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渡想起来了:“真骑我?”
陈幺也就是说说,和明渡一起去学校就够高调了,哪能真的骑,那也太难看了:“云舟开的宾利,我也要。”
人活着,攀比之心就永不死。
更何况他还跟云舟一个宿舍,这就更得比了。
“没钱。”
明渡都挑面挑好久了,“你能不能别看手机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大帅哥喂你吃饭,你就把我晾着是吧。”
陈幺知道明渡没钱,明渡昨天下午把钱给他了,九百多万,他真不知道明渡怎么搞的钱:“明渡,你修的什么车?”
明渡收了好些人的订金,接下来几个月都要忙:“赛车。”他知道陈幺不是对他修的什么车感兴趣,“你别打我的主意了,我接下来够忙了。”
陈幺只能把心思收收,但他也没完全死心:“你什么时候回家?”
明渡愿意把钱都上交了哎,他现在就有大几十万了。
等明渡回家,他岂不是发了,“明渡……老公,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啊?”
他其实也挺想看看明连右的,没别的,就是单纯的崇拜。
……忘了,真的忘了。
他有明渡当男朋友,干嘛还要羡慕别人坐宾利啊,他把手机一扔,特别懂事,“我长手了,我自己吃。”
陈幺昨天被他折腾惨了,眼尾这会儿还是红的,唇瓣也是,红的都有点肿了,他手都哆嗦。
明渡真觉得自己就是畜生:“不疼了?”
他其实不舍得,但陈幺有时候就挺贱的,他垂眼,“别动了,哥哥喂你。”
陈幺就记吃不记打,他在明渡喂他的时候咬住了筷子,声音都有点含糊:“老公你什么时候回家?”
明渡自己都不提那俩字了:“乖乖。”他探向陈幺的脸,捏了下他的腮帮子,“你再喊,我就要上床了。”
“……”
陈幺真的沉默了下,“你是个人吗?”
他还年轻。
明渡为自己开脱了下,但还是有点绷不住:“你要那么喊我……怪我?”
陈幺朝明渡下面瞄了眼,沉默一下,再瞄一眼,再沉默一下:“明渡啊。”
明渡喂陈幺吃面:“还没吃完,再吃点。”
陈幺有点张不开嘴,他就怀疑:“你喂我吃饭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
明渡夹起荷包蛋,递到陈幺嘴边,温和道:“乖乖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上床的时候也就算了……陈幺真服了明渡了,他抱紧被子,嫌弃地远离了明渡:“你脑子就不能有点健康的东西吗?你就下流。”
“你竟然这时候还想,你真恶心、爬开,你给老子滚。”
明渡知道他龌龊、下贱,且不知羞耻,他这时候确实不应该想着那事,应该好好照顾陈幺,但他忍不住:“我这个年纪,我想又怎么了?倒是你,没一会儿就哭,再没一会,就只剩瘫着了,我不嫌弃你就好了……还不能欲求不满吗?”
“?”
卧槽,卧槽。
陈幺抽出枕头,“你妈的,你说什么?我没一会、我怎么就没一会了……再说,你可怜我了吗?你把脸伸过来,我打不死你。”
“我怎么没可怜你了?”
明渡都是憋着的好吧,他体能一直远胜常人,还喜欢刺激,“总是还没多久你就哭,还哭得委屈死了,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我就……不忍心,就会把你翻过去……”
“!”
好家伙。
真的好家伙,陈幺真想扇死他,“你还挺善良啊?我真谢谢你啊€€€€”
第182章 作精和他的怨种男友(34)
魔音, 新闻部。
张思瑶等久了,腿都麻了,她热衷于搞事, 那个风云榜就是她搞出来的。
正如清北打架打了几十上百年, 央音和魔音也打了几十年, 上到财政拨款,下到音乐节各项大奖, 就算是科技类的创新大赛, 央音和魔音都会争个头破血流。
跟老牌的央音比,魔音就是后起之秀, 虽然这些年发展不错, 但比起底蕴深厚的央音,还是差了些。
张思瑶今年就大四了,作为学生会会长, 她带一次队跟央音撞一下输一次, 脸都快丢光了, 她爸当了魔音快四十年的校长, 脸也要丢光了。
她痛定思痛,觉得魔音的人就是太咸了。
就这一届, 她一定要新生们卷起来, 还没开学卷起来, 卷死央音的那群王八蛋。
就这样, 在她的有心操控下, 还没开学,就弄了个关于颜值风云榜的事, 果不其然, 十七八的年纪, 就是喜欢争强好胜。
等着吧,不只是颜值,技术也要卷起来。
风云榜过后,就是迎新晚会的事,她跟她爸通过气了,这届新生,谁能拿到迎新晚会的头名,砸钱也砸到央视露脸两秒。
央视不行,那就砸钱上音综。
她就不信了,这一届新生就没想出名的,都那么清心寡欲。
于磊也是新闻部的,他是张思瑶的狗腿子,也蹲好久了,他问张思瑶:“那俩不会,不来报道了吧,都几点了?”
风云榜上其他人,或者高调,或者低调,不对,在张思瑶的刻意操纵下,就没有低调的,云舟,蓝琳,还有其他人。
她都不辞辛苦地拍了照片,专门给人做了版面……她已经让人在煽风点火炒作到底谁是校花校草了。
校花校草光看脸肯定不行吧,肯定得上才艺,大一选一下,大二继续选,都给她去考证、参加竞赛。
都给她卷起来!
能考上魔音的天赋肯定不差,再加上勤学苦练,必能造神。
张思瑶一想起将来魔音能脚踩音美,拳打茱莉亚学院,成为世界第一音乐学院,让华乐成为流行乐,走向全世界……她被于磊的呼唤声拉回了现实。
“张学姐,张学姐,思瑶学姐……”
于磊担忧道,“你流口水了,你怎么大白天流口水,你要不要拍个脑部CT?”
你说我脑残?
张思瑶扛着摄像机就想往于磊脸上招呼,但她忍住了,这会都六七点了,落日余晖洒满了大地,天边剩下如血的残阳。
云霞璀璨,万籁俱寂。
有人就是在人群里也扎眼。
少年脸庞白皙,黑发蓬松,他是轻盈且矜贵的,但背着很厚重的琴箱,他朝着人笑,年少鲜衣怒马,张扬无羁的味就出来了。
他站在那,风吹他的衣角,照他的眉梢,你很难不想起盛夏。
那张脸就漂亮,不说是十分的完美,很容易勾起人心里的向往和喜欢。
军训可能要三十天,陈幺就收拾了三十双鞋,明渡推着载货推车,一共推了八个行李箱。
他陪着陈幺逛街,刷了八百多万,也没想起来给自己添点东西,二十块的黑T,三十的裤子,一眼假的AJ。
就他这打扮,在有钱人汇聚的魔音就显得挺另类的,简直都能说是励志了。
陈幺的琴还是挺重的,但他最起码也是学音乐的,不会让明渡跟推货似的推着。
虽然休息了一天了,他还是有点难受,下车没走几步就犯懒:“哥。”
明渡就知道他得难受:“你坐上来,我推你。”
行李箱都堆老高了,陈幺觉得那样难看,他打量了下明渡:“要不我还是骑着你吧?”
明渡可还瘸着呢。
他的腿得养到过年,在彻底养好之前,都不能吃上劲:“瘸子你也骑?”就说说,他半蹲下了,“哥背你一段?”
陈幺也不是非要明渡背,但他喜欢被人纵容。
他真的好喜欢明渡!
陈幺趴明渡背上,搂着明渡肩:“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的脖子可以骑。”他就喜欢得寸进尺,“我可以骑你吗?”
明渡还不知道陈幺是孤儿,他都没朝那个方向想,他一直以为陈幺是有人照顾的,他一直以为陈幺有个兴许不是很富裕,但很有爱的家。
但听陈幺这么说:“你是单亲家庭?”
陈幺把脸贴到明渡后脖颈上,明渡不怕热,他不怎么出汗,这时候他身上还是凉凉的,其实没父母,也会让人自卑的:“不是哦。”
他埋头,“我爸妈都走得很早。”
四个行李箱堆起来有半个人高了,明渡看着路,没看陈幺,陈幺的呼吸就很浅,就在他背后,轻柔又湿润。
应该是有风,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觉得冷。
九月酷暑、遍体生寒。
明渡知道,他清楚,陈幺一定很不容易,才走到现在,很多次、应该是很多次,陈幺的人生会无可避免滑向另一个方向。
真的活不下去了,卖身很难理解吗?
没有父母的人,被人随便哄一下,就跟人走了,真的很难理解吗?
哪怕只是单纯地想要钱,不想过苦日子,去找了个干爹,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吧。
明渡走得并不快,他简直是庆幸:“还好你……”他说这俩字的时候,一般会笑,这次也是,只是这次的笑似乎有些晦涩,“恶毒。”
陈幺不喜欢明渡说他恶毒,但明渡这会儿说他恶毒,就好像在夸他,就好像恶毒是什么了不得的美德一样。
饶是他这么不要脸的人都觉得有点臊:“你在夸我吗?”
也没夸你。
明渡就觉得庆幸:“对别人就恶毒一点,对我就好一点。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真喜欢你。”
陈幺都笑了:“你是真不要脸。”
怎么就不要脸了?他说假话了吗?
明渡就是真喜欢陈幺啊,他连陈幺作都喜欢……他对摄像头比较敏感:“乖乖,有人在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