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热的天,好人家都不会让狗出门,他却还要出去打工,推开冰柜,他拿了根绿豆味的冰棍:“下午就得帮姐的朋友打卡是吗?”
时间有点急,“我现在打车过去就好了。”
张海丽那边确实有点吵:“那你快点。”期间掺杂着几句她骂别人的话,“打车费多少,你到了让她给你报销。”
比较急,肯定是要加钱的。
陈幺进店:“行。”
在张海丽要挂电话的时候,“谢谢姐。”他知道基本所有人做完好事,都是希望得到感谢的,“我双休没事,姐忙的话随时找我帮忙……真的很谢谢。”
张海丽都笑了:“你这孩子。”
她遇到过挺多糟心的人,就更喜欢这样懂事的孩子了。谁不喜欢帮忙后别人很诚恳说谢谢啊,哪怕得不到什么回报,但就是开心,“行了,忙吧。”
陈幺已经拆开冰棍在吃了,但挂了电话才付账:“多少钱?”
老板在追剧,就抬了下脑袋:“一块。”
陈幺扫码付过去,大黄狗挺灵性的,陈幺没进去的时候,它趴门口对着空调口吹,陈幺一进去它就钻柜台底下了。
等陈幺付完钱走了,它又钻出来趴门口吹空调。
陈幺看了大黄狗好几眼,毛色斑驳,眼都有点黯淡了:“它是条老狗了吧。”
系统一眼就看出来了:“它十三岁了,高龄犬了。”
陈幺算了下:“是位老人家了。”他咬冰棍,“那我刚刚岂不是让老人家给我让路?”他感慨,“我可真不是东西。”
系统:“……”
这都什么跟什么,“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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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婉朋友的朋友要去三亚玩,她二十多,正是好玩的年纪,也想去玩,但她前不久才请了长假,再请她的出勤率就有点难看了。
她这工作本来就是挂个名,只用露个脸……她也知道她二伯对她挺照顾了,但该玩还是要玩啊:“你是陈幺?”
陈幺摘了鸭舌帽,他额前的发有些濡湿,脸也是:“您好,是的。”
宁婉没特意交代,但张海丽会做人,就是做什么没什么水平的代班,张海丽也找了个帅气又有气度的男孩子,说实话,要换成瘦不拉几、张嘴闭嘴吊毛的黄毛,宁婉这样脾气的人就该翻脸了。
宁婉都乐了:“张姐从哪拉来的人。”陈幺看着就脸嫩,“高三才毕业?”
陈幺知道这是他的雇主:“嗯。”他适当的露出些腼腆,“开学就大一了。”
宁婉做了鲜红的美甲,衬的她的手指更细长了,但跟陈幺比起来还是差点:“张姐应该都跟你交代过了。”她都收拾好行李了,“就打卡,别碰我的东西。”
陈幺要接宁婉递过来的钥匙:“好。”宁婉用钥匙上的毛球吊坠挠了下他的手心,他睫毛晃了下,秀气的脸有点红,“嗯?”
“不过那是别人。”
宁婉踩着恨天高,烫着大波浪,“要是弟弟的话,姐姐柜子里有零食,随便吃。”
陈幺配合得红了下脸,等人走了,才朝里面走:“她好有魅力,好酷哦。”张海丽把信息都发给他了,用宁婉给他的门禁刷卡,“可惜她是个女孩子。”
系统看了宁婉一眼:“你喜欢那样的?”
陈幺摇头:“不是。”没人认识他,一路走来都在看他,“我喜欢有钱的。”
宁婉有独立办公室,她长得的很御姐,办公室倒是挺少女心的,地上铺着天鹅绒,桌上都摆着羽毛饰品,他打量了下,欣慰地叹道:“她的工作就是我理想的工作了。”
不仅朝九晚五还双休,工作就是摸鱼,“她一个月多少?”
系统:“厂区高管,一个月五万八,年终奖二十万。”
“多少?”
陈幺震惊,“多少!”他立马忘记他刚还夸人很酷,“凭什么!”
系统:“她是厂长他亲戚。”
陈幺先哦了声,万恶的走后门的,随即道:“什么?”他没记错的话,“陈六幺就是替她顶班然后勾搭上了副厂长的儿子?”
陈六幺如果是普通员工的话,根本勾搭不上副厂长的儿子。
……不会有人觉得副厂长的儿子是那么好见的吧。
系统:“是的。”
“不是吧。”
陈幺记得,“不得还有几天吗?不得等到陈六幺受不了上班的苦主动勾搭明渡吗?”
系统解释道:“还记得昨天明渡退的那个群吗?原剧情里,有个明渡的发小来找明渡了,明渡陪他玩了几天,但昨天明渡不仅退了群,还拉黑了他。”
陈幺不明白:“明渡为什么要拉黑他?”
系统:“因为你看了群消息非说明渡下过海。”
“……”陈幺咳嗽了下,还是振振有词,“他们聊得太过了,就跟真的一样,还起个那样的名,我不误会都难吧。”
系统也不是怪陈幺的意思,它就是单纯地在解释:“明渡不陪他发小,他发小就找别人玩了,直接包机去三亚。”
陈幺觉得这世界可这踏马小:“然后宁婉是刚好是明渡发小的朋友,被邀请去玩了?”
系统笑了下:“哪有这么巧,明渡的发小跟宁婉并不认识……他那样的身份,到哪都有人陪着,到哪都有朋友。”
它说得更清楚了些,“宁婉想攀一下京圈来的少爷,听到消息就求她朋友带她去了,一个小厂长的外甥女,怎么会是明渡发小的朋友。”
这蝴蝶效应可扇的真牛逼,果然是人人都有野心,都想往上爬,不过陈幺还是觉得宁婉很酷:“她让我代班,就吹吹空调,打打卡,一天给我二百哎!”
系统:“其实是三百,张海丽抽成了一百。”
陈幺还是高兴:“就代班,吹空调,打卡,一天二百哎!”
系统都笑了:“一天二百。”
明渡不是陈幺他爹,张海丽也不是陈幺他妈,对他够好的了,陈幺沙发上一靠,准备打游戏:“齐哥,要不要开黑?”
开不了了。
门忽然被推开了。
宁霄是有点胖的,还有点黑,他穿了身不透气的西装,不知道从哪过来,他脸上都是汗:“宁婉,你再跑,我就开了你!”
不是宁婉。
是个陌生的男孩子。
黑T有点松垮,牛仔裤下面的腿笔直,他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头发蓬松,脸庞白皙,眼睛一弯就很甜,他手机屏幕亮着,歪了下脑袋,“你是婉婉姐的朋友吗?”
宁霄是宁婉的一个远房、基本没什么血缘的表弟,也是副厂长的儿子。这家厂其实是赶上了时候,突然起来的。
他爸把钱全拿出去投资了,他读高中的时候家里不但没什么钱,还有负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有点黑,有点胖,青春期脸上还冒痘的黑胖子,又穷又挫。
更别提,他还喜欢男的。
对宁霄来说,在那段不怎么光明、有些晦涩的日子,陈幺这样的性格好,长得好、成绩优异的男生就是他心里的一点不可言说。
他成绩很烂,混了三年大专,在他觉得人生也就这样的时候,他家的厂起来了,他爸身家千万,连着他都成了富二代。
但他不是什么富二代,他还是个在家里困难的时候、因为吃得多就内疚,有点自卑,有点敏感的小黑胖。他有些憨,有点善良淳朴:“不是。”猛地摇头,“……也算是,我是宁婉的亲戚,她弟。”
大夏天西装领带。
陈幺还以为这是哪个推销员,或者房产中介,他仍然歪着头:“哦。”
宁霄晒得有点黑,但脸红是能看出来的,他挺大个个子,长得也不是很差,但就是土了吧唧的:“我、我来找宁婉。”
陈幺的游戏已经开了,他在听到宁霄是宁婉亲戚的时候其实就动心思了,但宁霄这也太明显了:“婉婉姐出去玩了。”
宁霄不清楚陈幺的身份,但听陈幺叫宁婉挺亲的,就以为陈幺是宁婉的朋友……陈幺已经低头了,他就能看到小半张侧脸,藏在耳廓下的白皙的耳廓:“这样啊。”
他是来找宁婉的,来的时候还气冲冲的,这下又不知所措了起来,“我,我。”
宁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其实就看了陈幺一眼,陈幺比他高中暗恋过的那个年级第一还好看。
陈幺要是宁婉的朋友,就应该跟宁婉一样是大城市的孩子,在大城市长大的人似乎就是要耀眼一点……他又想到了他暗恋过的年级第一。
整个高中、他都远远地看着的年级第一。
他其实都不记得那个人名字了,但记得那个人会弹钢琴,他其实也跟那个人打过招呼,但那个人似乎没听到。
骄傲、难以拉近的距离感。
……宁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不热吗?”
陈幺看着突然抬头、跟受惊似的宁霄,“热吗?”
宁霄是热的,但他说出嘴:“不热。”他的西装其实蛮贵的,一万多,但在他身上就是地摊货,透着廉价的土,“我不热……”
他看到陈幺笑了,看起来很漂亮、有点冷漠的男生眼睫都弯了起来,他的脸很白,鼻尖直挺,唇瓣鲜红,他局促地闭上了嘴,又张开,“我。”
陈幺往边挪了下:“里面有冷气。”
他没再看宁霄,后脑勺发丝柔软,“进来吧。”
第161章 作精和他的怨种男友(13)
宁婉的办公室不小, 摆了还几个展览柜还有空余地方摆沙发,懒人沙发和一个长条沙发,圆桌下面压着张少女紫的地毯。
玻璃杯倒扣在上面, 折射的镭射般的光波。
宁霄是来抓宁婉的, 他觉得上班就应该好好上, 本来就是照顾她给她安排的虚职,平白给她开那么些钱, 她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动不动就请假。
就是亲戚也太过分了点。
他气势汹汹地来,然后像只呆头鹅一样地坐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来, 宁婉都有独立办公室, 他当然也有,不过他办公室没宁婉得这么好看,他的办公室就摆了个办公桌和椅子, 他也觉得那样有点空, 就学人在办公室养鱼。
可惜托人弄来的金龙鱼全死了。
他是很心疼的……又在想这些没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来, 大概是陈幺叫他,他就进来了。
宁婉办公室放的中央空调, 冷飕飕的。
宁霄攥了下手心, 还是有些黏腻, 体感是不热了, 但他心里热, 他紧张到出汗。
陈幺没见过煤老板,但他觉得宁霄就是那一挂的, 虽然有点土、有点俗, 但出手很大方的。他也没有特意去揣测宁霄, 他就是看到了宁霄,就想到了这些。
他占了长条沙发,宁霄就很自觉地去坐了懒人沙发,他见宁霄一直在摩挲手汗:“热的话,外套可以脱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