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死啊 第188章

陈幺懒得跟他计较,他眼睛细长,神态不是很冷,但也实在没什么温度:“他们人呢?”

王妄抬头,飞速地看了陈幺一眼,迅速道:“在黑煤窑挖矿。”

“……”

你他妈真是个人才,长生长命长寿怎么也是他身边的一把手,派出去都能当个封疆大臣使,你让他们去挖矿,陈幺沉默了好一会,“召他们回来吧。”

……

长生长命还好,他俩是暗卫出身,挖矿就挖矿,但长寿可就是个太监,他可没练过武,他被派出去时不说圆滚滚的,但最起码白白胖胖的很讨人喜欢。

一别六年,他瘦成了黑条,练出了八块腹肌,十分的威武。

福全和长寿还是友,他接到长寿要回来的消息,特意跟小太监换了班来接长寿,长生长命如之前那般不见首尾,神出鬼没。

殿前就一个黑黝黝的威武汉子站着,一身太监袍被他穿出了武状元的风范。

福全愣了好几楞,试探道:“长寿?”

长寿一声莺啼刺破长空:“阿福啊!”

他扑过去一把拎起福全,死死地把福全按在怀里,“你知道我这六年是这么过的吗?”

福全不知道,但他知道:“放开!”他锤着长寿,都要翻白眼了,“快放开。”

卫贤才得到陈幺醒了的消息,他看着在打闹的长寿福全:“陛下怎么样了?”

福全迅速推开长寿,行礼道:“卫大人。”陈幺怎么样他是不能说的,他赔笑道,“是陛下请卫大人来的吗?”

卫贤成熟多了:“大师傅见陛下,何时需要传召了。”

这倒是真的,在大临,大师傅和陛下几乎是平起平坐,要不是相师不能过多插手凡俗之事,朝堂上到底谁做主还说不定呢。

福全还是张笑脸,只是道:“今时不同往日,那位可是回来了……卫大人进得去吗?”

卫贤要是进得去就不用在这跟福全磨了:“你替我去通禀一声吧。”

福全也不敢进去,王妄私下里可是警告他好几回了,不要让闲杂人等叨扰陛下……什么是闲杂人等?只要陈幺没传召,那就是闲杂人等:“陛下有要务要忙,卫大人还是等等吧。”

卫贤拧眉,声音微冷:“你真不去?”

他不觉得陈幺是不想见他,肯定是福全伙同王妄关起了陈幺,当下谁还不知,福全已经是王妄手下的狗了。

福全是畏惧着钦天监的,他冷汗都要出来了,但他更怕王妄,他扑通一声跪下了:“奴才不敢,奴才真的不敢。”

他哀求道,“大人不要为难奴才了。”

长寿没跪,可能是挖矿挖多了,他骨头硬了许多:“卫大人为难咱们这些奴才也没用啊。”他指了下天,“谁还不得听那位的。”

那位是谁?

大临煞星王妄。

卫贤一默,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长寿说得没错,这是归根结底还是要落在王妄身上。

福寿殿。

陈幺拿着朱笔批折子,没一会儿就颦一下眉,他这些年都在沉睡,没怎么处理过朝政:“齐哥。王妄还吹他师兄们是经天纬地之才呢,我怎么感觉他们都是样子货。”

大临的弊病他们是一个没解决。

系统:“相师是不能过多插手凡人的事。天有其道,相师插手凡世损有余而补不足、不易于他们修行。”它客观评价道,“在尽量不插手的情况下,还能把局面维持并稳定下去,已经很不错了,可以说是不世之才了。”

这么一说陈幺就懂了:“怪不得无量山要隐世。”他还又想起了大师傅,“这么一看,大师傅落得一个殉天的下场也不奇怪了。”

大师傅何止是插手凡俗啊,他简直是逆天。

王妄这些年走南闯北,刀工了得,他找了块接触到人体就能自发热的暖玉,雕了一个拇指粗细、约莫一寸长的玉柱,他打磨了又打磨,用内劲盘了又盘,确定它光圆滑润,没有一丝棱角才呼了口气,他去看陈幺,狭长的眼眸倏然晦暗:“幺幺?”

当今天子正心无旁骛的垂首批改奏折,他脸庞瓷白,眉毛细如弯月,一对又长又细的狐狸眼有着凛然的圣洁与心慈。

见他如见菩提。

王妄心生出许多斑驳的杂念,他又唤陈幺:“陛下。”

其实比起陛下他更喜欢叫陈幺,“……吾皇。”

第142章 病秧子(22)

陈幺是个很有野心的事, 政务堆积了六年,他势必要一条条捋清楚的,脑海里无数个念头迅速勾连又戛然而止的被切断。

他才听到王妄喊他, 年轻的天子眼皮很薄, 透着如玉的色泽, 他的瞳孔乌亮,脸庞瓷白美丽:“嗯?”他的意识还没完全回笼, 视野都好像被罩了一层薄纱, 一切都不甚清晰,稳了稳、怔了怔, 他看到了王妄掌心那枚寸长的玉柱, 指尖微微蜷,“孤……”

干干干,卧槽!

这是要来真的?他不要啊!

王妄仔细端详着陈幺的脸, 陈幺一般是没有什么表情的, 他好像天生就感情淡漠, 就是绍元帝身死的时候, 他只是哭泣,并没有类似悲伤的情绪。

这会儿却不太一样了, 陈幺眉毛好像弯起来了点, 眉心似颦非颦, 罕见得有些心神不宁, 他知道陈幺不太想, 便放轻了些声音:“是在这?”

他是能接受在书房里白日宣淫的,但还是要顾忌下陈幺, “还是换个地方?”

陈幺还提着笔, 他垂眼, 笔锋不知怎么颤了下,一滴浓墨渲在了宣纸上,染出一片模糊的污渍。

他知道迟早有这么一遭的,他对男欢女爱的事其实看得很开,酒色皮囊、红粉骷髅,一切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而已,但他就是有些抗拒,他时常喘不上气,觉得痛苦……王妄吻他的时候,他也觉得喘不上气,但他不觉得痛苦,那种急促、唇齿交接的暖意让他有些欢愉,有些贪恋。

这是不该有的:“就这儿吧。”

王妄有些意外:“在这儿?”

陈幺并不看他,他看着能决断天下的朱笔,看着一旁方方正正的玉玺,他的心慢慢冷硬如铁,他身体并不好,但他从诞生之日就觉得不该如此。

无上王权也好、无边富贵也好,他都不在意,他就想寿与天齐,他不能困在这么一副病弱的身体里:“就这儿。”

陈幺没什么,王妄倒是担忧起来了,他去碰陈幺的脸,布满薄茧的指腹在陈幺额头来回摸索:“前两天不还拧巴着不愿意。”

他手上没停,嘴里也没停,“这也没发烧啊。”

书房可是陈幺的心头好,他怎么会愿意在这儿的。

陈幺皮肤薄,被王妄摸得有点不舒服,他要躲,王妄却好像是真的怕他发烧,没让他躲,他身子骨弱,没多少力气:“王妄。”

他很少生气,但经常对王妄生气,“住手。”

王妄确定他没发烧才悻悻地放下手:“恼了?”他也没说自己只是担心,他只是抱着他,用唇瓣摩擦着陈幺的有些发红的额头,“别气,你没事我才敢放心。”

陈幺想推开王妄,但不知怎么没下去手,他睫毛很长,可能是有风,也可能是心绪不宁,此刻正微微地颤着。

王妄平复了下,他是真的怕陈幺有一点不对劲,这么弱的身体,恼一下就要昏过去半个月,真发烧了还不得……他没往下想:“换个地方吧。”

他拢拢陈幺的头发,“去泡一下汤池?”

陈幺又想了下刚才看到的那个小玩意,拇指粗、一寸长,这东西能有什么难度?他摇头,正要拒绝,王妄拢着他头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捧起了他的脸,他看到了王妄的眼睛,看到了王妄的鼻子……唇瓣被人轻轻地叼起,又像亲吻又像是撕咬。

他的唇有些麻,还有点要肿起来的酥热,漫长的亲吻,唇齿交接,他呼气,又吸气,起伏细微的胸膛终于有些动静。

终于又活过来了。

王妄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你不是有个温泉别宫。”

说是别宫,也不过是福寿殿的偏殿而已,只是当今天子不能出福寿殿,心思灵巧太监宫女把偏殿起名为别宫,这样一来,天子散步也算是出行驾临了。

陈幺一直觉得别宫那两个字有些可笑,他生来就被困在这里,连天日都少见,但这会儿他浑身都暖洋洋的,连骨头都好像软了下去,便没有出声拒绝。

他是不想操心这事的,王妄愿意,那就交给王妄来吧。

王妄知道他话少,两人相处时一般都是他在说:“你知道男子之间是怎么办事的吗?”他说着,眼睛偷偷去瞄陈幺的脸,陈幺垂着眼,神情并不清明,“幺幺?”

陈幺自然是知道的,他还知道王妄在偷看他:“知道。”两人必然是他雌伏的,他掀开眼,露出一半瞳孔,唇瓣上还残留着水光和红肿,他也知道男人在那个时候都难以自控,他怕死在床上,“你克制些。”

作为承受的一方,陈幺身体不好需要慢慢调养,作为另一方……王妄盯着陈幺瓷白细腻的脸,就连说着这话的时候,陈幺都是冷淡的,他想不到陈幺情动时会是何等模样。

他做过春梦,但每次春梦都是无疾而终,梦里的陈幺也是冷淡的,他每次心血沸腾地刚碰到他,他就吐血,梦里的陈幺一边擦唇角、一边朝他笑,你想我死吗?

春梦变成噩梦,无疾而终,他没意识到自己胳膊收紧了些,像是要抓住握不住的光:“我会的。”他很少隐藏自己的情绪,但这会他却不想陈幺发现他的心思,于是他低头,又与陈幺亲吻,一直到陈幺气喘吁吁,“别担心。”

担心的其实是他。

陈幺只是提了一声,他很清楚王妄对他的爱重与呵护,和九阳之体亲密接触就是很舒服,他声音都懒了起来:“嗯。”

温泉下修的台阶,袅袅冉冉的水雾有点刺鼻的硫磺味,毕竟是温泉水,工匠们就是考虑到帝王的身体不适,受不了刺激,也处理了好几遭,还是会有点气味。

这池子周遭都镶得暖玉,朝水下一望就晶莹剔透的,华贵非凡。陈幺是大临最尊贵的圣天子,他的吃穿用度自然是最好的。

哪怕是靴子都要采用鹿妖身上最柔软的皮。

王妄小时候一度担忧过养不起陈幺要怎么办,他现在不担心了,能养得起媳妇算什么本事,能吃得起软饭才算本事,他就这么有本事的人。

他给陈幺解衣服,解到里衣的时候陈幺搭住了他的手:“怎么了?”

浴池里水雾缭绕,陈幺的脸也被打湿了些,衬得他的眉眼都柔和了些许:“里衣就留着吧。”就泡个温泉,用不着赤裸相对。

王妄歪头,端量着他的脸,好半晌:“害羞了?”

只是觉得没必要,陈幺垂下睫毛,袅袅雾雾的汤池,宽衣解带的两人,说一点暧昧色情也无,显然是站不住脚的。

但他的脸上仍旧是一片瓷白,细眉、长眼,宛若天人的慈悲与圣洁:“没。”

王妄倒也不恼,他低头,十分的喜爱的抚摸上陈幺眉心的一点红,这点红并不是小痣,而是点在血肉里的朱砂,靡靡艳艳的:“你该害羞的。”

他知道陈幺并不爱他,他知道陈幺心里就有大临,但他喜欢他,他想与他欢好缠绵,“你该唤我夫君,低声求我怜惜你。”

陈幺的眉心有些痒,他正要偏开头,又不由得看向王妄:“……”

他怎么会说那种话。

王妄越看越喜欢,就连衣服都不脱了,他蹲下,细细的与陈幺亲吻,唇瓣,舌尖,口腔里柔软隐秘的角落,他揽着陈幺的后脑勺,用指尖调开了他半束着的头发。

他与陈幺耳鬓厮磨,说话都是温情的:“你真好看。”

陈幺不太舒服的歪在了一边,他睫毛有些湿,唇瓣是艳艳的红,视野也有些迷蒙,但他还是能看到王妄对他的喜欢、或者说痴迷更合适一点。

他不知道自己对王妄究竟是何等的存在,但显然王妄是真的喜欢他,好像从他们见面就是,王妄看见他眼睛都亮了,每次对视都洋溢着显而易见的喜爱:“不是要泡汤?”

王妄这才想起来他们要干什么……想到等会儿他能跟陈幺更亲密,他的掌心都要烫起来了,他虽然看了很多话本子,但毕竟是新手上路,头一回。

他擦了擦手心的汗,心一狠,利落的脱了上衣,就留下了一条裤子。

陈幺一直觉得他对王妄没什么性趣,他就看了一眼。

王妄显然不是什么单薄的人,他不但不单薄,他还十分的英武。

习武挥剑十八载,他每一寸肌肉都是最佳的状态,一点都不夸张,但就是蕴含着很夸张的张力,是恰到好处的完美,麦色的胸膛,清晰的胸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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