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严铖反问,“可你说不好更丢人。”
严铖站在黑暗完全笼罩着的书房看着面前的人,乔安白站着走廊的灯光
“我、我可以……可以说好的!”乔安白争辩道。
他只是需要一点自我调整的时间……
严铖低低笑了一声,虽然黑暗中看不见对方的模样,但乔安白依根据声音旧能想象出严铖笑起来的模样,完全不似往日那般成熟稳重,反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感,让乔安白的耳朵顿时有点热。
他将书房的门打开了一点,将乔安白放了进来。
“那你说说看。”
“说得好就不用丢人了。”严铖对着乔安白道。
乔安白走进黑暗的书房,但他此时的注意力全在努力说好话上面,他费劲心神尽量字正腔圆念对每一个字,“说、什、么?”
“我的名字。”严铖道。
“说对了就放过你。”
乔安白点点头,看着严铖说自己先酝酿一下。
严铖没有说什么。
乔安白将“yang”这两个拼音利用口型来来回回说了十几遍,然后自信满满地告诉严铖自己准备好了。
“嗯。”严铖看着乔安白,“那就开始。”
乔安白深呼吸,缓缓发音道,“严……铖……”
他说完后,对自己的这次发音十分满意,但他看不见严铖的表情,只能听见对方的声音。
似乎……还是带着笑意。
严铖伸手捏住乔安白的后颈,指尖在那纤细上缓缓摩挲,“声音太小了。”
乔安白感觉今天大佬捏着自己脖子让自己有点不太舒服,而且还有点泛痒,但他没有想那么多,满心满眼全在那句“声音太小”之上。
乔安白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严铖?”
乔安白顿时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手收缩了几分,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不够清楚……”
乔安白有些难受得皱了皱眉,可他在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到严铖的声音似乎离自己更近了一点。
“再说一遍。”
乔安白伸手搭在严铖的手背上,轻轻掰着严铖的手指,试图告诉他轻一点,“严铖……呜!”
乔安白顿时感觉到一股力让自己猛地往后退去,连忙撤了好几步,知道背后抵住了书房的门才勉强稳住身形。
“还是错了。”
严铖在乔安白的耳边说道,“我帮你捋直。”
话音未落,乔安白就感觉到两根手指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试图去拉扯着自己的舌头。
乔安白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当他慢半拍反应过来,想要一口咬下去的时候,乔安白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好一份重量,连带着他自己都被砸到了地上。
乔安白摩挲着爬起来去打开灯,就发现严铖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而严铖的书桌上,零零散散洒落了好多白色的药丸。
乔安白大脑突然一阵轰鸣,连忙去找到了林医生的电话,拨打下了号码。
乔安白在林骆来之前,捡起来掉在地上的药瓶。
上面是一串看不懂的文字。
这……
到底是怎么了?
当林医生赶来的时候,乔安白已经将严铖拖到了书房的沙发上面。
“他,怎么了?”
林骆看了一眼乔安白脖子上的指痕,“没什么,老毛病了。”
林骆走到书桌旁边看了看,“是没有吃药……”
“还是药彻底失效了呢?”
第30章
乔安白看着严铖书房里面的药,感到触目惊心。
他不喜欢药。
也不喜欢那种苦苦的感觉。
但现在所见之处,满是带着病态,颓感的狼藉,乔安白忍不住看了看严铖。
乔安白看着医生在给严大佬做着检查,而乔安白依旧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医生忙里忙外,一时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追究计较被冒犯欺负的事情,也没有上前帮忙。
医生看着乔安白,问道,“可以帮忙倒一杯水吗?”
“哦哦。”
林骆喊了乔安白两三声,乔安白才如梦初醒般应答。
医生要抽血进行药物检查,一时停不下来,乔安白就乖乖端着水一直站在旁边等待着。
当林骆终于忙完了,从乔安白手中结果水杯的时候,突然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乔安白将水依旧稳稳地递给了林骆,里面的水都没有洒出来一星半点。
就像心里对刚刚发生的事一点触动都没有。
“相比你也看过网上的传言吧。”林骆喝着水,试探道,“那些不一定全是假的。”
乔安白一愣。
“所以他做了什么?”林骆问道。
“没有。”
乔安白仔细想了想,还是这个答复。
“他好像只是……想帮我纠正发音?”
“因为、我不想念小学课本。”
乔安白说得很慢,也说得很艰难,但是依旧努力地在将每一个字说好。
在大量注意力全放在字词的发音上时,乔安白说的句子也不再那么磕巴了。
林骆挑了挑眉,有些差异,“只是这样?”
“嗯。”
林骆指了指乔安白脖子上的上红痕,乔安白对着反光的玻璃歪了歪脑袋才看见那几道红痕,那几道痕迹在乔安白的脖子上实在太过于明显。
“掐的?”
乔安白神色迷茫地摇了摇头,“捏、捏的。”
林骆一听,又仔细看了看那些痕迹,发现真的是从后面往前捏的方向,那几道红痕将所有占有者的所有心思都昭然若揭。
林骆神色异样地看着乔安白,仿佛在看一个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想了想,对乔安白说道,“你想知道吗?”
林骆笑道,“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觉得你还是知道实情比较好,虽然对于医生来说,患者的病情需要保密的。”
“但是站在多年关系还算不错的好友的立场上,我觉得将这些事告诉你会比较好。”
乔安白看着林骆的表情,乖巧地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等着林骆讲故事。
“严铖很很久之前就一直在吃药了,大概从我认识他起。”
乔安白想了想,他好像记得之前网上爆料,严大佬和医生是小学同学哎……
林骆看出了乔安白在想什么,肯定道,“是,我们是小学就认识了。”
“我大概算半个圈内人吧,但是从16岁就随母亲搬出去了,在那之前恰好和严铖同班,那个时候严铖就有在吃药,但我猜测不是同一种。”
“那时候还有同学会故意将他的弄撒或者毁掉。”
乔安白眼睛逐渐瞪大,什、什么,原来大佬小时候被校园霸凌过?
“然后严大佬就将这些人当场全部打了。”林骆笑出了声,“然后从此确立江湖地位,稳坐校霸学神双宝座。”
“你知道这类药的作用是什么吗?”
乔安白回忆了一下当时大佬的状态,再对比一下平时成熟稳重可靠的大佬,点了点头。
这实在太过于明显了。
“一开始计量很小,半片就能维持一个月。”
“但随着用药时间的增长,药效似乎在减退,但从七八年前,严铖已经彻底不需要靠吃药维持日常情绪的稳定了。”
乔安白看向躺着沙发上的严铖。
“一开始是伪装,是压抑,将自己隐藏起来。但现在,我也不太判断得出他到底是已经病情有了好转快痊愈了还是伪装得出神入化。”
“而那些药……很明显的一个副作用就是在削减衰退严铖对情感的感知能力。”
“让他在感情淡漠与被极端情感支配理智中来回反复,一旦发病,几乎不能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只会跟随心中最深处的渴望行动。”
“那个时候,法律、道德、规矩……将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他。”
乔安白不是很懂,但是他也有点明白林医生想要表达的意思,大概就是说严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让自己不要和病人一般见识吧!
林骆看着乔安白突然问道,“害怕吗?”
乔安白犹豫了一下,确实有点。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严铖已经帮你收回了乔家的百分之□□十的家产,已经全部转到了你名下。你若是想,马上就能得到。”
林骆站起来,走到了书房的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知道为什么严铖每晚上再忙也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