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恶魔掌心里的盲眼病美人 第29章

楚夭寻露出“好可惜”的表情,又美滋滋地把那块最好吃的绵软内芯塞进了嘴里。

“哥哥,如果是你教我化学的话,我肯定学得特别快。”

百里明单手支颐注视他,少年腮帮鼓鼓的,像颊囊里塞满了过冬储备粮的小仓鼠。

可爱。

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的夭夭,如果真的变成小仓鼠,也是最可爱的那一只。

雪白的绒毛,圆滚滚的一小团,捧在手心的宝贝。有圆圆的耳朵,机敏的小鼻子,还有小巧又粉嫩的爪子。

虽然胆子很小,警惕起来就会把自己缩成糯米大福,但是,只要带着善意靠近它,摸摸小脑袋,顺顺背脊毛,再在两只小爪子间塞上一颗香香脆脆的瓜子仁,它就会慢慢舒展开四肢,袒露出柔软的腹部。

又乖,又好,又甜,谁都喜欢它。

所以才要格外小心。把双掌合起来,把它藏起来,拢在心口,就再没有人能觊觎了。

“哥哥,我们去学习吧。”

他听见楚夭寻叫他,清甜透澈,像一颗嫩脆的甜苹果在心底迸出汁来。

“你就坐我旁边好了。”少年挪了挪位置,拍拍身边的空椅子,“之前我和桑清也是这样坐一起复习功课的。”

刚才还淡淡笼罩在男人脸上的温和笑意,一下子消失了。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黑沉沉的眸子荡开阴鸷的涟漪,仿佛一池咕咕冒泡的浓暗深渊。

“不。”

“诶?”楚夭寻以为自己听错了,还傻傻地说,“可是坐得近点不是更方便吗?就算学习室里有多的空位子,我们还是只用一张桌子的。”

百里明呼吸都微微乱了。只可惜楚夭寻的耳朵并不如他的鼻子,不仅丝毫没有觉察,还有点调皮叫他,“老师,快来上课啦。”

也不知“老师”两个字戳中了男人哪根神经,刺激得他连指骨都收紧了。

他“嗯”了一声,走向双臂交叠放在桌上、乖乖仔坐姿的男孩,然后把旁边那张空椅子拿开了。

楚夭寻有点不明所以歪过脑袋,百里明却略略翘起锋薄的唇角,说:“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

问题:已知有两张椅子,夭夭坐了一张,还有一张椅子被百老师拿开了,那接下来他们上课该怎么坐?

提示:夭夭马上就会后悔让百老师给他上课的(担忧痴笑)(擦口水)夭夭又要被欺负得脸红红哭唧唧了(蹦€€)(捂脸尖叫)

我朋友说,她也想盖夭夭的小猫被子,和夭夭一起睡觉(嫉妒咬手绢)

第25章 补习

怎、怎么会变成这样……

桌面上摊着课本、笔记本和习题册, 但楚夭寻根本一个字都学不进去。

他坐在桌前,深深低着脑袋,手里攥着的盲文笔都快捏不住, 掌心滑溜溜的, 全是汗。

书桌椅宽大, 容纳他一个人绰绰有余,可再加一个手长脚长的大男人, 就实在拥挤得很了。

身后, 是摆出一派老师模样的百里明。他上半身衣冠楚楚,可桌子下面, 两条清劲笔直的长腿却不尽然。它们朝两边岔开, 牢牢地桎梏住了漂亮的小少年。

好像生怕少年坐得不够稳当似地,男人还腾出左臂揽住了他平坦单薄的腰腹,让他一点儿动弹不得。

上课, 讲知识, 写习题, 都是特严肃特认真的事儿, 还能这样的吗……

楚夭寻没勇气多想,小脸儿上拼命强撑出镇定, 脑子已经像一锅开水煮麻线, 又热又乱。

英俊成熟的男人身形高大, 骨架挺拔, 愈发衬出楚夭寻细条条的身量。

虽说他也十八岁了, 正常男孩早就开始抽条长个儿,但许是从小体弱多病的缘故, 他的时间像被冻结, 一直维持着生稚清瘦的少年模样。

刚露尖儿的嫩笋, 欲开未开的栀子花。

他就这样陷在男人的怀里,松垮套着淡色卡通睡衣的身子,被男人黑马甲包裹的胸膛整个儿覆住,对比强烈,像要被吞噬了一样。

明明刚才他满心期待地等着男人给他讲题,谁知男人突然又变得怪里怪气起来,执意要跟他挤一张椅子。

一开始,他以为男人嫌一张桌子并排挤不下,等男人不言不语地在椅子上坐好,轻轻一扯他的胳膊,将他拢进了怀里。

椅面上哪还留有给他坐的余地,他等于直接坐在了男人的腿上。两只脚够不到地,努力伸直,大脚趾才堪堪触到地面。

他变成了一只大洋娃娃,被某位嫉妒心强烈的收藏家抱在身上,爱到心疼,不忍释手。

“一定要这样坐吗……?”楚夭寻嗫嚅着嘴唇,可怜兮兮地抗议,“哥哥,你是不是又在欺负我?”

“叫老师。”

楚夭寻抿紧嘴巴不吭声,他隐隐感觉这样会让已经不对劲的男人变得更坏。

“或者,哥哥老师。”

男人的语调一本正经,可扑洒在楚夭寻耳畔的呼吸却烧烫得要命。

楚夭寻用力捂住耳朵,像喊口号那样急赤白脸道:

“不……不准坏心眼!你不肯教我就算了,我自己想,我还可以去问同学!想教我的同学可多……”

箍在他腰腹间的力道陡然收紧,又像意识到自己会把人吓到一般,缓慢又不舍地松缓。

“抱歉。”

男人对他道起歉来已经很熟练了,却略过了少年想要分开坐的抗议,擅自进入老师的角色,“我们开始吧。”

“……”

楚夭寻脸蛋还有点热热的,心里也有点气气的,但随着男人开始给他讲题,他一颗浮在半空躁动不安的心,很快就沉到了课本里。

哥哥讲得真的很好,深入浅出,条理清晰,不会急于把解题思路灌输给他,反而会留出充分的时间让他思考,并加以引导。

而且,哥哥还会拿起盲文笔,一下一下地在盲文纸上戳,把所有推演过程一步不落地写给他。每一步都确保他能吃透后,才继续下面的讲解。

盲文笔的针尖有条不紊地落下,发出轻微的“嗤、嗤、嗤”的声音,有点像春蚕啃食桑叶,落在耳膜上麻酥酥,心尖也变得麻酥酥。

其实,盲人的书写工具,用起来并不简单。

声母、韵母都有固定的点位,要写一个字,先要在盲文纸的右侧扎出声母的点位,再在第二个区域扎出韵母的点位,然后再反过来触摸辨别。这一过程既考验耐心,又要仔细,还千万不能出错。

哥哥只要口述给他就可以。

这么麻烦的书写方式,只适合他们这些看不见的人,哥哥不会、不懂、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楚夭寻慢慢地抚摸过那些凸起的盲文小点,哥哥戳出来的点位是不一样的,更深,更有劲儿,更整齐,稍微用点力地触摸,指腹会有隐隐的刺痛。

指尖与心脏相连,酸酸刺刺的痛意,也会传导到心口吗?

他不敢确定,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会去学盲文。是因为导盲员的工作需要,还是因为自己。

明明是很简单的问题,只要一问就能知晓。男人连那么复杂的化学题都跟他讲了,还会不回答这么一个小问题吗?

只是话到嘴边,又被心口那股酸刺如蛰的奇异痛楚给硬生生扯了回去。盲文笔短短的笔杆上尽是汗,湿滑得快脱手了都没发现。

“夭夭,这个配平公式你理解了吗?”百里明眼瞳漆黑,凝视着他。

楚夭寻一恍神,“嗯。”

“那这道题,选什么?”

楚夭寻盲文笔胡乱一点,“选……B吧。”

B一看就是充数选项。

“夭夭。”百里明加重语气,“你在开小差。”

老师在给他上课,他心里却在想老师,还被老师一语点破,实在是……

楚夭寻羞赧地低下头,小鹿样秀气的鼻尖快怼到课本上。

“你上课经常走神吗?”

“没有。”少年可怜巴巴地反驳,“我一直很认真的。”

“这个知识点是今天课上讲的吧?那么基础的内容,听了的话怎么会不懂呢。”

男人不动声色地把少年揉得更紧了一点,仿佛浑然未注意到怀里小人儿发缕间的两颗圆润耳珠,已经红得鲜艳欲滴,还道貌岸然地批评人家听课不认真。

坏透了。

“夭夭,你到底被什么分了心?”

不知是之前治疗留下的后遗症还没好,还是男人纯银雕像般冷硬的躯壳下,本就灌满了腐蚀性极强的超强酸,总之,他骨子里的恶劣又蠢蠢欲动。

怀中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他身陷泥沼的人生里开出的唯一一朵水莲。他恨不得占有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记萝卜心跳,怎么能忍受他的心思飘到别人身上呢?

“你不会是在想桑清吧?”百里明冷诮,“他不在了,你舍不得?”

“你……你怎么知道桑清转学了?”楚夭寻声音艰涩,喉咙热热的像含了团火。“我没有跟你提过吧……?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一样……”

百里明反客为主,“那小子还在,岂不又会借着学习的名字跟你待在一块儿,还用我来教你?”

“你……你又胡说八道……!你讨厌死了!”

楚夭寻被激得眼窝发热,身后的男人酸得怕人,喷洒在自己后颈的粗重呼吸,也像挥发着强烈浓酸,腐蚀得皮肤微微作痛。

他挣着小身子往前挪,不想和变坏的男人亲密无间了。可还没有一丝缝隙,腰腹间铁铸般硬悍的手臂比獒犬更警惕,蓦地发力,一把将他更重地揽回。

然后,又一本正经地跟他讲起了题。

“这道题要考的是待定化学计量数法的应用。根据质量守恒定律,反应前后各原子的种类不变、各原子的数目相等……”

百里明娓娓说着解题方法,可楚夭寻哪儿还听得进这些关键考点呢?

他们贴得比刚才更近。隔着洗得变薄的旧睡衣衣料,楚夭寻的后背可以清晰感受到男人讲话时胸膛的震颤,还有喉腔宛如大提琴音质的共鸣。

好痒……

后背皮肤像被无数只透明小手细密撩拨,那种绵绵麻麻直抵五脏六腑。楚夭寻的尾椎骨连带整根脊柱,一下子软化成泥。若不是男人抱他远比抱瓷当心,只怕他都要软软地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又开小差。”

楚夭寻听见男人低低的责备,头脸轰地一下烧得更热。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今天学校上课时到底在想什么解释清楚,男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他到底该说什么呢?与其说他在想桑清的事,莫不如说他一天都在想百里明。

“那只恶魔跟你又是什么关系?你想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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