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做好被陆总狠狠报复的准备吧。
会议结束,大家都飞快离开了会议室,生怕走慢一步就被陆非因点出来,迎接上司的怒火。
一向溜的最快的刘航,此刻却神情担忧,默默坐在椅子上。
陆非因有点诧异:“你怎么还不走?”
“如果抓住那个卧底,你要怎么办?”刘航问。
“走法律程序。”陆非因半靠在椅背,淡淡道。
刘航有些意外:“你……不生气?”
“生气有什么用,以前是我年少轻狂。”陆非因道,“更何况,没有什么比法律制裁更迅速、公正的办法了。”
“你现在倒是修身养性了。”刘航这么说着,神情却丝毫没有好转。
会议室的人已经走光了,刘航几度犹豫,说:“去你办公室,我有事情和你说。”
短短一百米的距离,硬生生让刘航走出了一千米的速度。这家伙看起来心事重重。
一张纸,在刘航三番四次的犹豫下推了过来。
陆非因并未去看那张纸,而是若有所思地眯起眸子:“和陈软有关?”
他的指尖,缓慢转动着一支黑色钢笔。
刘航苦笑:“你还真是聪明,那你有没有猜出来我给你的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
钢笔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宛若预示着陆非因的思考速度在不停加快。
他似乎,在焦虑什么事情。
最终,
“啪€€€€”,落在桌子上。
笔帽上的金丝闪过一道冰冷的金色光芒。
“……陈软的真实身份。”陆非因缓缓道。
家里。
陈酒并看不到陆非果投来的视线有多危险,于是陆非果更加肆无忌惮。
他一下一下擦着头发,动作很温柔,凑到陈酒面前,陈酒眼前被毛巾蒙住,什么也看不到。
“陈阮。”
“嗯?”陈酒正思考今天要不要走剧情,闻言无意识转过头,唇角不小心划过陆非果的侧脸。
陈酒:“?”
他一把揭开毛巾,发现陆非果离他特别近,而他的眼神里……闪动着幽暗的火光。
那感觉有点危险。
不知怎么,陈酒的心跳加快。
陆非果离他越来越近。
陈酒有点炸毛:“你,你干什么?”
男孩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草木香气,但与陆非因不同,这种香气显然更清透,更浓郁,更令人无法抵抗,像是下过雨之后树叶散发出来的气息。
而陆非因,则更像是冷山上松柏,常年幽静的冷冽。
这是……?
陈酒并未有思考的时间,陆非果侧过脸,单手按住陈酒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捧过他的脸,深深吻住了他。
少年清润的气息顺着口腔一路上传至大脑,再从骨髓迅速蔓延至指尖。
他的吻比起陆非因,更为生疏,像是一只没有训练过的恶犬,将他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而陆非果显然是极聪明的,他想是之前便学习过理论知识,除却刚开始的匆忙之外,之后便显得有条理多了。
陈酒惊愕般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陈酒抬起那双完好无损的手,狠狠擦过陆非果的脸颊,打了他一拳。
陆非果原本是可以抵抗的,但他并没有,就这么任由陈酒把他的脸打得擦出了血丝。
陈酒猛地站起来,陆非果倒在地上,懒洋洋地笑了一下。
“你可以再用点力。”
“你€€€€你在干什么?!”陈酒不可置信地问道。
陈酒打他,完全是因为身为直男被同性相吻的防御措施,而陆非果却误认为是深爱陆非因的证据。
有那么一瞬,他盯着陈酒的目光像是一条已经饿了十天的狼犬,看到了一根香喷喷的肉骨头。
但稍纵即逝,他垂下眼帘,隐藏了情绪。
他说:“我开花了,控制不住自己。”
陆非因说得对,他是一条疯狗。
但他是一条有文化的疯狗。
想骗过陈阮,实在简单不过了。
这个答案令陈酒又是一愣。
开花……好像等同于发/情?
倘若是无法控制,而他们刚才距离那么近,若只是意乱情迷,倒也说得过去。
主要是,陈酒实在不知道除了这个理由,陆非果为什么要吻他。
他看上去不像是喜欢男人。
压根没喜欢过男人的陈酒盯着陆非果,下定了判论。
那么就,姑且原谅他好了。
陆非果倒在地上,随手掏出一盆花。
那是一盆向日葵。
他说的不错,果然是开花了,偌大的花盘轻轻摇曳。倘若不是和人的欲望挂钩,看上去倒也风清日朗。
陈酒刚才并未收力道,慌乱之下甚至用了全力,现在陆非果证明给他看了,陈酒心头蓦然升起来一种无法言语的愧疚感。
这小崽子,才多大啊。
“起来吧。”陈酒伸出手,但他仍是警惕着。
虽然他并不觉得陆非果还会对他继续做什么。
但很显然,他又猜错了。
陆非果拉着他的手一个用力,陈酒跌入他的怀抱。
“陆、非、果!”
陈酒咬牙切齿道。
却感觉到颈侧毛茸茸的,是陆非果歪头靠了过来,紧紧抱住他。
“你刚才误会我,我真的很难过。”
少年的声音闷闷从衣服下钻出来。
“一直是这样,没有人相信我,也没有人理解我。”陆非果说,“他们只会说,和你哥哥学习,看你哥哥多么优秀,小时候经历那么多苦难,依然成为了一个好人。”
陈酒向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类话语,听起来很沉重。
他无法,只得用肢体语言来表示自己感同身受,遂抬手,拍了拍少年宽厚的肩膀。
“你也是个很优秀的人……”陈酒轻声说,“每个人生来,都有他们自己的使命,也许你的使命是拯救世界呢?”
陆非果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植物是向日葵,人生来便与植物相生相伴,而陆非果,他极为讨厌自己的植物。
他只想活成一个冷漠的人,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不去体会别人的感情。
更不想触碰阳光,那样只会灼伤自己。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
但陈酒是第一个。
他或许是有原因的。
但陆非果不在乎。
当一个向日葵,好像也蛮好的。
当阳光倾泻下来的时候,会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迎接,吸收阳光。
看着少年眉眼间的阴翳逐渐散去,陈酒还挺有成就感的。
但很快,陈酒恶狠狠道:“陆非果,你给我下去。”
“我想再抱一会。”
“抱什么抱,你顶我腿上了!滚去卫生间!”
少年丧眉搭眼地去卫生间处理“私人问题”了。
陈酒着实心累,带小孩真难,他以后,还是不要生小孩了。
不对,若是领养一个,倒也不错。
他哥最喜欢小孩了。
刚才陆非果在下面当人肉垫子的时候陈酒还没觉得有什么,刚弯腿起身,陈酒又是一个趔趄。
腰酸背痛……腿抽筋。
昨晚上,好像下雨了。
陈酒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
他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