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章骚话连篇:“我想感冒,让弟弟心疼心疼我。”
陈幺:“……”他哼了声,“你还是去死吧。”
沈乐章松开吸管,他的唇很红,本来就冷情的眉眼像是被冰冻过,有些惊心动魄的美感。
他抵唇笑:“弟弟对哥哥真是狠心呢。”
陈幺真受不了,沈乐章这样怪不得以后换对象换那么快呢,太骚了,他推开沈乐章,恶声恶气:“滚蛋,别烦我……操,你喝完了?”
沈乐章起身,抬手就给陈幺一个脑瓜崩:“小朋友不许说脏话。”
陈幺吃痛捂额头,眼里都有泪花冒出来了:“呜,沈乐章你是不是有病啊,再说一遍,我们……”
他和沈乐章是一届的,差不多大。
沈乐章见他哭了,又颦眉低头:“很疼?”他抚开陈幺的手,声音都好像是被冰冻过,“别挡着了,哥哥看看。”
陈幺的额头明显的红了点,他皮肤白还娇贵,平常不心磕着碰着就是一块淤青。
沈乐章就随手弹了下,他轻轻给陈幺吹了下,在陈幺耳边叹声:“这么怕疼可怎么办啊。”
陈幺扭头:“什么怎么办?”
过了半年了。
沈乐章对陈幺的欲望还没消解,那种欲望好像还在往更深层次的情感发酵,他好像有点信心了,能和陈幺一起走下去的信心。
他垂眼笑:“弟弟是下面的吧。”
陈幺忽然噤声。
从脸颊都后颈都弥起了红霞,他下意识去看刘洋,炸毛似的站了起来,猛地推开沈乐章,因为怒火,他表情十分鲜活灿烂,他真要气疯了:“沈乐章。”
沈乐章没注意到了陈幺的小动作,他觉得陈幺的反应有点大,这次轮到他不懂了:“怎么了?”
陈幺吸气又呼气,最后还是生气,他冷下脸:“我要回去了。”
之前他又没有喜欢的人,沈乐章又长得帅,但现在,他有喜欢的人了,半年了,他还跟沈乐章处出来了点感情。
虽然之前暧昧过,几次差点差枪走火……但他现在真把沈乐章当哥处的。
陈幺本来就没有怎么喜欢过沈乐章,充其量是看在沈乐章的脸的份上对他有些好感,当然拿得起放得下。
刘洋就一眼没看到,他们就吵起来了:“沈哥……”他看着陈幺离开的背影,“小幺怎么了?”
沈乐章不知道。
他记得陈幺不抗拒这种事的,他拧眉,看了眼外面:“我去看看。”
陈幺一副哥哥的纯情弟弟的人设出去就崩了,他笑嘻嘻:“齐哥,沈乐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系统被陈幺变脸的速度震惊到了,它沉默了下:“你不是喜欢刘洋?”
这半年,陈幺可没少夸刘洋。
陈幺当然喜欢,温温柔柔的、喝奶茶都会帮你把吸管插好的小帅哥谁不喜欢:“喜欢是喜欢,但不是恋爱的喜欢。”
他耸肩,“没办法,谁让刘洋是直男呢,他就快恋爱了吧。”
还是和主角受的姐姐恋爱的。
主角受第一次见沈乐章就是跟着他姐去学生会找他姐夫,也就是刘洋,但主角受那天没记住刘洋长什么样子,倒是把传说中的学生会长长什么样子记得清清楚楚。
……
扯远了,主角受明年才考进南大,说一下原主吧。
原主在大学里待得越久,越感觉和这个大城市格格不入,性格也就越来越阴沉。
班里人除了刘洋几乎没人愿意搭理他,理所当然的,原主喜欢上了刘洋,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段暗恋没有结局。
书里没写原主的结局,只是写原主鼓起勇气朝刘洋告白失败后就杳无音讯了。
陈幺虽然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但也不知道原主去哪了,他们这些任务者穿越过来的节点,就是原主由于各种意外因素知道自身命运后放弃了自我的节点。
陈幺觉得原主要是没有放弃的话,应该是回老家了。
当然,他也理解原主的选择,他见过繁华,而繁华终究不属于他,这种错乱和失落感不是一个被宠坏的、又有些敏感的孩子能接受得了的。
雪下得很大。
湖面冻结,护栏上都结满了冰凌。
沈乐章追出来的时候,陈幺正在仰头看雪花,这是陈幺琢磨了挺久的姿势,他觉得应该好看。
其实也确实好看,就一小会,他发间落满了雪,他的皮肉本来白,乌长的睫毛卷翘,他的唇有些肉肉的,是有些粉的红,男生背后是银装素裹的白,在这有些寂静的天地,他良久才出声:“哥。”
沈乐章停下了。
他也长高了点,他的头发又长了些,被他随手挽在了脑后,他额前凌乱的发丝被风吹起来点:“嗯。”
陈幺没起看沈乐章,他低声说话的样子有些温柔:“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第44章 天菜校草霸上我(12)
雪还在下。
沈乐章才知道下雪的时候也是会有声音的, 那种若无其事的飘落、把世界都填满苍白的声音。
他确实有些冷,脸是冰凉的,手也是冰凉的, 他扎根在这雪地里, 好像他天生就该属于这里:“陈幺。”
“不要跟我开玩笑。”
陈幺没开玩笑, 他去看沈乐章,和沈乐章隔空对望, 沈乐章的帅有点超乎性别, 他还老是留着长发,那张脸华美阴郁, 桃花眼、高鼻梁, 薄唇。
他的脸部轮廓有些深,眉峰浓而锋锐,看起来总是很贵气。
他都想不出来这副模样, 而沈乐章就敢长这个样子, 他有些疑惑:“怎么了?”
陈幺是真心想跟沈乐章分享的, 他还笑了下, 眉眼有些不知忧愁的天真和无辜。
他的眼珠颜色有些浅,但又没那么浅, 像火候熬过了点的琥珀糖, 晶莹的、剔透的, 甜蜜的:“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不高兴吗?”
嘻嘻, 沈哥哥快来抓幺幺啊。
幺幺要住小黑屋。
幺幺要住纯金的小黑屋。
你说沈乐章高不高兴?
见陈幺疯狂作死,系统好心道:“别刺激他了。”翻车了, 真的被戴上脚链子关上小黑屋怎么办。
沈乐章本来就是个阴晴不定的狗东西。
陈幺怕么?
他勇得很:“沈……”
一直没说话的沈乐章突然朝陈幺走过去, 雪花淋了他满头, 连肩上都是,他的神情有些阴沉,唇都是微微抿着的。
不得不说,他生气的时候还是很有气势的,沈乐章的脸是很有名,但大多数人都无福消受,半年前学生会还有人对沈乐章想入非非,半年后,学生会的人见到沈乐章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像鹌鹑似的瑟瑟发抖。
陈幺能混成吉祥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沈乐章,因为沈乐章很少对陈幺发脾气,就是发脾气也很好哄。
要是搁在以前,他早就跑上去好哥哥什么的喊了起来,可这次陈幺没去哄沈乐章。
小朋友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也变得勇敢起来了。
虽然说着不怕,陈幺还是在沈乐章过来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睫毛抖得厉害。
他不知道沈乐章为什么老是把他当小孩,但如果说脏话都不被允许的话,偷偷喜欢人肯定更是禁区的,他有些害怕,但鼻尖还是因为寒冷微微泛红,他咬唇,又放开,声音轻得不得了:“……沈乐章。”
沈乐章凑近,冰凉的手挨上陈幺的脸的时候,没有陈幺臆想中的疼痛,是很轻柔的:“冷吗?”
陈幺的睫毛又颤了下,有些茫然地看了沈乐章的一眼。
沈乐章不是很生气吗?
干嘛不揍他。
沈乐章去牵陈幺的手:“走吧,先回宿舍。”
陈幺往后看了下,沈乐章的手紧紧扣着他手,好像打死都不会放开€€€€沈乐章的手还很冰,但他却恍然未觉,仍然死死的牵着他。
他的手都有些被冰麻了,他去看沈乐章,沈乐章抿着唇、紧绷着下颚,只有那双眼睛察觉他看过去的时候微微朝下垂了下。
沈乐章问:“怎么了?”
陈幺没出声,他能感觉到沈乐章平静下的不平静,沈乐章会故意逗他,但也只是故意逗他。
沈乐章不会拿冰凉的手一直冰他。
他低头,不太懂沈乐章为什么好像很难过:“没事儿。”
之前沈乐章就这样。
就在四楼的楼梯拐角,沈乐章接他回宿舍,用一种疲惫的语气跟他说不要搞他了。陈幺不知道沈乐章为什么要那么说,但他也记住了,沈乐章好像不喜欢他和别人有那方面的接触。
陈幺以为沈乐章是喜欢他,可他又不好问,他就又试了下,几乎明示地跟沈乐章说他可以的,但沈乐章还是没碰他。
这是把他当儿子养吗?陈幺有点费解,不过干一行爱一行,只要沈乐章给钱,不就是收敛点吗?这半年,他去看体育生打篮球都没有再摸过他们的腹肌了。
别人再碰他,他要是不喜欢,也敢鼓起勇气拒绝了,反正沈乐章在呢。
雪天,除了上课下课的高峰期,学校里几乎看不到人,更何况现在还是期末周,也就图书馆人多。
穿过结满冰的湖面和栏杆就是条铺满鹅卵石的小道,鹅卵石被冻得湿滑,两边的四季青时不时扑簌簌地掉叶子。
陈幺才听到动静,他头顶的一片枝叶被雪压弯了,树杈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摇摇欲坠、好像要掉下来了。
有时候就很神奇,明明知道会发生不好的事,还是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许是人体的保护机制过度启动了,或者只是单纯的没反应过来,陈幺就看着那树杈砸了下来,说起来很慢,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陈幺只来得及跟乌龟一样的往沈乐章身上靠了下,然后就非常安心地闭上了眼。
大概只有沈乐章能给陈幺这样的安全感。
在陈幺眼里,沈乐章无坚不摧,无所不能。
沈乐章比陈幺反应快多了,他都没朝上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跑应该是来不及了,他低头,把陈幺摁进了他怀里。
怪不得他冷呢,都十二月底了、都下雪了,他大衣还是敞开穿的。
树杈不大,只是砸下来了许多积雪,陈幺听到了扑簌簌雪落声,他耳尖动了下……他还听到了沈乐章的闷哼声。
沈乐章的胸膛是很温暖的,陈幺趴着有种很舒服的感觉,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的离开,他仰头,他真的长得显小,脸是雪白的,就鼻尖和唇瓣有点红,他还有些紧张:“沈乐章?”
沈乐章低头:“没事儿。”他拧眉,又望向不远处,“我已经跟学校提过雪天树杈要修剪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