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休本来想说都是男人怕什么,突然又反应过来了,心下了然。
陈幺恐男来着,看样子比他还严重,至少他不排斥正常接触。
“老师……”
陈幺有时候挺冷漠的,比如现在:“我叫你小贺是因为我就知道你姓贺。”
“你想的话。”
“我也可以称呼你为贺先生。”
第4章 正当红和已过气(04)
小贺。
贺先生。
生气了?
贺休端量着陈幺的表情,陈幺的脸上是看不出愠怒的,似乎很平静,但应该就是生气了。
他的头发毛茸茸的,有些炸。
形容一下,像刺猬。
陈幺看着他,像只炸毛的刺猬。
恨不得把全身的刺竖起来扎他那种。
贺休被自己想像逗笑了,他也真的笑了:“我只是说要送你回家。”陈幺应该是恐男,还恐的挺严重的,“我是贺休。”
“你可以叫我贺休,当然,小贺也行。贺先生就免了。”
贺休揣了下兜,很随性:“我还没老到那种程度。”
贺休才跳完。
汗还完全干,每一寸肌肤都洋溢着年轻的光芒。
陈幺的视力很好,有滴汗,从贺休的额角往下滑,跌落在了年轻男生的领口里,在有棱有角的锁骨上缠绵了下才消失不见。
贺休确实对他胃口。
如果不是公司里人,不是他的学生,他现在应该就会发出邀请了。
可惜。
陈幺在心底吹了流氓哨,没理贺休,伸手去拿风衣,他个子也挺高的,以前担dancer的时候,走得是性感路线。
贺休跟陈幺在团里是一个定位。
两人的风格多少有些相似。
练舞室挺大的,但贺休离陈幺很近,陈幺走得时候擦到了贺休的肩膀,两人的身高差得不多。
贺休觉得找女朋友就该找陈幺这么高的。
他第一次看到陈幺的脸,那头有些炸毛的蓝发,就觉得,这个身高差挺适合接吻的,差不多是一低头就能碰到的程度。
……
对同性起这样的想法应该有点问题,但贺休没觉得,他把这归于刚刚气氛太暧昧的原因,就是一时的错觉。
贺休在陈幺快出门时才又道:“老师。”
陈幺已经装备好了,除了墨镜没带。
他稍稍顿住了脚,雪白指尖勾着墨镜的支架,偏头:“嗯?”
“真不用我送?我有车。”
陈幺没说话,稍稍直起了身子。
小刺猬又要扎他了。
贺休比陈幺要快点出声:“我只是说着玩。”
也不是。
他真的不介意送一下,毕竟这位老师看起来不太舒服。
只是人不愿意。
贺休带了一句,又问:“老师明天几点来?”
陈幺没打算明天来。
他给贺休制定针对训练都得好几天,但贺休既然问了:“不来。”他对工作挺认真的,“你舞伴呢?”
“克服下,贴着多跳几次。”
贺休的舞伴也是个男的。
他听季琳提过一次,那个人好像人气很高,算是当红流量了,转去拍了两年的戏,结果有点不尽人意又想转回来了。
说是回归初心。
贺休还没见过他的舞伴,对方的咖位比他高,就是一起练,也是他配合对方的时间:“你明天不来了?”
“多练练是没问题。”贺休看着陈幺,挺无辜的,“可我的舞伴也不一定来。他咖大,忙。”
贺休的舞伴还不是新人。
陈幺揉眉心,他想问一下贺休是要和成团出道,但又觉得这不关自己的事。
练舞室的光明晃晃的。
地板、镜子,各有一道两人的影子。
陈幺显然是考虑了会:“我下午来。”
贺休笑了下:“行。”
*
*
季琳在应酬。
她在这行二十多年了,见过的富贵人物不知道有多少,唯独今晚着实震惊到了。她唯唯诺诺的喝酒,承诺会照顾好贺休。
贺休十九,成年了,能喝酒,但他没喝。
酒桌上能喝不算什么,不喝才有点什么。
贺休在看手机。
苏姚是从后面拍的,那是贺休没看到的视角,陈幺脱了风衣,取下鸭舌帽和墨镜,露出了很漂亮的肩和腰。
然后走上前,搭上了他的肩。
贺休当时只是感觉蜻蜓点水。
但不是。
他们靠得的很近,几乎要贴到一起,两个人的肢体,触碰又分离,尤其是陈幺和他面对面抚摸他的胸膛那次。
陈幺笑了下,近乎直白得望着他。
热辣大胆。
像极了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贺休忽然暗灭了手机屏幕:“季姐。”
季琳看向贺休:“小……贺休。”
再叫小贺似乎有点不合适。
贺休注意到了季琳对他称呼的改变,但没说什么:“你给我找的老师。”
季琳的心提起来了点,生怕贺休对陈幺不满意。
“他叫什么?”
贺休对陈幺挺感兴趣的,陈幺不怎么理他,他就换个途径。
季琳的大脑被酒精侵蚀了些,她反应了下才道:“陈幺……你们不是见过了?”见面了没互换姓名?
多少有点奇怪。
混娱乐圈,多少有点社交礼仪。
贺休简短道:“见了。”
他又想了下,“就是他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季琳:“……”
她干笑了下,“怎么会。”
季琳是知道陈幺的性取向的,也知道陈幺的私生活的那点事……这肯定不能和贺休说,她不想贺休也带着有色眼镜看陈幺,“陈幺就是有点内向。”
她又补充,“慢热。你们慢慢处,他挺好的。”
贺休也觉得是的。
他看了眼时间,觉得不早了径直站了起来:“季姐,我回去了。”季琳喝酒了,还喝了不少,他关心了下,“别酒驾。”
“路上小心。”
季琳当时就感觉有点受宠若惊,觉得贺休哪哪都好,亲切随和还体贴。
直到酒场快散了,她去外面吹了会冷风,发热的大脑才冷静下来。
贺休这人,说礼貌也礼貌,但也就只是礼貌。
像是典型的上流社会的人,和人说话永远都不会让人不舒服,甚至会让人觉得很舒服,但也仅限于此了。
贺休看她喝酒了,让她路上小心,却连她怎么回去都没问一声。
这就是流于表面的客套。
季琳清醒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