朝时,跟着退朝的人流往外走,有那么一部分人是认识我的,比如虞泷礼,就主动和我打了招呼。

其他人则大部分是好奇或者鄙夷地看着我,或者视线相遇时,简单地一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我便意识到,我在他们之中好像有些不太受待见,仅有两个穿绿色公服的年轻文官和我打过招呼后同我聊起了天来。

“这位是谢公公?真是年少有为,久仰久仰。”其中一位白净长脸的朝我一拱手,笑眯眯道,“下官左司谏于沛。”

另一个蓄着小胡子的也跟着拱手,但眼神里很明显地能找出一丝不屑来:“下官吏部考功员外郎,马昌松。”

“两位大人好。”既然他们认出我来了,就不必自我介绍了,我也冲他们行了一礼。

两人登时面露讶色,马昌松皱着眉毛不说话,于沛却笑:“公公乃是四品秉笔,不必如此回礼,岂不是折煞了下官们?”

“这样的吗?”我窘迫道,“我还不大明白这些礼数上的事……当秉笔可太难了,也无趣得很。”

白脸的于沛眼珠子转了转,继而眼里带着亲切的笑道:“公公年纪轻,也是正常的,公公不必往心里去,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谢公公本人,公公今日怎么陪着圣上上早朝来了?早起可辛苦。”

“好奇上早朝什么样儿,就跟过来了。”我装出好奇的样子道,“头一次见我?那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于沛笑道:“圣上早朝时屡屡看向公公,公公又如此的年少俊秀,想必就是那位颇得圣上器重的谢公公了。”

我低了低眼帘,表露出些许尴尬与愤懑的情绪来,道:“这种器重……”

两个文官表情变了变,于沛看了看左右道:“谢公公,这是在垂拱殿,你年少居高位,说话还须注意些的好……圣上折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我回头一看,果然见赵煜风下了朝又回来了,正大步流星地朝这边来。

“可能是找我回去,他总这样,一会儿见不着我就生气,两位大人,你们快些走吧,待会儿当心被迁怒了。”我冲他们俩拱了拱手。

于沛和马昌松表情讶然,对视一眼,立即快步走了。

赵煜风所经之处,朝臣们全都驻足行礼,已经走远了的人也回头来看,大概都在奇怪赵煜风为什么回来了,而且还出了垂拱殿,来到了广场之上。

“一会儿没看住,便跑得这么远。”赵煜风皱着眉,抓住我一只手握了握,数落道,“谁让你这么早起床?这么冷的天,瞧你手冻的。”

赵煜风全然不顾还未散尽的文武百官目光,将身上披风解下来披在了我背上,而后拉起我两手在他手里捂了一会儿,又捧着朝我的手呼热气。

文武百官们:“……”

第106章 体寒有什么可治的?

年关将至,天气越来越冷了,被含章殿的地龙和熏笼惯坏了之后,现在出门时间稍微长一点儿,我就冷得缩在狐毛大氅里。

于沛在点茶,沸水热气白如牛乳,和于沛说话时喷出来的雾气混在一起。

他把茶盏轻轻推过来,我端起一看,只是普普通通一杯茶而已,有些失望地喝了一口,继而发现用的茶粉也是普通的茶粉,便不动声色随手搁在了一边,看着春风楼雅间里十几个穿着常服正在吟诗作赋的京官们有些出神€€€€我听不懂他们的诗。

自从一个半月之前和于沛马昌松两人在垂拱殿前接触过,之后又聊过几次熟络起来,三人便经常隔三差五地约在宫外喝茶吃饭。

一个月前我让内官监把京郊一块原本要扑买招标的林地,直接直接以低价卖给了马昌松的叔叔,又半个月前我哄着赵煜风给于沛升了次官,于是出宫时,跟着于沛马昌松两人一道找我玩的文官武官就更多了,其中甚至有两个姓虞。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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