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想玩手鸡吗?”赵煜风看着我,一本正经道,“我,我买了一院子小鸡回来……主子你喜欢吗?”
我:“……”
吴贵宝番外一 但他对太监实在是没兴趣
离河岸不远处,背靠树林的位置,建有一间不甚宽敞的小木屋。
孔三正坐在小木屋门前鹅卵石铺的空地上,架起一堆大火,大大咧咧叉着腿坐在火边,手里拿着一条白色亵裤仔仔细细地烤着。
得赶紧烤干了,趁屋里那小太监还没醒,把亵裤给他穿回去,不然等他醒来发现身上亵裤不见,或者换了一条,一定会知道自己扒了他的小裤头。
小太监那处有撕裂的新伤。孔三猜测他是遭人侵犯之后跳河轻生。
虽然自己是为了给他换下身上湿的衣裳才脱了他衣裳,但万一小太监不相信呢?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扒过他小裤头,说不准得再跳一次河。
烤干了亵裤,孔三起身进屋里去。
屋子很小,靠墙的位置一张简单的木床,中间一张小桌,角落几个竹筐装衣裳,屋里连个柜子也没有。
床上光秃秃的没有床帐,粗布被子里是小而单薄的一团隆起,里面像是有个人,又像是没有,只是被子的褶皱。
孔三穿着草鞋的脚轻轻地踩在地上走过去,把被子往下掖了掖,才把小太监那张苍白可怜的小脸完全露了出来。
小太监仍昏迷着,一张脸只有巴掌大,鼻子不高不低长得正好,长睫毛垂着,形状可人的嘴唇毫无血色。
掀开被子,孔三将小太监扒了裤子,动作利索地把亵裤给他穿上,又穿上长裤盖上被子,快步离开了屋子,提上桶,去河边瞧瞧前两天布下的渔网有没有装进去小鱼。
脑海里偶尔闪过那两条白生生的腿,孔三摇摇头把那腿晃出脑子里去。
想什么呢?那是太监的腿。
三天后,孔三正坐在桌边大口扒拉午饭的时候,床上的小太监醒了。
醒了还藏在被子里装睡,又过一会儿,悄悄扒拉下一点被子偷看孔三,孔三敏锐地察觉到了,但没戳破,只低头吃自己的饭。
吴贵宝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心里全是疑惑,这是地狱吗?可为什么地狱这么破旧?这木屋子甚至是漏风的,而且地狱里的鬼差也看起来这么寒酸的样子,穿粗布短褐,草鞋,桌上只有一碟咸菜就米饭。
不对,鬼差不能吃饭吧?那这个是人,那自己呢?死了之后化成鬼来找这个穷汉子吸阳气吗?
他吴贵宝活着的时候做不了坏人,死了倒变成个坏鬼了,也算是实现了个愿望。
“这位大哥,你,你能看得见我吗?”吴贵宝开始测试自己是不是一只鬼,很小声地发出声音,只露两只眼睛紧张地看着孔三。
自己又没瞎,怎么会看不见他?孔三心里纳闷这小太监在捣什么鬼,假装没听见,继续吃着饭。
看不见?吴贵宝掀被坐起,又很刻意地咳了两声,那汉子仍旧埋头干饭,像没听见。
吴贵宝对关于自己变成鬼的猜测越来越坚信了,走到桌边,伸出手小心地在汉子眼下晃了晃,对方还是没反应,吴贵宝感觉出有趣,接着又一指头戳在了汉子的胳膊上,结果却意外的,手指没有虚无地穿过汉子的胳膊,而是真的戳在了他硬邦邦的腱子肉上。
吴贵宝:“…………”
“嘿!!!”
孔三突然转头,两手冲他做爪状,粗沉着嗓子猛地大喝了一声,一张脸表情狰狞龇牙咧嘴的。
吴贵宝登时吓得大叫一声朝后跌了个屁股墩,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角落蹲着,抖着声音:“你,你……”
孔三先是被吴贵宝夸张的样子逗得一阵哈哈大笑,而后道:“我怎么了我?你把我当瞎子聋子,我还不能吓唬你玩玩?”
吴贵宝:“你能看见我……那我没变成鬼吗?”
孔三皱起粗黑的眉毛:“变鬼?你以为自己死了吗?你没死,我孔三救了你,小子,起来吃饭不?外边灶上还有饭,自己去盛。”说完手朝门外做饭的草棚一指。
没死……
吴贵宝心里头顿时凉了一半,整个人被抽去了精气一般,明亮澄澈的双眼也瞬间黯淡了下去。
他点点头,默不作声起身走出去,远远的便看见了那条河,仿佛看见归宿,迈步朝河边去,在成田营地里遭受欺凌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他眼前,多用这具肮脏的身子在这世上活一刻,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吴贵宝走进河里,任由河水漫过自己的腿、腰,直到淹至胸前,忽然背后一条结实的手臂伸出来绕过自己胸前捞住便往回拖。
孔三把挣扎着的吴贵宝扔在了岸上,看着小太监脸上脆弱地淌着泪,心里直觉得可怜心疼,但还是虎着脸凶巴巴道:“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老子把你救上来,照顾了你三个月!地里的庄稼都荒废了!你这刚一醒就要去死,那我地里的庄稼不是白白枯死了?!”
孔三故意往夸张了说,心想不管怎样先拖住他寻死的心,小太监还这么年轻,人生还长着呢。
“你想死可以,把我地里的庄稼给我种回来再去死,现下已经迟了三个月,我一个人种,赶不上时候了,你得帮我一起种,不然我明年开春没米下锅,好好一个汉子就得活活饿死!”
孔三煞有其事道。
自己死了没关系,但是竟然会连累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自己饿死,吴贵宝坐在地上,抽抽嗒嗒的,暂时不敢死了。
从河边回去之后,吴贵宝整个人就像一团阴着雨的云似的,看着很软然而冷冰冰毫无生气,也不进屋去,就湿哒哒坐在门口。
“你是想让自己风寒死掉吗?”孔三粗声粗气数落,“然后把我也害死?进去把衣裳换了!”
人家救人是一片好心,自己死过一次,已经是寒了二宝哥的心了,可不能再害了这位大哥。吴贵宝稍稍振作起来,听话地进屋去。
孔三拿了自己的一身衣服搁在椅子上,就出门去了,走的时候道:“我去山上看看布的陷阱有没有猎到东西,灶上的饭菜你吃了,然后替我收拾干净,把碗洗了,嗯?”
论听话乖巧,吴贵宝是专业的,即便心像死灰一般,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等孔三走了之后,吴贵宝关上门来换衣服,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是那身太监服了。
那位大哥给自己换了衣裳?那,那……
吴贵宝又认了认亵裤,发现亵裤没换过,还是自己的,稍稍放下心来,觉得那位大哥有可能没有发现自己是个太监。
孔三嘴上说去后山,实际上爬上屋顶盯了足足一个时辰,看见小太监换了干衣服出来,吃了饭洗了碗,把灶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又提着桶去河边,没跳河,只是把换下来的衣裳洗了接着就又回来了,才放心下来,去了后山。
夜色笼罩河岸边的一切,孔三提着两只野兔子回来了。
远远看着小木屋里亮着烛火时,骤然愣住了,他独居这么些年,这还是头一回夜里回家的时候屋里头点着灯。
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暖意,孔三加快脚步回到家,一回去便闻见灶上饭菜香气,心里又是一暖。
屋门敞着,小太监坐在桌边睡着了,纤细胳膊交叠搭在桌上,白净脆弱的小脸挨在胳膊上,一听见脚步声,登时醒了,一脸愧疚赧然,不知是不是因为净了身,声音要比寻常男子软得多:“大哥,我,我怕黑……点了你的油灯……”
孔三心里莫名有点儿微微麻意,道:“我叫孔三,你叫我三哥就成,大哥也显得年纪太大了,怕不怕黑的,天黑了吗自然都得点灯,你吃饭了吗?”
吴贵宝摇摇头,去灶上端热着的饭菜。
孔三也过去,把兔子放进竹笼里关着,洗了手一起把饭菜端进屋里去,发现小太监端着菜走的时候,回头望了望笼子里的兔子。
吃饭的时候,孔三又发现,小太监的碗里只有小半碗饭,而自己的碗里则盛满了饭。
这小太监还真怕吃多了米自己会饿死啊?
“你应该正是长身体的岁数,吃多点儿才能长得壮实。”孔三看不下去,扒拉了一半进小太监碗里,顿了片刻,又补上一句,“不然可娶不到媳妇。”
吴贵宝吃饭的动作一顿,心里确定了孔三确实不知道他是太监,然后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默认了自己是个将来会娶妻生子的正常男人。
这种被误认是正常男人的感觉很不错,吴贵宝脸上终于有了些生气,两只眼睛有了些亮光,主动道:“三哥,我叫吴贵宝……我明日跟你去地里干活。”
孔三被他眼里那点子亮光晃得有些愣神,心想这么好看的小子竟然当了太监也就罢了,竟然还被歹人欺辱被逼跳了河,真可怜见。
接着心里头又叹气,作为孔家村里唯一一个断袖,他打了二十四年的光棍,好不容易捡了个清秀少年回来,幻想着少年会对自己以身相许,然后自己就有媳妇了。
不想回来给人换衣裳的时候却发现这小子身上竟然少了点部件。
虽然是断袖,但他对太监实在是没兴趣。
吴贵宝番外二 只是一定不能让三哥发现他是太监
孔三发现吴贵宝毛病很多,比如,沉闷话少,还比如,明明都是男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宁愿睡在屋外廊下吹风也不愿意进来和自己一起睡。
“你要在外边睡,那我也在外边睡。”孔三推门而出,大剌剌往廊上一躺,“大家一块儿着凉,一块儿病倒,总之我一个人也干不完地里的活,就这么着吧。”
手长脚长的孔三一躺下,一下子占了许多地方,吴贵宝瞬间坐起把自己缩起来,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吴贵宝咬了咬下嘴唇,终于起身进屋去,在远离床的条凳上侧躺睡下。
孔三没管他了,躺上床去,道:“竹筐里有我的长袍,你随便找件盖一盖。”
“谢三哥。” 黑暗里传来吴贵宝乖巧软绵的少年音,接着是衣物摩挲的声音。
虽然有点儿倔,但听话还是很听话的。孔三满意地想。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孔三是闻着馒头香味醒来的。
这小子做饭还挺自觉的,这么乖。
孔三推门出去,晨曦里,草棚下的土灶正燃着大火,映亮少年清秀的脸庞。
吴贵宝听见开门的声音立马就站起来了,一副怕自己做错事的窘迫样子:“三哥,我,我没叫醒你,我看见桌上有面粉,就揉了面团做馒头……”
“没事,家里东西你都能用,做什么我都吃,我不挑食。”
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断袖光棍,早上起来竟然不用自己做早饭,心里乐得不行,心想就算这小太监当不了媳妇,冲他这么乖,认来做个干弟弟也是不错的。
孔三走过去,吴贵宝让到一边规矩站着。
“柴劈得很漂亮。”孔三发现灶边那堆柴被劈开了,整整齐齐地码着。
吴贵宝听到夸赞,看着孔三,这瞬间眼睛里又多了丝亮光。
吃过早饭,孔三没带吴贵宝去地里做农活,而是拿了两把斧头带着吴贵宝进了后山。
从天亮到天黑,砍了许多树,孔三扛大的,吴贵宝抱小的,弄下山来。
“这些树,明天给你在边上盖个小屋。”孔三道。
“啊?”吴贵宝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孔三辛苦了一天竟然是为自己。
孔三拿了块搓澡帕子,提了个桶:“我去河边洗澡抓鱼玩,你去不?”
吴贵宝摇头,如拨浪鼓一般。
孔三早知道他不会去,不过这么一问而已,道:“那你在屋里洗澡,洗完了烧饭,今天累,多烧个菜?”
吴贵宝又鸡啄米似的点头。
看着孔三的背影走远,吴贵宝才放心地弄了桶热水,但没进屋,怕把里边弄湿,提着桶绕到屋后脱剩一条亵裤,迅速洗了个澡,然后跑回屋里去脱了湿的亵裤,再穿孔三给他的旧衣裳。
亵裤他只有一条,只好空着里面,总之是太监,也看不太出什么来。
这太监的身子,也算有个优点了,吴贵宝想。
孔三光着膀子回来的,屋里点着油灯,吴贵宝坐在门槛上等,大老远看见他身影,就起身去灶上把蒸好的米饭端出来,大火烧油,迅速炒了一个萝卜丝一个梅菜干炒鸡蛋,算好时间,孔三刚到家门口,最后一个菜就出锅了。
“这么香?”孔三把桶扔在门外,大步进来走到桌边冲着桌上饭菜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口白牙笑着,“我运气真好,随手一捡,捡回来个这么会做饭的,贵宝,等你帮我干完了地里的活,咱俩做邻居,我负责弄菜回来,你负责炒,三哥和你搭伙吃饭成不?”
吴贵宝却不答话,默默替孔三盛饭,低着头小脸不知为何泛着红。
孔三纳闷地打量他,这才发现吴贵宝身上穿着自己的衣裳。
之前给他的那身是孔三少年时的衣裳,勉强还能合身,只大了一点,但就只有那一身。今天穿的这身是成年后的衣裳,孔三长得高,手脚修长,又壮实,吴贵宝那么一点儿大,穿着他的大衣裳,衣裳里根本撑不满,有种空荡的感觉,交襟领子随着动作会微微开出缝隙,里头没穿里衣。
从自己这个高度看过去,能看见胸前一点单薄的白肉,和惹人怜惜的锁骨。
孔三喉结滑动,收回视线低着头,然后才注意到是哪里不妥€€€€自己光着膀子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