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禄从精神域里跳了出来,这次不是它主动要求,而是收到主人召唤,它疑惑地转过身,就见萧枕云指了指摆在床尾的小沙发:“去把那边的衣服递给我。”
雄鹿:“……”你倒是会指挥精神体干活!
“那现在怎么办?”司棣起床为萧枕云递上义肢,“昨晚不知道为什么,救杰斐逊的是小楮,小斐更是为了追你,杰斐逊还没醒的时候他就跑了,两个人怕是面都没见到。”
“那就今天故意给他们制造碰面的机会。”萧枕云熟练地弯腰在腿部佩戴假肢,“杰斐逊很明显就是见色起意,重点不在于救了他这一行为,而是喜欢叶斐然的长相或者身材,只要今天再让他们见一面,估摸着杰斐逊还是很容易上钩的。”
司棣越想越不对:“枕云……要是在我们的干预下,反而不小心让杰斐逊得逞了呢?那岂不是罪过就大了?”
萧枕云:“……应该不至于。”
“……总感觉我们干的不是什么人事。”司棣好笑地说。
悬浮屏画面中样,萧念忍不住打击他们:“可要是脱离了固定的时间和场景,杰斐逊死活不上钩呢?”
“那样的话……”萧枕云套上厚实的羊毛衣,若有所思地回头问,“……司棣,你会易容吗?”
“不会。”司棣一对狼耳噌的就冒了出来,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萧枕云没有回答他,只说:“算了……到时候再看吧。”
洗漱完毕之后,萧枕云开始头疼怎么联系上杰斐逊,而司棣先行给司楮拨去了语音,邀请他们出来一起吃一顿早餐,还抛出诱饵表示他昨夜听闻小楮感人肺腑、发人深省的劝告之后,思绪良多,会借此机会和他们剖白。
没想到司楮支支吾吾半天,还是忍痛拒绝了司棣的早餐邀请。
“哥,哥我是真的很想去,但是……我们已经离开酒店一个小时了。”司楮那边风声还挺大,“今天我们的计划是爬特鲁纳山,然后在山顶露营一晚,明天下山……哥,我们已经在山脚了……要不我们明晚,促膝长谈?”
特鲁纳山?司棣给了萧枕云一个眼神,萧枕云又给了萧念一道目光。
没错,萧念点点头,用口型说:原剧情就是特鲁纳山。
司棣想到什么,虽然剧情昨晚已经被他们打乱了,但万一阴差阳错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原点呢?
他问:“就你和叶斐然两个人?”
“不是,还有一个。”司楮的回答给语音这端的三人一个巨大的惊喜,“他的名字叫:杰斐逊€€巴洛,就昨晚在温泉里低血糖晕厥那个外国人。早上我和斐然出门正好遇到他,一打听居然同路,他今天也打算去爬山,就干脆一起了。”
正说着,那头就传来一道口音怪异的男人声音:“哦,楮,你在和谁聊天?小心脚下。”
“是我哥的语音。”司楮热情地回复道,“昨晚你们也见过的。”
“你的哥哥?哦,我记得他。”杰斐逊也过分热情地对着终端打起招呼,“楮的哥哥,你好,我是杰斐逊€€巴洛,非常感谢你们昨晚对我的救命之恩。”
司棣随意和他寒暄了两句,司楮立刻问司棣要不要干脆也来爬山,他们兄弟可以在山顶的帐篷里秉烛夜谈,司棣立刻拒绝,“你们仨好好玩吧……巴洛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你和小斐多照顾着点。”
“哦,楮对我非常好。”杰斐逊远远地喊道。
挂断语音之后,萧枕云敏锐地从杰斐逊的态度中察觉到一丝微妙,但他也不知道从何谈起,而且更关键的是:“剧情目前好像……和原文没有差别?”
萧念的表情更加费解:“怎么可能?从来只有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剧情跑偏到脚后跟,居然还会出现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它自己圆回去的情况?”
“只能证明剧情长大了。”萧枕云满意道。
萧念:“……”
“行吧,那先静观其变。如果一切按原文继续发展,我们什么也不用做最好。”他说,“日后我会每隔一周和你们简要说明接下来的剧情,确保不会再发生类似行程撞到一起的意外。”
萧枕云没什么不同意的,他也不想再出现昨晚那样被叶斐然追得慌不择路,只能胡乱躲藏的情况。
既然已知司楮和叶斐然远在一小时车程的特鲁纳山,萧枕云的行事立刻嚣张起来。今天他没有再穿那件厚实的白羽绒服,而是套了件黑色骑行服,还很酷地一边咬着烟一边垂眸戴皮手套,手腕上缠着一串绿松石珠子,打扮非常时髦。
司棣看着他腿下跨着的街车摩托,笑着接过头盔:“不得了啊,还会骑摩托车了,谁能想到我们弱不禁风多愁多病的副主席私底下是这副模样?这就算萧惊风站到你面前,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上次见刺猬骑,心痒。”萧枕云掐了烟,“上来,叔叔带你去兜风。”
不等司棣上车,太极先一步跃出,精神抖擞地占据了萧枕云的车后座,甩着尾巴让萧枕云带它飙车。天禄随即不甘示弱地跳出来,想要往萧枕云的两臂中间挤。
司棣:“……”
三分钟后,他成功凭借S级哨兵过人的武力值坐上了萧枕云的摩托,而一狼一鹿在车后面八足狂追。
萧枕云开得不快,天禄和太极正好一左一右能跟上摩托车的速度,鹿蹄和狼爪打在公路上的声响清脆悦耳,萧枕云陪它们留了一会,随后轻笑一声,“抱紧我。”
待拥在腰间的手用力搂紧,他猛地加大了油门,飞速将狼和鹿甩在身后。
……
当天晚上,萧枕云被风吹感冒了,嗓子都哑了。
司棣无语地给他泡感冒冲剂,“所以你为什么要穿那么少出门?”
萧枕云披着羽绒服喝热水:“你上午搂着我的腰,坐在车座后面狂夸我帅,把你都帅湿了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可别说话了,声音跟鸭子似的。”
“……”萧枕云喉咙确实不舒服,乖乖闭上了嘴。
隔日,他的咽喉痛变本加厉,声音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公鸭嗓。
司棣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下楼去餐厅给他买粥回来,萧枕云正坐在桌前打开保温壶的盖子准备用餐,房门忽然再次被敲响,离司棣进门不超过半分钟。
“谁?”司棣谨慎地走到门边问。萧枕云摸过口罩随时准备戴上,下一秒,就见司棣眉心紧皱,转身朝萧枕云指向厕所隔间,让他赶紧进去。
萧枕云二话不说端着粥进了厕所。
司棣:“……”
他反身开了门,门外,眼眶中蓄满泪水的司楮见到熟悉的亲人,再也忍不住地扑进司棣怀里,大哭出声:“哥!”
司棣开门之前就听到司楮的声音中含着哭腔,却没想到小狗竟然哭得这么厉害,他急忙拥过司楮,关上门问:“怎么了?”
……能让司楮这么哭,该不会叶斐然真让那杰斐逊得逞了?
第88章
司楮哭得抽抽噎噎, 司棣搂住他拍着后背柔声安抚几句,忍不住问:“是小斐出事了吗?”
“啊?”司楮似乎不知道司棣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吸了吸鼻子, 疑惑地摇头。
居然和叶斐然没有关系?司棣动作一顿, 随后不可思议地问:“难道是你出事了?”
司楮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涌出, 他立刻小朋友向老师告状似的朝司棣抬起右手,“哥……”
司棣飞速握住小狗的爪子, 本以为会是手腕间有束缚伤, 但目光落及处光滑无痕,再往上看, 就见司楮手背上的掌骨关节都破了皮, 上面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一般情况下,这都是打人打出来的伤。
厕所里,萧枕云端着粥坐在洗漱台上, 拢好衣服, 慢条斯理地拿汤匙一勺一勺舀着喝。他听见门外忽然保持了长时间的静默, 许久后司棣才问:“除了手你还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吗?”
“没, 没有。”
“一点也没有?”
司楮用力摇了摇头,泪珠子都晃飞了。
“……”司棣十分无奈, “所以你把别人揍了一顿在这嚎啕大哭什么?”
“我, 我太激动了。”司楮抽噎着说, “眼泪控制不住。”
“……你把谁打了?”
此刻的司楮已经停止了哭泣, 攥着纸巾愤愤道:“一个对我欲图不轨的变态!”
“杰斐逊?”
司楮惊讶地抬起脸:“你怎么知道?”
他愣了一下, 脑中不知道转过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思绪,随后恍然大悟道:“哥,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那男的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昨天早上才打电话给我, 关照我,让我多加小心……可恶,我居然没有听出你话里的弦外之音。”
司棣:“……”听不出来是正常的,因为他的话里并没有任何弦外之音,甚至还在鼓励叶斐然和杰斐逊多接触。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司棣问。
在司楮的描述中,前期杰斐逊的行为和原著里的剧情根本别无二致€€€€只是要把叶斐然全部替换成司楮,或许是小说里救杰斐逊的人是叶斐然,而现实中是司楮,所以杰斐逊的目标也变了。
但问题是在杰斐逊向司楮提出一夜晴被拒绝之后,他试图给司楮下药的行为,被司楮当场识破了。
原文中叶斐然是等迷药起效之后才察觉出不对,还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被杰斐逊带回了房间,自救的过程颇有几分惊险刺激。而现实这边,司楮直接把他发现有问题的酒水砸在了杰斐逊头上,凭一己之力跳过所有险象环生的情节,直接抵达胖揍杰斐逊的大结局。
他豪情满满地声称,自从之前被小叔绑架囚禁过之后,他颇觉这是对自己的一种历练和一种警示,于是这大半年来他一直有针对性地提升自己的戒备心理,且对大部分骗局都有了深入了解。
不,最大的骗局其实始终就在你身边,但你还一无所知。
“所以那有问题的酒你喝了吗?”司棣低头看向小狗的垮下,司楮不好意思地捂住当部,侧身避开对方赤裸裸的视线:“哥你看什么呢?我当然没喝,都知道有问题了我还喝它做什么?”
谁知道,万一呢?司棣又问:“杰斐逊人在哪?”
“不知道。我揍他一顿顺带没收了他的药就走了,本来想回房间找斐然,但是半路上突然看到哥,就一路跟着过来了……”司楮扔掉纸巾,“脸哭得好疼,我洗把脸。”
“嗯,”司棣答应瞬间猛地想起什么,立即反悔道,“不行,回你自己房间洗脸去。”
萧枕云可还在厕所里蹲着吃饭呢。
“洗个脸为什么还要……”司楮疑惑地回头望着他,话说到一半迅速反应过来,接着不管不顾反身就要往厕所里冲,司棣连忙眼疾手快地拦住他,“你干什么!”
“你情人就在里面对不对!”司楮现在哪还有半点方才那哭哭啼啼的样子,简直化奶犬为恶狼,竭力突破司棣的包围圈,“身份都已经被我们识破了,还遮着掩着做什么?让我看看他!”
“司楮,”司棣严厉喝止他,“看什么看,给我出去!”
“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为什么要让你见他!”
“你是不是不敢,小叔的事情你肯定瞒着他了对不对?”司楮赌气地和司棣对视,死赖着不肯走,眼角余光忽然看到厕所隔间的房门打开一条细缝,从里面传来一个男性宛若砂纸般嘶哑的嗓音:“司楮……”
一瞬间,屋外的两个男人停下了争执,齐齐望向厕所。
司棣心想:厕所里有暖气吗?怎么感觉小叔声音更沙哑了?
司楮心想:这男人声音也太难听了,比小叔差一万倍。
“我知道你小叔的事情。”萧枕云贴着门缝缓缓道。他都不需要刻意伪装,感冒后的嗓音和他的本音简直天差地别判若两人,还因为沙哑带着十分自然的凄苦感,“也知道他和你哥的关系。他并没有瞒着我,不要误解你的哥哥。他和我在一起的确是因为我和你的小叔有相似点,但我是自愿的,自愿做他爱人的替身,等你小叔回来后我就会主动退出,我只期待着这中间偷来的时间……所以,请你不要抢走它……求你了。”
司棣:牛比。
司楮震惊地瞪圆了他的琥珀色狗狗眼,词穷了。自小叔囚禁他脚踏两条船,到他哥的开放性关系,再到这位的甘愿替身,司楮的三观不断地遭受着本不该属于他的冲击。震惊的同时,他又隐约感觉这位替身的段位是真的高,茶得无比清纯,茶得任劳任怨,快把他都给说动了……小叔回来肯定玩不过他。
“听到了吧?”司棣渣气十足地朝司楮伸出手,“没收的杰斐逊的药呢?”
司楮警惕地后退一步:“你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司棣没好气地敲了下司楮的脑袋,“旅游结束之后带回工会,让检验科检查成分再进行备份。”
司楮乖乖上缴了迷药和发晴药,“好像确实是没见过的药物种类。这款吸入式迷药据说无色无味,闻一下就倒,而且还对人体无害,要不是我反应比较快,说不定真着了杰斐逊的道。这款发晴药就更厉害了,居然能准确识别男人的属性,功效还随属性不同而产生变化,1喝了海绵提瞬间充血肿胀,金墙不倒,0喝了后谑发大水,奇痒无比。”
被迫读完整本小说,又在萧念的熏陶下,对网络文学略有了解的萧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