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还没反应过来,姜述已经上前一步,抬起来他的手,仔细一看,微微皱眉:“少爷,您受伤了。”
陈酒的手指上有一个小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陈酒刚才打游戏的时候感觉有些刺痛,但没当回事。
陈酒没料到这个姜述观察力还挺敏锐,但也不能说是鬼咬的,讪讪道:“小伤而已。”
姜述却很慎重,道:“麻烦您跟我来。”
陈酒跟着姜述下了楼,姜述开了门,侧身对陈酒说:“请进。”
陈酒一怔:这里是姜述的房间。
“我可以进去吗?”陈酒有点犹豫,姜述看起来像是私人领地意识很强的那类人。
“当然可以。”姜述道,“我只不过是借住在这里罢了。”
陈酒进了屋子,这屋子十分整洁,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姜述进了屋,从架子上取下医药箱,帮陈酒包扎。
包扎流程看上去十分正规,不但消了毒,还缠了纱布。
陈酒:“……”
你要是没发现,再过一会他都要愈合了。
姜述做事时十分专心,微微垂着眼眸,眼睫毛还挺长的,像小扇子,陈酒忍不住用手比划了一下。
结果被姜述发现了。
姜述看陈酒一眼,陈酒有点尴尬地解释:“你眼睫毛还挺长的哈。”
姜述:“?”
陈酒:“谢谢啊,你的包扎技术还挺好。”
姜述转身收拾医药箱,陈酒正要起身,脚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身体毫无控制力地往一旁倒去。
一旁姜述拉住陈酒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却不敌陈酒惯性,直接被陈酒给压倒了,后背碰撞到医药箱,发出擦过地面的声音,陈酒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感觉唇瓣轻轻擦过柔软的东西€€€€
陈酒石化了。
他不知道身下的姜述有没有发现,手忙脚乱地要爬起来,门外却在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在四周来回查看,之后颇为急躁地推开了佣人房的门。
“你看到陈酒了没€€€€”
陈之宵的话消失在嘴边,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时间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陈酒这时候只觉得是老天在捉弄他吧,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啊!
“陈酒,”陈之宵语气沉下来,阴测测地说,“你们俩在干什么?”
陈酒:“……”
我说这是个意外你信吗?
第119章 被献祭的祭品(11)
陈之宵把陈酒拽起来, 看着姜述:“你居然敢对他不敬?”
陈酒有些尴尬,又有些庆幸陈之宵这时候来了,不然他也不知道这局面该怎么收场。
“是我不小心绊倒了,把姜管家给碰倒了。”陈酒挠挠头, 朝姜述伸出手, “不好意思,我拉你起来吧。”
陈之宵冷着一张脸, 说:“我来。”
姜述自己站了起来, 伸出手,为自己捋平衣服上的褶皱, 动作十分沉静, 又很不失礼数。
陈之宵对姜述本就有些不喜,移开视线看向陈酒,视线极为敏锐:“你手是怎么了?”
“不小心划到了。”陈酒无奈道。
“被什么划的?”陈之宵微微皱眉,“你用刀了?”
陈酒:“就是……不小心蹭了一下, 小伤, 是姜管家太周到了。”
姜述的确是太郑重其事了, 按理来说贴个创可贴就已经不错了,还特意给他包扎, 搞得像是手指废了一样。
“两位少爷,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请移步餐厅用餐吧。”姜述打理好自己, 对两人说。
陈之宵明显不想搭理他, 从鼻腔哼了一声算应了, 拉着陈酒没受伤的那只手往外走。
“你太失礼了……”陈酒训斥弟弟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姜述目送他们离开, 视线凝聚在陈酒的背影上,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之后, 他取出一条手帕,擦起了手。
他擦手的动作很细致,也很认真,一根一根擦过去,方才平复了心绪。
刚才的那个吻,只是个意外罢了。
姜述并没有什么初吻情节,但他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内心却并无多少厌恶之感,他有些困惑,但这种困惑对于他来说是不必要的,于是之后便让自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也往餐厅的方向去了。
三人开始用餐,原本椅子均匀分布,不近也不远,便于用餐,属于是最标准的大家用餐礼仪。
陈之宵把椅子搬到陈酒旁边,两个人胳膊肘都挨着,陈酒嫌弃道:“你挨我这么近干什么?离我远点。”
“有事和你说。”陈之宵看了眼姜述,以确保他听不到的音量小声说,“你今天晚上睡我屋里吧,就说咱俩打游戏,熬到深夜,我还不信那个姜述也能坚持到这个点。”
陈之宵说得煞有介事,陈酒听得一愣一愣:“两三点……我都睡着了。”
“你睡呗,我醒着就行。”陈之宵无所谓道,“我熬夜很厉害。”
陈酒:“小心秃头。”
陈之宵:“……重点是这个吗?!”
门外想起敲门声,陈酒正要起身,陈之宵道:“我去吧。”
门口是快递员,陈之宵签收了东西,拎着个手提袋进来,那袋子上面什么也没有,空白一片,只有一个看不懂的logo。
陈酒以为是他买的电热毯到了,起身去接,却发现那袋子轻的很。
陈之宵任由他拿去。
陈酒从里面拎出一件毛茸茸的……有兔子耳朵的纯白色毛茸茸睡衣,那上面甚至还有两个形状可爱的粉色小口袋!粉色!
陈酒瞳孔地震,震惊道:“你买这个干什么?”
陈之宵道:“你晚上不是冷么?这衣服很暖和,穿着就不冷了。”
陈酒简直要被陈之宵给气笑了:“我一个大男人穿这种东西?你怎么不穿。”
“这就巧了,我也有一件。”陈之宵眨眨眼,“你想让我穿,我就陪你穿,走吗?”
€€€€重点是这个吗!
“我不穿,你爱穿自己穿去。”
陈酒冷下脸,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种衣服下意识地抗拒,就好像他曾经穿过类似的一样,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屁股疼了……
“你试试嘛。”陈之宵拿着毛茸茸的绒毛兔耳朵亲昵地蹭陈酒的脸,“外面下大雪,路被封死了,快递进不来,大概需要一周时间呢,就这衣服,都是还没下雪的时候送过来的,现在人就要走了,别让人家辛辛苦苦白跑一趟。”
这兔毛的确十分柔软逼真,而且触感不是凉的,轻轻擦过脸颊的时候,是绒绒的暖意。
这种布料,做一件普通的男款睡衣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做成兔子模样的?还有兔耳朵!三岁宝宝才会穿这种类型的衣服吧!
陈酒在心里吐槽,陈之宵却笑眯眯的,很是耐心:“你摸摸,上好的布料,穿上去绝对暖和。你看,刚下来这么一会,你的手又冰凉了,这怎么行呢?”
陈酒注意到有一道视线投过来,轻飘飘落在他的脸上,是姜述。
姜述脸上仍是那副恭恭敬敬的表情,陈酒却突然觉得有点别扭,把陈之宵蹭他的兔耳朵胡乱推开:“反正我不穿。”
“少爷。”姜述开口道,“这几日外面下大雪,气温会骤降,您也许没有经历过山里的冬天,这里的供暖设备不足,或许您穿上比较好。”
陈酒一愣,脸皮有点烧:“我穿这个……很奇怪啊。”
“并不奇怪。”姜述走过来,拿起那件衣服,轻轻捏了捏,感受了衣服的质地,垂眸道,“的确很柔软,穿上会很舒适,而且保暖性很强。”
“少爷,您试试?”姜述道。
不知道为什么,陈之宵说这话,陈酒只觉得他是在胡搅蛮缠,但姜述说这话的时候,让陈酒觉得他说这话好像是真心的,穿着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个耳朵不能去掉吗?”陈酒意动,但仍有点纠结。
姜述微笑道:“您戴的话,会很可爱的。”
陈酒干笑两声:“那倒也不必。”
这里不方便换衣服,陈酒便拿着衣服回卧室换去了。
陈之宵笑了一声:“姜管家,你这是在干什么?讨好陈酒?”
姜述道:“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陈之宵目光微沉,丝毫没有刚才在陈酒面前那副青春活泼好弟弟的模样,反而显得更为冷漠深刻了些。
姜述风轻云淡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酒又不在这,你没必要再装下去。我查了你的身份,是从英国皇家学院毕业,出来当职业管家?这身份听上去倒是挺清白的。”说到此,陈之宵的手搭在桌上,微微靠着,话里有某种尖锐东西,“但这不是你的身份吧。”
“您既然查了,问我又有什么意义呢?”姜述反问,“您不相信眼前所看,我即便是解释了也无用。”
“你装得是挺像的。之前我问你陈酒主卧的东西,你说什么都不知道,演的挺像。”陈之宵冷冷道,“但我知道,那间你死活不让外人进去的那间卧室,必有怪异。”
陈家人向来勾心斗角,不光是长辈大人,就连同辈人之间的斗争也是接连不断,却不知道怎么生出了陈酒这样一个单纯的孩子,若不是陈之宵护着他,陈酒怕是早就在斗争中被碾碎了。
说什么住几天就给公司,这种谎话陈酒也信。这不就是变相的软禁么?
而陈之宵再一联想之前听过的话,只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悄然发生,而那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这啊他无法触及的领域。
而姜述,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陈之宵说得直白,姜述却始终面含微笑,神情不变,陈之宵看着便知道,他是遇到对手了。
倾听一番,姜述开口:“您最好不要多问,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那你告诉我,陈酒现在有危险吗?”陈之宵的视线紧紧锁在姜述的面容上,试图从他的微表情中观察出细枝末节足以安心的成分,可姜述实在是个老狐狸,陈之宵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姜述看着陈之宵:“没有。”
“是现在没有,还是以后都没有?”陈之宵步步紧逼,并不让姜述玩文字游戏。
姜述沉默一瞬:“以后的事情,我不能保证。”
“那你……”陈之宵正欲继续问,姜述却话题一转,成了那个占据主动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