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里练剑法康鸢听过, 练吻技倒是闻所未闻, 偏仔细想想, 勾寒云还真干得出来€€€€毕竟从认识寒寒开始,这人每天都在出人意表。
再细细想想, 还有些好笑。
正想着, 勾寒云寻求反馈一样眼巴巴道:“我还行吗?”
“……”行啊, 行得很。
可想是这么想, 说到底说不出来, 康鸢忍住了话语,甚至还有点想捂住自己的眼睛, 生怕自已的情绪暴露得太多。
勾寒云只当是哥哥感觉普普通通, 不是很好形容, 于是郑重道:“懂了,我再深造深造,按照那个吻道法门多思多学。”
康鸢:“……”
槽点太多。
康鸢既想问他懂什么了,又想吐槽他竟然能如此随意地吐出“深造”这个和修仙界画风违和的字眼,但话到嘴边,只是先问:“什么吻道法门?”
勾寒云:“我在玉牒上搜的。”
玉牒上还有这种东西?康鸢起了疑惑和好奇心:“给我康康。”
勾寒云提醒:“哥哥,十八禁的。”
十八禁这个词对康鸢曾经造成过一次精神冲击,可担心了半天只是个剑谱,险些闹出乌龙。
有了上次的经验,康老师对这个词已没有之前那么敏感,哪怕和吻沾边,也不觉得有什么,结果顺着勾寒云打开的玉牒一瞧,却是大吃一惊。
在十八禁的标识之下,写着大大的三个字:合欢宗。
在“合欢宗”下面,是分门别类的性别指向,点进其中的男男标签一看,里头更是五花八门,亲吻之术只是排在第一位的新手入门指南,再往下看,便是双修以及其他各种看似含蓄唯美但实则描述某些神奇姿势的形容词。
还真是有色网站!
“……”
康鸢脸都快僵了,诧异地盯向勾寒云:“你都看了?”
勾寒云一点都没有在和哥哥分享黄色的窘迫感,在他看来,确实有点小瞧了合欢宗的技术,这些词除了亲吻他能懂,下面的标题他每个字都认识,偏偏连在一起看不懂。
搞得他险些怀疑,该不会自己真不如辛露影脑子好用吧?
一边乱想,勾寒云一边诚实道:“没有,刚看了第一个,贪多嚼不烂。”
说得好像在学习什么科研成果似的,康鸢头皮过电,飞速倒扣勾寒云的玉牒,道:“别看了,没收了。”
勾寒云不理解:“为什么?”
康鸢:“没有为什么。”
勾寒云:“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康鸢强权镇压:“我说没有就没有。”
勾寒云神色更疑惑,像是憋了几句话。
在他开口之前,康鸢急忙拿几年前的话堵他,顺带转移话题:“再说了,再往下便是双修,是谁说过双修都是歪门邪道的?”
勾寒云半点不脸红:“谁说的?”
康鸢:“你说呢?”
勾寒云:“我不说。”
“……”康鸢被他闹得无奈,暗指,“某人。”
勾寒云面不改色地自己骂自己,扬起语调,棒读道:“什么?还有这种人,真不敢相信。”
“……”
康鸢最终还是被勾寒云逗笑。
不过说没收可是十分认真,当下叮嘱了勾寒云好几句不可以再看。
勾寒云其实还是想学学,至少把吻道再补补课,但哥哥说的话哪里能不听,他迟疑地应了,之后思索一下,不忘要求:“那哥哥也不许看。”
康鸢:“我不看。”
勾寒云:“真的?哥哥就一点都不想抢跑?”
康鸢:“不想。”
勾寒云发出灵魂拷问:“一、点、都、不、想?”他补充,“学会了可以在男朋友面前加分哦。”
“……”
这要是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就有毛病了,康鸢脸上的温度迟迟降不下来,愤而捏住勾寒云的脸。“哼。”
…………
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避开世俗的有情人才准备动身离开宝千迷。
康鸢:“一会儿先去寻寻九霄,看他回来了没有。”
勾寒云应着,又忽地想起什么:“我消息还没发完。”
消息说的便是通知其他人恋情的那件事,之前被打断,便被搁置下来。
这么要紧的事,勾寒云哪里能放下,自言自语提醒自己:“这不能忘,出去便发。”
发给家人,还要发给师尊师姐和朋友,逐一来,实在有些麻烦。
康鸢看勾寒云重视的样子心里便甜滋滋,宠溺开口:“要不干脆发个道友圈好了。”
两个人都发,等于官宣,虽然也没几个人看,但确实比发消息轻松多了。
最重要的是,发道友圈,自带彼此承认的意味,是双向的。
勾寒云大为惊喜,眼睛都亮了。“那我们拍个照?”
康鸢:“好啊。”
两人很快凑在一处,打开玉牒,拍了几张合照。
长得好看的人,自然怎么拍都好看,没用几秒,便有了众多的成图。
图多了,就要挑选。
许是真有情人滤镜这回事,康鸢挑了半天都挑不出来,他没法子,只能对勾寒云说:“你选吧。”
不料做事果断的勾寒云在这方面比他更选择困难,左看右看,给出结论:“我十八岁,成年人。”
康鸢心领神会:“所以都要?”
但道友圈一次只能发有限数量的照片,这么多照片,得发好几次,相当于刷屏了,康鸢委婉提醒:“这是不是有点烦人?”
勾寒云:“会吗,我不觉得。”
康鸢:“……”
勾寒云:“不烦人,听我的。”
因为网差,道友圈费了许久工夫才勉强发出去。
康鸢大概能猜到众人的反应,加之外面的消息很难在困难的网络环境里传进来,因此倒也不急着刷,继续和宝贝寒寒腻歪,离开了宝千迷。
两人进入空间前在帐子里,回来自然还是帐子之中,只是天色暗沉,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天仿佛要压下来一般黑沉沉的。
郑九霄和钟铭还是不在,难免叫人在意。
康鸢开口:“出去找找。”
正说着,脚步声和说话声一齐出现,被康鸢惦记的人自不远处露了面。
远远看见康鸢,郑九霄的脸色缓和许多,但仔细看,还是有些不愉快,好像发生了什么。
康鸢不由追问:“怎么了,这是从哪儿回来?”
郑九霄应道:“去看了夏牙。”
原来是夏牙,和康鸢猜的差不多。只是夏牙这位少年性格看着豁达,人也圆滑,和谁都能说得来话,郑九霄怎么会是这个脸色?
康鸢:“怎么回事?”
郑九霄正憋着想说,很快倒豆子一般道:“先头去给夏牙诊脉,你也知道的,他那个脉象太奇了,就算治不了也勾人心痒,我便和钟铭一起去他那边多坐了一会儿。
“谁知道坐了没多久,有几个人路过,撺掇着叫夏牙给他们看看接下来这段时间的命数,毕竟说起看命,神机门是十二洲里头最准的,其中天赋极高者,卦都不用开,用眼睛便能看。
“这事换了我,未必会答应,夏少门主倒是好心应了,可谁想到结果不如人意,那几个人便恼了,说了不少浑话。”
按照夏牙当时的说法,是几人命中有折损,确实不悦耳,可命是你让人家帮你算的,不是自己想听的内容便拐弯抹角反讽夏牙才是短命鬼,实在混账。
钟铭自一旁幽幽开口:“人家夏牙脸色都没变,神机门的人又把人打了出去,事情都过去了,也只剩你还这么生气。”
说生气其实有些夸张,但郑九霄热心肠,确实有几分打抱不平。
康鸢听着,理解地拍了拍郑九霄,没太多插话,脑子就着郑九霄刚才的话想了想,略有感慨。
赶在和魔族即将见面这个当口,却算出有人要折命?
夏牙这还真是看得很准了。
叹息一声,康鸢还在出神,钟铭的视线已经扫过康鸢和勾寒云两个人,神情微妙道:“你们两个头发乱了。”
钟铭脸色难看,一时警惕道:“你们没在我们共同的营帐做什么事吧?我晚上可是要在这里住的!”
话里的暗示明明白白,指控也非常地强有力。
虽然是在宝千迷黏糊了一整日,但康鸢还是难免心虚。
然而他心虚,之前被康鸢强调过绝对不会和勾寒云有关系的郑九霄却听不下去这话。
郑九霄尚不知道康鸢和勾寒云当着钟铭的面就亲过,此刻听见钟铭当面内涵康鸢和勾寒云,不由反应甚大,重重地拍了下钟铭的背,严肃道:“你说什么呢?你再说!”
维护康鸢之意溢于言表。
钟铭多少年没被郑九霄打过,一下子脸都绿了。
郑九霄不管这些,又用眼神盯了钟铭好几下,这才和康鸢道:“他就是嘴巴坏,你不用理他,我都说了好几遍你和勾寒云没关系,他偏不信。
“你放心,以后他再说这种话,我真的会生气,我替他和你道歉。”
啊……嗯……
康鸢沉默了一会儿,面对挚友诚恳的脸,又看了看一旁眼见着快要爆炸的钟铭,一时心情复杂,愧疚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