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国公夫人立刻警惕起来,“什么夫人,哪位夫人?”
林言摇头,“小的没敢问,但她轿子上的标识似乎像一个曹字。”
昨晚章墨远随口和他提起了京城里的局势,因为珍珠的受众主要就是这些贵妇人,所以林言特地打听了一下。
于是就知道了守岁宴的事,其中权力最大的就是申国公夫人和曹国公夫人。
偏巧这二位还是多年的宿敌。
方才林言看到轿子上的标识,和章墨远给他画的申国公府的标识一模一样,心里就有数了。
“什么?”
侍女轻轻拉了一把,申国公夫人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失态。
“这东西我要了,”申国公夫人深吸了口气,“你直接给我送申国公府上去。”
林言做出恍然状,“原来是申国公夫人,小的刚来京城,未把您认出来,实在有失礼数。”
“既然是申国公夫人夫人,那小的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人鱼之泪您先带回去,银子后头送来就行。”
申国公夫人露出狐疑的表情,“你就不怕银子没了?”
林言笑,“怎么会,申国公夫人怎么会把区区十万两看在眼里?小的只是想给夫人卖个好罢了。”
申国公夫人也笑,“你这年轻人倒是有些胆量,你就不怕我不承认,毕竟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你怎么证明这珠子就是你的呢?”
“夫人说笑了,这世间哪里找到第二颗人鱼之泪呢,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人鱼之泪是我珍宝坊的镇店之宝。”
申国公夫人笑容更深,“行了,收起来吧。”
林言当着申国公夫人的面,小心翼翼地把人鱼之泪放回去,盖上盒盖,然后交给申国公夫人。
申国公夫人满意点头。
“真的没有第二颗了?”
“整个天下,您若是能找着第二颗,小的就把十万两退还给您。”
这么大颗海水珠,找得到才怪呢。
除非他自己的珍珠基地。
那也得再次撞大运才行。
申国公夫人彻底满意了。
“夫人别忙走。”
“如何?”
林言笑道:“您是本店的贵宾,我送您一点薄礼,您在这里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申国公夫人心头大事落地,也不着急回去,便坐下了。
很快,林言就拿了一瓶草露和一罐子香膏进来。
“夫人,劳驾伸出手来。”
“这是什么?”
“这是我自己做的草露和香膏。”
林言一边说一边在桌上垫了一个软软的手枕,“夫人,请把手腕放在上面。”
申国公夫人一脸狐疑,但她刚才对林言的印象还不错,便照做了。
眼前是一只保养得宜的手,但因为是冬天,多少有些干纹。
林言往自制的化妆棉上倒了点草露,小心地在申国公夫人手上摁了几下。
“夫人,这东西叫草露,平日里可以用来擦脸擦手,可以让脸和手保持润泽。”
申国公夫人看了眼自己的手,惊讶地发现的确很是润泽。
而且凑近了一闻才发现香气也很宜人。
试完草露以后,林言让申国公夫人把手翻过来,又在她手腕处试了试香膏。
申国公夫人同样很满意。
林言给她各包了两盒,“您若是用得好就再来,我还给您送。”
申国公夫人在他这里花了十万两,就是包她一年的草露和香膏都行。
毕竟草露根本不值钱,香膏倒是值钱,但一年能用上两罐就算很多的了。
申国公夫人对他更满意了,是个会来事儿的。
“将来店里还会卖珍珠粉、妆粉、还有珍珠皂,到时候您一定要来。”
林言把申国公夫人送上马车,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这三样产品。
说的申国公夫人十分心动。
等把人送走后,林言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客气的笑容顿时转成了兴奋。
这可是十万两银子啊!
这辈子躺吃都够了。
糯糯刚才一直和祁义待在稚言阁里,和珍宝坊不同,他那边好空空荡荡的。
“阿爹,刚才那个是买人鱼之泪的客人吗?”
“是呀。”
“卖出去了吗?”
“卖出去啦。”
糯糯睁大了眼睛,高兴道:“这么快呀!”
“是啊,这回你可是最大的功臣哦。”
糯糯兴奋地绕着林言转了两圈,“是不是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你先说说看。”
“我想吃糕点。”
“可以,但前两天刚吃过,除夕给你做好不好?”
“好吧,我还想要一颗珠珠。”
“你要珍珠做什么?”
“等我没有钱的时候可以拿去卖。”
林言:“……”
“行吧,回去就给你,但你不可以吞下去。”
“知道啦。”
人鱼之泪出手的速度比林言预料的快太多了,他本来还准备了第二波造势呢,结果根本没用上。
也多亏了章墨远提供的场外信息,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
所以回去的时候,林言买了很多菜,打算回去好好庆祝一下。
奖励一下大小两个功臣。
走到上回糯糯碰瓷的地方,林言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狗蛋。
狗蛋也看见了他们,同时他也看见了糯糯的腿。
狗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似乎被眼前的医学奇迹给震惊到了。
糯糯戏精似的,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笑眯眯道:“狗蛋哥哥,你看我的腿已经好多啦,大夫说没有断哦,过两日就能彻底恢复。”
狗蛋露出恍然的表情,他把手里的五文钱递给糯糯,“这是你的钱。”
糯糯惊讶道:“你没有买手套吗?”
“没有,你快拿回去吧,不然叫我爹发现了,肯定要抢走买酒喝了。”
林言走过去,笑道:“狗蛋,你就留着吧,自己买点吃食。其实糯糯的腿没什么的,他那天只是想和你们聊天,所以才说腿摔坏了。”
糯糯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
狗蛋犹豫了一会儿,林言已经带着糯糯离开了。
原来这个弟弟叫糯糯。
他想。
第105章
章墨远把奏折递上去, 燕俊€€只看了一眼就丢开,“驳回。”
章墨远不紧不慢道:“陛下, 盐海县的前车之鉴您也瞧见了, 此刻蒋天纵是袁州知州最好的人选。”
燕俊€€冷冷地看着他,“是他叫你来的吧,他想去袁州?”
章墨远淡淡道:“陛下, 有些事不能强求。”
“朕是天子。”
“陛下,后宫与朝堂必须界限分明,这是您先前说过的话。”
燕俊€€:“……”
这的确是他说过的话,他甚至还记得当初自己在信中写下这句话时的心情。
章墨远上前一步, “陛下,您一向知人善用, 眼下天纵的确是最适合袁州的人选, 您心中不也诸多犹疑,不若就趁这个机会一并理清了吧。”
燕俊€€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章墨远说得对, 他心中的确有些烦乱。
一个不错的臣子可以为他效力几十年, 但一旦他成了后宫一样的存在, 那就不好说了。
尤其当他生出了更多的野心以后,局面就更不好控制了。
燕俊€€也惜才,不想白白浪费一个好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