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星咋舌, 感叹道:“这……将军不愧是将军。”
轮椅也不影响发挥啊。
时若先的表情像见了鬼,眯着眼看向漆玉行。
见漆玉行这货也不解释, 时若先将计就计, 把漆世彦卡到胳膊里圈在怀中, 爱抚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时若先抽着鼻子, 发出啜泣似的声音。
“我就是一个苦命的三孩妈, 见不得没有妈妈的孩子,而且既然是将军犯错造成的后果, 不管是不是我亲生的孩子, 我都就一样疼爱。”
漆玉行头上的“强取豪夺”上又倏地又叠着“始乱终弃”“大渣男”的帽子。
铭星抬起胳膊擦汗, 挡住自己震惊的目光。
京城果然富贵迷人眼,这才多久啊……将军在这大染缸里的经历就这么精彩了。
时若先得意地冲漆玉行挑眉。
小样,我还收拾不了你。
没想到漆玉行面不改色地伸手,在快摸到时若先脸蛋的时候,被时若先一巴掌拍开,皮肉接触时发出“啪”地一声。
时若先瞪他,“不许动我。”
铭星愣住。
嫂子好大的胆子……
漆玉行则一副习以为常、丝毫不恼的样子。
他接触到铭星的震惊的眼神,叹了口气,用惋惜的语气说:“她这些年…”
铭星先是眉头紧锁,看了看时若先干净到像没和外界接触过的眼神,又看了看她平坦的肚子€€€€铭星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说完还同样惋惜的摇头叹气,“可惜了嫂子这么好的人。”
时若先:“?”
铭星连忙把时若先面前都酒杯拿走,换上和漆世彦一样的小木杯,倒满焦黄色的奶茶
铭星语气尽可能地放慢,一字一句地说:“这杯子不怕摔,这里面是奶茶,好喝的,能喝。”
漆玉行眼底的揶揄藏不住。
时若先:“?”
看他这幅茫然的表情,铭星更为痛惜。
如此漂亮的嫂子,偏偏是个傻子……
铭星:“嫂子苦尽甘来了,跟我们将军您是选对了。况且我们将军过去在草原上风吹日晒,练了一身好功夫就算了,性格也那么……那么……那么算了。”
漆玉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铭星抓耳挠腮也没想到挽尊的词汇,只好端起酒杯,猛地站起来。
铭星仰头“咕嘟咕嘟”把酒喝完,把酒杯翻过来一滴酒水都没漏出来。
“敬嫂子!”
时若先眨眨眼,看着上面还飘着油花的奶茶,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这碗来自古代草原的奶茶。
入口咸甜丝滑,口感浓稠,奶香味十足。
时若先连着赶路,现在遇到好吃的,什么形象都不顾虑,捧着碗两三口就喝完了。
漆玉行问:“好喝吧?”
“嗯!”
漆玉行把空杯倒满。
铭星看气氛差不多了,知趣地起身。
走之前还不忘给时若先递上刚切下来的羊腿。
铭星:“将军和嫂子吃好喝好,祭火节那边我还得去忙一下。”
时若先拿着羊腿,眨眨眼,好奇地问:“祭火节?”
“嫂子算是来着了,这可是咱草原上特有的,晚上等着看吧!”
时若先点点头。
有人远远叫铭星,他走之前还不忘和时若先说:“这个是烤羊,好吃的,能吃,你拿手抓。”
铭星一溜烟跑了。
草原上的羊肉鲜嫩多汁,柴火炙烤的表皮上覆盖着一层带着羊油的焦酥皮,不用多余的佐料,只撒上孜然和盐巴就能激发风味。
时若先一口羊肉一口奶茶,埋头啃得满嘴油花,吃饱喝足后才反应过来。
靠,我成傻子了。
时若先咬了一口,发现自己身上的眼光莫名炽热。
顺着一看,发现漆世彦眼睛发直。
他抹了抹嘴角的口水,“仙女姐姐,你吃,吸溜€€€€你吃吧,我不吃。”
“刚刚还管我叫妈,现在怎么突然生分了?”时若先笑眯眯地,“来张嘴,妈喂你吃。”
漆世彦美得找不到北,“啊€€€€”
时若先两只手分别捏住他左右脸蛋,像揉面团一样搓来揉去。
“妈是随便叫的吗?小混蛋。”
漆玉行看着他俩一大一小打打闹闹,目光柔和了下来。
漆玉行拿起匕首,从烤羊身上又割下条腿。
这样时若先和漆世彦一人安排一个。
漆玉行挑眉说:“羊腿又不止一个,别和你的仙女‘娘亲’抢。”
时若先抡起羊腿骨向漆玉行,“你大爷的!”
本虫忍你很久了!
“谁是傻子?谁是嫂子?谁是谁的爹,谁是谁的儿?你这人真是欠打。”
但漆玉行就坐着让时若先打。
时若先小胳膊小腿打了半天,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漆玉行问:“打够了吗?打够了我去换身衣服。”
时若先磨牙,“没够!你等我歇一会继续。”
漆世彦搂住时若先的腰,“不要家暴,不要家暴……嘿嘿,仙女姐姐腰好细啊……”
时若先:“你再闹,和你舅一起挨打。”
而身后人交谈的话题让时若先停下动作。
“旧帝驾崩,可真是没想到会是行九的皇子登基。”
“那个不受待见的九皇子?此事当真?”
“那是当然,国丧遗诏昭告天下,还能作假?”
“这可真是没想到,当时他被拉着和楼兰那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公主和亲时,大家可都以为他最多就到这了,没想到啊……”
时若先看着自己的脚尖。
文武贝终于登上皇位,他的目标达成了,原书的剧情也该结束了。
自己这个冒牌顶替的假公主,也算是成功改变了自己的炮灰命运。
“只是这新帝的心思实在难以捉摸,听说现在在全天下通缉抓人,而且就要活的,也不知是要做甚。”
“什么人?赏金多少?哥几个不如试试。”
“我也是听说,通缉令在镇上,据说是个美人儿。”
时若先心里警铃大作,文武贝,好你个翻脸不认人的王八蛋,居然全天下通缉我??
不是说好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吗,合着在谢墨€€百日里是白日了。
时若先的目光引起这群草原壮汉的注意。
“这人是……”
时若先连忙低下头,用头发遮住自己的面容,默默坐回去。
漆世彦问:“刚刚那些人什么意思?九皇叔要抓你回去?”
时若先点点头。
“他追她逃,他们都烤翅难飞~”
漆玉行看着时若先走神的面容,问:“害怕了?”
“我、我怕什么?”时若先捧起奶茶猛灌一口,“我一个失足寡妇三孩妈,什么都大风大浪我没经历过,我怕这个。”
“那你留的东西呢?”
时若先愣住,“你知道?”
“你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了,还是说你等着被抓回去?今时不同往日,在边疆我姑且还能瞒一瞒,但他现在可是万人之上,我得罪不起。”
时若先皱眉,“你威胁我?”
“陈述事实。”
漆玉行晃着手里牛皮酒袋,“只是我想不通,你既然认为谢墨€€待你不薄,为什么要从他身边离开?”
时若先摇摇头。
“不说就算了。”漆玉行拍拍他的肩膀,“开弓就无回头箭,西疆比大启更像你的家乡,你就在这里,好好的。”
消失已久的铭星忽然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将、将军……”他弯腰扶着膝盖大喘气。
漆玉行:“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