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了,红得好像要冒烟了。
焦诗逃看着陈幺,脸上的笑容很自然,她就在电视上见过陈幺,屏幕上的年轻男生脊骨笔直,说话犀利直白,她还以为会是个很张扬、很独立的人。
不是不喜欢,她就是一直在想,那样的孩子、像雏鹰一样的孩子,怎么会跟她的小渡在一起。
焦诗逃没想到陈幺私下里会是这么个脾气,刚喊她儿子什么来着,老公?她笑意就深了些许:“是陈幺吗?我常听明渡提起你。”
陈幺完全不敢看焦诗逃了,他低着头,真的很不好意思:“阿姨。”
焦诗逃经常进行一些社交活动,她的手有种女性特有的柔软,也很温暖,陈幺没想到焦诗逃会主动牵他,就是……妈妈的感觉。
刚明渡怎么都拽不走的人,现在跟个小孩子似的寸步不离地跟在焦诗逃后面。
焦诗逃身上有很淡雅的香水味,她皮肤还白皙,但眼角已经有些岁月的痕迹:“这么冷,乖乖要添衣服哦。”
陈幺其实没听到焦诗逃在说什么,他就点头:“嗯。”
焦诗逃笑了下,她的头发用簪子盘了起来,岁月从不败美人,她偏头,眼角的细纹和笑意一样的温柔:“乖乖?”
“嗯?”
陈幺抬头,这次他听清了,就一瞬间,他刚退烧下去的脸又烧了起来,整一个就手足无措,“啊?”他耳朵也红,“嗯。”
大功臣是陈幺,张思瑶抱着奖杯跳了好一会才发现他们的大功臣不见了,一路问工作人员,才知道陈幺是出去了。
等会儿还有庆功宴,她追出来:“陈幺?”
陈幺平时是有点不太爱搭理人的,她理解,有才华的人,傲一点没什么,但现在,陈幺跟着一位很优雅女士,脸都快烧成火烧云了。
还不只是害羞。
他还会看偷偷看人,有那么一瞬间,他抿唇笑了下,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就很……张思瑶没继续追,明渡和一个很眼熟成年男士并肩走着,跟在陈幺和那位女士后面,他们好像就是一家人。
他们确实是一家人。
大年夜。
陈幺被明渡和他的父母领回了他们家。
虽然他们在外面已经同居了,但焦诗逃还是给陈幺准备了房间,就在明渡房间的隔壁,考虑到陈幺年轻,他们还在房间里添了电竞椅。
展览柜里都是年下最时兴的鞋。
陈幺还没走进去,就看到了泰迪熊的地毯,就很童趣……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大概就是有好好被爱、好好对待。
明渡在楼下被他妈扯着耳朵教训,叫他半夜不要跑进陈幺的房间,还说他畜生,连陈幺那样的乖孩子都下得去手。
明渡被骂了老半天。
晚上他们吃的火锅,暖和,热闹。陈幺毛衣上都是味,来了新地方,难免不安,他一直听着楼道的声音。
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是能听出明渡的脚步声的,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就开了个缝,探头探脑。
明渡被骂了半天,差点没被他妈逼着把裤子上锁了,他承认他龌龊并且下流,但他们这事,也不是他一头热。
他看到了个脑袋,和一张白皙的小脸,碎发有点蓬,眼睛很亮。
陈幺跑了出来,他就穿了毛衣,明渡家里有中央系统保暖,光穿毛衣都热,他都出汗了:“你去哪了?”
被他妈妈骂。
明渡接住了陈幺:“热?”
外面还在下雪,窗户外面就是雪,今天其实挺冷的,但架不住他们心里热,“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跟我回家。”
陈幺连他爸妈都一直说不见。
陈幺还是感觉脸上烧得慌:“你还说呢。”他真的感觉很丢脸,“你爸妈来,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妈要来的。”
明渡其实也一直是拒绝他爸妈的,“我妈说她家儿媳妇这么争气,她作为家长肯定要支持一下的。”他说着,还笑了,“我妈还问我,你喜欢什么礼物?”
陈幺是收到了焦诗逃给他的礼物,他放房间了,他一直想看来着,一直没好意思拆:“你说我喜欢什么了?”
他跑回房间,素锦的礼盒包装很大气,也很正式,他想很想拆,但还是跑去洗了下手,他在卫生间还扒着门框警告明渡,“那是阿姨给我的,你别碰。”
“你喜欢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晚上吃的火锅,喉咙干,明渡倒了杯水,还没喝就听到人叫他。
“小渡。”
“小渡?”
刘妈是看着明渡长大的,她知道明渡对象过来了就很上心,她叫明渡过来,“你男朋友呢?”
她虽然上年纪了,但还是很开明的。
男女都一样。
明渡看到了刘妈端的凉茶:“洗手去了。”他没忍住,“没我的吗?”
在接陈幺回来之前,明家进行了大扫除,就连明连右养的狗,都被带去洗了个澡,不过焦诗逃还是担心狗吓到了陈幺,把狗关到后院了。
刘妈也就是老资格了,不然今晚也会被放假休息一天,“这是夫人准备的。”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没你的。
明渡知道了,脸就有点闷。
“哥,我袖子湿了,给我找个……”陈幺指使明渡指使习惯了,离了人就不能独立行走,他又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脸圆圆的,胖乎乎的,还很慈祥地冲他笑。
他的脸今天就是很不争气,刷一下就红了,“阿姨。”
刘妈看到了,这孩子长得真好,比明渡长得还好看,听说还拉大提琴也拉得很好……夫人说得对,这孩子是怎么看上明渡的:“我是小渡家的保姆,您可以喊我刘妈,我做饭可好吃了,哎呀,话多了。”她笑起来,皱纹很深,“夫人给您准备的败火的凉茶,夫人很喜欢您呢。”
焦诗逃确实很喜欢陈幺。
她说,要不是陈幺出现了,明渡迟早地死在赛道、或者山道上。
明渡撞瘸腿可不是第一次出事了,明渡有次登山失联了半个月,那次失联了二十多人,至今还有十多人下落不明。
说是下落不明,但至今找不到人,懂的都懂了。
焦诗逃一直很焦躁,她是真怕明渡死外面。
明渡就喜欢找刺激,也不是单纯地找刺激,她问过了,明渡就是心理调节不过来,需要宣泄一下,他不折腾自己,就该去折腾别人了。
也是因为这点,焦诗逃虽然一直很担心,但也没反对明渡去玩那些东西,直到明渡把腿撞断了。
她作为一个母亲,真的就很担心。
焦诗逃想了又想,还是狠了狠心,要不明渡把那些东西断了,要不就滚出这个家。
明渡选择滚出了这个家。
……
受点罪也比找死强,焦诗逃就没再管明渡了。
她再听到明渡的消息就是明渡恋爱了,她是真不放心,她怕自己儿子去折腾别人。
但明渡竟然还挺正常的。
焦诗逃觉得……她儿子也不是不能当个好人吧,就算是他无所谓道德,也应该能当个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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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渡其实还不是很正常,他还是很想放纵自己,他还是不喜欢被约束,但他道德公俗就是让他有些痛苦。
好在他找到了,他想做、又符合道德的事。
比如说,拯救某个恶毒蠢货。
这会使他非常地满足,身心都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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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幺真的要羞耻死了,等人走后:“你怎么又不叫我?”
就来送了下凉茶,明渡走到衣柜边上,里面的衣服有的是他选的,有的是他妈妈选的,他看着衣柜,然后拿出了他选的:“乖乖,来,换衣服。”
陈幺都没去衣柜那边看一眼,他在发脾气:“你怎么老不跟我说?我不要脸的吗?”
这事都很突发,明渡也没想到,他走过去:“袖子湿了?先换一下。”
陈幺真的感觉好丢脸啊,他在床上滚:“你妈妈都喊我……”他虽然喜欢听,但说不出来,他跳过这一话题,“他们肯定也听见我喊你老公了。”
他虽然是个gay,但也是个男的,也是有男性的尊严的。
明渡这会儿还是好脾气:“衣服上都是味,你先别上床。”
陈幺顶着一头乱毛:“我上又怎么了!”
又不是他洗,也不是他整理……吃完火锅在床上滚,确实会有味,他都闻见了,“你把我这套被罩换一下。”
“行。”
明渡跟爹似的,“我抱你去洗澡。”
陈幺还没跟明渡算完账,他不去:“你为什么不叫我?”
“刘妈过来,就那么一分钟,前后脚的事。”明渡坐床边,去捞陈幺的脚踝,“还有我爸妈,我们也是一块的,我看你雪天就穿了个毛衣,我不关心你冷不冷,先跟你说我爸妈到了?”
“……”
好像不占理。
陈幺更生气了,“你竟然跟我讲道理?”
明渡进来之前把门锁了:“乖乖?”
陈幺听不得这俩字:“你别这么叫我了!我多大了!我都要……十九了!我可是虚二十,毛二十一,晃二十二的人了。”
晃二十二的人被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的收拾了下。
哭着喊人老公。
明渡这人就变态:“乖乖想我怎么叫你?”