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国王和雄虫保护协会的副主席,洛家家主,死了!”
说到这主持虫一脸悲痛,语气变得激烈,“并且随后赶来的专业虫士在现场找到了能够判定杀虫凶手的决定性证据!”
说着,镜头给到了匆匆从皇宫中出来的专业虫,对方手拿的透明袋中是一个染血的灯台,灯台是皇宫之中随处可见的那种,上面的血迹却是混合了两只雄虫的血,帝国的科技发达,现场便测出了血液是谁的,这个答案让有的虫觉得荒谬,又让一些虫觉得理所应当。
所以当主持虫说出宋琅空的名字时,星网之上呈现出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一开始是支持宋琅空不可能做出这种行为的虫居多,但随着现场贵族的一句句证据,大部分观众动摇了。
“我本来还在宴会大厅同雌君跳舞,突然一股很浓烈的信息素味道传过来,接着…”
说话的贵族衣衫皱巴,看上去被好生欺负了一般,在他的身后整整齐齐地跪着几只雌虫,其中只有一个是名正言顺嫁给他的雌虫,大家一眼看过去,很难不猜出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接着都是心头一沉。
精神力等级正常的雄虫有多珍贵,全帝国都明白,若这贵族说得是真的,那宋琅空…支持宋琅空的观众不敢再继续深想。
但皇子要得就是这个效果,所以在场的贵族一一上前发言,无一例外他们看起来都可怜地像被榨干了,这让不少从没有得到过雄虫的雌虫震怒了!
但这还不算完,有观众质疑说宋琅空根本没有信息素,这时一直在后方被照顾的皇子终于等到了出场机会,他的表情是如此沉痛,他本就瘦弱的身子犹如雨中浮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吹走,但是他坚定而努力地站到了镜头前方,他交出了一份视频。
皇子的心同他的笑容是两个极端,越是无辜便越是罪恶,他只是替换了宴会大厅的视频录像,而皇宫走廊和卧室的录像保存着,此时一放所有虫都清晰地看到了宋琅空将灯台插/进老雄虫身子里的一幕。
无可争辩的证据摆在眼前,给了支持宋琅空的观众当头一棒,他们不可置信的目光无措地转动,落到了皇子身上,这位许久没在公众面前站起来的皇子慢慢起身,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握住了媒体的话筒。
“我一直非常欣赏宋雄子,”皇子的声音是如此的脆弱,同他的脸色一样,像是薄纸一捏就碎,“因为他是与众不同的雄虫,他活出了他自己,他成就了自己的风格,他是如此的特殊…”
“可我没想到,他特殊到杀了我的父亲,”皇子的眼光直勾勾地盯进摄像头,像是看进了每一位观众的心中,“我是帝国的皇子,而我的父亲是帝国的国王,是帝国荣誉的象征,并不是一个雄虫标新立异的对手!”
话音落,在场传来低低的啜泣声,采访皇子的主持虫已经泪流满面,带着哭腔解释这一切,“宋琅空杀了洛副主席毋庸置疑,而他更过分地是割开了国王陛下的手臂,利用国王的信息素让,让宴会大厅进入混乱,让帝国尊贵的贵族和全虫族都爱戴的皇子受到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主持虫哽咽一下,现场的贵族和刚刚出镜的皇子的状态大家都看在眼里,这番话是真是假一目了然,这下所有观众都沉默了,主持虫作为帝国最大最官方频道的外派虫,他接过了皇室公关递给他的发言稿,上面的内容非常简单,代表了整个皇室的意思,他朗声道,“我在此声明,雄虫宋琅空故意谋害帝国珍贵的雄虫,即可实行抓捕!”
话音落,在宋琅空别墅外的武/装虫员立刻闯进,在注意到客厅桌面上的平板时,第一时间向全帝国公布了这个证据,接着立刻有医学界的专家为所有虫讲解这个平板的用途,畏罪潜逃四个字几乎刻在了宋琅空的身上,而在二楼的宋琅空被强行带走。
与此同时,正在军团的西亚看到了直播,他的旁边是捧着水杯的军雌,正是精神紊乱后被救回来的军雌,他的手臂上还有着伤口,此时看到直播中宋琅空的面容,声音一顿,“我见过他。”
“在皇宫的地牢里。”
而在他们的脚边,医疗官被捆得严严实实,闻言发出挣扎的闷哼。
几分钟后,全帝国直播了一条消息,“下午三点,处决帝国叛徒宋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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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废物成5神25
皇宫的衣物间之中,服侍的仆从一顺排开,虚弱的皇子再次容光焕发,脸颊红润,从衣物架上挑选了一个纯白色的领结,今天下午就是宋琅空的处决时间了,没虫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因为s级雄虫的特殊能力让他策划了这么久,不过结局也算得上完美。
惨白的手指调整了一下领结的位置,皇子侧过头,偏长的头发在脑后轻轻扎起,衣料和配饰的高贵将他装点成名副其实的贵族。
他轻声道,“我这样如何?”
轮椅转个圈,将皇子的各个角度都展现在一身黑袍看不清脸的虫面前,对方的声音颇为苍老,“很合适。”
是吗,皇子收回目光,眼神示意一旁的侍从放开怀里的雄崽。
雄崽也被套上了华丽的服饰,看起来像是软绵绵的小团子,哒哒哒地跑到黑袍虫身前,睁大一双眼睛试探喊道,“papa?”
黑袍虫一把将他抱起,动作用力又小心,生怕把娇贵的小雄崽弄痛了。
皇子从穿衣镜中看到这一幕,语气随意,“我把你的另一个雄子也请来了,我想你们之间肯定还有话要说对吗?”
话音落,消失了许久的洛十推门而入,他的眉目之间是呼之欲出的不满,但看到皇子还是收敛了一瞬,高傲的雄虫来到了皇子面前,语气毕恭毕敬道,“皇子殿下。”
接着,洛十目光一转,看到了依偎在一起的黑袍虫和小雄崽。
洛十的目光顿时危险了一瞬,但他温柔地张开双手对小雄崽道,“崽崽过来,来哥哥这边。”
真是不听话的小崽子,老雄虫已经死了,只要把这个小崽子弄死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继承洛家家主的位置了,洛十隐晦地笑一下,下一刻脸色就恢复正常,这个小崽子也是一点防备之心也没有,随随便便就跟陌生虫搂抱,坏了他的继承计划怎么办。
洛十笑眯眯地强行抱过雄崽,在雄崽害怕的眼神中瞪了黑袍虫一眼,转身来到了皇子身边,毕恭毕敬地说奉承话,“皇子殿下,宋琅空今天下午就死了,不知有没有机会邀请您?”
他只是一个a级雄虫,能混到目前这个位置全靠皇子提点,老雄虫对他真是一点帮助也没有,从某一方面来说,他和皇子殿下非常的相似,比如都非常有野心,希望阻挡他们的虫死掉。
洛十自以为是地同皇子对视,眼底的野心几乎要化成实质流出来,皇子见他这幅模样只觉得好笑又愚蠢,轻轻点头不再回答,洛十也自讨没趣,安静地站到一旁,只有他怀里的小雄崽对黑袍虫无声地喊了句papa。
时间一晃而过,抓眼到下午两点。
时时刻刻盯着钟表的西亚抬起头,他的四周是手持武器的军雌,来自第二军团,或者说皇子殿下的亲友军团,听说里面每一个军雌都完全听从皇子殿下的命令,同他们的军团长一样爱慕皇子殿下。
西亚冷冷开口,“你们要把我绑到什么时候?”
原本漂亮干净的雌虫被特殊材质的绳索捆在位置上,衣服变得皱皱巴巴,身上还有因为反抗被殴打的痕迹。
第二军团的军雌从上到下都暴虐成性,在处决新闻公布之际便暴力闯入第九军团,一举攻进西亚所在的审讯室,将其中三只虫层层包围,其中西亚首当其冲,稍一反抗就会被殴打。
军雌之间下手没有轻这一说,更是格外信任雌虫自身的恢复能力,导致西亚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企图去救宋琅空的计划也被迫夭折。
眼下下午三点马上就到了,已经乱糟糟的雌虫眼神中升起危险的神色,他需要一个契机闯出这间小小的审讯室,但雌虫的精神域只能运用在机甲之上,以体力硬拼一堆军雌简直可笑。
西亚咬了咬唇,在短短的几分钟他的嘴唇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他抬头同不远处同样被绑着的雌虫对视一眼,是精神紊乱后被叶雄子治愈的雌虫,名字很简单,只是个代号,九。
九号透露的消息还不多就被打断了,此时同西亚一同被绑着,两虫对视一眼,心中生出计策。
但西亚的爪子尖刚刚探出就被监视他的军雌发现了,军雌冷笑一声,抬头给了西亚一巴掌,漂亮的雌虫被外力搞得侧过脸,脸颊红彤彤的一片,但他只是扭过头,不清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军雌居高临下,从下属手中拿来了电棍,在漫长的几个小时中西亚已经尝过了电棍的味道,而这只沾满血迹的电棍也变得湿/透了,刚一碰到西亚身上的衣服就带来了一块殷红的印迹。
军雌皱了皱眉,笑道,“帝国新秀名副其实,身子真硬。”
说着他让下属换了一很崭新的电棒,滋滋的电流让西亚的身体条件反射地发抖,但他只是抬了抬头,被打红的脸看起来又可怜又冷清,凭白让虫生气,军雌冷哼,挥着电棍就下来,耳旁响起破风声,西亚的睫毛抖了抖,接着一股电流顺着被击中的腹部密密麻麻地往上漫延。
西亚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毕竟在军校中每个军雌都要接受电击训练,但是军雌第一次下手,他便发觉这比帝国规定的电流标准翻了一倍,但尚且在他的承受范围内,但是从上午九点到现在已经五个小时了,电流不断加大,绕是西亚也忍不住从嘴角发出轻哼。
破布娃娃一样的冰美人雌虫,嘴角出血的样子都让虫心生怜悯,但军雌就是讨厌他这幅模样,眼看手掌就要落下,审讯室的门突然被踹开。
第九军团的军雌们手持帝国已经淘汰的武器,还冒着烟的枪/口对准了屋内行凶的军雌,“少将大人!”
第九军团的军雌气喘吁吁,今天一早他们便被来自皇宫的命令支开了,什么都没准备便被集体带上了离开首都星的军舰,一行虫察觉不对时被第二军团的军雌强行镇压,有没有武器的差距在那一刻被无限放大,他们不明所以同第二军团理论,直到星网上的新闻出现,他们才明白了其中关窍。
宋琅空要被处决,最最着急的就是他们的少将,实力强大,手下兵多,但若是他们被集体支开了,第九军团的军雌们不敢再想,集体反抗才夺到了军舰的控制权,但是上面估计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故意将他们往偏远难开的星球带,等他们掌握了军舰,也要花费很久的时间才能回来。
并且等真正接手了星舰,军雌们才发现这上面用来控制他们的武器只有一些是当下帝国的新品,更多的还是帝国已经淘汰的老东西,真是算计到了尽头,但哪怕如此,他们拼也要拼回来,一派军雌抱着枪,行成包围之势将审讯室层层围住,在他们身后是装备精良的第二军团和暗中埋伏的第三军团,同皇宫斗就是要做好以少对多的心里建设,军雌们面不改色,指着审讯室内的第二军团的军雌说,“蹲下!”
真的该庆幸,这个一直施暴的军雌是第二军团的军团长,只带了两个下属在审讯室内,也是过于信任帝国的武器,不然第九军团的军雌们也没有把握,幸好,幸运女神还是站在他们这边。
为首的军雌进入审讯室,目光锁定二团长,同时动作飞快地解开西亚身上地绳索,余光注意到自家长官身上破破烂烂的军装时眼睛湿了一瞬,小声嘟囔,“也不知道图什么,那雄虫能记得吗。”
在他们心中,帝国的规矩再大,他们也是西亚手下的兵,自家的长官自己爱护,居然为了一个雄虫搞成这副模样,要是不值他第一个上前打宋琅空,他们的心中有一杆秤,西亚的位置永远是沉甸甸的。
绳索松开了一瞬,西亚的身子晃了晃,他轻声道,“辛苦了。”
冰冷的眸子里是少有的感谢,军雌愣了一瞬笑了笑,“长官,这枪你拿着!”
说着,注意到蹲在地上的二团长的目光狠狠给了他一脚,门口本就蹲着好几个第九军团的军雌,见状直接冲进来,破烂的枪口对准了二团长,如果说一个还能称为是破烂,四个可就是皮肉之苦了,二团长不动了,本来制服西亚的时候他就躲在后面,他的怂是所有虫都看在眼里的,军雌轻吐一声,“废物。”
西亚看了二团长一眼,他曾经如此讨厌皇子殿下,这个雌虫贡献了许多力量,妥妥的恋爱脑,每天为了皇子来第九军团闹事,让他觉得喜欢一个雄虫真的是一个很恶心的事情,但现在不一样了。
西亚接过下属手里的枪,审讯室小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走到了两点四十,没多少时间了,他必须要快些,再快些!
几乎是一瞬间,西亚拽住了地上的二团长,正常雌虫身高的二团长比西亚高很多,但他太怂了,遇到真事怂得更厉害,此时身边没了手下的军雌帮衬,整个虫像一只鹌鹑被西亚拖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西亚没空看他,只对身边的下属们道,“准备好,我数三下,不要硬抗,一旦我上了军舰,你们立刻躲进军团的地下隧道。”
“少将!”为首的军雌喊了一声,他心里也清楚,他们能这么轻松地闯进来,最大的原因是对方的计策便是如此,进来容易出去难,第二军团本就是草包混子多,能干正事的一些都在审讯室附近被他们拿下了,但是一旦出去他们要面对的就不是第二军团了,而是一直在暗处等待这一刻的第三军团。
皇子手下两大军团,第二和第三,第二是贵族用来搞军队徽章的草包和人情团,实力偏弱,第三就是真正的实干家,而且第三军团不同于其他军团,他们可以收取的军雌数量要多,哪怕今天只来了一半,也足够装备奇差的第九军团喝上一壶了。
军雌们咬咬牙,互相对视一眼,明白西亚说的没错,只要能让他上了门口的星舰,就能直接赶出处决现场救下宋琅空。
所以为首的军雌一口答应,但当他们真正推开大门的一刻,西亚身后所有的第九军团的军雌蜂涌而出,如同壮阔的波涛,包围着他们敬爱的长官冲向第九军团的门口。
身处在暗处的第三军团的军雌们耳麦中传出了命令,“开枪。”
数不清的电流弹射/出,只要被打中就会陷入电流刺激中,持续几秒后彻底陷入昏迷。第三军团本意只是为了控制局面,所以最初的架势还是偏弱,但看到第九军团这幅誓死要将西亚送出去的决心后,他们心下一惊,不约而同地将全队人马派到现场。
如果帝国的媒体在现场,他们一定会惊讶于这场奇观,成片的军雌一个个倒下,在他们的最前方,西亚扔开挡在前面的二团长,将自己暴露在枪林弹雨之中,只是一个呼吸便有三四个满是电流的弹药在他身上张开,也正是这几秒,他一手扒住了军舰的舱门。
为了方便西亚,星舰便停在了不远的位置,舱门前躺倒了一片第二军团的军雌,西亚来看都来不及,仗着在审讯室几个小时内练出来的抵抗力,踉跄到了操作台。
按键按下,军舰迅速飞出,他才抓住时间深吸一口气,乱糟糟的模样映入玻璃上,让他看了不自觉盖住眼睛,冷冰冰的雌虫低声呢喃了一句,“真是疯了。”
与此同时,时间走到了两点五十八分,皇子殿下最后一次整理仪容,一直侯在他身旁的黑袍虫动了动手指,衣袍随着动作皱起又展开,喊了句,“殿下。”
皇子疑惑地扭头,就在刚刚他得知西亚已经成功了离开了第九军团,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算不上美好,但是他早就料到了,正好这个时间也刚刚好,算上雌虫从军团赶到处决地的时间,恰好可以看到宋琅空被杀死呢。
皇子笑容满面,侧过头将注意力给了黑袍虫,他想听听这个虫想说什么。
“殿下,如果这次我完成了任务,请您一定要将雄崽…让我带雄崽回家。”
“好啊,”皇子回答得很轻易,似乎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这反倒让黑袍虫愣了一瞬,他很快地点头,在注意到个虫光脑上的监控画面时,对皇子点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开。
只要在宋琅空死后,杀死西亚就足够了,这对于一个s级雄虫来说不是轻而易举吗?
哪怕他年岁已大,哪怕他不是之前的他。
一阵风从走廊的另一头吹来,轻轻掀起了黑袍虫的斗篷,熟悉的脸庞一闪而过,蹲在角落的雄崽看到了这一幕,往前追了两步没追上,神情落寞地抓住自己的衣角,小声喊道,“papa…”
为什么不理他。
时间走到了三点整,处决场的铃声敲响,数以万计的帝国公民来到了现场或者守在了屏幕前,他们的神色各有不同,其中一部分更是面露惋惜。
宋琅空的四肢套上了沉重的锁链,哪怕他身材高大也被拽得微微垂头。
他的耳朵里传来四面八方的咒骂,也只能听到这些,最讨厌他的人往往叫声最大,明明无冤无仇。
宋琅空哈了一声,他的目光投向了高高的观众台的正中央,皇子就坐在那里,欣赏一出好戏一般,盛装出席。
啊,真无趣。
雄虫被身后的看守虫推了一把,向前踉跄了两步。
一个好好的处决场做得像舞台,他就是唯一的演员,拿命演戏的演员。
这样的场景,他曾经也经历过,当时是什么情况来着?
宋琅空看了眼周围,他同观众台的距离更近了些,前排的观众已经按捺不住站起来骂他了,“垃圾!!”
是,没错,曾经他也是这样挨骂。
他记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知道,自己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已经看不清周围的眼睛里映出了曾经对他最好的爸爸妈妈的嘴脸,他们一字一句的垃圾,废物。
这种千夫所指的场面他经历过,在这一刻甚至与记忆中重叠,当时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帮助他,现在看起来也不会有。
所以能靠得住的人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