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对他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兴趣,目光更多的停留在他身上,而不是其他人。
闻铮转头看向一旁的闻清河,不出所料的对上了青年的视线。
即便这目光里没有任何一丝爱恋或者痴迷的意思, 而更多的是怀疑和试探,也足够让闻铮的心湖掀起前所未有的巨浪。
他期待青年的注视, 实在是期待了太久。
€€€€即便他们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时间还没超过两个月,但不知道为什么,闻铮却总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在黑暗中注视青年, 注视了成千上万年的时间。
以至于握住闻清河手腕的那一瞬间, 肌肤相贴带来的感觉, 令他的灵魂都在不由自主的战栗, 呼啸欢呼着敲打心脏,心跳声震耳欲聋。
青年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特殊了。
就好比先前在MX785行星遇到容瑾,那种完全教科书式的心动。
那种情况很能够迷惑人,如果闻铮没有提前遇到青年,或许还真的会被那种被人操控的感觉糊弄过去,误以为容瑾就是自己在等待的那个人,但是……
但是现在,这个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他遇到了青年,体会过了那种几乎毁天灭地一般刺激的心悸感,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再欺骗过他的内心。
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忆闻清河刚刚在暗巷里的反应,闻铮头一次觉得自己还不够努力,能力太低了,他的精神力居然只够笼罩住青年的身体,感受他肢体的变化,眼神中的情绪却只能够依靠自己的战斗意识来分辨。
否则的话,刚刚那场面,足以镌刻进他的脑海,让他牢记一生,直到带进坟墓里。
闻铮捧着军帽的手忍不住微微发颤。
他刚刚就是用这只手,握住了闻清河的手腕。
果然跟他上回感受到的一样,青年的体温比他低上一些,以至于他都已经放开了这么久,手心还依旧仿佛残留着闻清河身上的体温。
微凉的,麻麻的。
心脏欢快的跳动着,如果不是闻铮极力克制,他可能会在大街上,当着这条街上所有人的面,狠狠吻上闻清河那双充满了魅力的眼睛。
但现在还不行。
闻铮完全是在享受闻清河的注视,哪怕闻清河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温情,跟他所期待的情感完全南辕北辙,他体内的血液也毫无疑问的为青年沸腾起来。
“……”
脑海里的系统还在疯狂叫嚣着发出警报,世界意识施加在身上的压力,足以将一个C级体质以下的活人活生生压碎,闻清河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行动几乎不受限制。
然而这个时候,他却莫名觉得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十分危险。
闻铮对自己的心思没有太多的遮掩,几乎就写在眼睛里,以至于他在看过去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更多的是享受,而不是其他的情绪。
这反而佐证了闻铮在暗巷里的说法。
他真的不图别的什么东西。
想到暗巷里发生的事情,闻清河不由得喉咙发紧。
他的精神力毫无疑问高于闻铮,以至于闻铮用自己的精神力缠绕上来的时候,闻清河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
闻清河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闻铮的精神力并不像后期经过科学训练的精神力那样纤细、精密。
完全区别于他的精神力,粗壮、厚实的精神力以一种非常原始的状态,在他的身体表面划过,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偶尔还会分出一小股,钻进闻清河的衣服里面,在他的皮肤上盲目的撞击。
当然,这里的“小股”只是相对于闻铮那些未经训练的、粗糙的精神力来讲。
跟闻清河这种经过精神力控制训练的人相比,哪怕是闻铮的最小股的精神力,也比他粗壮太多。
闻清河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受到别人的精神力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荡,一时间甚至分辨不出来,闻铮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警戒,防止他被戳穿之后突然暴起伤人,还是说……另有目的。
闻清河有些不适,在一个摊位面前停下了脚步,盯着上方的菜单眯眼看了好一会儿,点了个寻常的主星小吃。
再迈开步子的时候,他走路的方式明显流畅了许多。
他毕竟是个身体机能健全的男人,体质提升的缘故,他的身体机能可能还比一般人强横很多。面对闻铮精神力那不得章法的探索,不可能没有反应。
他甚至必须提醒自己,世界意识和主线剧情的存在,才勉强让自己兴奋的神经缓和下来。
闻铮迟早要回到容瑾身边去的。
一想到这个,闻清河对闻铮身体的兴趣就荡然无存。
好在离开暗巷之后,闻铮的精神力就从他身上收回了,转而跟他说的一样,均匀的飘散在四周。
否则闻清河真要怀疑,他知道的东西是不是更多。
或许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精神力比他更高,能够清晰感受到他精神力的一举一动这件事。
那么闻铮做的这一切,可都成了蓄意挑逗。
闻清河想到这个可能性,意味深长的看了闻铮一眼,看得闻铮耳尖一红,身体和心灵又开始发烫。
€€€€闻铮当然不知道,闻清河的精神力居然能有SS级。
他撤去精神力,不过是出于谨慎起见。
面对青年时,他那引以为傲的意志力总是显得无比薄弱,刚才在暗巷里,他就差点无法克制住自己,用力抱一抱闻清河,甚至是做点更加深入的事情……
他对青年总是没有任何抵抗力。
青年就像磁铁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勾起他对这个世界的所有欲望。
如果不是青年,他或许还在本能的驱使之下,在闻家做着无谓的伪装,当闻坚白像狗一样听话的乖儿子。
自从意识到自己对容瑾的反应,完全是被冥冥之中的存在刻意捏造出来的之后,闻铮敏锐的联想到了其他地方,亲情、事业、友情€€€€如果他有的话€€€€经过仔细的考量,闻铮猛然发现,自己生活中的一切都是伪造出来的。
唯有青年不是。
他像是自己井井有条的生活之中唯一不受束缚的一抹阳光,破开了重重迷雾落在他的身上。
只需要这么小小的一缕阳光,就能迅速的点燃他的血液。
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痴迷,闻清河都有些招架不住,只好举起吃剩下的小吃,挡住他的视线:“你要吗?”
闻铮的视线陡然火热起来。
“……”闻清河沉默片刻,从小摊老板给的袋子里拿出一份未开封过的餐具。
闻铮眼神中的火苗倏地就熄灭了。
他没有对自己的表情进行任何的管理和伪装,以至于闻清河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想法,一时间差点被气笑。
这算是什么?
坦白自己对他的情感之后,就彻底不装了?
思绪不由得回到两人还在暗巷中的时候。在听见闻铮说要成为他的利刃时,闻清河就动了,不过没有动用SS级的体质能力。
他能感觉得到,闻铮对他并没有杀意,甚至不太可能知道自己体质的变化,闻清河当然也不可能这么早就暴露自己。
他冷笑一声,揪住闻铮的衣领,将他拽了过来,压到自己身后的墙上,随后掐住了他的脖子,指尖抵在他脖子两侧的动脉上。
闻清河全程没有采取多快的速度,闻铮如果想躲,或者想反击,轻而易举。
然而闻铮并没有这么做。
被闻清河掐住脖子的瞬间,他甚至自觉的松开了自己的双手,手心朝向闻清河,举在两侧做出“投降”的姿势。
全星际最年轻的一个SS级强者,此刻就这么轻易的被一个“B级体质”的普通人掐住了脖子,脉搏就在指尖跳动,饶是闻清河也忍不住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闻铮只是做做样子,想要替闻坚白招安他,又或者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总之不可能轻易把自己的性命放到别人的手中。
然而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精神力无限制的铺开到了极其远的地方,闻清河确认,这个地方除了他和闻铮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人存在,不可能是埋伏。
难道是因为闻铮具有足够的自信,觉得他杀不了他?
闻清河有些摸不清楚情况了,但他并没有显露出来,目光深沉的盯着闻铮,总是温和的表情阴沉下来:“我凭什么相信你?”
闻铮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闻清河的眼睛,没有说“现在的情况还不够证明吗”也没有说“我会用行动证明一切”,而是眸光越发深沉。
闻清河只感觉到自己掌下的脉搏越来越快,还伴随着皮肤细微的震动,就在他疑惑这是什么情况的时候,闻铮的喉结忽然明显的滚动了两下,存在感十足的在他的掌心划过去。
闻铮的视线似乎往下滑了一段距离,闻清河清晰感受到自己暴露在外的锁骨迎来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
下一秒,闻清河的精神力就清晰的捕捉到,闻铮的身体温度飙升,尤其是某一处€€€€
闻清河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什么,不由得有些恼怒。
很好。
这个家伙居然发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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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清河突然回过神,不动声色的朝旁边让了让。
一个人影嗖的一下朝着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冲了过去,速度和力道都极大。
闻铮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闻清河也是脸色一紧,直到这人冲到近前,他居然都没有觉察到丝毫的杀意,还是人影带起的风声靠近,才让他猛地警惕起来。
两人心头都是一沉,然而还没等他们行动,就看清楚了地上趴着的人影。
“……”不由得同时沉默下来。
吴€€€€艰难的抬起脑袋,精心保养的脸蛋上面全是灰尘,细小的砂石还将他脆弱的皮肤划出了好几道伤口,疼得他直抽抽。
奥斯莱军校作为帝国最权威的军校,周围的生活设施也做得十分完善,高级住宅区、商场等等都有配备,完全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商圈。
毕竟虽然军事学院的学生们要接受军事化管理,一个月只有两三天的休假日可以出来,但旁边的艺术学院却并不是这样。
艺术学院早已沦为了联姻工具们学习取悦未来丈夫的手段的学校,这里的学生心思并不在学习上,而是想着怎么才能嫁给地位更高的对象,因此保养、购物这些需求是必不可少的,闻清河上辈子刚入学的时候,还被邀请过一起翘课出去逛街来着。
不过那些同学很快就知道了,闻清河口袋里根本没钱。
这个闻家的真少爷只是身上流淌着闻家的血液,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的地位和金钱,大家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就彻底疏远了他。
奥斯莱军校附近大片的高级住宅区,吴€€€€的家就住在这附近,他跟胡丘刚刚正是在小吃街旁边的商场里面购物。
肩胛骨还在隐隐作痛,吴€€€€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肩膀上一定已经红肿了一片,甚至可能都青紫了。
老实说这其实并不全是胡丘的错。
他的体质只有D级,在整个星际都是最脆弱的存在,别说胡丘是高他两个等级的B级体质,就算只高一个等级,路上一抓一大把的C级体质,也能轻易造成这个效果,只是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而已。
他一个男生,却只有D级体质,从吴€€€€出生开始,就一直被人嘲笑,虽然吴将军夫妇一直尽可能的保护他,不让他跟那些嘴贱的家伙接触,但吴€€€€心里却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就是在给他们家抹黑。
父亲曾经是星际闻名的绅士,即便成了将军,对别人说话也是斯斯文文的,结果却为了他,成了一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
他母亲的体质有A+级,差一点点就能达到S级,据说当初是女扮男装参军的时候,跟父亲认识的。
他听家里的长辈说过,刚和父亲结婚的时候,母亲才是脾气暴躁的那一个,动不动就生气,父亲只能无奈的笑着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