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了,”周伯眸光在晏喻跟裴虔相握的手上转了一圈,他笑着解释道:“他们既要监控舆情,还要接待媒体跟处理紧急状况,所以搞了一个临时办公室。”
晏喻闻言顿住脚步,他拍板决定道:“我们现在去公关部,我找他们有点事。”
周伯没有多问,他带着晏喻跟裴虔绕过人群往后门走:“好。”
一行三人径直往殡仪馆行政大楼晏氏临时办公室走,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敲击键盘跟接电话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们稍后会发布公告。”
“是的,香山殡仪馆怀安厅,早上九点。”
“请你理解一下,我们不能影响殡仪馆的正常工作,所以只接受了十家媒体的采访。”
“晏家没有大操大办,晏总是按照京市普通中产家庭的档次进行的选择……”
……
周伯屈起手指敲了敲房门。
嘈杂的办公室安静了一瞬,大家抬眼看着穿着同款西装的晏喻跟裴虔眼前一亮,哇哦,真假太子爷都是帅的一匹。
最重要的是,他们站在一起好配啊,握手腕的感觉比牵手还带劲。
公关部经理看到两位少年眉开眼笑,他站起来迎接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晏喻朝公关部经理颔首致意,他不答反问:“媒体炸了?”
“可不是嘛,”公关部经理摊了摊手,他无奈地表示:“晏家现在是流量密码,谁都想撕一口不说,还有不少准备闹事的人。”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补充道:“我们又不能把人拦在殡仪馆外头,这是公共资源。”
公关部经理也不是吃素的,他早就发现‘客流量’的异常了。
晏喻挑了挑眉梢,他沉声追问道:“那你的解决方案?”
公关部经理轻笑一声,他回得一脸理所当然:“晏氏又不是黑/社/会,遇到事情当然是找警/察叔叔了。”
他的话音刚落,不少人都笑了起来,谁不知道晏喻是遵纪守法的报警小狂人?
晏喻欣赏地看了一眼公关部经理,他温声建议道:“我觉得除了请警察震慑闹事的以外,我们晏氏还应该做到以理服人……”
他说着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你们现在去联系……”
公关部经理越听越兴奋,他完全没有被晏喻越俎代庖不爽,最后干脆地一拍大腿:“你这一招真是高明!”
他说着兴奋地朝晏喻发出邀请:“晏少有没有兴趣到公关部实习?”
“没兴趣,”晏喻忙不迭地摇头,他看着晏氏不少员工在场趁机表示道:“以后我也不想进晏氏。”
他倒不是怕裴虔多心,就是单纯地不想当日理万机的霸道总裁---就现在这个身体,等到他们以后……怕是隔三差五起不了床?
自己可不想被太阳了一整晚,还要挣扎着起床去九九六。
大家的目光在晏喻跟裴虔身上转了一圈,不约而同露出一个赞许的表情,真假少爷果然兄友弟恭啊……
裴虔额角猛地跳了两下,他也不想接手晏氏好不好:“我也……”
他现在就盼着熬到大学,过上抱着晏喻日上三杆睡到自然醒的性福生活,谁有兴趣每天开会看报表?
“好了,”晏喻捏了捏裴虔手腕打断少/年的话,他跟公关部经理告辞道:“我们走了,你们接着忙。”
公关部经理抬手比了一个OK,他转身开始安排工作:“小刘,你马上联系……”
临时办公室顿时忙碌了起来。
晏喻拽着裴虔的手腕走出办公室,他朝周伯笑着开口道:“休息室在哪里?我们自己去吧。”
“行,我确实得去看看现场的情况,”周伯看着并肩行走的晏喻跟裴虔欣慰地笑了,他伸手指了指对面的白楼:“楼下右手第一间,等到仪式结束,我来叫你们。”
太难得了。
他见多了亲兄弟之间为了利益算计翻脸的事,更不说立场天然对立的真假少爷,晏喻跟裴虔的相爱,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晏家之幸。
晏喻笑着朝周伯点了点头:“好。”
裴虔目送周伯急匆匆地离开,他故作幽怨地看了一眼晏喻:“晏晏,你就忍心我去当霸道总裁?”
“对啊,”晏喻带头往楼下走,他弯着眉眼调侃道:“谁叫你是攻,如果我是攻,晏氏的责任义不容辞……”
“我做!”裴虔立马被晏喻的话说服了,他挺着胸膛说着掷地有声:“我会是一个你想让谁凉谁就凉的霸道总裁攻。”
晏喻笑着朝裴虔递了一个‘我看好你哦’的眼神,他伸手准备去敲休息室的门……
“哐当。”
一阵大风吹了过来,虚掩的门瞬间大开。
拥抱在一起的丁白跟晏清动作一顿,他们僵硬地转头看着门口。
门里门外。
四个人两两相望。?
第一百五十五章 携手打个架
晏喻最先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步准备伸手去关休息室的门:“打扰了,你们继续……”
“继续毛线啊,”丁白一手揽住晏清的肩膀,一手伸出尔康手:“你们别误会,我只是给晏清一个安慰的鼓励……”
“是啊,”晏清缓缓坐直身子,他不着痕迹擦了一把眼泪,瓮声瓮气地附和道:“让你们见笑了……”
他发现自己就算对晏博文有诸多怨言跟失望,依旧会难过对方的离去……这种矛盾没办法在母亲或者叔叔婶婶面前表现出来……只有在丁白面对时,他可以痛痛快快发泄着情绪。
“没有见笑,”裴虔眸光在丁白跟晏清依偎的身形上转了一圈,他挑着眉梢回得意有所指:“你们是该多鼓励鼓励彼此……”最好鼓励到‘滚做’一团。
他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起来效果不错。
这两个人最好像上一辈子一样,速度开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模式。
晏清:“……”
这句话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感觉怪怪的?
丁白:“……”
要不是裴虔的表情足够真诚,他合理怀疑对方在阴阳怪气?
晏喻捏了捏裴虔的手腕,他笑着温声解释:“裴虔的意思,你们本来就是朋友,遇到事情应该守望相助……”
晏清:“……”
他曾经对野心小白花颇有好感,但不代表对狂野男孩有好感?
现在歇了心思只想做个朋友,但晏喻跟裴虔都想歪了?
丁白:“……”
草。
他这下听懂了。
晏喻跟裴虔不会以为自己又朝晏清下手了吧?
丁白跟晏清下意识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默契地推开对方,然后同时招呼道:“你们进来坐。”
晏喻看到丁白跟晏清的动作,他哑然失笑:“……”
他握着裴虔的手腕走进房间,抬眼打量着室内环境。
这是殡仪馆专门为家属准备的休息室,里面不但有沙发茶几洗手间,甚至还有床铺……
晏喻跟裴虔坐到丁白跟晏清对面的沙发,倏地发现他们又是两两相望?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晏喻压着尴尬清了清嗓子,他正准备找个话题……
“砰砰砰。”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
“晏清少爷,”工作人员推开休息室的门,她探身提醒道:“即将开始遗体告别,晏总让你过去。”
按照京市办丧事的规矩,亲朋好友在死者火化以前排队上香告别,身为晏博文的儿子要一一答礼致谢。
晏清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他僵硬地站起来表示道:“好。”
丁白看着晏清单薄又摇摇欲坠的身躯,他脑子一抽冲动地站了起来:“我陪你。”
晏清脚步一顿,他压着眼眶的酸涩干巴巴地反问:“方便吗?”
他承认自己是懦弱的人,面对亲朋好友的指指点点,面对人生巨大的落差……只能装作坚强把各种情绪藏起来。
“有什么不方便的?”丁白倒是没有懊恼,他话都说出口了干脆大大方方地表示:“我不讲究这个,不过是鞠几个躬的事。”
他说的实话。
严格来说,自己也是晏博文调换事件受害者之一,只是他真的不在意,有温玉云这样的母亲,还不如之前的野蛮生长。
晏清抬眼定定地看着丁白锋利的眉眼好几秒,他沙哑着嗓子道谢:“谢谢。”
“谢个屁,”丁白伸手一把揽住晏清的肩膀,他豪迈地表示:“我们走吧。”
晏清和丁白跟晏喻他们打了一个招呼,他们迈着长腿跟着工作人员离开。
晏喻看着丁白的动作挑了挑眉梢,他用肩膀碰了碰裴虔肩膀,隐晦地八卦道:“你猜……他们谁是……”
裴虔顺势搂住晏喻,他朝对方眨了眨眼睛:“这不是很明显?”
晏喻熟练地在裴虔怀里找了个一个舒服位置,他做出洗耳恭听状:“嗯?”
裴虔用下巴蹭了蹭晏喻的发顶,他勾唇指出重点:“丁白表现得很明显了啊,他有一颗翻身做攻的心……”
晏喻闻言皱了皱眉头,他下意识惋惜道:“这不撞号了吗?”
他不是圣父,但希望每个人都一个好结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丁白跟晏清都是可怜人,前者好好的沈家少爷被调换成了沈家佣人的孩子,不但受着亲妈的白眼长大,还成功做到两看两相厌,后者在晏博文的畸形的高压下,支持羡慕敢于逃离家庭的丁白……
“哥/哥,”裴虔看着晏喻眼底的悲悯,他伸手用指腹摩挲着少/年的下颌线,意味深长地提醒道:“你看了这么多纯爱小说,难道不知道为爱做受?”
他顿了顿,刻意压低了声线:“就像我们……”
“闭嘴!”晏喻听出裴虔的言下之意,他耳根倏地烧了起来,坐直身子拍开对方的手:“你不要随时随地都可以撩……”
“晏晏,”裴虔笑着打断晏喻的话,他‘厚颜无耻’地偷换着概念:“我是甜文里面的忠犬攻,当然要随时随地发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