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韩松带上了眼镜,那昂贵的眼镜没坏,身上半点未穿,偏带了一副禁欲眼镜,带着一股难言的性感。
“躲什么?”他坐在他腿上,掐着他的下巴,让他直直对上自己的眼睛。
这是两人都很清醒下的对视,梁青生的眼沉寂又冷淡,对上眼尾泪红未消的桃花眼,终究还是浮现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谁能想到,在别人清冷禁欲若白莲的慈韩松,在床上那么骚,那么浪?
他想到了冯栎那碰一下就害羞的性子,在别人怀里时欲求不满的模样,也许男人骨子里都是这样吧。
然后嘴唇被人狠狠咬了一下。
梁青生抽了一口凉气,瞪眼看他:“你他妈干什么?”
他唇角被他咬出血了,这一下半点没收着力气。
“我坐在你腿上,你走神想谁呢?冯栎?”慈韩松双眼微微眯起危险的弧度,眼镜似乎都泛起了冷芒。
梁青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一下就猜中了,只能沉默下来。
慈韩松嗤笑一声,眼神冷冷淡淡的看着他:“是不是在床上也是想的那傻逼?所以不敢说话,怕喊错名字是吗?”
“不是。”梁青生倒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将他当成别人,偏头又抽了一口烟,脸上一副丧气十足的脸。
慈韩松抓着他的手,就着他的手指想把烟咬过来。
梁青生有些拿他没办法的架势,他完全就是一根呛人的小辣椒,确实漂亮,也的确难搞。
“桌上有烟,我这根我都快抽完了……”梁青生有些不适应和别人抽烟这种亲密的活动。
慈韩松有一眼看穿别人的能力,立刻发觉,他是嫌弃了,就伸手亲昵的摸了摸他的耳朵,然后凑近他耳畔,耳鬓厮磨一般暧昧说道:“老子连你二弟都抽了个遍了,你还吝啬一根烟给我?”
梁青生指尖一抖,那烟差点掉下去,将皮质沙发烫坏,他看着那抬眼和他对视的冷嘲眸子,挑衅似的,他将自己抽了半根的烟递到他嘴边。
慈韩松拿眼尾撩了一下他,然后才像是不情不愿似的咬住湿润的烟口吸了一口,烟比他的更辣更呛人。
他吐出一口烟来,故意全洒在梁青生冷硬的眉眼间。
他透过烟雾,看见那冷艳的眉眼带着狡黠的眸色,很像一只偷吃的白狐。
梁青生喉结滚动,便感觉又不对劲了,猛吸一口气,手臂盘着他的腰肢,附身将烟按灭在茶几的烟灰缸里。
“别他妈勾人了,干不动了。”梁青生嗓子都是哑了。
慈韩松顺着动作勾住他的脖子,嘴角挂着调侃的笑:“中看不中用。”
梁青生:“……”
真的想将人按住再收拾一次。
“没套了,别闹。”
“没关系,内……”慈韩松被人捂住了嘴。
梁青生不想听人这么撩拨下去了,直接捂住他的唇,雪白的小脸被他捂住,便只剩下一双眼睛似依旧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慈韩松自然知道没戏,他带着醉意的时候,都一定要做安全措施,更何况已经清醒了,更不可能了。
“你想怎么样?”梁青生松开他嘴,垂下眸子,低声问道。
他真的不理解,这人何必来招惹他,他一个没文化的专科生,家里有钱,但也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挥霍的地步,而且他自己就很有钱了。
“你说我想干什么?”慈韩松声音沙哑冷然,说话的时候,很像在怼人。
梁青生:“我不知道。”
“你不想负责?”慈韩松按住他的肩膀,将人按在沙发靠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梁青生看了一眼他身上,又心虚似的离开,对上他警告的眼神,讷讷道:“我……”
实在是无法对着身上还满是他嘬吻出痕迹的男人说拒绝。
但是他经历一场失败的恋爱,并没有心思马上投入到下一场中去。
“我懂了,我他妈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慈韩松直接以退为进,冷笑一声之后,就要从他腿上起来。
梁青生拉着他手腕,力气大,硬是没让他起来,他从没这么窝囊过:“我不是不想负责,只是你也知道,我昨天才和冯栎分手,第二天就和你在一起了,你觉得这样好吗?”
慈韩松心中想的是:这有什么不好的,好得很!
但知道他不是这种人。
慈韩松脸上冷意消失了一点,“那你就和我当炮友吧。”
反正他自己也是贪图他的这点东西。
“……”梁青生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
“这不好……”梁青生皱眉。
“哦,你想白嫖,那就白嫖吧。”慈韩松小表情冷得不行,但在梁青生看来,却没有半点威慑力,实在是他反差太大了。
“我没有想白嫖,你要多少钱……”梁青生顺着他说道。
“你当我出来卖的的?”慈韩松的眼神更冷了。
“……”梁青生没辙了,手一松,原脾气就不好,哄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那你走吧。”
慈韩松呆了一下,见他眸色沉沉的看着他,表情隐隐不耐烦,也不抓着他了。
他心中微微一酸,他就想和他保持联系,就算炮友也没关系,他就这么不愿意?
他也不是那种话伤心就会服气离开的性子,一屁股坐下去,抱住梁青生脖子又吻了上去,两人嘴内烟草味蔓延。
梁青生愣了一下,见他眼神恨恨的看着他,带着一股子令人心惊的执着,去拽他的手,没拽动。
他也不好真的用力去掰扯,就放纵他吻了,反正两人更亲密的都做了,不差这点。
他吻的凶,磕得嘴唇都疼了。
“你他妈差点把我干死……我就这么不如冯栎?”慈韩松红着眼,抿着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梁青生现在听见冯栎就来火气,更不想和他讨论两个人谁更好,静静看着他,冷淡的说道:“那么多人追你,你何必犯这个贱,纠缠我?我现在真的没有想谈恋爱的心思。”
慈韩松看了他很久,很久,身体因为暴露在空气中太久,泛起了冷意,手臂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他松开了手。
他知道现在纠缠梁青生只会让他更烦,还不如直接离开。
他再没说一句话。
梁青生视线落在他身上,看见他笔直走路时,两腿在隐隐颤抖,冷着脸的模样带着一股强撑的意味。
他垂下眼帘,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人了。
可他真的没想好,要怎么补偿他。
随着关门声响起,他才从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陷了进去。恍然在想起来,他和慈韩松有那么亲密的接触,但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门口地上放着的是他昨晚上带来的黑伞,此刻外面还在下着雨,窗户被雨幕模糊光线了。
*
第6章
慈韩松走后,梁青生在沙发坐到白天,抽完了一包烟,才起身离开,问前台,说钱已经给了。
他回到寝室的时候,室友还没醒,他拿出睡衣去洗澡,摸泡沫的时候,肩膀后背传来刺痛,他往身后的镜子里面一看。
就看见小麦色的肌肤上,全是抓痕和牙印,那就是一只挠人的浪猫,明明爽的不行,还要挠几下才肯服气。
脑海里无法抑制的闪过一些香艳的场景,好似那侵入脑子的病毒,控制不同的片段反复播放。
“真是操了。”他咬了咬牙,胸腔随着呼吸不可抑制的起伏起来。
与此同时,在大马路上吹了两个小时冷风的慈韩松,终于走到了学校。
回到宿舍就看见坐在自己位置上,一夜没睡,双眼红红不断掉眼泪的冯栎,旁边正在安慰他的是和他关系较好的秦子睿,陆林没见着人,应该也没回来。
他似乎很伤心,但他还是对他这个彻夜未归的室友表示了关心,抽泣的问道:“韩松你去哪了?怎么一晚上没有回来?”
慈韩松脑袋像是灌了铅似的,对他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秦子睿,神情冷淡,说道:“打炮去了。”
一瞬间两人都惊讶了,冯栎呆愣了下,红了脸,讷讷说道:“哦哦,好......”
他脖子上还留着暧昧的吻痕,其实不难猜到他去干什么了,说完就迈着酸疼的腿去了浴室。
隐隐约约外面还传来了两人的说话声,听不真切,却也能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我就说他私生活混乱吧,在外面打炮的同性恋能有多干净呢,可能早就被人操烂了吧。还端着一副假清高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慈韩松多高冷,哼,其实......”秦子睿的声音压低。
他因为之前慈韩松是学习部部长,不想去上课,想让他查到的时候别记他的名字,被他拒绝之后,关系持续恶化,已经连表面的平和都没有了。
之后外面关于慈韩松一些流言蜚语就小范围的传开了。
说他什么的都有,有些人不信,有些人却会信,所以之后就有人来加他,发一些撩骚的话。
“别这么说,韩松不是这种人吧。”冯栎声音软软的,听他骂完之后,弱弱的说道。
两人一丘之貉,慈韩松曾经借过冯栎鞋,但是被他故意拿小刀划坏了,他说是他摔得,还假模假样的说想要赔他钱什么的,他说了价格之后,又红着眼跟他说没钱,但是会兼职赚钱的云云。
然后外面又有人说他霸凌室友了,借他弄坏的鞋子,故意让他赔。
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蓄谋已久抢了冯栎的男朋友,然后关于秦子睿的助学金和奖学金都是他给弄没的,给他气的半死。
秦子睿家里明明是小康家庭,并不缺钱,所以他就从中作梗给了更需要的人,而奖学金,只要秦子睿申请,他绝对也会申请。他争不过他,每次拿到奖学金他就请客用完,就是为了气死他。
流言蜚语这种东西,澄清也不一定有人会信,他们恶心他,他就变本加厉的恶心回去。
刺骨的冷水将他一身伤痕累累的躯体冻得打颤,牙齿在不受控制的上下碰撞,在这初春,寒气未退,冷得他脑袋都木了一下,有些运转不了了。
外面也没有一直讨论慈韩松的事,而是秦子睿关心的问冯栎:“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分手呢?”
冯栎咬着唇,眼泪又刷刷的往外流起来,和那泉水泵似的,他哽咽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好爱他,我不想分手......呜呜。”
他无法将自己出轨这件事说出口。
“没事没事,他应该只是赌气,他也很爱你啊,你看每次给你送的礼物都很贵,你说要吃什么他马上就会给你点,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对你多好啊,怎么会突然就不喜欢了呢。肯定是一时赌气。”秦子睿安慰他,给他递过去一张纸,让他擦擦眼泪。
冯栎泣不成声,好可怜:“子睿,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分手,真的不想,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早就把他当成家人了......”
“不想分手,就不分啊,去挽留他啊。今天下午就去他们学校找他,你不是说,他一直因为你不肯去他们学校不开心吗?你今天就去找他,或者下次陪着他上课,让他有面子,也许就一下好了呢。”秦子睿出主意道,带着自信的光芒。
“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怕哥还没消气怎么办?”冯栎有些忐忑又似乎有点相信,昨晚上梁青生的狠劲儿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但又不想失去他。
“没问题,大不了,你再追回他咯,两人这么久的感情,哪能说散就散啊。”秦子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