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背后议论别人不是件很友好的事,江绕的神情稍稍停滞了下,随后挑唇道:“江绕。”
他是单眼皮,就是笑都有点清冷系的疏离,尤其是假笑的时候。
江绕不喜欢贺休。
就是打第一眼就不喜欢的不喜欢。
云希脾气好很多,他笑得令人心生好感:“我是云希。”就是说的话相当客套,“希望未来的几个月我们能和谐共处。”
又不指望真的当队友,他们也不是当初那个还幼稚的年纪。
大家都客气一点,成熟一点。
朝新余感觉气氛不太对,他很欣赏贺休的,他希望大家能处的好一点,至少别这么阴阳怪气。
朝新余正想打个圆场,明臣又出声了,他看向贺休,意有所指:“你跟陈幺处得不错?”
虽然明臣没说谁说贺休跟陈幺处得不错的,但就连苏姚都猜到了,她下意识去看朝新余。
朝新余:“……”
真的,他的尴尬癌要犯了,“阿臣。”
除了陈幺,T.U里的其他人都处的挺好的,贺休对朝新余的态度说不上友善,其他人对贺休的态度自然也不友善。
明臣笑了下,他看起来沉默寡言,连笑起来都十分冷酷:“我又没说什么。”他看向贺休,“我只是好奇而已。”
贺休没动静,他自始至终都没动静,他很能保持平和,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其他人:“你们是老师的前队友?”
这里的老师是指陈幺。
一提起陈幺,几个人同仇敌忾的气势立刻消散了,他们神情各异,各自沉默不语。
了解过T.U的人都知道,他们已经撕破脸了。
朝新余都顿了下:“嗯。”
再提起陈幺,他都只能轻轻的嗯一声。
贺休想起陈幺没参加刚才的见面会,也没有和这些前队友再见一面,他看向这些一提起陈幺就各自沉默的人:“当初是出什么事了么?他不是你们的队长?”
为什么要换掉陈幺。
他的老师还很有魅力,还……念着T.U的。
江绕有些诧异,竟然还有人不知道他们的事?他们闹翻的事可不止在国内出圈了。
都出国了,外媒都有报道:“贺休。”他终于直视了贺休,“你是什么怪物吗?”
你怎么可以都要进T.U了,还不知道这些事。
朝新余怕江绕惹贺休生气:“江绕!”他又朝贺休道歉,“绕绕不是这个意思,贺休……”
江绕一脸冷漠:“我就是。”
朝新余:“……”
他抿唇。
T.U里,江绕脾气最冲最直,一碰就炸毛,以前只有陈幺能管住江绕,无论江绕在做什么、说什么,陈幺都管得住。
江绕总是一秒就投降。
换成他,就不行。
贺休不在意这个江绕这个评价,他看着这些人,忽然丧失了继续了解的兴趣:“我不舒服。”
他直起身,“今天先这样吧。”
*
*
陈幺睡了一晚就好多了。
他尝试着活动的肩膀,惊奇的像个傻子:“不痛了啊。”
系统:“冰敷的比较及时。”
陈幺又想起了昨天贺休给他冰敷的场景,他捂脸:“不要提啦,人家真的会害羞。”
系统友情提示:“淤青至少得半个月才能消下去,你可以涂点红花油按摩热敷。”
“敷什么敷?”
陈幺振振有词,“伤疤可是男人勋章!”
系统知道陈幺就是单纯的懒。
陈幺是想旷工的,但按照陈幺的脾性,他不能旷,他站在门口跟鞋柜依依惜别:“这是我们今天见的第一面。”
“可你要知道,我们一天就能见两次。”
他声音轻而沉痛,情绪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再见的时候……”
“夜都深了。”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太悲伤了,陈幺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系统:“好了,影帝。”
它催促,“该上路了。”
陈幺正要走,又停住:“你说什么?”
系统:“该上班了。”
“哦。”
陈幺不信,“是吗?”
系统:“是的。”
陈幺这次放心了,他坚信他心爱的齐哥不会对它的幺宝说那么残忍且冰冷的话。
嘻。
齐哥最爱他了。
陈幺照常上班。
他和T.U的人保持着相对的默契,在贺休跟他们一起训练时,他不去2112。
在他教贺休时,他们也不去2112的隔壁。
也就是这点默契给了他们最后的体面。
隔壁人多热闹,放的爵士乐震得天花板都很有节奏感,陈幺一想隔壁是贺休x五,五个帅哥,简直想爬墙去看。
然而系统非常残忍:“你不能去。”
陈幺发誓:“我就偷偷看一眼。”
系统:“行啊。”
陈幺热泪盈眶:“真的吗?”
系统:“被发现了就扣你年终奖。”
它冷酷道,“全扣完。”
“……”
陈幺收回探出去的脚,默默得竖起了中指,“你不得house。”
打到资本家。
打倒资本主义的走狗!
系统无所谓,它还友善的提醒:“贺休来了。”
“嗯,嗯?”
陈幺一天没见贺休了,贺休就早上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一直没见人,他立马收敛神情,“他来了啊。”
他笑嘻嘻,“看帅哥喽!”
贺休在门后。
他屈起指节,犹豫再三还是没敢敲门。
贺休很想见陈幺,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幺。知道抢了陈幺的位置后,他就感觉无法面对陈幺。
这其实跟贺休没关系,这是公司的决定,而且,陈幺的这个路人缘和他人尽皆知的黑料,也让他没办法回归了。
不是贺休,还会是其他人。
道理是这样。
换成其他人,除陈幺外的任何一个人,贺休都不会有这些无所谓的情绪,但这是他的老师,贺休很喜欢、小心翼翼的喜欢着的陈幺。
不管是什么事,他都觉得是他的问题。
贺休提着个纸袋,他早上就想给陈幺的,但被他一直拖到了晚上。
有些事,陈幺可以假装没关系。
陈幺可以不去闹。
陈幺可以觉得不委屈。
贺休不行。
他最终还是敲了门,轻轻的、连续敲击了三下:“老师。”
陈幺昨晚才近乎惶恐的发现他好像喜欢贺休,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感到痛苦。
他有着深深的自我厌恶,他望着门口,神情脆弱又绝望,最终,他收敛好了一切,连声音都是:“进。”
贺休推门。
很轻的吱呀声。
这会是下午了,陈幺看着窗外,火烧云映红了半边天,也衬得睫毛格外的浓厚。
他的蓝发被霞光映得瑰丽,鲜红的唇比玫瑰还艳,雪白的脸却是一片冷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