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还一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却并没有顺着他的力道起来,反而一用力,将纪放拉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突然而来的天旋地转让纪放轻轻惊呼一声,慌忙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那人便紧紧地抱了上来。
“你还有不能曝光的恋情吗?”他闷闷地问着。
第一次见面便在那样的酒局上,陈少对他的殷勤怎么看都不顺眼,还有那个周文卿……
沈还收紧手臂,把人紧紧抱着,脸埋到了纪放的肩窝。
“啊?”纪放愣了一下,这才弄明白沈还在在意什么,带着嗔意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非得是谈过恋爱才知道要保密么?”
被打的人微微愣了一下,纪放才发现这个比喻真的有点不恰当。
看着抱着他不放的这一大块“猪肉”,他有点恼羞成怒地揉了揉沈还的脑袋:“讨厌,都怪你,快放开。”
“猪肉”从善如流地松了劲,却没有放开,微微仰头看着他。
英俊锋利的五官依旧,眼里却带了他喜欢的笑意:“真的没有么?”
纪放的手指轻轻从他的鬓边滑下,在那微勾的唇边点了一下:“傻瓜,怎么这么不自信?”
“有也没关系,”沈还的声音有点哑,“现在喜欢我就好。”
“信不信随你!”纪放挑眉,轻轻推了他一把,“让我起来,我要睡觉了。”
抱着他双臂没有松开,男人依然仰着头,目光一瞬不瞬:“那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了?”
纪放一愣:“怎么了?”
沈还的声音不大,低沉的嗓音似乎在衣柜里打了个转,传到他耳边的时候,带着微微的回声:“男朋友是有特权的。”
“什么……特权?”
视野突然旋转,两人的相对位置颠倒。
沈还的身影遮住了卧室的灯光,纪放看着自己在男人的眉眼在眼前不断放大,略略急促的呼吸轻轻喷在他唇边。
他的心跳得有点快,想要说点什么,话语却卡在了嗓子里。
他想起了那天早上,沈还那个偷偷的吻。
算了,看在小行星的份上,就给他点甜头吧。
沈还吻上来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
柔软的唇带着一点温温的热意,轻轻碰上了他的唇,却没有深入,只是慢慢厮磨。
仿佛他的唇是极为珍贵而易碎的瓷器,只敢小心翼翼地触碰。
可那人又十足地贪婪,一直含着他的嘴唇不肯放开。
好不容易离开了一点点,男人的大手却托在他脑后,又一次吻了上来。
纪放有些无语,这人是怎么征服那一个个前任,一个个情人的?就用这种吻技?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种似乎无关□□的小心与珍视,让他的心里暖暖的。
沈还抱着他的姿势有点别扭,窄小的空间里,悬空的腰开始隐隐作痛。
他干脆搂上沈还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印了一下,然后强行与他拉开距离。
“快放我下来,腰疼死了。”
沈还像是才清醒过来,连忙托了他一把,自己也顺势站了起来。
“哪儿疼?”他的目光在纪放腰间扫过,“我……”
“嗯?”纪放抓住了他的手,“是男朋友也不许贪心哦!”
他本就穿着家居服,转了个身便迈上了床,拿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好了,我要睡了,你……”想起来这人是翻墙进来的,这会儿还不知道该怎么出去,纪放愣了一下,却冷酷地转过身,“你自己想办法出去。”
“好。”那人没有一点不耐,替他关了床头的壁灯,又替他掖了掖被角。
这一天本就辛苦,脑袋一挨上枕头,纪放的意识便已开始模糊。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温暖与柔软在他额间轻轻碰了碰,随即远去。
第二天一早,纪放下楼去晨跑的时候,沈还已经在楼下等了。
见到他的第一件事,便是揽着他亲了亲。
“咳!”纪放轻咳了一声,感觉被亲过的嘴唇开始发热。
随后,沈还在他面前蹲了下去。
纪放:???这是在室外啊喂!
哎不是,室内也不行。
他正要去抓人头发,却觉得抓住了就更不对劲了。
正慌乱地四处看有没有邻居经过,裤脚却被人推起,纪放的手已经握了上来。
男人抬起头:“脚踝好了吗?”
原来是看脚踝……纪放松了一口气,轻轻活动了一下。
“只有一点点感觉,应该不影响跑步。”
“不行!”沈还断然拒绝,“你需要休息。”
纪放把脚踝从他手里收了回来,轻轻跺了跺地面:“可我想动一动。”
其实回家歇着也没什么,但他就是不爽沈还那么强硬的说话方式。
给你个男朋友的身份了不起么?
沈还站起身,有点为难地看着他倔强的神情,半晌才低声道:“那我陪你走走,不能勉强,脚疼了一定要告诉我。”
纪放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最近的气温有所回升,清晨却有薄雾缭绕,两人带着奶糖,一同向B区的银杏林荫道走去。
林荫道旁银杏树叶子正值金黄,昨夜的秋风吹过,地上落了厚厚一层,把整条林荫道染成了金色。
两人在肩并肩地走着,散步似的悠闲。
纪放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沈还聊着天,走得晃晃悠悠。
手臂轻甩的时候,手背就碰上了他的。
他突然有点淘气,故意离沈还近了一点,手背就在他手边挨来挨去。
接着就被抓了个正着。
男人的手大而温暖,把他的手整个握在手心,又慢慢地分开他的手指,让两手的手心相贴。
纪放偏头向他看去,却见他根本目不斜视,只不过耳尖泛起了淡淡的红。
纪放轻轻笑了下,轻轻夹了夹他的手指,看那抹红色变得深了,这才继续去看前方的路。
不远处,早起的环卫工人正把满地的银杏叶扫做一堆堆。
只不过只要秋风一起,便又会有叶子掉落下来。
奶糖在前方忽远忽近地奔跑,追逐着在风中翻滚的落叶,又快乐地扑进树叶堆里,还时不时还打个滚。
不一会儿,它就沾了一身的树叶碎屑回来,乐呵呵地往纪放身上蹭。
纪放的裤脚瞬间变成了特有的“深秋银杏款”,沾的全是银杏叶的碎屑。
纪放倒也不恼,跟着奶糖跑了两步,噗地一声也跳进了一堆落叶里。
他的手还和沈还的握在一起,于是,两人一狗,全都变成了统一的“深秋银杏款”。
纪放得意地大笑,拉着沈还又跑了两步,再次跳进下一个树叶堆里。
奶糖自然认真跟上,纪放每跳一次,它就在里面打一个滚,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回程的时候就没那么开心了。
纪放的脚踝昨天崴的那一下虽不严重,但确实是伤到了,等他们从林荫道返回的时候,便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他偷偷看了眼身边的沈还,有点不服气,想了想回家并不算远,便依旧扯些有的没的来说。
一开始还能坚持,可没过几分钟,他的步伐明显慢了起来。
沈还一直配合着他的步子,很快皱起了眉头。
不等沈还出声,纪放已经站定了脚步:“我走不动了,要休息一下。”
林荫道旁就有长椅,纪放干脆一屁股坐下了。
沈还叹了口气,再次蹲在他面前,撸起他的裤脚去看脚踝。
纪放的脚踝清瘦,踝骨却玲珑,男人的大手一把便能全部握住。
他在纪放脚踝上轻轻捏了一下,问他:“疼么?”
“还好。”纪放回答,“上面有点酸。”
沈还把他的裤腿又向上掀开些,手掌轻轻地从脚踝捋向他线条优美的小腿。
纪放的腿很白,基本上没什么明显的腿毛,触手细腻柔滑。
沈还突然想起慈善晚会那天摸到的那一截细腰,不由得微微走神。
“诶,这是怎么了?”身旁突然有人问道,“脚崴了吗?”
两人皆是一震,抬头去看,周文卿正站在他们身旁,显然也是晨跑刚到。
沈还立刻一把拉下了纪放的裤腿。
纪放抬头笑了笑:“没事,昨天崴了一下,沈哥怕我累着。”
“哦对!昨天恐怖医院那里吧?”周文卿做出了一个吓坏了的表情,“你胆子真大,那种地方我想都不敢想。”
纪放失笑:“工作需要,没办法,比不得周总的珠宝生意赚钱来得轻松。”
“哪里哪里,我还羡慕你呢,能做这么有意思的工作。”
两人还在商业互吹,沈还已经帮纪放整理好裤脚,在他身前蹲了下来:“上来。”
“嗯?”纪放吓了一跳,“这,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