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简直是醉了。
陈酒看向精神海的远处,突然发现远处的雪线正在崩塌……那是由于长期没有得到向导精神力的哨兵必然会产生的病症。
陈酒曾经修复过梵天的精神海,他知道那又多痛苦,而埃诗岚却不一定会答应他的帮助。
埃诗岚从骨子里,便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这并不是说他为人恃才傲物,但他是绝对不会低头请求一位向导为他修复精神海,哪怕这个人是与他朝夕相处的陈酒。
但通过他的精神体,陈酒撸了一把怀里的雪豹,像是发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埃诗岚。
“岚。”陈酒像以前那样喊他,仿佛埃诗岚仍然是他的骑士,而他仍然是那个无拘无束的小皇子,“让我为你修复精神海吧。”
埃诗岚如意料之中地拒绝了。
“如果我以皇子的身份命令你呢?”陈酒突然起了点逗弄埃诗岚的心情,这家伙表面冷若冰霜,实际上雪豹趴他怀里就不想出来了,舔他一脸的口水。
“那么,遵从您的命令。”埃诗岚道,如同凛冽冰雪铸就的容貌俊美无俦,侧脸轮廓在雪光映衬之下完美无瑕,他脸上依然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幽绿的瞳孔中映出陈酒的影子。他微微勾了勾唇,低声道,“冒犯了,殿下。”
听到这句话,陈酒倏地睁大眼睛,埃诗岚却低下头,彬彬有礼地捏住陈酒的下巴,令他与自己对视,随后微凉的唇瓣落在陈酒的唇上,像一片雪花般轻盈,且优雅。
而陈酒没想到埃诗岚居然对接吻这种事情如此的没有负担……他一开始只打算和埃诗岚牵牵手拥抱一下就算完事了,反正都能成事而当他亲下来时,陈酒闻到了覆雪含霜的清冷,宛若薄荷叶一般令他的大脑清醒许多。
埃诗岚一手极绅士地搭在陈酒的腰侧,陈酒下意识的后退被他一手挡住,继而叩开他的唇齿,与他深吻。
陈酒心下一颤,精神线不请自来,在两人的亲密动作之间,开始修补埃诗岚的精神海。
这简直都不是陈酒的主动行为,而是自发行为,陈酒被亲得晕晕乎乎,几乎喘不上气,心想你们骑士怎么吻技都这么好?
两人唇分,陈酒眼中已经水光一片,竟是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唇上绯红一片,脸颊也烫得吓人。
“……你们骑士的必修课还教这个?”陈酒满脑袋都是这个问题。
“并不。”埃诗岚似乎觉得他这个问题有点奇怪,道,“但取悦殿下,是骑士的信条。”
€€€€这种话怎么能这么平平淡淡地说出口?
埃诗岚却完全没觉得他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语句,下一刻他微微皱眉:“您的精神海里,有其他哨兵的印记。”
“别您了,还是说你吧,我现在也不是殿下了。”陈酒摆摆手,继而困惑道,“印记?我没有让其他人进入过我的精神海,是梵天的?”
“不,那个气息……”埃诗岚略一思索,微微眯起眼睛,“是深海封印。”
陈酒茫然看着埃诗岚:“什么?”
埃诗岚略一沉吟:“是范恩给你的印记,来这里之后,你与他正面交锋过。”
陈酒更懵了:“你指的是监狱长?不,我和他只见过两次,他没理由,也没有时间对我使用€€€€”
话说到一半,陈酒突然想起了那个无端昏迷过去的一小时。
“这个封印,必须由他本人来解。”埃诗岚道,“等到合适的时机,我去找他。”
陈酒:“你认识他?”
“他和联邦有些关系。”埃诗岚道,“并不怎么重要。”
但从埃诗岚的语气里,陈酒却觉得他对范恩的态度,似乎蕴藏了某种隐约的怒意。
这时,周围场景逐渐变为虚幻,埃诗岚道:“皇室的人要来了,我将暂时消除你在这里的记忆,并且在你的精神海留下一个印记。”
“又要清除记忆?”陈酒大惊。
“范恩很危险。”埃诗岚说,“你已经引起他的注意,他势必会再一次查看你的记忆,只有遗忘,是最好的办法。”
“不必担心,在合适的时机,你的记忆会回来。”埃诗岚说,“这个印记的钥匙是……”
埃诗岚喃喃道,但陈酒已经听不清埃诗岚的声音了,他眼前的场景化为了漩涡,只能依稀从埃诗岚的口型里判断,他说了三个字。
当陈酒再一次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记忆将会复苏。
作者有话要说:
陈酒(茫然):所以是哪三个字?
埃诗岚:……
梵天:今天也没我戏份,老子要越狱了!
第167章 做星际监狱做海王的日子(22)
耳边声音嘈杂, 陈酒睡得迷迷糊糊,外头脚步声错乱,像是有不少人进来了。
犯人们都有些躁动,陈酒顶着一头乱发坐起来, 心想这么快就来人了吗。
皇室惯例每三月巡查一次, 会查看犯人情况,监狱监管情况, 大部分都是走个过场。
果然, 一行人大概五六个,身穿帝国皇家制服, 从走廊穿过, 个个面无表情,身配长剑,陈酒还从里面看到了他刚来帝国,混进皇家侍卫时的骑士长。
那人也是联邦派过来的人, 叫莫尼。
陈酒的视线和莫尼相撞, 莫尼视线自他身上扫过, 随后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移开视线, 看向别处。
另一道视线则更加直接, 毫不掩饰, 是对面牢房的梵天, 见陈酒看过来, 微微挑了挑眉, 意思是“想好怎么解释了?”。
陈酒脑子有点乱, 避开梵天视线, 不准备搭理他。
陈酒不搭理, 梵天倒也不在乎,目光灼灼,一直盯着陈酒看。
陈酒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那事情好像挺重要的,但究竟是什么?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反倒是想得更加烦躁了,索性抓了抓头发,不想了。
那帮人快速走过走廊,对牢房里各形各色的犯人丝毫没有兴趣,几分钟之后,牢房里恢复了安静。又过一会,有狱警过来了。
今天是每周一次的洗澡日,可以选择洗也可以不洗。对于犯人来说,是一个可以放松的时间,所以这天很多人都很兴奋。
牢房一打开,犯人立刻鱼贯涌出,在狱警的警示之下,不得不规规矩矩排起了长队。
陈酒有点想洗,虽然已经借了韩铭泽的浴室洗过澡,但这天下午又是和梵天摔跤,在土里滚了一遭,衣服早就脏了。还得顺便洗洗衣服。
他们这牢房里四人都下了床,陈酒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埃诗岚,觉得他好像不像之前那般冷冰冰的了。
他心念一动,脑海中闪过几个模糊不清的画面,还未等他捉住,那股悸动的感觉就不见了,仿佛只是他的某个错觉。
大概是陈酒探究的视线太过直接,埃诗岚转过头,道:“看什么。”
陈酒立刻摆手,表示自己就是无聊随便看看。
埃诗岚步速很快,且行动十分隐蔽,陈酒只是左右看看,就发现已经找不到埃诗岚的人影了。
……这么着急去洗澡吗?这种事情放在埃诗岚身上,好像还挺正常的。陈酒忍不住想笑。
正想着,肩膀上一沉,梵天不知何时过来,一手旁若无人地搭在陈酒的肩膀上,目光危险地落在一侧想吃陈酒豆腐的某个瘦小犯人脸上,那犯人被吓到,立刻缩回手,讪讪地远离他们俩。
陈酒有点不爽€€€€凭什么梵天这么高?搞得他很像一根拐杖。
陈酒原本也感觉到有人不怀好意,蠢蠢欲动,因为人太多,不欲多事,生怕下手重了不好收场,没想到梵天却很及时地赶来了。
“走这么慢,是想洗冷水澡?”梵天突然道。
陈酒面无表情:“你老压着我,我怎么走得快?”
梵天嗤笑:“这就叫压着你了?别着急,还没疼你呢。”
他随手捏了下陈酒的脸,像个浪荡不羁的登徒子,不知道是装得还是怎么。陈酒判断不出来,梵天好像从一开始对他就挺有“兴趣”的。
要不再用精神力揍这家伙一顿吧。
陈酒只看了梵天一眼,梵天就知道陈酒心里在想什么,失笑,他低下头,在陈酒耳边吐气,气息炽热。
“凭你的精神力,你真以为能打得过我?”
周围到处都是人,陈酒在里面的确挺显眼,但犯人看到梵天搂着他,还亲密地在他耳边说话,都十分气愤,但又没办法,只得含恨离开。
梵天在五层是出了名的,曾有人不怕死地挑衅他,结果被这家伙打得不成人样,令人看了现场十分心惊。
而监狱里十分怀疑梵天的精神海已经完全乱了,但经过检查,这家伙精神海也就属于一般的崩乱,大概还是因为这人骨子里就有股血腥躁动的基因,于是将他关了几天禁闭,好好教育一番,把人放了出来。
自此之后,就没人敢再惹他。
陈酒不知道梵天曾经的“光辉事迹”,学着梵天的模样“呵”了一声,低声道:“那我们光明正大地用精神力,你输了,就乖乖回去,别再招惹我。”
“你不该和我赌。”梵天微微眯起眼睛,“因为你注定会输。”
这家伙的确高傲到家了,的确应该有个人挫挫他的傲气。陈酒决定等会洗了澡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教育一下这家伙。
前几次进梵天的精神海,陈酒已经大概将他的精神力强度摸透了,在哨兵中算是很强悍的,但对上他,陈酒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大澡堂里蒸汽氤氲,隔间倒是很多,不少犯人都直接在更衣室把衣服脱光,直奔澡堂。
陈酒没半点不自在,大大方方地解自己的衣服扣子,周围人都忍不住偷看,被梵天一记冷眼给吓了回去。
陈酒正脱了外套,见梵天靠在一侧,丝毫没有换衣服的动作,莫名其妙道:“你不洗?”
“他们全他妈在看你。”梵天恼道,“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洗澡?”
“看又不会掉块肉,而且我衣服都脏了!”陈酒以前也常去澡堂洗澡,早已习以为常,他卷起自己的背心,正要脱,被梵天按住手腕,烦躁道,“进去再说。”
“……”
梵天一手撑在墙上,将陈酒所在的地方围成了一个死角,将春光挡得结结实实,外人伸长了脖子也啥也看不到。
陈酒到最后就脱了个外套,简直和没脱一样。梵天倒是脱的快,几下把上衣脱了,随意丢进隔间:“走。”
梵天的身材的确非常好,看上去便是个练家子,肌肉紧实而不夸张,腹肌和人鱼线的轮廓都恰到好处,男人味十足,肩膀锻炼得厚实,双臂结实有力,大概单手就能举起一个陈酒。
陈酒以前最羡慕梵天这种身材,奈何他是真练不出来,就连健身房也无能为力,大概是基因的问题,陈酒哪怕练出来腹肌,也只是那种浅尝辄止一般的少年感的六块腹肌轮廓。
不知道这家伙平时都做什么运动……
陈酒胡思乱想着,走近浴室,监狱里对热水的供给倒是不吝啬,一时间诺大的澡堂云雾缭绕,几乎都看不清前面的路。来来往往的人又有很多,陈酒险些被走过去的一个人撞到。
“看路!”梵天道,“这么想投怀送抱吗?”
“是啊!”陈酒大概也是昏了头,被热气蒸得血液上涌,反唇相讥道,“你怎么知道?”
梵天不说话了,拉着陈酒的手腕往里走,力道大得让陈酒手腕像是快断了,“你能不能轻点!”
梵天默不作声,四处看,到处都是人,陈酒只能隐约看到些人影,哨兵的视力大概要比他好一些,一路走过去,一个人也没撞到,还找了个清静的转角。
梵天把自己的洗浴用品和陈酒的往架子上一甩。
“洗。”梵天冷冷道。
“我再去找一个。”陈酒觉得梵天不说话反而更加奇怪,他也一点不想和梵天一起洗澡,直觉告诉他这么做很危险。
陈酒抬步要走,下一刻,被梵天扣住肩膀按在了架子上,冰冷的铁架台透过薄薄的背心传来刺骨般的凉意,陈酒当即睁大眼睛,挣扎起来。
奈何论体力来说陈酒完全比不过梵天,梵天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手则去脱他的背心,陈酒屈膝去顶梵天,梵天似乎早预料到他有这动作,侧身让陈酒踹了个空,随后揽住陈酒腿弯将他往架子上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